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芬雅又交代了啞伯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啞伯看了一眼孫瑞瑛躺在床上的身影,也跟著離開了。


    而李芬雅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這麽多年啞伯都沒有碰過孫瑞瑛,替她換過衣服,這種時候怎麽會忽然碰她,替她換衣服了?而且這藥是那麽好開的嗎?打聽一番就知道該吃什麽藥了?難道啞伯請了大夫來?


    或者他找了人來給孫瑞瑛換衣服?


    李芬雅想到這裏,當即麵色一黑,轉身匆匆往啞伯的房間而去。


    啞伯迴到自己的住處之後,並沒有去將白秋落放出來,而是去給火爐添柴火,繼續煎藥。


    白秋落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得懵了一下。


    啞伯不是把她給忘了吧?那她就要暈死了。


    不過她想著啞伯應該不會是這樣馬虎的人,他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將她給放出去,肯定是有緣故的,所以她按捺著性子,沒有亂動。


    沒一會兒,白秋落看見房間的門被砰的一下給推開了。


    順著打開的門看去,白秋落看到了一個穿著錦服,麵上冷厲的夫人站在門口。


    幾乎是下意識的,白秋落覺得這人肯定是囚禁了孫瑞瑛的那個人,心裏不由得發寒。


    隨後她就看到啞伯站起身朝著那夫人走去,衝著她行禮。


    “啞伯,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去外頭給孫瑞瑛找大夫去了?”李芬雅目光如電一般在房間裏掃過,最後落在啞伯的身上,冷冷的問。


    啞伯連忙搖頭,擺手,表示自己並沒有請大夫。


    “孫瑞瑛身上的衣服真的是你給她換的?沒有找別的姑娘來幫忙?”李芬雅又問。


    啞伯依舊搖頭。


    看到這裏白秋落哪能不明白啊,定然是剛剛在牢房的時候,啞伯將孫瑞瑛身上發生的所有的一切的改變都扛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並沒有將她的存在給暴露出來,而他又了解那變態的性子,所以才沒有一迴來就將她給放出來,否則她真要被變態給抓個正著了。


    白秋落暗暗慶幸啞伯考慮得周到,隨後窩在裏頭更加一動不敢動了。


    李芬雅逼問一番之後,見啞伯並沒有什麽心虛或者異樣的反應,也就鬆了口氣。


    畢竟啞伯這屋子一眼就能從頭看到尾,實在是不像能藏人的樣子。


    “你既然已經弄了藥迴來,那就拿給她喝,若是喝好了自然是最好,喝不好就算了,迴頭把她丟到亂葬崗去。”李芬雅冷漠的說著。


    白秋落聞言心中一寒,不寒而栗。


    這人真的是太恐怖,太狠辣了。


    外頭李芬雅終於走了,而啞伯也是狠狠的鬆口口氣。


    不過啞伯並沒有輕舉妄動,李芬雅的狡詐他是心知肚明的,萬一李芬雅再來一次去而複返,那就糟糕了。


    所以啞伯趁著藥熬好了,便端起來給牢房裏的孫瑞瑛給送去了。


    一路上,他並沒有遇到李芬雅。


    來到牢房之後,啞伯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推了推孫瑞瑛。


    孫瑞瑛並沒有睡著,被他這麽一推,當即睜開了眼睛,轉過頭來看向他。


    啞伯衝著孫瑞瑛抬了抬手上的藥碗,然後用調羹舀起藥,遞到她的唇邊。


    孫瑞瑛不想喝,但是想到不喝藥她的身子就不會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死了,她也就認命的張開嘴由啞伯喂藥。


    隨後,孫瑞瑛低低道:“她沒事吧?”


    啞伯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


    “她真的是你請來的大夫?我的傷和身子都是她給我處置的?”孫瑞瑛又問。


    啞伯聞言像是受了驚,忙抬頭四顧,確定了身邊無人的他伸手指了指地道的方向,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孫瑞瑛明白他的擔心和顧慮,畢竟孫瑞瑛那個瘋子瘋起來,是真的沒有人能阻止她。


    所以她也沒有再多說,而是道:“你一會兒送她走吧,不要再讓她過來了。別讓她出事。”


    雖然隻見了一麵,雖然兩人隻說了幾句話,但是孫瑞瑛卻有一種直覺,如果不直接帶白秋落離開,白秋落肯定是會再來一趟,問她李芬雅的情況的。


    雖然孫瑞瑛想出去想瘋了,但是她更怕白秋落被李芬雅發現,如果被李芬雅發現了,白秋落怕是也要落得她這個下場了。


    白秋落救了她一命,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又心地善良,她並不希望白秋落出事。


    哪怕結局是她放棄離開的希望。


    這麽多年的囚禁都熬過來了,她再熬一熬也無所謂,反倒是白秋落,如果一旦被李芬雅給抓到了,那就真的是要重蹈她的覆轍了。


    啞伯默默的點頭。


    等孫瑞瑛將藥給喝完了之後,啞伯端著空碗離開。


    迴到房間,啞伯來到暗格前,按動開關,將白秋落從牆上的暗格裏放了出來。


    白秋落重新腳踏實地的踩在地上,輕輕鬆了口氣。


    “她走了吧?她沒發現我吧?”白秋落衝著啞伯連聲問。


    啞伯聞言微微搖頭,然後衝著白秋落一通比劃,大意是他現在送她離開。


    白秋落當即道:“我想再去見孫姨一麵,你既然不願意告訴我害了孫姨的人是誰,那我自己去問孫姨,總是礙不著你的吧?”


