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後果就是本該被我當墊子的灩漓反壓在我身上,我背對著地麵飛快落下,在半空中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方法,隻能悲哀地等待疼痛的又一次來襲。


    罷了,我也看開了,我娘叫我帶上灩漓的時候我就做好了倒黴的心理準備,有他在,沒一次不是我倒黴的!


    不就是“每日一傷”麽,沒啥大不了,這麽多年都過了,不差今天一次,我早就認識到有灩漓跟著我注定要流血。


    問我現在為什麽流眼淚?


    唉,純粹是因為淚腺發達想放放身體裏多餘的水分而已……


    瞎話!能對疼痛免疫的隻有死人!我精神上受傷的是準備充足了,可誰規定做好準備就不能哭了,我的身體是血肉凡胎哎,你說這一摔可得有多疼啊,隻怕我是活活被疼死的!


    嗚嗚嗚!娘啊,我死得好慘啊,你可要幫我記住了,以後元宵清明重陽祭拜我的時候千萬不要把灩漓帶上,我怕再豪華的墳也會在他手裏邊成亂葬崗,我不想死了以後連個安魂的家也沒有哇!


    不過我為人一向節儉,給我建規模類似埃及胡夫金字塔的墳墓我就滿足了,但千萬不要把我做成木乃伊,最好用小說裏那極品寶玉保持我屍體不腐爛後人才能瞻仰本天才傾國傾城的美貌,明年清明和重陽記得燒多些女裝和胭脂,金銀珠寶隨便陪葬它個百來款,每年添幾十款新潮的,總之夠我用就好,尤其要記得燒幾個帥哥給我帶來!


    我這人一點也不貪心的,唯一的心願就是華麗仕女服和美男,活著的時候不能打扮得漂亮泡帥哥一直是我心裏的痛,死了再穿男裝害我泡不到帥鬼哥哥我絕對會變冤魂,然後就帶領眾冤魂兄弟姐妹起義推翻閻王統治,再打開返迴人間的道路,讓人間變成冤魂新天地,我還怕沒女裝穿,哼哼!


    話又說迴來,這草地還真軟啊,莫非是我已經靈魂離體感覺不到疼痛了?


    不要啊!我還沒到蘭臻,還沒穿上女裝,還沒泡到帥哥,我不要就這樣到地府報到!


    ……但若地府的閻王判官牛頭馬麵是帥哥且單身的話可以另當別論,我能考慮靈魂出竅到地府度幾個月的假,隻要注意身體別腐爛別損毀,其他都不是問題,黑白無常要是夠英俊,已婚也沒關係,現在流行婚外戀,別人的帥哥老公也能成為美麗的本小姐情感征途上的戰利品,總歸一句話——有帥哥的地方就有我!(汐&g;_&l;:這丫的沒救了!)


    “小家夥,張開你的眼睛吧,沒事了。”


    好性感的男低音!


    低沉而不沙啞,不渾厚卻很迷人,猶如一席柔紗輕輕飄過腦海,使人為之沉醉綿綿,當這樣的聲音以帶笑的語調說出溫柔的話來直聽得我骨頭都酥了,恨不能就此化在他的懷裏永遠不清醒!


    有這麽動聽的聲音的男人一定是個美男子,不然就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對不起美學,更對不起眾多春心萌動的女人的期待,尤其對不起已經把期待轉為熱切幻想的我!


    帥哥啊,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太陽都要下山銀河就要爆炸,可算把你給盼來啦!


    你的聲音是如此撩動我的心弦,你的俊容我亦是百般期待,我從來沒如此熱切地想張開自己的眼睛,深深悔恨我剛才為什麽要害怕地把眼閉上,要不我就能看清抱我的你是什麽模樣了。


    難得小氣的老天變慷慨了,不但把帥哥送到我身邊,還讓我直接躺進他的懷抱裏,我實在……死了會好遺憾的!至少也要等我先把他拐上手再說,不對,即便拐到一個帥哥,還有眾多迷失在紅塵中的美男子等著我去成為他們的明燈,我豈可在尚未出師之前身先死?


