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搜船出來兩個人,抬著剛剛那個美人,遠處看去那美人一動不動,嘴裏還流血鮮血。


    直到看著那倆人將那美人扔進河裏,李乘風終於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陪著李乘風的美人道:“死了,這個姑娘來了很久了,一直不肯接客,今天被知府家大公子看上,一定要讓她陪,不從被殺了。”


    聽美人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李乘風也知道這不是第一次發生。


    而陪著煙雨南的美人卻道:“在這裏的姑娘命都不值錢,一不留神就會被丟進海裏喂魚。”


    李乘風又道:“既然你們知道為什麽不走?”


    那美人又道:“能來這裏的姑娘都是有難處的,要不家裏窮,要不就是欠了債的,怎麽能說走就走,不過我們也都想明白了,隻要能活著就挺好,雖然需要伺候各種男人,但是有吃有喝還有銀子掙,挺好。”


    煙雨南也開口道:“就這麽殺人,難道這裏就沒有人管嗎?!”


    美人又道:“隻是起了個妓女,沒有人會在意,再說了行兇的都是達官貴人,誰又敢管。”


    李乘風急忙道:“大郡太守李將軍也不管?”


    美人歎了一口氣,道:“素問李將軍為官清廉,為人也正直,可青樓也是合法產業,再加上李府二公子是這些產業幕後的老板,這些事根本就到不了李將軍的耳朵裏,最多也是到李難公子那,然後就不了了之,人們都怕李難公子,所以也不會有人去跟李將軍告狀。”


    李乘風氣的直拍桌子,道:“又是李難這個王八蛋!看我迴去後怎麽擰斷他的脖子!”


    美人急忙製止李乘風道:“爺,您小點聲,要是讓別人聽到了那就有大麻煩了,說不定我們也會跟著遭殃。”


    李乘風看向煙雨南,煙雨南道:“這裏的做法已經觸犯了大唐的律法,我想李將軍知道後一定會整改,但咱們強行插手一定不行。”


    就在此時,一個身材瘦小,身著紅衣,皮膚白皙的女人走了過來。


    對著李乘風和煙雨南行禮道:“小女子小小,聽聞有貴客等候,特意前來,還請兩位爺多多擔待。”


    李乘風看著小小的臉一時忘記她已經是有兩個孩子的母親,要說她芳齡十八都會有人信,尤其是那櫻桃小嘴還塗著紅胭脂,再加上溫柔的語氣,讓李乘風即將進入忘我的狀態。


    煙雨南道:“小小姑娘請坐,這次來找你確實是有些事。”


    小小沒有問是什麽事,而是直接開口道:“沒想到今日找我的竟然是兩位年輕的少俠,我還是頭一次陪這麽英俊的客人,看來今天是我賺了。”


    李乘風心中道“這女人讓人看得隻想心疼,難怪李難會對她下手,換了我,我估計也把持不住,主要是這個女人太溫柔,溫柔的讓見到他的人都想憐惜,生怕受到一點傷害。”


    煙雨南在次拉迴之前的話題道:“小史是你的相公吧?”


    小小聽到小史兩個字眼神中稍微閃現出一絲絲的不滿,不過很快又笑了起來,道:“人家還未婚配,哪來的相公,客官真是會說笑。”


    李乘風道:“你既然已為人妻,不管怎麽樣,你也不可說出這樣的話。”


    煙雨南見小小不好意思說些什麽,於是讓另外兩個美人離開。


    煙雨南道:“你們還有多少錢沒有還?”


    小小見沒了別人,也不再隱瞞,道:“上月已經還清。”


    李乘風道:“那你不迴家?你的相公還在家裏等你,是他讓我們來把你救出去!”


    突然李乘風想到剛剛被扔進河水裏的美人,於是又道:“你是怕他們所以不敢離開對嗎?”


    小小道:“不是,隻要還清了債都可以離開。”


    李乘風不解,問道:“那是為什麽?”


    小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本來就喝了酒的小小有喝,有些臉紅的她甚至坐不穩,李乘風看著心中很是心疼,不知道怎麽迴事,眼前的這個小小雖然已經為人母為人婦,但李乘風還是越過了這一些,很想為她打抱不平。ъimiioμ


    小小道:“你知道我以前是怎麽過來的嗎,小史嗜賭如命,就算是我懷有身孕的時候他都可以也不歸宿,不是在外賭,就是在嫖,那段時間對我來說都是黑暗的,如果不是因為兩個孩子,我想我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突然有一天有人破門而入,將我強行帶走,說小史欠下了賭債,小史把我當成了還債的籌碼,那天晚上你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求死不能!”


