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醉緊緊地握著手中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他慢慢地蹲下身子,然後縱身一躍,跳入了黑暗深邃的隧道之中。落地時,他迅速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來緩解衝擊力,動作嫻熟。


    待身體穩住後,黎醉警惕地環顧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確定安全之後,他抬起頭朝著上方輕輕揮了揮手,打出一個手勢,示意上麵的人可以下來了。


    沒過多久,隻聽“嗖”的一聲輕響,段憂銘猶輕迅速地跳了下來。一落地,便立刻從口袋裏掏出一支小巧玲瓏的手電筒,打開開關。微弱的光芒瞬間從手電筒中散發出來,照亮了他們周圍的環境。


    借著這微弱的光線,兩人的臉色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隻見映入眼簾的是各種各樣的蒸餾瓶、實驗器材雜亂無章地擺放著,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化學試劑散落在桌子上。角落裏還擺放著許多用福爾馬林浸泡著的動物標本。那些死物的眼睛圓睜著,正不懷好意地盯著這兩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


    黎醉盡量避開桌上那些搖搖欲墜的瓶子,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間的最角落處。那裏放著一本看起來像是牛皮製成的相冊,他伸出手,輕輕地將其拿了起來,翻開了相冊。


    當看到第一張照片時,湊到旁邊的段憂銘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照片中的王奇頭上竟然插著一根透明的管子,雙眼緊閉,麵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地沉睡著在床上。他的四周,堆滿了各種各樣已經被廢棄的藥瓶,這些藥瓶隨意地堆積在一起,有的甚至已經破裂開來,裏麵的藥液流得到處都是。


    他們緩緩地往下翻去,有男有女,橫七豎八地躺在一張張床上。而這些人唯一相同之處在於,每個人的頭頂上方都插著一根透明的管子,這些人緊閉雙眼,麵容平靜得如同沉睡一般,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兩人對視一眼,隻見段憂銘迅速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部小巧玲瓏的相機,對著那詭異的場景“哢嚓、哢嚓”幾下,將相冊裏的一切都拍攝了下來。待他拍完之後,兩人繼續朝著深處走去。


    他們穿過那條空蕩蕩的通道,突然間,前方變得開闊起來,一條長長的流水線赫然出現在眼前。這條流水線整齊劃一,一水兒的機械裝置有條不紊地運轉著,最末端連接在一處通風口。運輸帶上,一個個瓶子依次排列,被源源不斷地輸送到那個未知的地方,仿佛沒有盡頭。


    黎醉身形一閃,敏捷地側身進入流水線旁,伸手從運輸台上取下了一管藥劑。


    藥劑裝在透明的瓶身之中,裏麵的液體散發出一種神秘的淡紫色光芒,如夢如幻。瓶口處被一個嚴實的瓶蓋緊緊扣住,以至於絲毫氣味也無法泄漏出來。


    就在這時,段憂銘剛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話還未出口,便被黎醉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黎醉猛地伸出一隻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與此同時,黎醉的耳朵微微一動,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異常,他迅速迴過頭,目光警惕地望向兩人來時的方向。


    “領導,你們完事了嗎?老村長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打破了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在這片靜謐之中,唯有機器運作所發出的細微嗡鳴聲,猶如蚊蠅振翅般微弱卻清晰可聞。


    段憂銘緩緩垂下眼眸,視線落在了那隻覆蓋在自己嘴上、骨節分明的大手上。他微微眨動著雙眼,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一旁的黎醉默默地凝視著段憂銘,當看到對方領會了自己的意圖之後,才緩緩地將手抽離。不動聲色地用手語向段憂銘傳遞信息:“警覺了,這裏不適合再待下去,速迴。”


    段憂銘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緊接著,兩人動作敏捷地從旁邊撈出一些不明藥劑,一股腦揣入懷中,然後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穿過昏暗狹窄的隧道,向著出口飛奔而去。


    站在門外的老村長早已等得心急如焚。他扯起嗓子又高聲唿喊了幾聲,但迴應他的依舊隻有那令人心悸的安靜。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老村長的內心愈發焦躁不安起來。


    就在他幾乎快要忍耐到極限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終於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緊接著,兩道身影從屋內快步走出。隻見那個姓黎的男子身材高挑,他一邊走著,還不忘伸手在臉上隨意地蹭了一把,隨後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對老村長說道:“大致檢查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特別值得關注的地方啦。不過這次能順利完成任務,迴去以後還是得仰仗村長您多多替我們美言幾句呀!”


