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嫂表情故作慌張:“誒喲,我好像動了胎氣……”


    杜大嫂指向林六娘:“都是你非得跟我在這裏爭執,害我動了胎氣……”


    杜大嫂鬧出這一出後,原先幫周家說話的村民不說話了,怕杜大嫂賴到他們頭上來。


    這孕婦的事情可說不清楚!


    周寡婦毫不客氣:“你既然這一胎不穩,今日還來這裏做什麽,就該好好在家養胎……既是來這裏跟我們家鬧,我看不像有問題的樣子,少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誰說我胎相不穩了!”杜大嫂表情不自然,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我胎相穩得很,明明是你們今天一夥人來欺負我,所以害我動了胎氣!”


    杜大嫂雖是拿自己懷孕的事情作筏子,卻也聽不得別人說她孕相不好。


    杜大嫂哭天喊地起來:“這世間還有沒有道理了?周家賺得盆滿缽滿,那麽有錢,卻還要欺負我這種窮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村民們見杜大嫂一個孕婦,如今不要麵子在這裏鬧,人都是偏向弱者的,不免有人開始勸起周寡婦:“周大娘,我看算了吧,你把這田還給杜家種吧!你家今年賺了那麽多錢,何苦再和一個孕婦爭,不如讓一讓吧!”


    周寡婦瞪了一眼:“你說得輕巧!你這麽好心,怎麽不見你拿出錢來接濟杜家,你倒是會借著別人的人情做好人……我家早就說了,要是杜家把租金還給我們,這田就給他們!”


    周寡婦看杜大嫂:“你顧左右而言他,半句不提還錢的事情,莫不是早就打好了賴賬的主意?我跟你說,你少在這裏裝腔作勢,這一套迴去對著杜老大使去,可騙不過我的眼睛!”


    然而杜大嫂隻顧抱著自己的肚子叫:“誒喲,周家人聯合起來欺負我這個孕婦,大家給我評評理啊!”


    杜大嫂打定主意要胡攪蠻纏了。


    林六娘認真道:“動了胎氣的婦人,臉色發白,小腿顫抖……杜大嫂,我看你麵色紅潤,腳步穩當,不像是動了胎氣的樣子。”


    “誒喲!”杜大嫂一屁股坐下來,“我站不住了……”


    村裏人不知道她的真實情況,見杜大嫂這樣,便有人趕緊說:“快去叫錢大夫來——”


    這時候杜大嫂還在田間撒潑,想要把周家人逼走:“我的孩子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一定是你們的過錯,要你們賠錢!”


    周文虎在後麵小聲的說:“娘,二弟妹,要不然算了吧,咱們惹不起這光腳不怕穿鞋的,被杜大嫂纏上了就不好了。”


    周文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要真是硬碰硬,和杜老大懂事周文虎不害怕,但遇到這種撒潑的女人,被她賴上,周文虎也覺得頭疼。


    周寡婦瞪了他一眼:“不成!那這幾天豈不是白幹了?她在這裝樣子騙人呢!我可不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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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者裏有幾個婦人看杜大嫂這樣,有幫著的:“誒喲,周大娘,你看杜大嫂都這樣了,你們還爭個什麽,萬一爭出了人命多不好!”


    有幾個幫著周家說話的:“杜大嫂,你既然是懷著孕,何苦在田上鬧,這不是自己都不愛惜肚子裏的孩子嗎?”


    杜大嫂就像是吃了炮仗一樣:“怎麽了!他周家欺我家至此,搶我田地,把我家逼的都沒活路了,我難道不要討個說法!”


    杜大嫂指著林六娘道:“我跟你說,趕緊把田還給我家,要不然我出了問題,我不會放過你!”


    杜大嫂的撒潑咒罵之聲不絕於耳,就是圍觀的村民也覺得她有些過了,當然也有不喜周家的人覺得都是周家人挑出來的事情。


    不過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杜大嫂純屬撒潑胡鬧,蠻不講理,隻是誰也拿她沒辦法。


    錢大夫久久不來,本來聽見有人去喊錢大夫而有些心虛的杜大嫂見狀,更加無所忌憚地抱著肚子喊:“誒喲——”


    林六娘走上前去。


    “六娘——”周寡婦有些擔憂。


    “你想幹什麽?”杜大嫂警惕地看著她往自己走過來,不自覺往後挪了挪。


    林六娘蹲下來:“杜大嫂不是不舒服?我替你看看。”


    “不要你看!”杜大嫂一把拍開林六娘的手,心裏嘀咕這小妮子年紀不大,還怪嚇人的,剛才她走過來的時候,自己心裏竟然有些慌。


    杜大嫂自然知道自己沒什麽問題,不過是做出這副樣子想叫周家人知難而退。


    林六娘:“杜大嫂,你說你肚子疼,不是可以大意的事情,如今錢大夫還沒能趕過來,要是耽誤了你怎麽辦?這麽多人眼皮子底下,難不成我還會害你不成?”


    林六娘嚴肅:“你也不要耍那些小性子,既然是在乎肚子裏的孩子,就讓我給你看看。”


    “我不要你!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別害了我!”杜大嫂警惕地往後退了退,明顯不相信林六娘。


    況且,她又真沒什麽事情,萬一這小妮子真懂些什麽,被看出來怎麽辦?


    林六娘收迴手,她聲音清亮,四周的村民都聽到了她的聲音:“杜大嫂可知道休寧縣新來的溫神醫?”


    “知道,怎麽了?”


    “我最近跟在溫神醫身旁學習醫術,也算小有所得。杜大嫂,你也不要因為我們之前的恩怨,就懷疑我會害你,咱們也是鄰裏鄉親,若你肚子裏的孩子真有什麽差錯,也叫我於心不安啊。不如先把其他事情放一放,讓我給你看一下吧。”


    林六娘態度溫和,比起不講理的杜大嫂,村民都不知不覺偏向了她。


    “是呀,杜家嫂子,孩子重要,你別在這裏強了!周二媳婦向來是能幹有分寸的,不會唬你!”


    “都這個關頭了,杜大嫂你還想著和周家的事呢!誒喲真是急死我了,你說你一個當娘的,當然是孩子重要了!”


    然而杜大嫂還是不願意:“我不要你看!我要等錢大夫來看!”


    杜大嫂心想誰知道林六娘懂醫術是不是胡說,再說萬一她說出不利於自己的話怎麽辦。


    隻是麵對周圍村民的指責,杜大嫂也有些扛不住了,甚至忘了抱著自己的肚子喊疼。


    在村民眼裏,杜大嫂這副出了問題又不讓人看的樣子,十分可疑。


    若是平常孕婦出了問題,能遇上個幫忙的都像抓了根救命稻草,哪裏像杜大嫂這也不肯那也不肯的。


    村民真開始疑心起來,這杜大嫂是裝的吧?作孽喲!怎麽能拿孩子來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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