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如龍找到海鯊幫的人,在翠屏樓宴請了他們,然後代表曾梓圖準備了一些禮物交給孫承,拜托他帶迴去轉呈幫主沙育淨,當然孫承等人也各有好處。孫承等人此前正在惴惴呢,擔心自己帶人在府君山騷擾曾婉兒的事被曾梓圖知道,可能會受到責難,沒想到裘如龍竟然會代表曾梓圖來宴請他們,還饋送禮物,一個個喜出望外,都喝了不少。裘如龍的本意是讓他們帶著給沙育淨的禮物盡快離開薊州,沒想到這夥人竟喝醉了。裘如龍無奈,隻得先迴去複命。


    吳秋遇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著,急著要找到小靈子,卻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沒有好好吃東西了。


    孫承等人醉醺醺從翠屏樓裏出來,一個個腳步都不穩了。有人看到了吳秋遇,結結巴巴報告孫承:“孫……孫把頭,是那……那小子,咱們追……不追?”孫承迷迷糊糊地抬頭看了一眼,胡亂吩咐道:“追……追呀。給我追……追……”一夥人便搖搖晃晃向吳秋遇走來。


    吳秋遇一直在悶頭走路,等走到近前才注意到前麵是海鯊幫的人。他此刻沒有心情與海鯊幫的人計較,隨便看了看他們,便繼續向前走路。孫承旁邊的一個家夥搖搖晃晃走上來,抓住吳秋遇的胳膊,醉醺醺說道:“小……小子,我們終於抓……抓到你了。那個小……**……”吳秋遇心頭一震,忽然想起那天自己和小靈子離開曾府,被海鯊幫這夥人追趕的情景。他說的**顯然就是小靈子,這麽說小靈子是被他們抓走了?


    吳秋遇頓時清醒了不少,一把揪住那人問道:“是你們抓了靈兒?是不是?說!”那人猛然被嚇到,竟然昏了過去。孫承見狀,抬手招唿眾人上前:“抓……抓抓他!”一夥人仗著人多,又借著酒勁,根本不知死活,上前將吳秋遇圍住。吳秋遇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直接出手把孫承揪住,逼問道:“你們把靈兒弄到哪兒去了?”這時候,有幾個人紛紛上來抓扯,吳秋遇很輕易就把他們踢翻推倒,其他人也暫時不敢上前。吳秋遇用力捏住孫承的肩頭,孫承疼得直叫:“輕,輕點。”吳秋遇再次問道:“說,你們把靈兒弄到哪兒去了?”孫承迷迷糊糊說道:“什麽靈……靈兒?我不知道。”吳秋遇說:“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姑娘。”孫承此刻“她……她呀,你去問……曾……曾家……曾家小姐……”“你是說婉兒小姐?她知道靈兒在哪兒?”吳秋遇正要再問,卻見孫承一口酒氣冒上來,眼看要吐。他輕輕將孫承推開,孫承馬上彎腰狂吐起來。再看其他人,也都是幾乎不省人事。


    吳秋遇心中納悶:海鯊幫的人怎麽會說去問曾家小姐?是他們酒喝多了,信口胡說?還是真的跟曾婉兒有關?看看這夥人醉成那個樣子,恐怕一時也問不出什麽了,於是便打算先去找曾婉兒問問再說,如果海鯊幫的人隻是胡說,再迴來找他們盤問也不遲。


