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村民們都已經放倒,黎醉緊繃的心弦終於稍稍放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就在他稍作喘息之際,變故驟然降臨!


    一股熟悉的貓尿味與甜香交織在一起悠悠地從遠方飄然而至。原本呆立不動的村民竟然在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數量眾多、渾身散發著濃烈騷臭氣息的龐然大物!


    這些由人類經過基因改造而獸化後的生物,其體型比普通鬣狗要巨大得多,力量、速度和敏捷度都得到了極大幅度的提升。隻見數隻鬣狗瞪著閃爍著冰冷寒光的雙眼,張開血盆大口,從喉嚨深處不斷發出低沉而充滿威脅性的嘶吼聲。


    往昔記憶瞬間湧上心頭,猶如潮水般將黎醉淹沒。腦海中的劇痛如同被撕裂開來一般,。身後的尾巴似是感受到主人內心的焦躁,在身後焦躁不安地來迴甩動著


    黎醉的本能反應使得他下意識地呲出尖銳鋒利的獠牙,原本正常大小的瞳孔急劇收縮,宛如一根纖細的銀針。身為王者的尊嚴受到了冒犯。


    幾乎是瞬間,那群身形巨大的鬣狗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毫不猶豫地朝著黎醉猛撲上來。它們已然喪失了神智,完全淪為了隻知憑借本能對異類展開瘋狂撕咬的野獸。


    體內的理智就如同被海浪不斷拍打的堤壩一般,正一點點地分崩離析。甜膩的味道牽引著神智,即便如此,黎醉依然緊緊咬著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去遏製那如火山噴發般洶湧澎湃的獵殺欲望。


    黎醉的周身散發出強大殺意,他猛地伸出一隻手,精準無誤地掐住了那隻迎麵撲來的兇猛野獸。隨著手指微微發力,那隻可憐的野獸瞬間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就這樣,把這些吵人的東西都殺了,然後就能解脫了。


    溫柔到令人作嘔的聲音包裹住全身,仿佛如溺水者一般,窒息感從血管中傳來,想法越發極端,黎醉眼底冒出嗜血的殺戮欲望


    “砰——”


    尖銳的子彈破空聲驟然劃過耳畔。一顆高速飛行的子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從側麵偷襲而來的鬣狗。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那隻鬣狗像被重錘砸中一樣,重重地摔倒在地。它的身體先是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隨後口中噴出一股白沫,雙眼翻白,就這樣暈厥了過去。


    \"我他媽真受夠了這些該死的破規矩!打又不能打死,沒事好好生活不好嗎?非得整這些沒用的!\"


    遠處傳來段憂銘氣急敗壞的叫罵聲。轉眼間,他便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


    洗衣液好聞的味道掩蓋住了周圍的甜香,他落入了個溫暖的懷抱中,窒息感如潮水般褪去,令人上癮的溫暖代替了身體的寒意。


    段憂銘毫不費力地將黎醉手中那隻已經奄奄一息、快要被掐死的猛獸狠狠扔飛出去,然後一個箭步上前,張開雙臂將黎醉牢牢地鉗製在懷中。還不忘輕柔地撫摸一下對方頭上那對柔軟的獸耳,試圖以此來安撫躁動不安的黎醉。


    段憂銘用一隻手緊緊護著懷中情緒焦躁的人,另一隻手則迅速且熟練地更換了一把手槍。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他連續扣動扳機,幾聲清脆的槍響過後,那些失去理智、瘋狂撲向他們的鬣狗紛紛被幾張巨大的網給罩在了裏麵。趁著這個機會,段憂銘又快速補上了幾槍,準確無誤地將其中鬧騰得最為兇狠的幾隻鬣狗當場射暈過去。


    見場麵終於得到了有效的控製,段憂銘不敢有絲毫耽擱,他動作輕柔地將懷中的人迅速翻轉過來。生怕弄疼了對方似的,他緩緩伸出手掌,輕輕地捂在了那人的耳朵之上。那一雙淺色的瞳孔裏滿是關切與緊張,直直地凝視著眼前之人。


    直充斥在耳中的尖銳耳鳴聲漸漸消散。黎醉也終於從混沌中迴過神來,眨了眨眼,目光逐漸聚焦,與段憂銘的視線交匯在一起。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看到黎醉恢複了意識,段憂銘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緊緊擁抱著麵前的人兒。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黎醉默默地感受著來自段憂銘的無聲安慰,心中的恐懼、驚慌以及疲憊似乎都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微微閉起雙眼,任由自己沉浸在這份安寧之中。


    空氣彌漫著一種靜謐而美好的氛圍,當然,這樣和諧的場景若是沒有那些討人厭的鬣狗前來搗亂,或許就堪稱完美無缺了。


    過了好一會兒,黎醉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輕輕鬆開了緊抱段憂銘的雙手。沉默不語,低垂著頭,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在段憂銘的注視之下,原本出現在黎醉身上的獸化特征正一點一點地緩慢消失不見。


    此刻顯然並不是適宜交談的時候,段憂銘抬起手隨意地將黎醉那略顯淩亂的白色長發向後捋了捋。


    隨後,轉過身去,將目光投向了此時此刻在場眾人當中唯一還算保持清醒狀態的那個人。


    老村長那雙被砍斷的雙手已然止住了鮮血,但傷口看上去依舊觸目驚心。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龐因為過度的震驚而顯得有些扭曲,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黎醉所在的方向,仿佛看見了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


    “怪…怪物!”


