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綱支支唔唔地再不敢言語,額上隻管冒著不斷線的汗。、nbe、


    姹略等了片刻,微哼了一聲,定定望著下方他們說道:“我也不妨直言告訴你們,這件事本與當年前皇後虐我親兒龍沂一案有關。”她頓了頓,輕吐了一口氣,才又說道:“你們雖然不在朝內,但我聽說你們也是為官多年的老臣了,想必當年的事也是有所耳聞的。”


    袁綱抹著汗道:“是……微臣……當年曾聽城裏人傳得沸沸揚揚,但不敢深究。”


    姹點點頭,說道:“當年的事,受害者便是我們母,如今的太殿下正是當年的小太,你們的皇上跟當時的皇後娘娘一家串通好了,編造了一個太患病而亡的假象,而後將太移到皇後的名下撫養,令到我們母明明同在一片天下生活,卻生生分隔了五年之久。”她平靜地說著,唇角帶著一抹看不出意味的淺笑,“而後,又串通一起,意欲將滅口於館陶宮大火之。袁大人範將軍等都是有家有室之人,不知能不能明白我身為母親的這一番心情?”


    袁綱範德益立即伏地:“微臣身為先為人後為人父,萬分理解娘娘慈母之心!”


    姹微舒著氣,微笑道:“若是.真能理解倒好了。”說罷接過芳兒遞來的熱茶,吹了吹,淺抿了一口。


    袁綱愣了愣,與範德益對視了一.眼,沉吟著答道:“微臣……所說之話字字出於一片忠心,並願意歸入娘娘麾下,如有二心,定當遭天打雷劈!”


    “當真?”姹挑挑眉。


    下方五人沉吟片刻,同聲拜道:“.臣等願意效忠娘娘及太殿下!”


    姹頓了頓,並沒有馬上表示什麽,而是又呷了口.清茶,方才捧著杯道:“既如此,那麽,就請袁大人和範將軍將府衙以及兵權移交出來吧。城內的人口,庫存錢糧,以及賦稅帳簿,還請袁大人負責整理好上交至李夫人,如此一來,也好讓我心裏有個數,以免進來了還不知這城裏究竟情況如何。”


    袁綱錯愕了一下,臉色有點發白,像是喉嚨也覺得.有些發幹的樣,還咽了咽口水。姹望著他笑道:“袁大人不必擔心,這知府還是你來做,我看這承德府衙也不小,我不過是想將它分一半出來讓我這些將軍們進去作個營帳而已。範將軍也不必擔心,虎符交出來之後,你們也還是營的將官,薪俸並不會少於以往,隻不過,從此以後你們上頭就還有我身邊這位林大將軍了,你們以後的所有行動和安排,都得聽他的指揮,明白了麽?”


    最後四個字她明顯調低了音量,而且還微帶著.一抹笑意,但是那笑意裏的威嚴,卻是比臉上的冷凝還要厲害十倍不止!


    一時間殿裏都.沒有人再出聲,除了姹手裏的杯蓋緩緩碰動著杯的聲音,便再無別的動靜,姹也不著急,就那麽慢地等著他們表態。


    約摸半盞杯時分,袁綱等人又伏地了:“臣等……這便迴府衙去騰院出來,持虎符靜候娘娘及大將軍蒞臨!”五人齊唿千歲,並磕了三首。


    姹見他們已然出聲,便道了個“好”字,起身道:“青槐何在?”淩宵到了跟前,“末將在!”她昂首道:“你速速帶領人馬前去府衙,幫助袁大人範將軍辦理交接。”轉過頭望著下方,“諸位請起吧!大將軍林青槐往後就是你們的總帥,李資將軍是副帥,見大將軍之令如見我令,任何人不得違抗!”


    “遵旨!”


    淩宵帶著那兩名武官一道與袁綱等人出了殿門之後,姹舒了口氣,繃了幾天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下來,但仍是不覺得疲乏,因為眼下的事情可謂是一樁接著一樁,李資沒有安全無恙歸來的那一刻,她是根本不可能覺得平安。


    李資迴來的那天是第三天晚上,當時正值夜,姹剛剛好躺下。淩宵指派的侍衛周允過來通告說:“娘娘!李將軍迴來了!正在殿外!”


    姹立即披衣起身,隔著屏風問道:“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傷亡?”


    周允道:“李將軍正在與大將軍匯報,屬下聽到大將軍吩咐就趕著過來了!”


    喜兒也立即穿好衣服走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幫著她穿衣服,一邊說:“李將軍迴來了?也不知長安亂成什麽樣了……”姹顧不上別的,雙手係著袍帶,連頭發也懶得綰了,就那樣拿發帶隨意一綁就出了門。


    到了大殿裏,幾個將領全部都在場,李資風塵仆仆一臉倦色,目光卻還明朗如常。謝無雙也在,見了她們兩個一出來,大夥兒都伏地拜了拜。姹揚身喚起,走到李資麵前,有些激動的問:“李將軍辛苦了!這一路可還好?”