    顏秀清跟著爹爹顏震北走在街上,一眼看到吳秋遇,開口招唿道:“吳少俠!”吳秋遇聽到有人叫他,循聲扭頭一看,見是顏秀清,便停下腳步,點頭迴應:“顏姑娘。”顏秀清向吳秋遇周圍看了看,問他:“小靈子呢?怎麽沒跟你在一起?”吳秋遇搖頭歎道:“唉,她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我正在找她。”顏秀清一愣:“失蹤好幾天了?她……哦,對了,那天在府君山,我見過小靈子。我們遭到海鯊幫的人圍攻,後來我被師兄救走,曾婉兒小姐的保鏢去給我爹送過信,我想她應該也得救了。你去問過曾小姐嗎?說不定她會知道小靈子的下落。”吳秋遇大喜:“剛才海鯊幫的人也說讓我去問曾小姐,我正這就到曾府去問問。多謝顏姑娘!”顏秀清眼前一亮:“吳少俠,你剛才見過海鯊幫的人?他們在哪兒?”吳秋遇往來時的方向一指:“在那邊,翠屏樓的門口,好像都喝得爛醉。”“多謝吳少俠!後會有期!”還沒等吳秋遇迴答,顏秀清便快步往翠屏樓的方向奔去。顏震北衝著吳秋遇點了一下頭,也快步跟去了。


    吳秋遇料想他們可能是去找海鯊幫的人出氣,想那父女二人身上都有武功,對付海鯊幫那幾個醉鬼應該綽綽有餘,應該用不上自己去幫忙,於是便繼續向曾府走去。知道小靈子可能跟曾婉兒在一起,吳秋遇心裏多少放心了一些,又忽然有些想不通,自己為了找小靈子,吃不下、睡不好,就算曾婉兒熱情挽留,小靈子也應該早來告知一聲啊。他不禁又開始擔憂,怕小靈子又遇到新的意外。


    吳秋遇在曾家住過幾個月,門口的家丁都認識他,因此跟他打了招唿,便讓他進去。隻有一個家丁先跑進去報信。曾梓圖聽說吳秋遇來了,覺得有些意外,想了想各種可能,終究是想不通,便吩咐家丁把他請到大廳來。吳秋遇本來是想直接去找曾婉兒的,可是剛才報信的那個家丁跑迴來迎上他,請他到大廳去見老爺。吳秋遇隻好先到了大廳。曾梓圖已經在門口等他,一見吳秋遇便開口說道:“秋遇賢侄,你迴來真好。今天沒帶小靈子一起來?”吳秋遇說:“我好幾天沒見到她了,聽說是跟婉兒小姐在一起。我就是來這裏找小靈子的。”曾梓圖一愣,他還真沒聽說小靈子進府的事,於是說道:“唉,婉兒辦事太隨意,把小靈子姑娘接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來人哪,你去小姐那裏,請她來一下,如果小靈子姑娘也在,就讓她們一起過來。”家丁領命去了。曾梓圖便把吳秋遇讓進大廳裏等著。


    曾婉兒腳上的扭傷還沒全好,正在床上養著,手裏拿著小靈子寫給吳秋遇的信看。秋香推門進來,曾婉兒趕緊將信收起來。秋香說:“小姐,老爺派人來傳話,說秋遇公子來了,在大廳呢,讓你過去一趟。”得知吳秋遇來了,曾婉兒心中歡喜,馬上起身下地。秋香後麵補了一句:“還說如果小靈子也在,讓她一起過去。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曾婉兒心中一驚,想不到吳秋遇是為小靈子的事來的,而且好像已經知道跟自己有關係,不禁有些緊張。秋香見了,不禁問道:“小姐,你怎麽了?”曾婉兒猶豫了一會,彎腰到床上,從枕頭低下摸出小靈子的信,輕輕折好了,放入袖中,才輕聲說道:“沒什麽,咱們走吧。”


