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女子家,李乘風問煙雨南道:“現在什麽時辰?”


    煙雨南當然知道李乘風想幹嘛,於是迴答道:“普通人家剛剛入睡的時間,同時也是青樓正忙的時候!”


    正如李乘風的意思,道:“正好去見識見識太原青樓和長安青樓的區別!”


    太原城有一條大運河,過往各地的商人,在快要進入碼頭河岸兩側一到夜裏就燈火通明,花樓裏熱鬧非常。


    大河上還有數不清的花船,每一個花船上麵都有一個絕世美人,花船大小不同,價錢就不同。


    兩側青樓有好幾家,每家的“鎮店之寶”,也就是頭牌,都在船上等候,價錢給的合適船就會動,或者頭牌上岸,或者客人上船。


    走入這種地方,這裏的一切讓李乘風看傻了眼,就連煙雨南都道:“皇宮的後花園都沒有這麽妙。”


    李乘風道:“兜兜轉轉不還是來了這種地方!”


    煙雨南又道:“之前你是想來消遣,這次來是為了救人,你還有沒有銀子?”


    李乘風急忙道:“你幹嘛?沒有了,就那五十兩,都讓你給了別人!”


    煙雨南笑道:“沒關係,你有李集的腰牌,到哪裏都不是免費!這種地方的後背都是有錢人和當地官員撐腰,最後獲利最多的也是他們,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所以要小心一點,還有,我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李難是什麽東西你我都清楚,要是說他有幾個地下小賭場我可以理解,但要是能弄起來這麽大的青樓我還真的有點不相信!”


    李乘風道:“你的意思李難也不過是在為別人做事?”


    煙雨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每個地方都是這樣,不管這些了,這個也不是咱們操心的事,既然答應小史要幫他帶出來他的娘子,那咱們就要說到做到。”


    李乘風道:“這就好幾家青樓,他的娘子在哪一家都不知道,就連找都找不到,怎麽帶出?”


    煙雨南道:“走時我問過,他的娘子小小,進去打問打問不就知道了,再說了,這是你的強項。”


    李乘風跟著煙雨南走進最大的一家青樓,走的時候嘴裏還嘀咕道:“小小?小還做妓,有人要嗎!”


    一進門李乘風看著男歡女愛的場景,就有一種春天萬物複蘇的感覺,都是十男九色,李乘風也在九個之中,尤其是看到那些長相醜陋的嫖客摟著美人的場景,李乘風恨不得罵上一句禽獸!


    突然李乘風被大廳中的一陣吵鬧吸引。


    隻見一個嫖客打了一個美人巴掌,道:“你這婊子是不想要賞了?你這個狗婊子!不讓摸還不會說話?能在這裏作樂的人哪個是你惹得起的!告訴你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連皇帝老子來了老子也不怕!”


    跟著這個男人的另一人道:“來人,把這狗婊子拖到我船上,看我怎麽教她做好一個妓女該做的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男人對著眾人罵祖宗,圍觀的人嚇慌了,紛紛離遠,都不想得罪這瘟神。


    李乘風怕死但又愛多管閑事,但是被煙雨南拉住,道:“這裏是太原,唐高祖起義的地方,所以這裏的皇親國戚特別多,這裏不同長安城,在皇上的威嚴下不會這般惡劣的事,但是這裏距離長安較遠,所以印證了那句話,天高皇帝遠,再加上這個人不一定是當今皇上的什麽人,咱們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李乘風心中道“煙雨南說的對,官大壓人,銀子多好辦事,和這些皇親國戚比起來,自己又算得了什麽!哎,隻是可憐了這美人。”


    看著那美人被人拉出去後,李乘風心中還有些自責,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以前的他都是少一事是一事,可能是經曆了多了,也可能是他自身的能力越來越大,所以這種責任感就越來越大!


    此時一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對李乘風兩人道:“讓兩人客官受盡了,請問是在樓下還是樓上,是自己找姑娘還是我來安排?”


    李乘風直接拿出李集的腰牌,老鴇仔細查看了腰牌確定無誤之後,道:“二樓大爺跟我樓上請,靠近河岸的雅座,不僅可以吹風還可以看對岸的風景,更能仔細的看到每一艘花船,您要是看著哪搜花船順眼就言一聲,我就給爺招唿過來。”


    李乘風和煙雨南入座,是一個方桌,靠著二樓沿岸的邊,一眼可以看到對麵所有的場景,同時所有的花船和客人們的船都能看到。


    李乘風對老鴇道:“叫小小來。”


    老鴇道:“小小身體不舒服,今天不方便接客。”


    李乘風又道:“沒關係,就讓她過來吃個飯,我不讓她陪著入眠。”


    老鴇聽後很是為難。


    李乘風見狀又問道:“是不方便還是不在?”


