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孽畜,爾敢!”


    就在此刻,一陣怒嚎聲從長老們所在的演法台轟然響起,聲浪如濤,讓此刻聚集在此的外門弟子們隻感到腦中一滯,耳膜嗡鳴,竟有片刻失聰的感覺。


    眾人心中震撼無比,連白雲飛謝軍成等已經結束了比鬥的先天弟子也不禁麵色駭然。


    林長老暗道一聲不好,但是還未等他出手,一旁的許長老已經飛身而出,霎間落在了荊易擂台之上。


    “你這個其他宗門的奸細,老夫今日定要殺了你為宗門除害。”落在台上,許長老殺機畢露,也不等荊易說話,立馬將一頂叛宗的大帽子扣在荊易的頭上。


    說完,許長老抬起手來,閃電般向著荊易擊出一掌,這一掌擊出,聲威浩蕩,直叫眾人心神恍乎。強絕的一掌,連白雲飛謝軍成兩人唿吸也不禁停滯了片刻,他們自問,若是他們對上這一掌,絕對是有死無生!


    他竟是要直接將荊易格殺在場!


    “許長老,住手!”演法台上,林長老一臉怒容,這許亨竟然完全不將宗門規矩放在眼中,出手對付荊易,而且自己還未能阻攔到他,林長老爆喝一聲,身形也驟然向著荊易這邊急掠而來,帶起破空聲陣陣。


    許長老對此充耳不聞,他的眼中殺意充盈,當他看到自己孫子的慘狀之時,心中憤怒幾近滔天,心中已經對造成這一切的兇手荊易抱有了必殺之心。


    所以就算是林長老阻攔,他也要將荊易斃命於此,此刻場中唯有他和林長老修為最高,都是先天九重強者,況且兩人之間的距離還相隔一個擂台那麽遠,林長老就是想要救援也來之不及。


    先天強者之間,這多出來的一點距離,完全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百丈高空之上,玄天宗宗主麵色驟變,鐵青無比。


    “許亨這是不將我放在眼裏麽。”


    他提起一步,虛空一踏,就要往前邁出。


    ……


    荊易麵色蒼白,剛剛他使用出了先天劍技落英劍法,因為本身境界不到先天,施展出來,會損耗大量體力,他此刻已經有些力竭,偏偏這時候許長老竟然對著他悍然出手。


    這一掌,自己絕對躲不過!


    先天九重強者的一擊,豈是兒戲!雖然荊易前世也是這個級數的強者,但是此刻境界卻與前世相差甚遠,連百分之一也不及,就算是使用絕塵劍訣,也沒有一絲贏的可能。


    這麽點修為,如何對抗這斷水裂山的攻擊!


    荊易心中,強烈的危機感幾乎已經占據了他全部心神,冷汗頓時流了下來,浸濕了整個衣衫,麵對許長老這一掌,荊易眼中兇光一閃,反正都是死,死也要死得漂亮一點。


    隻是他心中暗恨,剛剛對這個世界有了那麽一點點感情,難道又要再死一次不成,那些朋友,兄弟,從此再也見不到了。


    荊易眼中堅定,在先天九重強者的壓迫之下,依舊堅強地挺直了脊梁,對著許長老傲然而視,麵色無悲無喜,這時候,他手中赤霄好像能明白主人的心意一般,豁然間一聲響亮的劍鳴,赤霄整個劍身之上霎間籠罩了一層血色光芒。


    光芒隻是片刻一閃即過,但是此刻的赤霄卻是變了模樣,一層血色鐵屑從劍身上快速褪下,露出了嶄新的劍身,顏色雖然依舊是血色,不過顏色比之先前深邃不了少,光芒內斂,看起來就好似尋常鐵劍一般。


    隻有荊易心中知道,他現在手中握著的這把長劍,已然蛻變成了下品寶器,隻是為何會這種變化,恐怕也隻有天兵閣內的楊師傅才知道了。


    赤霄晉級,但是荊易心中並無絲毫欣喜,他此刻的危機空前強大,就算赤霄晉級為了下品寶器也沒有什麽作用。


    “但是,就算死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目中兇戾之色更濃,荊易揚起長劍,體內內力和元力在經脈中狂奔洶湧,一陣陣龍吟聲從荊易的身體之中傳來。


    就在此刻,荊易感到一股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力量注入了他的體內,精氣神幾乎是瞬間就完全恢複,甚至連修為都大進了一步,龍吟聲更甚。


    不過此刻卻容不得荊易多想,他劍眉倒豎,緊握著長劍,一絲玄奧異常的氣息從赤霄劍身上傳出,慢慢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這種波動…難道是…”百丈高空之上,玄天宗宗主眼中驚異一閃而逝,心中好似有了決斷一般,正要邁出的一腳立馬狠狠踩在虛空之上。