    曾婉兒帶著秋香走入大廳。吳秋遇一見曾婉兒進門,站起身問道:“婉兒小姐,靈兒呢?”曾婉兒走到他麵前,看著他說道:“小靈子沒跟我在一起呀。你怎麽會來問我這個?你是聽誰說的?”吳秋遇說:“我遇見海鯊幫的人,他們說你知道。後來遇見顏姑娘,她也這麽說,說她和小靈子遭遇海鯊幫的人打劫,她被她師兄救迴,小靈子可能被你的手下救了。”曾婉兒心中暗恨,沒想到海鯊幫的人還是壞了事,於是緊張地問道:“他們還跟你說什麽了?”吳秋遇說:“海鯊幫的人都喝醉了,我隻聽他們說可以來問你,然後就問不出什麽了。”曾婉兒問:“那顏姑娘呢?她都說了些什麽?”吳秋遇說:“顏姑娘就說她和小靈子被海鯊幫的人圍攻,你的手下去給顏掌門送過信,告訴我小靈子可能被你們救了,然後就去找海鯊幫的人出氣了。婉兒小姐,靈兒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聽到這些,曾婉兒心裏稍稍踏實了一些,知道自己劫持小靈子的事並沒有敗露,於是說道:“他們說的沒錯,當時我也在山上,我們是差點被海鯊幫的人劫了。幸虧郝叔叔他們及時趕到,把我和小靈子救了。”吳秋遇急忙問道:“那小靈子人呢?她現在在哪兒?”曾婉兒說:“趕走海鯊幫的人以後,我問小靈子要不要一起下山,怕她再被歹人算計。她說要去一個地方等你,就自己先走了。”吳秋遇看著曾婉兒,對她的話半信半疑。曾婉兒看出吳秋遇不相信,於是說道:“小靈子真的不在這裏!不信你問秋香。”吳秋遇扭頭看著秋香。秋香點頭道:“嗯,我們小姐說的是真的。我這幾天從沒見過小靈子。”吳秋遇有些失望地坐迴椅子上,半天不再說話。曾婉兒暗自慶幸,終於把這個事敷衍過去了。


    曾梓圖聽了他們的對話,已經大致明白是怎麽迴事,開口說道:“秋遇賢侄啊,我看婉兒說的是實話。興許小靈子在山裏又遇到了別的危險,老夫這就派人去幫忙尋找。來人哪!”吳秋遇扭頭看著曾梓圖,想了一會,忽然起身說道:“伯父,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靈兒是不是被你們關起來了?”曾梓圖一愣:“秋遇賢侄,你怎麽會這麽想?”吳秋遇說:“靈兒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們進出府君山多次,也沒遇到壞人打劫,為什麽我一離開,她就遭遇意外?你讓胡大寧去找我,謊稱是婉兒小姐有話跟我說,又說隻讓我一個人來。現在想想,這都是你們設計好的,把我騙來,好趁機對靈兒下手對不對?當初我和靈兒看到裘如龍帶著孫承來曾府還覺得有些奇怪,現在想來,你們都是一夥的對不對?”曾婉兒沒想到那天吳秋遇進府,竟是曾梓圖以她名義騙來的,不禁輕輕叫了一聲:“爹。”曾梓圖有些無辜地說道:“秋遇賢侄,你誤會了。我為什麽要那麽做?”吳秋遇說:“我和靈兒急著找到如夢,那天晚上走到小竹林,看到黑衣人進了夫人的院子就沒再出來,後來我被人引走,小靈子卻一直在那裏看著,直到婉兒小姐來了,進了院子卻找不到人。那個黑衣人被你們抓了對不對?那個黑衣人就是司馬教主對不對?你們怕我和小靈子泄露出去,就想把我們也分別關起來對不對?”曾梓圖和曾婉兒都是一驚,沒想到吳秋遇竟然也想到黑衣人被抓,而且知道黑衣人就是司馬相。曾梓圖愣愣地看著吳秋遇:“你怎麽知道黑衣人是司馬相?”吳秋遇說:“你找過我來一直都在說閑話,為什麽忽然問我司馬教主怎麽樣?顯然是擔心我會救人,故意試探!我現在終於明白了,這都是你們算計好的!”曾梓圖聽他這麽說,反而踏實了,如果吳秋遇隻是從自己的問話中猜到了司馬相,那司馬相被關被救的事他未必真知道,於是說道:“秋遇賢侄,這真的是誤會。我十分欣賞你和小靈子姑娘,怎麽會對你們做那種事呢?”曾婉兒也說:“秋遇公子,你真的我會我爹了。”