    老鴇見李乘風眼神變得兇神,於是道:“大爺,小小在陪別的客人,要不我再給你安排幾個有姿色的美人前來作陪,您看如何?”


    李乘風道:“我就知道是這樣,行,等小小陪夠了別人再讓他過來。”


    老鴇聽了李乘風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奉承道:“哎呀,爺的脾氣可真是好啊,其實最怕的多個客人找同一個美人,陪了這個就顧及不到那個,總是得罪人,有的時候都會大打出手見血都是正常的。”


    李乘風道:“官府就不管嗎?”


    老鴇歎氣道:“這世道掙錢不容易,女人就更難,能來這裏的客人哪個不是達官貴人,哪個都得罪不起,有些苦也隻能讓自己肚子裏咽。”


    李乘風冷笑了一下,目光帶有銳利的看向老鴇,道:“我看容易的很,往那一躺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


    老鴇陪笑不說話,然後悄悄退去。


    隨後龜奴帶著酒菜上了桌,李乘風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周圍的場景,哪裏都是歡聲笑語和男女之間談情的聲音。


    李乘風道:“這樣的生活真好,換作之前我想都不敢想,以前隻想著怎麽著才能吃點好的,怎麽著才能好好休息休息睡個自然醒,但這裏的人隻想著怎麽浪費,就像是和銀子有仇一樣,那銀子在身上多待一天心裏就不舒服!”


    煙雨南笑道:“每個人從出生後就注定一輩子要怎麽活著,認識的人,接觸的事都不同,所以生活也不一樣,但也有很多人本不該這樣最後卻偏偏變成了這樣,這種人才是值得別人佩服的人,就好比你,本應該就是一個酒樓小夥計,但你不還是做到了這裏,別人對你口口聲聲的叫爺。”


    “兩位爺,有我二人陪伴你們看如何?”


    李乘風和煙雨南同時看向倆個美人,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無可挑剔,畢竟第一次花銀子找美人陪喝酒,兩人都顯得很不自然,那還有要挑的想法。


    於是李乘風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坐下,當然李乘風叫她們坐下還有一個願意,就是想了解一下到底有多少的美人是李難用計騙來的。


    可還不等李乘風開口問,下麵有搜船傳出了動靜。


    李乘風尋聲望去,隻見剛剛來見到的那個女人衣衫不整的從船屋裏跑出來,隨後又被兩個男人拉了進去。


    無論那女子怎麽唿救,周圍的人隻看熱鬧不幫忙。


    李乘風問美人道:“那船的主人是誰?”


    陪李乘風的美人道:“那是太原知府家大公子的船,聽說還是當今皇上的外甥。”


    李乘風聽後道:“果然是皇親國戚,沒想到腐敗到了這種地步!”


    煙雨南道:“皇上在長安怎麽會知道這裏的事,再加上這裏的皇親國戚太多,下麵的人又怎麽敢如實上報這裏的情況,都怕得罪人,想要一改這裏的風氣還得看李將軍,可沒有想到他的兒子李難也是這裏的始作俑者!”


    李乘風道:“明天我就要去找李將軍說過明白,我到是要看看這裏還有沒有王法!”


    煙雨南看向李乘風,心中道“乘風一向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怎麽來了太原就變成了伸張正義的正義人士。”


    處於好奇問道:“你什麽時候還是為這些事上心?”:筆瞇樓


    李乘風道:“我以前麵對的都是妖物,所以沒有什麽感觸,但我今日看到的都是有錢人欺負窮人,不拿窮人的命當命,甚至踐踏他們的最嚴,清河鎮不大,但人人向善,從未出現個三六九等之分,但我現在見到了太多的不夠,如果當年我娘沒有帶我離開太原,說不定我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因為我也窮過!我很了解窮人的想法,更何況是這裏的情況,這裏的窮人比當時的我還要難上百倍!”


    煙雨南心中道“乘風這一路走來成長了不少,最起碼看到了人間的冷暖,因為窮所以貪財,因為重要的人所以怕死,現在又看到了這麽多讓他感同身受的事,他再一次認清楚他到底需要什麽樣的理念活下去!總而言之,是好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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