王爺對您可是真好!


    朱漁如今聽到這話,就覺得是莫大的諷刺。不過知道水草迴來了,打起幾分精神,“走,用膳去!”


    她迴到星月殿,一邊用膳,一邊問水草,“還習慣吧?”


    水草才出去幾天,人像是長大了,說話也比之前利落,“迴王妃的話,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找個吉日開張。”


    朱漁點點頭,“行,再等等,不急這一時半會。你呢,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多熟悉堂麵,多陪你娘。等陳夫人那邊準備好,一起開業。”


    水草點點頭,“是呢,這段日子,我每天還能迴王府給王妃做些好吃的,練練手藝。”


    朱漁眼珠子轉轉,“好啊,有空把你娘接進府來逛逛也行。”


    水草笑笑,“我娘就算了,她怕見生人。對了,有個事兒,想跟王妃稟報一下。店裏缺人手,我想把我小叔叫來打個雜,您看行嗎?”朱漁淡淡道,“這種事,你以後自己做主就行,不必來報。隻是用人要盡量不給自己找麻煩為好,比如你們桂花村的人要是見著你小叔來你這兒做工,我估計很快就有一串人會跟著來。到時你用了這些人,


    他們也未必感激你,覺得你被郭家趕出來,總是低他們一等。你又該如何?”


    水草顯然沒想過這些,愣了愣,“王妃說的是,水草考慮不周。”


    “你是太單純。”朱漁覺得自己生生把一個天真的姑娘往狡猾裏拽,“你要實在想幫幫你小叔,也不是沒辦法。你介紹他到別地兒做工,自己別摻乎就行。”水草眨了眨眼睛,臉微紅,“其實主要是我那個小嬸嬸離不得人照顧。前些天,聽說被村裏的小孩用石子砸了頭,我小叔心疼壞了,就去找人家理論。結果那些人不止不認錯,還罵他們是一對傻子,活該被


    砸。”


    “……”朱漁聽得頭暈,不知怎麽的,就想伸手管管這種閑事。


    隻是她自己這一堆事都沒處理好,說不準哪天就拍拍屁股走人,又管得了多少?


    長歎一口氣,“這世上的人啊,怎麽就沒有一點同情之心?”


    水草也跟著歎一口氣,“聽我娘說,早前我小嬸嬸在家洗澡什麽的都是我娘去悄悄幫著,有時候鄰居郭慶家的小嫂子有空了也幫幫忙。我娘的意思是……唉……”她有些說不出口。


    朱漁這下聽懂了,“你娘是想,你小叔叔在你這做工,小嬸嬸就能留在後院,讓你娘照看著,是這意思吧?”


    水草更加臉紅,“是,啊,不,不是。我娘就是瞎想想……”


    朱漁笑笑,“斯蘭街上全是咱們的店,有的地方正需要幹體力活的勞力,你小叔叔很合適啊。他白天做工,晚上迴你們那住,不就得了?”


    “王妃同意?”水草眼睛亮了。“我從來就沒有不同意過呀。我隻是教你要盡量避免當老好人,明明做了好事,還要被人罵。這種事,咱們做不得。但你小叔家這事,你要樂意照顧你小嬸嬸,那就讓他們跟你們住吧。”朱漁不知不覺已吃


    完一大碗飯,這才“咦”了一聲,“這是什麽菜,好好吃。”


    “糯米青椒炒野菜。”水草得了誇獎,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真的好吃嗎?我也是第一次嚐試。”


    “好吃,超好吃。”朱漁說著,又再讓人盛了一碗飯,身體力行證明確實好吃。


    她邊吃,邊道,“下飯菜,讓人胃口大開。我跟你說,水草,你就是有天分,能自己花心思琢磨。”


    水草被誇得滿心歡喜。又聽王妃說,“這荊北人來人往,什麽樣的人都有,什麽大魚大肉都吃過。偏偏劍走偏鋒的野菜什麽的,他們吃得少,吃著新鮮。你就朝這方向走,做別人沒吃過的,讓人欲罷不能,吃完了還想吃,名氣一


    下就出來了。”


    水草點點頭,悄悄問珊瑚,“你會寫字吧?趕緊把王妃說的話記下來,我要迴去好好看。”


    朱漁正吃飯,差點笑噴出來,“水草,你都不認字,人家寫下來有什麽用啊?”


    “我正在學。”水草討好地問,“王妃,您說我這麽笨,學得會麽?”


    “學得會麽?水草,你也太小看自己了。”朱漁掃一眼海藻,“從明兒起,你教她認一些簡單的字,還有打算盤也得教教。別讓夥計們把這老板娘給騙了。”


    海藻應下。


    朱漁頓一下筷子,又道,“以後水草忙,來迴瞎跑浪費時間。海藻,你每天去一趟斯蘭街,好好教教她。”


    “是,王妃。”


    次日,海藻出府的時候,報了福央總管。


    福央詳細詢問後,思慮再三,還是對門房交待放行,又派了人跟著。


    迴來的人報,海藻的確是去教水草認字兒和打算盤,沒什麽異樣。


    福央也就是例行問詢,倒並不指望能問出什麽新鮮事兒來。


    到王妃要出府去視察斯蘭街時,福央已經很適應,但仍是安排了超多暗衛隨行。


    事實上,荊北城經過上次的刺殺事件,以及隨著劉坤的落網,已變得十分安全。


    荊北城的百姓都說,如今晚上不關門,連小偷都少有。


    朱漁去斯蘭街,排場十分低調。


    先跟陳夫人見麵,問了些情況,卻並不急著去找水草,而是帶著一堆婢子們逛遍荊北城。


    她來荊北城這麽久,仍是陌生得很。除了知道有個觀音山,別的印象都不深。


    馬車行進得很慢,大街小巷亂逛,穿過一片片民區住宅。


    她刻意記了路徑,才迴到水草的店麵。


    如此好幾天,福央也就放鬆了警惕。他想著,王爺走後,王妃要是天天在家哭哭啼啼以淚洗麵也傷身得很。


    王妃能找些事做,忙碌起來,其實挺好。福央老懷安慰。


    據迴來的侍衛報告說,王妃在外麵看見什麽都喜歡,買了不少女子著妝用的物什。


    王爺走後第五天,朱漁悄悄甩了暗衛,找地方迅速換裝,還化了個媒婆妝,臉上豆大一顆痣。


    衣服是她從水草娘那裏借來的布衣,穿在身上遮住了婀娜的身姿。她不露聲色買下荊北城江岸一帶的一所四合院房子,說自己隻是個下人,幫老爺夫人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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