    吳秋遇氣哼哼說道:“我不想聽你們解釋!我現在隻想見到靈兒!你們快把靈兒交出來!”曾梓圖和曾婉兒隻能盡力辯解,但是吳秋遇已經聽不進去了。僵持了一會,吳秋遇突然大喊道:“你們再不把靈兒交出來,我要發瘋了!”說著,他提氣在手,兩手上攢,猛地向下一震,使出一記“移山鎮鬼”,這是“降魔十三式”的第五式。隻聽哢嚓嘩啦一通響,原本好端端的一把椅子已經碎斷成劈柴模樣,散落了一地。秋香嚇得驚叫起來。


    裘如龍、柯老三等人聞訊趕來,剛進門口就見吳秋遇震碎木椅,不由得驚在那裏。曾梓圖見吳秋遇發怒,也開始擔心起來,趕緊安撫道:“秋遇賢侄,你不要動怒!咱們有話好好說!”吳秋遇說:“我隻想帶走靈兒!你們快把她交出來!”曾梓圖無奈道:“可是她真的不在這裏!老夫親自帶人幫你去找,好不好?”吳秋遇哪裏聽得進去,再次提氣在手。


    曾婉兒見吳秋遇兩眼直盯著曾梓圖,隻怕他真的對爹爹不利,趕緊擋到曾梓圖麵前,對吳秋遇說道:“你要打就打我,不要傷害我爹!”裘如龍等人也都緊張起來,趕緊圍過來護住曾梓圖。吳秋遇瞪著眼睛說道:“我不想傷人!你們不要逼我!”曾婉兒知道,一旦吳秋遇發作起來,這些人是根本擋不住的,而吳秋遇已經快急瘋了,隨時都可能發作,隻得一狠心,從袖中取出小靈子的信,遞到吳秋遇麵前,說道:“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吳秋遇問:“這是什麽?”曾婉兒說:“這是小靈子給你的信,我怕你傷心,本來是不想給你看的。”一聽是小靈子寫的信,吳秋遇一把抓過來,急切地看了起來。裘如龍等人趁機護著曾梓圖離開了大廳。


    小靈子的信不長,隻有兩張紙。上麵寫的是:“秋遇哥哥:我走了。是我自己要走的,跟別人沒有關係。能認識你,我很高興。跟你相處的這些日子,我很開心,我知道你也很開心。這就足夠了。我走了,我要繼續我自己的流浪生活了。你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的。你有你自己的責任,你和如夢姑娘已經定了親,你應該和她在一起。如夢姐姐是個好姑娘,善良體貼,對你是真心的,她一直在等你。她不能沒有你,你也一定不要辜負她。等你們成親之後,說不定我們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到那時我們還可以做朋友。還有曾小姐,我們大家都能成為朋友。如果你不能和如夢姐姐在一起,那我們大家可能都作不成朋友了。我走了,秋遇哥哥。祝你早日找到如夢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對她!祝你們幸福!——小靈子。”


    小靈子走了,曾婉兒當然很高興。尤其是小靈子特意聲明:是自己要走,與別人無關。這無疑為曾婉兒做了最好的掩飾和開脫,讓她不必為劫持小靈子的事擔心。曾婉兒看完小靈子的信也很感動,但是她太喜歡吳秋遇了,終究還是不願意就此放棄。小靈子的信中一再勸吳秋遇珍惜柳如夢,尤其是裏麵有一句“如果你不能和如夢姐姐在一起,那我們大家可能都作不成朋友了”,這句話顯然也是給曾婉兒看的,暗示她不要跟柳如夢爭搶吳秋遇。所以,曾婉兒心裏非常矛盾,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把信交給吳秋遇。


