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白秋落提起她的孩子,孫瑞瑛先是柔和了眉眼,旋即又變得警惕,目光盯著白秋落,冷冷的道:“你想做什麽?”


    “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白秋落忙道:“我隻是見你受了這麽多苦還為了自己的孩子頑強的生存著,心生欽佩,我想要幫助你。”


    或許是白秋落的目光太過溫和,聲音太過溫柔,眼神太過幹淨純粹,讓孫瑞瑛有種忍不住有種想要相信她的衝動。


    可李芬雅的教訓還在眼前,讓她不敢輕易相信別人。


    畢竟李芬雅可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是她那麽照顧著,後來還拚命維護著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她背叛了自己,還將自己給囚禁了,十幾年來暗無天日。


    熟悉的人尚且不可相信,更別說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了。


    可是白秋落的話又讓她心動。


    如果白秋落是真心要幫她的話,哪怕隻是出去替她往將軍府傳個信,她都有被解救的機會。


    那麽,該不該相信白秋落呢?


    一時間,孫瑞瑛的眉宇間染上了掙紮之色。


    白秋落知道她受了這麽多的苦,心裏防備肯定很重,所以當即道:“我知道您擔心我對您的孩子不利,不願意和我多說他的情況,沒有關係,我反正想要幫助的是你,對您的孩子並沒有什麽興趣,所以您隻需要告訴我囚禁您的人叫什麽名字,是什麽身份,便足夠了,至於怎麽想辦法將您給救出去,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左右您告訴我您仇人的名字和身份,對您來說並沒有什麽損失不是嗎?”白秋落看出了她的意動,繼續柔聲勸道。


    如果換做旁的時候,換做旁的人,她或許真的不會想要管這檔子閑事,但是或許因為邵南初也從小和母親失散,眼前這人也從小和孩子失散,加上她受的傷遭的罪,都讓白秋落做不到無動於衷,所以才會想要盡最大的努力嚐試。


    孫瑞瑛看著白秋落真摯的目光,心裏那根弦終於鬆了。


    左右她想要知道的不過是李芬雅的名字而已,告訴她也沒什麽。


    所以孫瑞瑛抿了抿唇瓣,低低道:“我叫孫瑞瑛,囚禁我的人叫……”


    孫瑞瑛剛開口說出自己的名字,卻猛然一怔,她對著白秋落道:“快走,快去啞伯的房間裏藏起來,她來了。”


    孫瑞瑛的聲音很急促,她本就虛弱,說話又快又急的時候讓白秋落幾乎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麽。


    不過她看懂了孫瑞瑛急切要她離開的態度,也隱隱的聽到長長的悶悶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從孫瑞瑛身上的傷白秋落就知道,囚禁了孫瑞瑛的人一定是個特別危險的超級大變態,所以她幾乎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白秋落以她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牢房,跑到了啞伯住的房間。


    啞伯住的房間雖然大,但看上去幾乎一目了然,壓根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


    白秋落的臉色當即白了。


    這可怎麽辦才好?如果讓那個變態發現是她給孫瑞瑛治的傷,那個變態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她該怎麽辦?怎麽辦?


    就在白秋落腦子發懵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住了她。


    白秋落嚇了一跳,正要尖叫,卻看到了啞伯那張可怕的臉。


    想到那個變態就在不遠處的牢房之中,白秋落強迫自己將尖叫聲壓下,免得將人給招來。


    相比起來,她覺得啞伯還是可以信任的。


    “啞伯怎麽辦?那個變態好像來了?這裏有沒有地方可以藏人啊?”白秋落急促的說著話。


    啞伯沒空衝白秋落比劃,直接來到牆邊上,在邊上的一個小幾上按了一下,然後白秋落就看到牆麵上裂開了一道門。


    正在白秋落錯愕的時候,啞伯直接將她往裏一塞,隻來得及做一個噤聲的手勢,啞伯便將門給關上了。


    隨後,白秋落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密閉的空間裏,連唿吸都變得格外的壓抑,白秋落心裏有些恐懼,她強迫著自己轉移注意力,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


    然後,她努力的瞪大眼睛,像是這樣她就能看到外麵的場景,能讓她不再害怕。


    結果……當外頭的場景真的印入眼簾時,白秋落懵逼了。


    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瞪大眼往外看去,赫然看到了啞伯匆忙消失在門口的背影。


    之前她能透過黑色的布看到外頭的場景,她還想過可能是啞伯的布沒有選好,或者是他沒有綁好,所以她才能看到,如今這直接穿透了牆的透視,卻真的是讓她震驚了。


    在白秋落因為眼睛而感覺懵逼的時候,啞伯已經匆匆來到了牢房裏。


    牢房中,李芬雅正站在床前,凝視著床上假寐的孫瑞瑛。


    她的脖子上還包裹著紗布,雖然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可是她脖子上的傷口卻一點恢複的跡象都沒有,她心中生怒,所以想來折磨孫瑞瑛一番出氣。


