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陽似火,炙烤著大地。


    淩雲峰下,擂台之上,卻又是一番另一番景象。


    兩個少年手持長劍,相對而立,殺意噴湧,即便在這烈陽天下也讓人覺得徹骨深寒。


    “果然有那麽點本事,但是如果你認為這樣就能擊敗我的話,我勸你盡早斷了念頭,即便是五年後,十年後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你根本沒有那個機會。”許晉哼聲道。


    “說大話是會掉大牙的。”荊易麵無表情,向著許晉迴敬了一句。


    “螢火也敢於皓月爭輝,荊易,你雖然不錯,但是先天境界的強大你永遠不會知道,那我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你與我之間的差距!”


    長蛇劍倒轉,許晉擺開架勢,神識頓時發散而開,方圓三丈之內盡在掌控。


    他怒視著荊易,雙眼之中寒光閃爍,荊易頓時感到就像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般。


    心中一沉,荊易不敢大意,同樣將神識發散而出,籠罩己身。他的神識相對於許晉來說,絲毫不差,但是這種隱晦的秘密,他不可能告訴任何人。


    “我說過,你沒有任何的機會!”冷笑一聲,許晉身形頓時一閃,已然從原地消失不見,快到了極致,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繼而在荊易的神識感知之中,許晉手持長蛇劍已經出現在自己右側一丈處,他麵色泛冷,手中長劍當真如那長蛇吐信一般,悄無聲息,向著荊易腰間刺去。


    荊易一聲冷哼,手中赤霄翻轉而立,腰間一發力,長劍刹那間刺出,同樣不帶出絲毫聲響,他的身影也在原地慢慢消散。


    兩者的距離瞬息而至,擂台中央,血色劍光與一道黑色劍影驟然接觸在了一起,兩人的身影此刻才漸漸顯現。


    腳踩流雲步法,手握長劍赤霄,荊易劍眉微皺,眼神中堅定無比。


    兩人瞬間交手了數十招,誰也未能占到便宜。


    許晉一劍揮出,絲絲破空聲響起,蛇影相錯,毒獠畢露,招招皆是往荊易身體要害處飛去,狠辣異常。


    不過此時,許晉心中的震驚卻是難以言表,和他對戰的荊易不管是出劍的速度,身法,力量都與自己不相上下,要知道,他可是先天強者!


    甚至荊易連他攻擊的方位,角度都能準確地判斷而出,若不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就是練氣大圓滿,許晉甚至會懷疑荊易也是先天強者了。


    這讓他心中難以接受,荊易三月之前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將他碾碎,但是三月之後,荊易的成長甚至讓他感到了威脅。


    這樣如同彗星般突然崛起的少年,給許晉心中帶來了深深的不安,若是再放任他成長下去,自己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清算,許晉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那麽,就趁他現在還沒有成長起來,將他扼殺於此!


    許晉心中殺意大盛,他一劍彈開赤霄,立馬施展出身法快速後退了幾步,待到站定了身體,他一聲暴喝,手持長劍高高舉起頭頂。


    同時,一縷縷先天真氣快速從他身體中向著長劍狂湧而入,而在那柄黑色長蛇劍上,一點點黑色光芒開始在劍身之上慢慢聚集,直到完全包裹了整個劍身。


    做完這一切,許晉麵色有些泛白,但是他卻邪異地笑了起來。


    “你可以…”


    “去死了!!”頓時許晉一聲大喝,長蛇劍身上一陣陣陰冷的氣息霎間籠罩了荊易全身,在荊易眼中,長蛇劍劍尖處,那顆蛇頭仿佛都變得異常猙獰了起來。


    其實此刻荊易心中也是暗驚,在他的印象中,許晉不過是一個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罷了,直到此時和他的一番交手之後,荊易才知道這這家夥並不完全是一個草包,的確有那三分本事。


    不過,這樣就能難倒荊易了?


    看清了許晉的動作之後,荊易心底輕笑一聲,“以氣禦劍,威力的確很大,不過我不會給你一絲的機會。”


    一念至此,荊易前腿微微前曲,右手長劍斜指長天,手腕一轉,在空中輕挽了一朵血色劍花,雙目漸漸明亮起來,口中喃道:“落英。”


    長袖一甩,劍影四散而開,荊易雙目之中精光更甚。


    他整個身體仿佛都虛化了一半,詭異的是,台上四麵八方皆是他的身影。


    做完這一切,荊易嘴角一揚,又輕聲道了句:“繽紛。”


    此話說完,台上荊易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見,卻有上百朵由劍花組成的花雨灑遍全場,一朵朵血色劍花在空中綻放開來,從天而落,盡數向著許晉身上落去。


    台下的一些女弟子雙手掩著嘴巴,看著那一朵朵精致美麗的劍花,眼中閃著星星:“好漂亮。”


    不少男弟子看著這一幕也是心生震撼,連諸多外門長老執事也不例外,整個擂台四周,恐怕也隻有幾個人能完全明白荊易這一招劍法的恐怖。


    林長老雙眼微眯,帶著絲絲凝重:“好精妙的先天劍法,至少也是黃階上級。”


    一旁的許長老麵色卻更是難看,他緊撰著拳頭,看向台上的目光滿是陰冷:“我玄天宗絕對沒有這種劍法,那荊易絕對是其他門派的奸細。”