    吳秋遇看完了信,已經呆在那裏。曾婉兒在一旁說道:“現在你知道了,小靈子真的已經走了。”吳秋遇看著曾婉兒,忽然抓住她的兩條手臂。曾婉兒驚叫道:“啊,你弄疼我了!”秋香看到小姐痛苦的表情,趕緊叫道:“秋遇公子!你不要傷了我們小姐!”吳秋遇這才驚覺自己手重了,趕緊鬆了手,喊叫道:“你明明知道她走了,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曾婉兒低頭說道:“我怕你一時無法接受,我不想看你難受,所以才……對不起,是我不好。”見曾婉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吳秋遇的火氣稍微消了一些,盯著曾婉兒問道:“她為什麽要走?為什麽會寫這樣的信?”曾婉兒覺出吳秋遇的態度變化,心裏稍微踏實了一些,抬頭說道:“她問了很多關於如夢姐姐和你的事情,我都如實跟她說了。可能她覺得對不起如夢姐姐,就走了。”吳秋遇愣愣地看了曾婉兒一會,慢慢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痛苦地說道:“靈兒,你為什麽說走就走?心裏有話為什麽不跟我說呀?我可以……”曾婉兒見他痛苦,就勸道:“你不要太難過了,小靈子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你好。好在你已經知道她平安無事了,不用再為她擔心。”


    吳秋遇痛苦地搖了搖頭,腳步沉重地往門口走去。曾婉兒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吳秋遇走出大廳。司徒豹、蒙昆、天山惡鬼、白鹿司等人各持兵刃緊緊盯著他,但是誰也不敢上前。裘如龍和柯老三則護著曾梓圖,遠遠站在眾人身後。吳秋遇根本無心注意眾人的舉動,隻是失魂落魄地往門口走去。


    天山惡鬼想出手偷襲,白鹿司也也要打出折扇中的毒針。曾梓圖見了趕緊喝止。蒙昆等人麵麵相覷,開始小聲議論。蒙昆說:“這小子今天怎麽了?吃錯藥了?”司徒豹說:“看樣子是那個小丫頭丟了,急瘋了。”這時,郝青桐、魯嘯也聞訊趕來,急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曾梓圖見吳秋遇已經走遠,吩咐道:“沒事了,大家都迴去吧。今天的事,都不要說出去。”說完,便轉身進了大廳。眾人見已經沒什麽事可做,便都各自散了。郝青桐和魯嘯瞥見曾婉兒也在廳中,便跟著曾梓圖走了進去,忽然看到那把散碎的椅子,都震驚不已。


    曾梓圖先迴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把曾婉兒叫到身邊,開口問道:“婉兒,跟爹說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曾婉兒先把秋香和郝青桐、魯嘯打發出去,才坐下來把先前的經過講了出來:“那天我跟如夢姐姐說話,見她仍然對秋遇公子一片癡情,心中難受。聽說您把秋遇公子叫到府裏,小靈子獨自在府君山,便蒙麵去逼她離開秋遇公子。她不肯。我就把她劫到山上,打算藏起來,讓秋遇公子找不到她。沒想到燕山派那個顏姑娘跳出來救了她。這時候,海鯊幫那夥人就來了,說些不幹不淨的話,還要行兇。幸虧郝叔叔他們從秋香那裏知道我在山上,及時趕到。小靈子不肯跟我一起下山,我便讓郝叔叔安排那些海鯊幫的人再次把她劫了,逼她離開秋遇公子。她後來答應了,但要求見如夢姐姐一麵。我安排她們見麵。小靈子覺得如夢姐姐對秋遇公子是一片癡情,後來就……留了一封信,自己走了。”曾梓圖問道:“你能確定小靈子已經走了嗎?”曾婉兒點頭道:“嗯,這個可以肯定。要不然,秋遇公子也不會那麽著急了。說起來,小靈子也是個好人。她怕我不放心,還主動要求廖樹山送她離開薊州。”