    卻沒想到,她下來之後,看到的不是髒亂汙穢的孫瑞瑛,也不是之前髒亂發臭的地下牢房,眼前幹淨的牢房和幹淨的孫瑞瑛都讓李芬雅心中來氣。


    聽到腳步聲,李芬雅當即轉過身來看向啞伯。


    “誰讓你這麽幹的?我說了要讓她生活在最髒最臭的環境裏,我說了要讓她臭不可聞的,誰給你的權利讓你替她收拾房間,替她清洗身子,換衣裳?啊?”李芬雅憤怒的質問著。


    啞伯見狀忙手忙腳亂的比劃著解釋。


    李芬雅是不耐煩看他的手勢的,雖然她能看懂一些,但是她嫌費神,“寫下來,比來比去的,誰看得懂!”


    啞伯聞言忙取了放在牢房裏的黑炭,在地上寫了起來。


    “她身上的傷太嚴重了,牢房裏的情況太糟糕,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會死的。她若是死了,夫人就沒有人可以折磨,出氣了。將牢房清理幹淨些,對她的傷恢複有好處。”


    李芬雅看著地上的字,心裏的氣順了些。


    想了想,道:“這話倒也說得沒錯。如果她死了,我確實少了一些樂趣。”


    說著忽然想起什麽,又道:“你給她換的衣服,清洗的身子?”


    李芬雅問這話的時候,眼中是晶亮的,看著啞伯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期盼。


    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但啞伯卻也隻有將事情給認了下來,否則會害了白秋落的。


    於是,啞伯輕輕的點了點頭。


    “哈哈,如果孫瑞瑛醒了之後知道她的身子被你給碰了,你說她會是什麽反應?”李芬雅忽然尖聲笑道。


    她恨不得立刻將孫瑞瑛給弄醒,讓她親耳聽聽自己被一個又老又醜的啞巴給看了身子的事兒才好。


    畢竟當初的孫瑞瑛多冰清玉潔啊,連邵晉東不過和自己發生了一次那事兒她都嫌棄,再不要邵晉東,之後便宜了她,讓她將邵晉東徹底的收歸了囊中,更是讓她成為了如今的恭親王妃。


    若是孫瑞瑛知道自己被別的男人碰了,會不會抓狂?


    而此時床上的孫瑞瑛也是渾身僵硬,心中狠狠的顫了顫。


    想到白秋落,她心裏忽然一鬆。


    這些年來啞伯一直看守她,如果啞伯真的想要對她做什麽,那她根本反抗不了,畢竟就她手腳都被幫助的這種狀態,除了被人欺負,還是被人欺負。


    這麽多年來啞伯都沒有動過她,不可能在她快死的時候對她下手,而方才李芬雅的話也沒有提到白秋落,這越發讓孫瑞瑛覺得之前白秋落說的話是真的。


    因為她很清楚,啞伯雖然看守她,但是對她的遭遇定然是多有同情的,隻是因為李芬雅曾經救過他的命,他不好明目張膽的幫她罷了。


    李芬雅被她咬傷,恐怕自己治傷都來不及,壓根不可能幫她請大夫,替她救治,而且李芬雅也不敢。


    畢竟她的存在太過敏感,一旦她的存在曝光,那到時候就是李芬雅的死期。


    所以白秋落說是啞伯偷偷找她來給她治傷,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這樣一來,她剛剛讓白秋落去躲起來的舉動也沒有錯。


    隻是可惜,一開始她太過警惕,不願意與白秋落多做交流,也沒有將李芬雅的名字告訴白秋落,等她想說的時候,又聽到了李芬雅的腳步聲。


    如果她剛剛說了……


    孫瑞瑛想著,不由得滿心的苦澀。


    難道上天注定了不要她離開這個囚籠嗎?


    “那你將這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也沒用啊,她還是沒醒,我也不可能給她找大夫……”李芬雅皺著眉頭說。


    啞伯忙在地上寫了一行字。


    “我已經打聽過了她的傷用什麽藥好,出門給她買了藥迴來,如果喂了藥能好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好不了,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李芬雅見字,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過最終她還是鬆了口氣,道:“大夫是肯定不能請的,你既然買了藥了,那就拿給她吃,如果能治好自然是最好,實在治不好,死了也就死了。”


    反正囚禁了孫瑞瑛十幾年,折磨了她十幾年,她李芬雅怎麽也是賺的,如果孫瑞瑛這次死了,就當是提前放她去閻王爺那裏享福吧。


    啞伯聞言忙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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