    段憂銘的臉龐瞬間徹底陰沉了下去,他已然將局裏那些繁瑣的條例統統拋諸腦後。隻見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抬起腳便狠狠地朝著坐在地上的那個人踹去。隨著一聲悶響,老村長哎呦一聲,直接向後倒去。


    “怪物?那你們又算什麽東西!”段憂銘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一般陰森寒冷,讓人不寒而栗。


    老村長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恐地望著眼前的段憂銘。那一腳帶來的劇痛迅速在他全身蔓延開來,使得他一時間竟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斷斷續續地發出幾個音節:“你……你……”


    段憂銘毫不留情地伸出手,一把揪住對方那所剩無幾且稀疏無比的頭發,像拎小雞似的將其硬生生地提了起來。動作異常粗暴,完全不在意是否會把對方的頭發給薅禿。緊接著,他另一隻手快速地從兜裏掏出一支錄音筆,然後用錄音筆輕輕地拍打著老村長的臉頰。


    “我問你,你們這個村子到底一共住著多少人?”段憂銘的語氣冰冷,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老村長此時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冷汗不停地從額頭滑落,身體更是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麵對段憂銘的質問,他隻是哆哆嗦嗦地緊閉雙唇,死活不肯迴答。


    “說!”段憂銘怒喝一聲,這一次他的臉色愈發陰沉得嚇人。當他沉下臉時,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恐怖至極,猶如一隻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狼王。眼神之中蘊含著一種無機質般的殺意,令人遍體生寒。


    可憐那老村長已是年過半百之人,哪裏經曆過這樣的場麵。在極度的恐懼之下,他竟然當場大小便失禁,一股淡淡的騷臭味開始在空氣中緩緩彌漫開來。


    段憂銘麵沉似水,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他那雙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老村長,再次冷冷地開口問道:“王奇家地道裏藏著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聽到這話,原本還沉浸在思緒中的老村長猛地一驚,像是突然從噩夢中醒來一般,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麵對眼前這個氣勢逼人的男子,老村長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竄上來,仿佛正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過了好一會兒,老村長才結結巴巴地說道:“王奇……家什麽?我……我不知道啊。”


    “哦?不知道是嗎?”段憂銘微微眯起雙眼,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看到段憂銘這副表情,老村長心中暗叫不好,本以為這樣說就能蒙混過關,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吃這一套。於是,他連忙點頭如搗蒜般應道:“對對對,我確實不知道啊。”


    就在老村長暗自慶幸的時候,隻見段憂銘右手一揮,一把寒光閃閃的鋒利匕首瞬間出現在他手中。緊接著,段憂銘二話不說,直接將匕首對準老村長的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刺去。


    “別!我說,我說!”老村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扯開嗓子拚命喊叫起來。


    千鈞一發之際,那把匕首的刀尖在距離老村長眼睛僅有幾毫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此時的段憂銘手持匕首,宛如一尊冷酷無情的殺神。身上那件灰色的風衣在剛才的打鬥中早已變得汙穢不堪、破爛不堪,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強大的氣場。


    而且,段憂銘對於手中匕首的控製恰到好處,既不會危及到老村長的性命,卻又能讓其感受到無盡的恐懼與痛苦。


    老村長咽了口口水:“王奇家的……”


    黎醉站在段憂銘身後,對方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老村長,黎醉看不清對方的動作


    黎醉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投向周遭,入目之處盡是濃稠如墨般的黑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就在這時,一道亮光突兀地劃過他的眼眸,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朝著那光源望去。


    另一邊,段憂銘心不在焉地聽著老村長滔滔不絕的講述,心思卻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就在他毫無防備之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從身後襲來,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身體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撲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接連翻滾了好幾圈。


    “轟——”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猶如天崩地裂一般,巨大的轟鳴聲裹挾著滾滾濃煙瞬間炸裂開來。刹那間,火光衝天而起,四處飛濺,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夜空。定睛一看,方才段憂銘所站立的位置此刻已被濃濃的黑煙所籠罩,若是他未能及時避開這致命一擊……


    一陣低沉而壓抑的咳嗽聲從身下傳來。段憂銘的瞳孔驟然緊縮,心中大駭,甚至顧不得後背傳來的陣陣刺痛以及腦海中嗡嗡作響的眩暈感,他強忍著劇痛,艱難地坐直身子。


    白發的青年緊緊地伏在他的身上,全身上下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血跡,兩人的衣物也都沾滿了塵土和汙漬,顯得狼狽不堪。段憂銘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般,發出顫抖不已的聲音:“小...小一?”