    一連道出兩個絕對,可想而知他心中的震撼與憤怒,也沒有想過要問問當事人的想法,一口咬定荊易就是別派奸細。


    說完,許長老便要躍上台去,在他身旁的林長老趕緊拉住了他,說道:“許長老,現在下結論會不會太早了一點,而且比賽當中長老弟子都不可以插手,莫壞了宗門規矩。”


    林長老語氣平淡,像是堪堪而談,但是那許長老聽完這番話後,卻是慢慢收迴了邁出的腳,隻得在心中冷哼一聲,看著台上眼中寒芒更甚。


    許長老不是不敢直接衝上台去直接審問荊易,在他心中甚至有將荊易直接擊殺的想法,畢竟台上戰鬥還有他唯一的孫子,而是他迫於宗門規矩不敢這麽做,如果他敢造次,即便有內門長老的身份,相信宗主也定會嚴懲。


    荊易現在的劍法雖然精妙異常,但是畢竟境界不夠,一幹內門長老和多數內門弟子,一眼便能看穿他的伎倆,他是憑借著身法的強大與劍技的精妙,在台上不斷變幻著身形,手中赤霄隨著劍法不斷揮出,於是才有了這漫天花雨的一幕。


    但是單單憑借著這一手劍法,著實讓眾人驚詫不已,明眼人都能看出,荊易並未突破至先天境界,但是這一手劍法絕對是先天劍技無疑,這小子甚至已經修煉到了大成境界。


    要知道功法等級越高,越是難以修煉,就算是在內門,將一門先天武技修煉至大成,即便是其中最天才的弟子,也需要兩三年之功,荊易才多大,三年前也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毛頭小子,不少這個年紀的少年才武道之途才剛剛起步而已。


    可謂天才!


    見許長老壓下了衝動,林長老也放心不少,他就怕許長老一意孤行,破壞比賽,畢竟這不僅丟的是宗門的麵色,也會讓他臉麵無光。


    畢竟他是此次大比的公證人之一,這要是傳了出去,說他連許長老也製服不了,不知有多少人會罵他無用,他自己的一張老臉也不好擱。


    不過林長老心中倒是有些欣喜,他和荊易雖隻有一麵之緣,但是卻極為喜歡這個少年郎,少年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自信,謙卑,無畏的氣質,給林長老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而且荊易現在大發神威,一手劍法引得四方歎服,林長老心中更是喜悅,若不是他已經有了弟子,現在說不定會動上收徒的念頭。


    “此子我當初一見便料定不是池中之物,嘿嘿,現在看來果真如此,也不知道他能走到哪裏。”


    在許晉眼中,那一朵朵劍花在眼前飄飛而起的時候,他便已經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危險,他知道,要是自己再不做點什麽,那麽接下來荊易的攻擊必定會讓自己重傷,甚至身死!


    這是武者的一種感覺,沒有任何的征兆!


    戰鬥到此,他心中已經沒有了哪怕一點的僥幸,眼中對荊易的輕蔑也消失不見,滿是凝重,完全將他當成了自己一個層麵上的人。


    把心一橫,許晉手中長蛇劍上黑芒更為深邃,真氣不要命的往劍上湧入,他施展出身法,在台間飛掠,手中長劍也不斷擊出,《獠影》劍訣毫無保留擊出。


    “鬥折蛇行!”


    “蛇行鱗潛!”


    “長虺翻天!”


    ……


    許晉化作了一道黑色殘影,在台上不斷竄行,手中長蛇劍更是不斷揮出,他散開神識,將那周身三丈之內的一朵朵劍花不斷粉碎,擊滅。


    但是不消片刻,卻又是更多的劍花向著許晉圍了上來。


    他心中怒急,不禁破口大罵:“荊易,有本事出來與我一戰!”


    “廢物。”從許晉四周,傳出了荊易一陣空靈飄渺的聲音,他完全捕捉不到是從哪個方位傳來。


    忽然,周圍的赤色劍花一下暴增,上千朵在空中微微一個停頓,霎間全部衝向許晉。


    心中一驚,許晉手中長蛇劍不斷擊出,湮滅了一些劍花,但是赤色劍花的數目實在太多,他一個分神,一朵劍花從他身後一丈處快速落在了他的後背之上,霎間,一抹鮮血迸濺而起。


    “啊!’許晉仰天怒吼,這是他在台上第一次受傷,竟然還是傷在了他最瞧不起的荊易手中,怎麽能不讓他憤怒。


    他這絲失神引來的憤怒卻給他帶來了最大的噩夢,一朵朵劍花紛至,盡數落在許晉身上,砰然炸裂開來,許晉一身的華袍瞬間滿是血色。


    他站在台上,心中的恐懼瞬間湮沒那絲憤怒,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身軀不斷震顫,每一次震顫,身上旋即就有一朵血花綻放開來,這種痛苦,簡直想讓他自殺。


    終於,隨著最後一朵劍花落在許晉身上,荊易的身形也慢慢在台上出現,不過此刻的他看上去麵色有些蒼白。


    而許晉,上至頭頂,下至腳跟,大大小小的傷口密密麻麻遍布他的全身,血流如注。


    他全身浴血,雙眼之中更是一片血色,他死死地盯著荊易,說不出話來,隨後他身體因為失血過多漸漸不支,慢慢跪倒在了地上,身死不知。


    此戰,荊易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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