    啞伯沒想到真的叫孫瑞瑛給料著了,白秋落真的要再去見她,便微微搖了搖頭。


    白秋落皺眉,“我就去問她一個問題,就問她那個害了她的人叫什麽,不會耽誤太久的。”


    啞伯依舊搖頭,拉著她要帶她離開。


    白秋落心有不甘,磨磨蹭蹭的不願意走。


    啞伯忽然鬆開了她的手,無奈的點了點頭。


    白秋落麵上驟然浮現出一抹笑意,對著啞伯甜甜的說了一句:“啞伯你最好了。”


    說著,轉身就朝著牢房的方向跑去。


    卻不想下一瞬,她後脖子一痛,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緩緩的扭頭看向啞伯,看著他伸手接住了她。


    白秋落心裏有一萬個媽賣批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早知道她就不要求去看孫姨了。


    如果能跟著啞伯離開這兒,以她如今能夠透視的視力,她再努力記一下啞伯走過的路線,她都能直接帶人來這兒救人了。


    真是失策啊。


    白秋落想著,帶著滿心的不甘暈了過去。


    而啞伯抱住白秋落之後,則是快步朝著出口而去。


    明明他看著不年輕,身子也顯得有些佝僂,可是抱著一個白秋落他卻好像一點壓力都沒有,身輕如燕的往外走。


    出了地底之後,外頭一片漆黑,顯然已經到了深夜。


    因為已經將白秋落給打暈了,也不用擔心有人跟蹤,再加上擔心李芬雅隨時會去地下室,所以啞伯直接抱著白秋落在屋頂輾轉挪移,用輕功趕路。


    沒過一會兒,啞伯帶著白秋落來到了朱雀街白氏醫館之外。


    啞伯將白秋落放在醫館門外,坐在地上,背靠著房柱。


    隨後,他上前敲門。


    醫館之內,一群人正麵色凝重的聚在一起。


    尤其被人圍在中間的邵南初的臉色更是奇差。


    白秋落已經被人帶走了一天一夜又一個下午了,如今這已經是第二個夜晚了。


    邵南初一直覺得自己的勢力不差,但是直到此番,他怎麽都找不到一個白秋落的時候,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抹無力感。


    相比起上一次白秋落被孟雲舟給帶走後的有跡可循,這一次的白秋落消失得更加的徹底了。


    完全找不到人的那種。


    就在一眾人聚在一起商量著接下來該怎麽找人的時候,醫館的大門被敲響了。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大門處。


    “去開門。”最後,還是邵南初開了口。


    靳青邁步朝著大門走去。


    啞伯聽到屋裏有腳步聲傳來之後,便停下了敲門的舉動,閃身躲到一旁。


    隨後,醫館大門被打開。


    靳青乍一眼看去,門外沒人,他懵了一下,不過當他的目光淡掃,看到地上的白秋落時,頓時輕唿一聲:“白姑娘?”


    屋裏眾人聽到這一聲輕唿,都是一愣。


    最後還是邵南初第一個反應過來,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門口。


    然後他看到了白秋落坐在地上,背靠著房柱的模樣。


    看到白秋落的瞬間,邵南初那顆揪緊的心頓時落了地。


    他緩緩上前,輕輕將她抱在懷裏,低低的喚她的名字:“落落。”


    白秋落是被打暈的,邵南初的聲音又很輕柔,並沒有將她給喚醒。


    邵南初當即抱著白秋落起身進了屋。


    靳青發現旁邊還放著白秋落的藥箱,趕忙撿起藥箱,跟著關門進了屋。


    而啞伯見白秋落被帶迴醫館了,也是轉身離開。


    進到屋中,眾人看到驟然被人帶走,消失了快兩天的白秋落忽然又出現了,也是有些發懵。


    安月兒原本呆在角落裏,看到白秋落的她頓時激動了起來。


    不過她沒能護好白秋落,所以沒好意思上前,隻是默默的用目光注視著白秋落。


    “掌櫃的,過來看看落落。”邵南初衝著掌櫃的喊了一句。


    卻原來,掌櫃的會醫術。


    掌櫃的忙上前給白秋落把了脈,這才道:“姑娘應該是被人給打暈了,沒什麽問題,掐一下人中就會醒的。”


    “嗯。”邵南初應了一聲,然後抱著白秋落起身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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