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幹什麽?”


    她這時候還不忘維持自己的高冷人設,垮著一張臉冷冷質問。


    “別這麽大火藥味啊。”雲綰作勢給她扇風,“不過是想問問你是個什麽東西罷了。”


    “姐,你這話火藥味好像更濃啊。”


    心魔在旁邊煽風點火。


    “看你的熱鬧少插嘴。”


    雲綰瞪她一眼,麵對被牢牢押住的人時又換一副笑臉,“別緊張,我就隨便問問。”


    “我不就是上輩子的你嗎,有什麽好問的。”


    她將頭偏過去,死鴨子嘴硬。


    “是嗎?我查過一些資料,同一個人的靈魂碎片在距離足夠近時會產生聯係最後融合,咱倆在一個殼子裏待這麽久了怎麽一點要融合的跡象都沒有啊。”


    “你能不能別老研究這些歪門邪道。”


    她沒忍住蹙眉瞪雲綰,“你還記得自己是正道修士嗎?”


    “我現在還不是呢。”雲綰眯著眼睛笑,“況且你若是能坦誠一些我也不必費心思去鑽研那些東西。”


    “可能是中途出了什麽差錯才導致融合不成功吧。”


    她避重就輕企圖將這個話題輕輕揭過,雲綰卻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出了差錯?”


    “是啊,畢竟我上輩子經曆那麽多事,你想一下子融合那麽多東西也不能操之過急對不對?”


    “嗬。”


    笑聲從雲綰的喉嚨裏溢出,有些悶,竟叫人一時分不清是真的覺得好笑還是單純的嘲諷。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已經失去了與雲綰共感的能力,拿不準主意隻得看向壓著自己的心魔,企圖從中獲取一點信息。


    “怎麽,想我救你啊?”


    心魔歪頭,笑得人畜無害,“那你得給我透些底才行,我可不當冤大頭。”


    “不說話也行,我講給你聽怎麽樣?”


    雲綰看她沉默也不惱,反而讓心魔放開了桎梏。


    “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不久前我看到了另一個人,她也是異世而來卻並無一體雙魂的現象,你說她的前世去哪了呢?”


    話說得如此明白,她再遲鈍也反應過來。


    這哪裏是要她交代什麽,分明是有了九成的把握來她這刺探剩下的一分罷了。


    “每個人遭遇的又不同。”


    她小聲嘟囔著,“反正我沒有撒謊。”


    “的確,你沒有撒謊。可這個前世指的是我在遊戲裏看見的,還是更遠的前世?”


    雲綰一把扣住她的脖頸,“你有那時的記憶對不對?”


    “我沒法說出口,時候不到祂不會讓你插手的。”


    她語速很快,生怕雲綰情緒一激動把她脖子扭下來。


    “哎呦,深藏不露啊妹妹。”


    心魔和她貼貼,“我和你相處這麽久愣是半點風聲都沒聽見,嘴夠嚴的。”


    “麻煩你閉嘴。”


    她真的很難想象雲綰的心魔話竟然這麽多,心魔不該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高冷反派嗎?


    “你好兇哦。”


    兩人在一邊吵鬧,雲綰的心思卻不在這裏。


    祂?是祂將我帶到這裏的嗎?從千萬年前埋下的因直到現在才生出果。


    九卿也說過,時候不到不會讓自己接觸太多東西,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這個時候是指的什麽?


    她慢慢梳理著信息,恍然間耳邊響起一聲驚雷。


    耳朵像是被忽然捂住一般空白一瞬,刺痛伴隨著細細的嗡鳴聲接踵而至。


    再抬眼,哪還有兩人的影子。


    問心路,已過。


    雲綰抬頭,一輪白玉盤高懸於天,四周沒有一絲雲彩遮擋,月光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照亮了整片區域。


    她迴頭看去,階上雲煙已散盡,部分人的身形停滯在下方一動不動像是陷入泥濘的沼澤。


    他們應該是被之前雲煙裏的藥物引出了心魔,可自己又是怎麽一迴事?


    她的目光轉了一圈,陣法,木石還是靈器?最終的視線定格在空中的明月上。


    今天的月亮可真亮啊。


    月光如瀑、清冷溫柔,襯得她那雙眼睛越發冷冽,黑黢黢的,宛若看不見底的深潭。


    “這丫頭看著咋這麽嚇人呐?”


    水鏡之外,有人默默出聲。


    “這就是行止說的那個姑娘吧。”


    一個老頭摸著胡須問道。


    “是的,長老。”


    江行止恭敬行禮。


    “有一定的抗藥性又對陣法如此敏感看來是對丹道和陣符都有涉獵,看她手上沒有老繭應該不是劍修,就是不知對煉器有沒有涉及。”


    “都發現水鏡了應該是有這方麵的了解。”


    “是齊長老利用水鏡開啟問心路試煉時被她發現了神魂痕跡吧。”


    “關我什麽事,分明是趙長老煉的靈器太奇怪才會被發現的。”


    “喂,是你們說畫麵太暗不符合常理我才調亮的。”


    “那也不至於這麽亮吧。”


    “挑刺是吧,想打架嗎?”


    ······


    “喂,別吵了,你們看她手上是什麽。”


    水鏡中的少女麵無表情,指尖一點橙光閃過,延展成箭,橙色的弓慢慢凝實似水晶剔透。


    箭尖所指,正是那燈泡般的月亮。


    “不是,我才修好的靈器!”


    一個老頭氣得跳腳,轉身就往外麵跑,打算飛身救器。


    “冷靜點,他們考核我們不能擾亂秩序。”


    一人拎住他的衣領,語重心長。


    “又不是你的靈器你自然不心疼,快放開!”


    “快看快看,沒射呢。”


    橙光消散,像是點點星子。


    不知為何那姑娘又突然放棄了,轉而去繼續研究那台階上的陣法。


    老頭鬆了口氣。


    “這年頭的孩子一個比一個虎,前幾天考核的那小子直接把我的靈器射下來了,廢了我不少好東西才趕在今天修好。這要再被這丫頭弄壞,下次考核招生可別找我要靈器了。”


    “別這麽小氣嘛,新來的孩子能力強也是好事。你看林長老多大氣,那小姑娘在他陣法上塗塗改改不也沒生氣嘛。”


    陰影中的人聽見自己的名字緩緩抬起頭,頂著眾人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開口解釋。


    “這本來就是給有陣法天賦的孩子的一個考驗,她能改陣法也是她自己的能力。”


    “也是,考核本就允許外物的參與。她這好歹是自己的能力,還記得之前聆風宗那家夥考核的時候,那純粹是用丹爐把自己炸上山頂的,也不知道那身皮肉是用什麽做的,這樣都沒炸死她。”


    “噓,別說了,你還想嚐嚐她的那些東西不成。”


    “反正我不會再吃她遞過來的任何東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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