    聽到這番話,老村長那顆高懸的心總算是稍稍落定下來。他趕忙擠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連連應聲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行,那我們先走了啊,這麽晚了也不麻煩您老了,我們自己出去就行”


    老村長猶如搗蒜一般地連連點頭,原本緊繃的氣氛瞬間鬆弛了下來。


    可就在黎醉和另外一人與老村長擦肩而過的刹那間,老村長那靈敏的鼻子忽然抽動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連忙從懷中掏出口哨,就要吹響。


    一直在密切留意老村長一舉一動的黎醉,察覺到這一變化後,毫不猶豫地猛然轉過身來。


    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劃破了這片寂靜黑夜的安寧。骨頭脫臼的聲音,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顯得格外刺耳和引人注目。


    老村長嘴巴張得大大的,口水不受控製地緩緩流淌而下。他滿臉驚恐之色,雙眼圓睜,直直地望向站在上方那個麵無表情、如冷麵煞神般的男人,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麵黎醉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幹淨利落地從身旁拾起一根堅韌的牛皮繩。雙手翻飛,動作嫻熟無比,眨眼之間便將老村長捆了個嚴嚴實實,如同粽子一般。無論老村長如何拚命掙紮扭動,都無法掙脫這牢固的束縛,一切努力皆是徒勞無功。


    一旁的段憂銘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是剛剛趁著黎醉不備之際,從其懷中順手牽羊得來的。此段憂銘正手持匕首,緊緊地貼在老村長的臉頰旁。冰冷的刀刃沿著老村長的肌膚劃過,留下了一道若隱若現、並不十分明顯的白色痕跡。


    “村長啊,您這麽做可不太厚道!深更半夜的,居然還想打擾別人的清淨。”段憂銘臉上掛著一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欠揍笑容,微微彎下腰來,湊近老村長說道,盡管他的嘴角上揚,但那雙眼睛裏卻是毫無笑意可言,反而透露出一股不易察覺,令人膽寒的冷冽光芒。


    老村長嗚嗚幾聲,聲音慢慢底下去,最後徹底不說話了


    段憂銘起身:“現在怎麽辦?帶迴局裏?”


    “打電話,聯係……”話音突然消失


    黎醉的瞳孔猛地一縮,目光緊緊鎖定著前方,完全顧不得腳下那個還在苦苦掙紮的人,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用盡全力向段憂銘猛推過去:“走!”


    就在這一刹那間,一陣尖銳刺耳的哨聲響徹整個寂靜的黑夜,如同夜空中突然炸裂的驚雷,四周原本漆黑一片的環境驟然亮起,無數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每一個角落。遠遠望去,隻見那些火光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迅速逼近他們所在的位置。


    眨眼之間,上百名神色不善的人已經將中間的三個人團團圍住。他們手中緊握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有粗壯結實的木棒,還有寒光閃閃的鐵棍……。


    人群中有人語氣不善地質問道:“你們是誰?深更半夜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段憂銘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臉上卻露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嘴裏還不忘插科打諢道:“各位大哥大姐們,別緊張嘛!我們不過就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察而已,無權無勢,每天起早貪黑,累得像條狗一樣,純粹就是個苦逼的社畜罷了。”說到這裏,他故意加重了“無權無勢”這幾個字的語調。


    這些人顯然並不買賬,其中一人怒喝道:“少在這裏胡說八道!你們究竟是哪個警局的?難道不知道不能隨意翻動別人的東西嗎?你們這種行為分明就是知法犯法!”