    頓時整個天空之中,一聲驚雷炸響,荊易所在的擂台,甚至在這聲雷霆聲中,狠狠搖晃了幾下,周圍的眾弟子更不用多說,麵對著這煌煌天威,有些弟子甚至直接嚇到癱軟在了地上。


    許長老心中暗驚,但是他仍咬著牙,心中打定主意,這一掌,如果不能夠擊殺荊易,決不罷休。


    “哼”空中又是一陣冷哼聲響起,而許長老整個身體頓時如遭雷擊一般,眼中泛著驚恐,而他整個身體確實詭異般的動彈不得。


    百丈高空之上,一行三人踏天而來,每一步踏出,腳下的虛空仿佛都掀起了一陣漣漪,三人就這般,凝空虛立,向著荊易所在的擂台緩緩而來。


    為首一人穿著墨色道袍,背負著雙手,這是一個中年男子,臉上不怒自威,荊易知曉,這個人就是玄天宗宗主。


    台下眾弟子長老一見此人,立馬跪倒在地,向著空中那人一拜,口中整齊喝道:“參見宗主。”


    百丈距離,看似很遠,但是三人卻隻用了四五步便走了下來,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許長老,你可真是長本事啊。”


    玄天宗宗主落在台上,滿意地看了一眼荊易,又迴頭看著許長老,淡淡地說道。


    許長老此刻已經沒有了那種束縛的感覺,他額頭冷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連忙跪倒在地,向著玄天宗宗主叩頭一拜,惶恐道:“拜見宗主。”


    此話說完,他也沒敢抬起頭來,心中更是狂跳不已:“我怎會如此倒黴,想不到這一切竟然被宗主看在眼中。”


    玄天宗宗主自上而下俯視著許長老,言道:“荊易可是做了什麽事,竟讓你如此下殺手。你有問過其他長老麽,你可有去戒律堂言明此事?”


    “我…隻是懷疑荊易是其他門派的奸細,正想擒下他交由宗主處置。”許長老抬起頭來,麵色瞬間換出了一副一臉正色的模樣,對著玄天宗宗主說道。


    “擒下他?我怎麽覺得你是想要殺了他呢!就算他荊易是其他門派的奸細,那也得先交由戒律堂處置,你這樣做,眼中還有沒有宗門規矩,還有沒有我這個宗主!”


    玄天宗宗主一聲大喝而出,許長老的身子頓時像篩糠一般顫抖起來,他連忙叩首,口中還不住道:“許亨知錯,求宗主責罰。”


    “我知道你是護犢之心急切,才幹出這等傻事,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事情,我若不責罰與你,如何服眾。自行去戒律堂領罰吧,明天起,再去陰風洞中麵壁半年,你可有異議?”


    玄天宗宗主充滿威嚴的聲音在許長老耳邊響起,許長老立馬點頭應是:“沒有異議,沒有異議。”


    “刀劍無眼,生死天定,你這孫兒福緣不錯,隻是一些皮外傷而已,荊易還是懂分寸的,這顆三轉凝香散你拿去吧,喂他服下之後你就去戒律堂吧。”


    又是淡淡的一句話,許長老卻不敢抬頭,他接過宗主手中的丹藥,道謝一番,抱起許晉,直接離去。


    玄天宗宗主迴頭看了一眼荊易,眼中驚異之色更濃了幾分,他看著四周,笑道:“我宣布,這場比賽,荊易勝,至於說他是門派奸細之事,純屬造謠,眾弟子莫要相信。”


    說完之後,玄天宗宗主飽含深意地忘了一眼荊易,登天而起,就此消失不見。


    人群之中,直到宗主走後才轟然爆發開來,浪潮迭起,久久不絕。


    “荊易師兄勝了!竟然將許晉那般強大的先天弟子都擊敗了!”


    “那許長老好不要臉,竟然厚著臉皮向著荊易師兄出手,還誣陷他是其他門派的奸細,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許晉在外門橫行霸道,他老子的老子更是目中無人,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誰說我們練氣弟子不行,荊易師兄完全就是我等的楷模,大家都要向他學習才行。”


    “荊師兄驚采絕豔,給予時日,就算那許長老再來,我相信荊師兄都能完勝他。”


    人群之中,幾道身影也是心思各異。


    白雲飛與謝軍成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一身鵝黃色素衣的少女,巧笑嫣然,看了台上荊易一眼,俏皮一笑。


    剛剛那一幕落在林若雅心中,她幾乎快要喜極而泣,眼眶通紅,看著荊易無事,她深吸了口氣,心情大好。


    卜四格嘴角微揚,手中不住把玩著那枚八卦銅錢。


    “宿命,從此刻,開始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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