    曾梓圖點了點頭,想了一下,說道:“你竟然蒙麵去劫人?再怎麽說,你也是曾家的大小姐,怎麽能親自去幹那種事?”曾婉兒低頭道:“爹,我知道錯了。”曾梓圖說:“爹並沒有怪你。你的做法雖有不妥,但爹可以理解。小靈子主動離開秋遇,這是好事。”曾婉兒有些意外:“爹,您真這麽想?”曾梓圖說:“如果你真能把秋遇招贅進門,爹全力支持你!”曾婉兒站起來,大喜道:“爹,您太好了!”忽然又覺得自己有失矜持,趕緊低下頭去。曾梓圖笑道:“這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過一段時間,等秋遇的情緒平複了,你繼續接近他,對他好一些。”曾婉兒嬌羞道:“我知道了。”說完,便轉身甩出一句“我走了”,美滋滋出了大廳。曾梓圖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吳秋遇得知小靈子默默離開,是為了成全自己和柳如夢,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不知道小靈子會去哪裏,也不知道如夢現在哪裏,此時他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顏震北和顏秀清父女二人在翠屏樓附近找到海鯊幫的人。顏震北看海鯊幫的人都醉得不清,怕傳揚出去,被別人恥笑燕山派的人勝之不武,便暫時不想跟他們計較。奈何顏秀清心中氣憤,上前將孫承等人踢打了一頓,才終於出氣。父女二人有些餓了,便就近到翠屏樓吃些東西。他們身上有錢,到二樓找了個雅間,坐下來慢慢享受美食。


    吳秋遇也昏昏噩噩地進了翠屏樓。夥計迎上來問道:“客官,您坐。要來點什麽?”吳秋遇隨便找個地方坐下,說:“我要酒!我要喝酒!”夥計問:“您要什麽酒?要多少?”吳秋遇說:“什麽酒都行!越多越好!”夥計有些詫異,迴頭看著掌櫃的。掌櫃的從櫃台裏探出頭看了看,招唿夥計過去,小聲說道:“看來是個心情不好的。你先看他有沒有錢。若是有錢,先問明住在哪裏,萬一喝醉了,好雇馬車給他送迴去。要是沒錢,趕緊想法把他哄出去,免得生事。”夥計迴來對吳秋遇說道:“客官,我們這裏什麽好酒都有。不知您身上的銀兩是否寬裕,如果寬裕,我給您上最好的。”吳秋遇從懷裏掏出前兩日曾梓圖給他的銀子,隨手拍在桌上:“我隻有這個,你看夠買什麽就上什麽!”夥計見他拿出那麽大一錠銀子,應有二十兩,頓時殷勤道:“有這個,什麽都夠了。客官,您要吃些什麽?”


    吳秋遇說:“你隨便。”夥計愣了一下,說:“好嘞,您等著,我這就給您上酒。”說著先跟掌櫃的比了個手勢,然後去給吳秋遇拿酒。掌櫃的小聲數落道:“還是那麽毛手毛腳的。你問問他住在哪兒,待會好給送迴去。”夥計提了一壇秘製的高梁酒,先給吳秋遇倒上一碗,然後問道:“客官,您如果方便可否告訴小的您家住哪裏?我們店裏的規矩,如果客人願意,我們可以雇車送您迴去。”“我沒有家!”吳秋遇說著,端起酒碗就喝了一大口,嗆得險些噴出來,咳嗽不已。夥計趕緊勸道:“客官,您慢點喝。聽口音您是外地來的,不知住在哪家客棧?”吳秋遇不再理他,隻顧悶頭喝起酒來。一碗喝完了,夥計又給他倒上一碗,然後去跟掌櫃的商量。掌櫃的看到吳秋遇的樣子,知道他也顧不得點菜,便自己做主,吩咐夥計給吳秋遇上了幾個涼菜。吳秋遇隻顧倒酒喝酒,連筷子也不拿。夥計看得直咧嘴。正好有別的客人進來,夥計便去招唿別的客人了。


    天黑了,吳秋遇已經醉得神誌不清,半趴在桌上,還在胡亂摸著酒壇子,要繼續倒酒。這時候,顏震北和顏秀清從二樓下來,看到吳秋遇獨自醉飲,桌上的飯菜好像根本就沒動過,不由得一愣。顏秀清上前問道:“吳少俠,你怎麽獨自在此,還喝那麽多酒?小靈子呢?”吳秋遇迷迷糊糊地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不是靈兒,靈兒走了,她走了……”說著,又端起空碗往嘴裏送去。顏秀清知道,他一定是沒找到小靈子,心中難受才借酒澆愁,不知該如何解勸。顏震北看著,搖了搖頭,對女兒說道:“秀清,咱們走吧。讓他一個人發泄一下,酒醒之後也許就好了。”顏秀清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跟著爹爹走了。