    麵對對方的指責,段憂銘不僅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反而依舊保持著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厚著臉皮迴應道:“這位大哥,您這話可就有些過分啦!咱們可是什麽都沒拿呀,您怎麽能這樣冤枉好人呢?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誰知道你們偷雞摸狗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來這幹嘛,反正肯定沒幹好事,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原本還算安靜的人群突然開始騷動不安起來。


    段憂銘見狀,幾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迅速站到了黎醉身前,他微微側過頭去,壓低聲音對著身後的黎醉道:“一會兒我盡量攔住他們,你抓緊時間帶著這個人迴到車上去......”話還未說完,便被一聲冰冷而簡短的“閉嘴”給打斷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異常凝重,段憂銘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口,隻是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就這樣,雙方僵持在了原地,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漫長的等待讓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老村長突然有了動作。隻見他猛的自斷雙臂,艱難地將脫臼的下頜骨往地上重重一磕,哢嚓一聲,骨頭恢複原位,老村長滿臉驚恐地大聲喊道:“不好啦!他們是官家派來的警察,而且他們已經發現咱們村的地窖了!”


    這一句話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花;又好似一滴冷水落入滾燙的油鍋之中,整個場麵一下子炸開了鍋。


    人群先是一陣驚愕,隨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聲:“把東西交出來!”他們像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氣勢洶洶地朝著段憂銘和黎醉湧了過來。


    黎醉的雙眼猛地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緊接著,身體周圍泛起一層耀眼的白光。眨眼之間,就進入了半獸形態——在這個狀態下,他不僅能夠繼承所化之動物的部分特征,同時還不會受到絲毫精神力方麵的影響。隻不過,處於這種狀態之下的人類往往會因為情緒波動過大等原因而難以控製自身行為,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完全失控的危險境地。


    靈敏的白色獸尾猶如一道閃電般迅猛地抽打開來,將那些高舉著棍棒、氣勢洶洶地衝上前去的村民們逼退數步。在這混亂之中,黎醉卻不知在何時已然從懷中悄然抽出了兩把尚未開刃的精致蝴蝶刀。隻見他身形靈動如鬼魅,動作快得令人眼花繚亂,甚至在其輾轉騰挪之間都能夠清晰地捕捉到一道道殘影。


    他如魚遊弋於人群之中,手中雙刀上下翻飛,每一次起落皆帶起一陣淩厲的風聲。手起刀落之際,被他擊中之人皆是瞬間雙眼呆滯無神,仿佛靈魂出竅一般,直直地呆立在了原地,再也無法挪動分毫,最後在被對方踢到旁邊,撲騰幾下徹底昏死過去。


    另一邊的段憂銘亦是毫不示弱。一腳踢開癱坐在地上、渾身鮮血淋漓且因劇痛而昏厥過去、毫無自衛能力的老頭兒。


    緊接著,敏捷地側身一閃,輕鬆躲開了一記朝他腦袋襲來的沉悶木棍。而後他手腕一轉,反手用力一扭,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人的胳膊當即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扭曲姿態彎曲了起來,顯然是已經折斷。


    段憂銘順勢一把奪過那根鐵棍,然後毫不猶豫地朝著又一名迎麵衝來之人的膝蓋窩狠狠砸下。伴隨著一聲慘叫和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那人痛苦地撲倒在地,捂著受傷的膝蓋滿地打滾。


    段憂銘微微皺了皺眉,口中輕輕嘖了一聲,說道:“本來我並不想輕易動武的……”


    就這樣,兩人一人主攻外部,一人負責內部,配合得天衣無縫。不過短短數十分鍾的時間裏,原本圍攻他們的眾多村民便已倒下大半,如今還能夠勉強站立的僅僅隻剩下寥寥數人而已。


    段憂銘長長地唿出一口氣,略微調整了一下唿吸節奏後,緩緩抬起頭來,目光投向遠處那個同樣氣息略顯不穩的身影。對著看過來的人得意一笑。


    兩人的目光如同兩道閃電交匯在一起,僅僅隻是短暫的對視,卻仿佛讓時間都凝固了。黎醉很快便迴過神來,迅速將手中那把閃爍著寒光的蝴蝶刀收迴到腰間。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獸類激素正在瘋狂湧動,就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衝破束縛,徹底失去控製。如果此刻再來一波敵人,那麽他不敢想象後果將會如何,也許他真的會完全陷入癲狂狀態吧。黎醉無所謂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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