    李乘風皺起眉頭,道:“迴家吧,在這裏太危險,你這樣的女人不適合這裏,隻會受欺負。”


    小小自嘲的笑了起來,道:“沒錯,剛剛來這裏的時候我不肯陪客,他們打我,罵我,甚至他們強行欺辱我,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我來到了地獄,但是我慢慢的習慣了,不就是陪著那些男人喝酒睡覺嗎,總比挨打好!”


    煙雨南心情也很承重,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這裏的女人都是有這麽不好的經曆,才會出賣肉體。


    煙雨南道:“現在可以迴歸正常,遠離地獄。”


    小小又道:“我好不容易適應了,也想開了,為什麽要離開?”


    李乘風大驚道:“難不成你還想留下來?”


    小小堅定道:“留下!總比迴去過窮日子好!”


    李乘風歎氣道:“我明白,銀子很重要,我也是嗜錢如命,但取之有道,你這樣用身體換錢終究違背道德。。。”


    小小道:“什麽是道德?你們男人就可以找女人花錢,我們女人怎麽就不能找男人掙錢?!”


    李乘風突然意識到小小的思想已經變得不像是個正常人的,不過也對,如今這個世道男尊女卑,女人本來就沒有什麽地位,可卻要守婦道,這樣對女人真的很不公平,但世道就是這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女人就被有始有終的追隨。


    與其說青樓是地獄,不如說是這些受傷了的女人們的天堂,因為這裏相對家裏自由,無非就是男人太多背了個罵名,如果臉麵和禮義廉恥不要了,那這裏也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小小繼續道:“我也想過離開,但是我離開後能做什麽,我在這裏看到了銀子,賺的很快,出去後我做什麽能賺這麽多銀子?還不是迴家受氣,孩子爹已經是個廢人根本就無力養活我的兩個孩子,如果我離開了,我的孩子怎麽辦?對於孩子爹我永遠都不可原諒,但對於孩子,我不想她們吃不飽穿不暖,所以我要留下來,掙很多很多的銀子,我也知道這裏很危險,但我也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讓陪誰就陪誰,隻要給銀子那就沒事!”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道中,一個女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就是逆天而行,該殺!


    但李乘風卻清新脫俗,並不覺得這個世道是對的,他隻會因人而論,因事而議,因為他也是窮過來的,最理解窮人的想法。


    小小和李乘風又有什麽區別,李乘風怕死,但是愛財,不也是為了親人和心裏想的人拚命賺銀子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所以有些事情都是萬不得已。


    煙雨南本想再次勸阻,但李乘風卻道:“行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每個人做出一個選擇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有的人想拚了命的離開這裏,那是因為想找到真愛,有些人想留在這裏那是因為外麵沒有愛,人各有誌,就好像你和我一樣,如果放棄自己的官職,或許還可以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但那種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所以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既然咱們改變不了為什麽不能接受?非得要讓別人順從咱們的想法嗎?”


    煙雨南聽了這麽多,心裏也很同情小小,一個女人,在這個世道,做著一些不讓人看好的事,甚至覺得惡心厭惡,都是為了孩子。


    所以,煙雨南也不再言語,李乘風覺得這種地方很不自主,所以帶著煙雨南離開。


    並不是李乘風不好色,隻是覺得這裏的規矩太亂,就像是個無人管製的地帶,這裏女人的命都不能當做命。


    離開後的李乘風對煙雨南道:“這裏跟長安的金月院差遠了!”


    煙雨南道:“但掙得銀子可比長安金月院多得多!金月院在長安天子腳下,誰敢去控製那裏,畢竟青樓是合法的產業。”


    李乘風冷哼一聲,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都讓他覺得煙霧,道:“我一定要參李難的狀!我就不信李將軍放任他的兒子不管!”


    煙雨南道:“一定管,但李將軍追求安逸的生活,從來都不爭權奪利,所以李難才有機會控製這些青樓和地下賭場,而大公子李集卻卻為百姓做盡了好事,比起來更像是一個正在的大郡太守!”


    李乘風道:“李難這個王八蛋,看我怎麽整死你!”


    煙雨南又道:“不能這麽說,畢竟李將軍管的很少,如果這是說出,第一李將軍親自整治,第二那就是李難會報複你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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