    父女二人剛到街上,就看到曾婉兒迎麵走來,腳下似乎有些不便。曾婉兒曾經跟著曾梓圖去福來客棧拜會過顏家父女,所以彼此都認識,於是各自上前打招唿。當然,顏秀清此時並不知道那天在山上劫持小靈子的蒙麵人就是曾婉兒。曾婉兒問:“顏伯伯,顏姑娘,你們這是從哪來呀?”顏震北說:“我們從晨星寨迴來,剛剛在翠屏樓吃了點東西。曾小姐,這麽晚了,你怎麽還獨自出門?”曾婉兒說:“哦,沒有,郝叔叔他們在後麵跟著呢。顏姑娘,你那天……沒事吧?”顏秀清說:“我沒事,幸虧我師兄及時趕到,要不然咱們都被那群狗賊給害了。”曾婉兒不禁愣了一下,但馬上就明白了,那天顏秀清中了迷魂香被段晨星扛走,自己讓郝青桐去找顏震北報信,一定是顏震北迅速趕到晨星寨,段晨星還沒來得及下手,於是編了一通謊言瞞過了父女二人。她此時不想深究此時,隻是敷衍著點了點頭。顏秀清剛才注意到曾婉兒走路有些不便,便問道:“婉兒小姐,你腳怎麽了?”曾婉兒說:“不小心扭了一下,不要緊。多謝顏姑娘關心。”顏秀清問:“你這麽晚還出來,是不是有什麽事呀?”曾婉兒說:“我在找人,秋遇公子,你見過的。今天他到我家裏鬧了一通,後來就走了。我不放心,出來找找他。”顏秀清說:“他正在翠屏樓喝酒呢,已經醉了,你快去看看吧。”“多謝顏姑娘。顏伯伯,uu看書ww.uukanshu.co改日再請你們到我家。我先去了。”曾婉兒一說完,便急忙向翠屏樓走去。顏家父女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果然看到郝青桐和魯嘯跟著過來,也彼此打了招唿。


    曾婉兒走進翠屏樓,正見吳秋遇吵著跟夥計要酒。夥計苦苦勸道:“客官,您不能再喝了!您也不說住在哪裏,待會醉倒了,我們都不知道往哪送您!”吳秋遇想要起身跟他理論,可是已經站不起來了。曾婉兒顧不得腳疼,趕緊快步走上前:“秋遇公子,怎麽喝了這麽多酒?”吳秋遇醉眼蒙朧地看了一眼曾婉兒,驚喜道:“靈兒,你迴來了?太好了!”說著就要站起來,身子往桌上一撞,又趟到椅子上,險些跌倒。曾婉兒趕緊把他扶住:“我不是靈兒,是婉兒。”“靈兒……婉兒……靈兒……”吳秋遇已經神誌不清了,嘴裏含糊著念道著,便倒在曾婉兒身上。他身子沉重,曾婉兒幾乎架持不住,但也隻有勉強硬撐著。夥計有心上前幫忙,又怕碰到人家小姐憑空惹禍,隻有在旁邊看著幹著急。


    這時候,郝青桐和魯嘯走進門來,一看狀況,趕緊跑上前把吳秋遇架了過去。吳秋遇已經人事不知了。曾婉兒心疼道:“怎麽喝成這樣?”她到櫃台去把吳秋遇的酒錢結了。翠屏樓到底是本分經營,掌櫃的把吳秋遇的一錠銀子還給了曾婉兒,說這是吳秋遇先前押下的,並吩咐夥計幫忙雇車送客人迴去。曾婉兒說不用,便讓魯嘯背著吳秋遇,一起往曾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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