    靠在帥哥懷中,我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體香,那是混合著草木清新的芬芳,對他的好奇讓我早已迫不及待地張開眼睛抬頭想看他英俊的臉……


    可是,我知道自己是沒機會了。


    嗚嗚,剛才跳馬時光想著怎麽樣才能把自身的傷害減為最小,沒有及時通知灩漓,他小子手忙腳亂之際居然手掐在我左肩的傷口上,一根手指更是直接合著衣服插進裂開的傷口裏,隨著他起身的動作,那根手指在我裂開傷口裏拗動,我覺得我全身上下就隻有痛覺神經的電子傳遞最勤快,這樣的疼痛就算是常年有傷在身的我也無法忍受。


    這一刻,我多麽希望把自己前世學書法繪畫的時間放到醫學上,這樣我就能將自己的痛覺神經給切斷,可能此刻會好受一點,而今我隻能任由疼痛將自己的臉蛋皺成一團,眼睛被水霧擋著根本無法視物,還有點點暈厥前兆的黑影出現,齜牙咧嘴並不能讓我舒服一點,相反,我臉上扭曲的表情被灩漓看在眼裏,事情就更加嚴重了。


    灩漓焦急得也顧不上我們身上顛倒性別的服裝的,在外人麵前口不擇言地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往我身上抹,他不覺得髒,可把我給惡心得臉都綠了。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受傷了嗎?都怪我,都怪我!你若不是為了保護我就不會受傷,早知道我又害你受傷我就不會硬要跟在你身邊,都是我拖累了你,嗚……姐姐,你罵我吧,請你不要不理我,你要是覺得生氣就罵我,你要打我也行……”


    我還沒說上話呢,他就一個勁地捉住我的肩膀前後快速搖晃,把我好不容易快對上帥哥的臉的焦距又晃散了,說到後來懺悔的時候,他還拉起我的手就往他身上用力地拍。


    如果是以前,用不著他拉我,我自己就會撲上去揍死他了,他丫的還知道都是他的錯,我都不止一次叫他和我保持距離的,他哪次聽得進去了,要不是他我怎麽會落到現在這樣的田地,早說他一靠近,我不是大病就是重傷,連發個燒都能燒它一星期,他這災星還不思悔改地加重我的痛苦,真想馬上幹掉他!


    再說哦,現在我是傷患誒,而且我的傷口就在兩隻手上!被他這麽一拉一扯,我真正體會到什麽叫“生不如死”,這哪裏是要我打他,分明是他在找借口折磨我,居然用這種手法報我平日欺負他的仇,好陰險呀!


    “小姑娘,快住手!你姐姐的傷在手上,你這樣拉隻會加重她的傷勢!”


    我能感覺到傷口附近的衣服都被血滲濕了粘在我的皮膚上,抱著我的帥哥應該也知道我傷勢的嚴重,聲音有點焦急地阻止灩漓下一步摧殘我的舉動。


    可是……


    帥哥啊,你能注意到我的情況我真的很感激,但你叫得也太遲了吧,我的傷口十有八九已經撕裂得很重了,現在我大腦的痛覺神經中樞正嚴肅地在向我報告災情慘重呢!


    對灩漓的氣憤、遇上帥哥的激動,以及非人的疼痛揉和在一起,那感覺真是……套句前輩的話——沒經曆過的人永遠無法體會其中滋味!


    不管我多強烈地希望能夠看帥哥一眼,一眼足矣,可我脆弱的神經已經強烈提出罷工請求,而我身體的情況也無法拒絕它們的請求,想看帥哥的意誌終於還是抵不過神經係統的大規模的罷工。


    我發現我這個月有夠倒黴的,先是被行刺,結果刺客的明槍暗箭沒傷到我,我卻被灩漓一根簪子紮得昏迷,而今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帥哥能保養下眼光,偏偏還沒看到人又暈了,而造成我昏迷的兇手依然是灩漓。


    如果說兩個漂泊的靈魂成為一對雙胞胎是一種緣分,我可以毫不忌諱地說,這種緣分叫孽緣!


    我很確定我前世沒欠過他什麽啊,老天都曉得我是就光溜溜一條魂穿來的,怎麽他這掃把一定要掃向我,還一掃一個準,把我掃得體無完膚呢?就算真是十輩子的仇人也不過以命抵命罷了,至於這麽每天折磨我嗎?


    神呐,雖說天將降大人於斯人,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可也不能總這麽鬧啊,你能不能讓我好好過一天不用受“病”“痛”折磨的日子啊?(汐:黑夜過後總會迎來黎明的曙光,不過你現在還處於午夜12點,離黎明的到來遙遠了點,想看《午夜兇鈴》我倒可以給你發發。淑人: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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