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船緩緩落地,江行止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腦海裏。


    “各位,我們到了。”


    麵前是一座見不到頂的山,青石板的台階一層疊著一層,像是陡峭的懸崖,一截連著一截。


    許是來爬山的人多,那上麵出乎意料的幹淨,清晰地倒映著登山者的麵孔。


    當然,把台階擦得這麽幹淨更大的可能是方便一會體力不支、改走為爬時不會往衣服蹭上什麽髒東西有礙觀瞻。


    江行止拍了拍手吸引他們的注意:“你們的考核內容很簡單——在三天之內頂著威壓爬到山頂,我們會在那裏等你們。”


    “前輩,我們可以用術法或者是靈器嗎?”


    人群有人提出疑問,他看向正在登山的一位錦衣少年。


    那人正從儲物戒裏取出一枚圓球握在手裏,下一刻一個防護罩撐起替他隔絕了什麽。


    “當然可以。”


    他話音剛落,台階那邊便傳來“哢擦”的聲響,轉頭看去淡藍的防護罩碎成一片片飄落在少年的身邊,似是一場藍色的雪無聲融化。


    心疼嗎?


    那是當然,這可都是靈石啊!


    “忘說了,威壓大小取決於每個人的修為高低和身體素質,是你們能承受的極限。如果要用靈器等外物,這裏的陣法會將其當成你身體的一部分從而加大力度。很多靈器是承受不住的,所以如何取舍得看你們自己。”


    江行止用不急不緩的語調說著,如願在這群孩子臉上看到了沉思和凝重。


    不過來都來了,不試試就迴去也不甘心,故而也不曾有人退縮。


    “既然各位都已經下定決心了,那我就在這裏祝大家好運。”


    江行止很正式地行了一禮,隨後身形消散不見。


    底下的人群沒有哄鬧,他們懷著忐忑的心情邁上了第一個台階。


    腳步落下的一瞬間每個人的臉色都算不上好看,此時此刻他們才明白“極限”二字的分量。


    身軀止不住顫抖雙腿卻無法挪動分毫,背上仿佛有座大山,一點一點地將脊梁壓彎。


    光是這第一步就卡住了許多人。


    雲綰調轉身體裏的靈力,配合著唿吸節奏,拔蘿卜一樣扯起自己的另一條腿。


    艱難抬起向前,又遵循地心引力重重放下。


    汗水沾濕了發梢,水珠滑落額頭滾進她的眼睛裏,像是被蒙上一層白膜一般,麵前的世界瞬間變得模糊。


    雲綰眯了眯那隻有些刺痛的眼睛,前麵的路直入雲霄看不見頭,後麵的路被雲煙掩埋看不見底。每個人的速度不同進展也不一樣,目之所及竟空無一人。


    得,這樣也清淨。她歎口氣,再一次機械地重複之前的動作。


    無論多麽微小的動靜在這過分安靜的環境下都會顯得異常明顯,宛如一尾紅鯉輕觸水麵,連漣漪都未曾蕩起。


    雲綰轉頭看去,一切如常。


    是錯覺,還是暫時隱藏起來了?


    她再次抬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處。


    在腳接觸到台階的那一刹那,一抹青色流光輕快閃過,仿佛是葉脈上流動光影的投射,難以覺察其中玄妙。


    但雲綰很清楚,那不是眼花造成的錯覺,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天地靈氣的輕微波動。


    這就是江行止提到過的陣法?


    青色的流光不知道是個人習慣還是代表布陣人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青階。


    她又往上一個台階,這一次她看清了流光中的東西。


    繁複的花紋由深到淺向外麵延伸,在花紋的下方有一串極小的字——九百九十九。


    通過多次的實驗,她猜測這陣法應該隻是檢測登山者承受極限的,隻有當人踏上台階的那一刻才會在相應位置亮起。


    之前的台階她沒有察覺到,不知道是因為當時周圍人多聲音雜掩蓋了,還是這陣法的布置者刻意為之。


    至於這上麵的數字應該是某種倒計時,代表剩餘台階的數量,又或者是接近某樣東西的距離。


    不管如何還是先試試能不能改改這玩意吧,她現在全身上下都濕噠噠的,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一條剛被撈上來的魚。


    江行止說過可以借助外物,屏蔽的陣法自然算在內。這陣法套在自己身上會被認定是自身極限的提高,那若是直接改造這個原有陣法呢?


    陣法的顯現隻在那一瞬間,她不僅得邊走邊改,手速還得足夠快。


    破壞陣法本身的構造不太現實,一來布陣者和她實力相差太大,就算不是青階也會是某個擅長陣法的長老,硬碰硬容易出大事;二來這陣法大抵是覆蓋全程,要是一會炸了她自己是能躲過去,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屆時這賬還得算在她頭上。


    最優的解法是在其上疊加一個小型的屏蔽陣法,通過她個人氣息進行鎖定後將極限值調小到零,這樣就近乎沒有威壓落到她身上了。


    雲綰站在那裏遲遲未動,心裏不斷完善著陣法的圖樣。


    忽然間心有所感,抬頭看去。


    周圍不知何時起了濃霧,一黑衣少女笑意盈盈地站在她麵前。


    呦,又是老熟人。


    她不禁反思自己究竟是怎麽被扯出心魔的,那台階上似有似無的雲煙雖摻有引出心魔的藥物,但隻是這種劑量根本對她起不了什麽效果。


    還有什麽被忽視的地方嗎?


    “這麽久不見麵就一點不想我啊?”


    “需要我提醒你上次心魔劫結束我叫了你好久,而你卻裝聾作啞的事情嗎?”


    “哎呀,那都多久了。”她頂著一張和雲綰一模一樣的臉湊上來,“再說了你都過心魔劫了我哪還能再湊上去啊。”


    她往旁邊擠了擠雲綰。


    “別擠了,一會我外麵的身體一個沒站穩滾下山去怎麽辦。”


    雲綰抬手抵住她的頭,“這次你又打算弄什麽幺蛾子?”


    “冤枉啊!”她做作地喊道,“青天大老爺明鑒,肯定是那邊那個人搞的鬼,和民女無關啊。”


    雲綰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幽魂一般的人藏在雲霧裏隻露了小半張臉出來。


    不是那位神女大人又是誰。


    按理來說這裏隻應該出現兩個人,幻境的對象——雲綰,幻境的投影——心魔,那麽這位又是作為什麽存在的?是我本人的一部分,還是心魔的親姐妹?


    雲綰給心魔使了個眼神,她嘟囔一句:“你怎麽不自己上啊?”


    “我一動作萬一外麵的軀殼摔下山了怎麽辦?”


    她撇撇嘴,然後一個閃身來到神女的身邊。


    一抓一扣,煉丹經驗滿分打架經驗約等於零的人就這麽老老實實落到了她手裏。


    “喂!”她不服氣地用力掙紮,“你是她的心魔,不是她的走狗!”


    “你瞧你這人多不會說話。”


    “就是,怎麽跟我姐說話呢。”


    “這叫走狗嗎?這叫分工明確團結一心。”


    “現在早就不搞對立那一套了,和諧共贏才是王道好不好。”


    一人一心魔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一唱一和給她堵得說不出話來,索性任由心魔押到了雲綰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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