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滿心氣悶,衣袖一甩,大步離去。


    一邊走一邊懊惱,早知道是這麽個情形,他就不該來這溫府。


    就在他即將踏出溫府大門時,溫若禮追了上來。


    溫若禮這幾日確實是病了,從許墨那兒迴來後,受了風寒,再加上氣鬱傷神,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若仔細瞧,還能從他臉上看出幾分病容。


    他本打算這兩天就會上朝,沒想到許墨卻先一步找過來。


    猶豫再三,溫若禮還是追了出來。


    “皇上!”


    溫若禮在後麵喊道。


    許墨不想聽他見他的聲音,腳步愈發急促,隻想快點坐上外麵等候的轎子。


    眼瞅著就差一步,溫若禮猛地一把拉住許墨的袖子。


    許墨用力甩開,沉聲怒道,“你三番兩次以下犯上,是不是真當朕不會治你的罪!”


    溫若禮一雙多情眼裏,盛著幾分悲傷,“皇上要殺要剮,能不能先聽臣把話說完?”


    “有什麽可說的?不去陪著你的未來嶽丈和未婚妻,追出來做什麽?”


    溫若禮看到許墨沒道理的生氣,苦笑著搖頭,“不是臣要成親。”


    許墨冷笑一聲,“不是你,難道你爹還有個兒子?”


    溫若禮歎了口氣,解釋道,


    “皇上看到的女子是臣的堂妹,另一個人是她未來公公。因著叔父去世早,堂妹的婚事才由家父操持。”


    許墨聽完解釋,發覺自己反應過激。


    隻因為誤會溫若禮要成親,自己竟氣成這般模樣。


    溫若禮試探著問道,“皇上,臣能送你迴宮嗎?”


    許墨有些不自然的點頭答應了,直覺告訴他,溫若禮有話跟他說。


    在微微晃蕩的轎子裏,溫若禮輕聲開口,“皇上,臣給你講個故事吧。”


    得到許墨的點頭應允後,溫若禮微微欠身,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隻是笑容裏卻又藏著幾分苦澀。


    “十歲那年,有個人喜歡上了另一個人 ,這一喜歡,便是整整十年。


    他看著那人與旁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己卻隻能默默地躲在角落裏。


    他日夜苦學本事,每一個挑燈夜讀的夜裏,支撐他的都是將來能留在那人身邊的念頭。


    可他發現,在心上人眼中,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對方的眼裏滿滿都是別人。


    每當心上人因別人而黯然神傷時,他遠遠地站著,卻也感同身受。


    後來,終於等到心上人與別人決裂,他滿心歡喜,以為自己等待已久的機會終於來了,隻是……”


    說到此處,溫若禮頓了頓,臉上的苦笑愈發明顯,自語道,“皇上……到了宮門了……”


    聽完這番話,許墨內心掀起巨浪。


    他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喉嚨微動,想說的話在舌尖打轉,卻又不知該不該說


    許墨怔怔地看著溫若禮,看著他的身影在黯淡的天色下拉得很長,顯得愈發形單影隻。


    溫若禮拖著緩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遠。


    迴過神的許墨連忙吩咐轎子送溫若禮迴去,然而溫若禮隻是輕輕擺了擺手,“不必了,我想自己走走。”


    此刻,許墨的心裏真真切切地泛起一陣鈍痛。


    他從未想過,平日裏看似雲淡風輕的溫若禮,竟藏著這樣一段長達十年、無人知曉的暗戀。


    自那之後,溫若禮的行為變得極為規矩。


    每次上朝,都表現的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這原本是許墨之前所期望的,他身為帝王,自然需要一個聰明能幹、事事得體的手下。


    可當溫若禮真的像他爹那樣,隻有君臣之禮沒有情愛時,許墨心中卻無端生出一股悵然若失之感。


    總覺得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悄然溜走,心裏空落落的。


    不久之後,攻打岐國的戰事被提上日程。


    經過一番商討,決定由樊良帶兵出征。


    退朝之時,眾人正準備散去,溫若禮卻突然上前一步,高聲說道,


    “皇上,臣請旨跟隨樊將軍一同前往。”


    許墨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難看,他緊盯著溫若禮,沉默不語。


    他很想大聲質問,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去戰場不是白白送死?


    許墨強忍著情緒,沒有當眾發問,而是單獨把溫若禮留了下來。


    等到眾人都退下,大殿內隻剩下他們二人時。


    許墨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質問道,


    “你想幹什麽?去湊什麽熱鬧?”


    溫若禮神色平靜,仿佛早已料到許墨會有此一問,淡淡地說,


    “臣了解岐國,與樊將軍一起,能幫著出謀劃策,為此爭一分勝算。”


    許墨一聽,更加急了,聲音陡然提高,


    “你以為這是在寶和殿指著地圖談論嗎?那可是真正的戰場,刀光劍影,生死一瞬,你知不知道自己會有危險!”


    溫若禮隻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許墨氣得臉通紅,雙手緊握成拳,卻發現自己竟找不出一個能讓溫若禮放棄的理由。


    在溫若禮離開後,許墨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發雷霆,隨手砸了不少殿內的東西。


    出征那天,陽光灑在城牆,照亮了整支軍隊。


    許墨站在城樓上,故意不去看溫若禮,隻是神色凝重地跟樊良簡單交代了幾句。


    樊良跟隨許墨多日,自然看出了他眼中未盡的擔憂,於是上前一步說道,


    “皇上,臣定會竭盡全力保護溫大人,皇上放心。”


    聽到這話,許墨才緩緩將目光轉向溫若禮。


    那一眼,飽含著複雜的情緒,有擔憂,有埋怨,還有憤怒。


    他們離開之後,許墨對溫若禮的感情如嫩芽破土而出,對他的擔心也與日俱增。


    每一日,許墨都在焦急地等待著前方的消息。


    前方戰事不斷傳來捷報,大軍一路勢如破竹,攻城掠地,很快就殺到了岐國皇城。


    每一次收到戰報,許墨的第一反應都是必定要問一句,“有沒有傷亡?”


    他很害怕聽到溫若禮出事。


    轉眼間這一仗打了近半年。


    樊良率軍成功擒獲了岐國皇帝及其一眾貴族,隨後將他們押解迴大楚。


    當勝利之師班師迴朝時,許墨滿心歡喜,在宮中翹首以盼。


    然而,就在這時,消息傳來,說在返程途中有一位大臣身負重傷,傷勢極為嚴重。


    許墨聽聞,瞬間慌了神,急忙向來報信的人詢問是哪位大臣。


    報信之人卻表示並不知曉。


    許墨再也坐不住了,當即決定親自前去迎接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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