    李資恭謹地道:“迴娘娘的話,一路上隻遇了朝庭軍的小股追兵,並不曾有什麽大的損失。”


    “那麽在玄武門外呢?”姹急急地問,又覺過於急促,於是揚手說:“喜兒快去端茶,讓將軍們先喘口氣。”謝無雙忙道:“哪敢勞煩喜兒姑娘?我去即可。”姹道:“喜兒一道去吧!”


    兩人走後,姹讓了眾人坐下,先穩了穩情緒,與淩宵道:“將士們的宿處都安派好了麽?連戰了幾日幾夜,不可有差池。”淩宵笑道:“娘娘放心,這些我早已經交代袁綱等人料理好了,方才隊伍在校場內按批整合完畢,就已經全部歸了營。”


    姹舒了口氣,臉上才有了些許安心之意。沒一會兒謝無雙領著宮女們帶著茶點上來了,待著都落了些吃食下肚之後,姹方道:“玄武門處……”


    李資放下茶杯,道:“玄武門那一夜,娘娘容我細細稟來。”他輕咳了一下,接著道:“那夜我們到了宮門外時,便按計劃撞響了宮門,裏麵的侍衛被驚動立即去通知了龍煜。當龍煜親自領著禁尉軍出來後,我們與他們僵滯了片刻,以圖先讓大將軍救出娘娘和喜兒姑娘。得到了大將軍得手的訊息,我便派了副將領了五千人上前與禁尉軍打拖延戰,然後迅速帶著剩下人離開了宮城。


    “麻煩來臨的時候是出了城門之後,當時城裏的五千死士已然被強悍的禁尉軍殺得已失過半,我們約好留下兩萬人在城外林裏等他們,剩下的人先北上來承德,可是沒想到到了天亮時等來的卻是朝庭的三萬人馬,雙方開始了一場激戰,龍煜竟然也親自披掛上陣,他以為娘娘尚與我們在一起,是以下足了力量攻打我們,這場仗我們輸了近一萬人……”


    說到這裏,他不由頓了頓。


    姹歎了口氣,目光裏難掩淒然。淩宵咳嗽了一下,說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快說說接下來的情況吧。”旁邊李資手下的幾位將士掃了他一眼,忍了沒說什麽。


    李資點頭道:“後來城裏的剩下的那兩千名兄弟也趕了過來,是他們拚死包圍了龍煜的駕騎,才使得我們那一萬多人順利上了官道,一路往北到了泉州,在那裏追上了打前陣的數萬弟兄,接著又迎戰了好幾迴小股追兵,如此,便到了此地。”


    姹點點頭,“這一路上犧牲了不少士兵,日後必得記下這些名字,將來也要論功行賞。——如此,各位征戰了幾日,便先迴去歇著吧,待到休養好了精神,大家再一同商議接下事宜。”


    眾人起身謝恩。姹也與無雙喜兒等緩步進了內殿。


    李資待要迴側殿,想了想,又把那幾名將領喚了迴來。“你們方才可是對林大將軍心存有不滿之意?”那幾位將官麵麵相覷不語,好一陣才有其一個出來說:“將軍,我隻有一事不明,這位大將軍隻不過是皇宮裏一名侍衛,為什麽娘娘與將軍都如此尊敬他?我心裏倒也沒什麽,隻是方才他說的那句打仗要死人的話,我們聽了心裏卻不好受。難道咱們兄弟的命就不值得可惜麽?”


    李資豎眉道:“放肆!”


    罵完之後又不好說什麽,背手在大殿裏踱了幾步,方才忍不住地指著他們道:“我問你們,你們可還記得當年帶著你們的淩大將軍?”


    那幾個將官立即說:“那當然記得!大將軍在戰場下待我們如親兄弟一般,在戰場上又是一馬當先的帥將,他永遠都是我們的大將軍!我們都是他帶出來的兵,就算他現在不在了,我們也永遠不會忘記他!”


    李資頗感欣慰地點了點頭,“還算你們有點良心。我可告訴你們,如今林大將軍可並不是什麽無功無才之輩,可以這麽說,在戰場上他一點也不會比淩宵大將軍差一分半毫!他們疼惜兄弟們的一片心意,也絕不會比淩大將軍輸半點!——將來你們就知道了!總而言之,我的命令,你們必須要像服從淩大將軍的命令一樣服從他,否則的話,將來看不後悔死你們!”


    將官們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不大懂為什麽他們的頭兒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到底是服從命令慣了的,於是也無二話,當即就糊裏糊塗地點頭應了下來。(全本.n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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