    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頭暈目眩,視網膜更是一陣陣發黑。段憂銘額頭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他心急如焚地想要扶起身上的人,卻又擔心自己會不小心碰觸到對方的傷口,從而加重傷勢。


    淅淅索索的衣物摩擦聲在兩人之間突兀地響起,仿佛是黑夜中的幽靈在低語。


    黎醉悶哼一聲,強忍著體內翻湧的氣血,緩緩起身。隻覺得喉嚨一甜,偏過頭去,“噗”的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盡管他感受不到疼痛,但身體的本能反應卻無法掩飾——那股沉悶感如巨石般壓在胸腔,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黎醉毫不在意地抬起手,隨意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然後搖搖晃晃地站直身子。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炸彈襲來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然而,那裏除了一片死寂之外,再無其他,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


    段憂銘躺在地上,臉上滿是灰塵和黎醉動作間濺落的鮮血,看上去狼狽不堪。他仰頭望著上方的黎醉,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從這個角度看去,隻見對方身上的血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成串地滴落下來,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段憂銘心中一陣刺痛,那種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每當危險降臨的時候,他總是無法保護好身邊的親人。而此刻,看著滿身傷痕的黎醉,心髒像是被千萬根細針同時刺穿。


    沒人發現段憂銘的淺棕色瞳孔變得有些奇怪。神秘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裏迅速劃過,帶來一陣短暫的酥麻感。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這股力量,可它卻像調皮的精靈一樣,轉瞬即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咳咳……”黎醉猛地咳嗽幾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感到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踉蹌著向前邁了幾步。段憂銘見狀,急忙一個翻身躍起,快步衝上前去,將搖搖欲墜的黎醉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段憂銘心裏清楚得很,這樣程度的傷勢對於那些經過基因改造的人而言,根本不足以危及生命安全。然而,不知為何,他的心卻不由自主地慌亂起來。他小心翼翼地避開黎醉那受傷流血的部位,生怕自己的舉動會加重對方的痛苦一般。用盡全力將黎醉緊緊地擁入懷中,輕聲呢喃著:“別睡...別睡,再堅持一下......”


    黎醉艱難地眨了眨眼睛,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說實話,此時此刻的他,內心深處竟對眼前之人懷抱中的那份溫暖有著一絲貪戀。


    可惜,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耳朵裏不斷有鮮血湧出,過度的疲倦如潮水般襲來。最終,黎醉在段憂銘那堅實有力的臂彎之中,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昏迷狀態。


    就在這時,一陣嘈雜的唿喊聲從不遠處傳來:“那邊!那邊!他們在那裏!”


    弗萊帶著一群半人半馬的生物匆匆趕到了此地。當他們看到眼前這片混亂不堪、滿地狼藉的場景,尤其是位於正中央的段憂銘時,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了。


    那位身材高大而又俊朗不凡的青年,此刻正如同猛獸一般,緊緊地將懷中已然昏厥過去的人牢牢抱住。他那雙原本應該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時卻布滿了陰霾,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兩人渾身上下都顯得極為狼狽,血珠一滴接著一滴地從那張英俊無比的臉龐滑落下來,給人一種充滿戾氣卻又異樣迷人的美感。


    強大的能量在周圍的空氣中開始劇烈波動起來。弗萊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股異常,他迅速轉頭與身旁的楚席對視了一眼,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深深的震驚之色


    這個孩子體內的封印居然被強行衝破了一大半!


    “……”


    夜幕籠罩之下,整個城市宛如被一層濃厚的黑幕所遮蔽,四周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黎醉兩人遭遇了意外狀況,被緊急送往了醫院。段憂銘雖然在黎醉特意的保護之下並未遭受太大的傷害,但最終還是被弗萊強行帶去做了檢查,並將他們安排在了同一個病房內。


    房間裏顯得格外寂靜,隻有昏睡的黎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段憂銘默默地坐在她的床邊。他那雙纏著厚厚繃帶的手微微顫抖著,輕輕地蹭過黎醉蒼白的臉頰。在這靜謐得幾乎能聽見心跳聲的病房裏,段憂銘不由自主地小聲喃喃自語起來:“這些年來,你到底過得怎麽樣啊......溫薄那個狗東西肯定沒有好好待你吧......我......”


    話到嘴邊,段憂銘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他張了張嘴,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般,半晌之後,隻聽到一聲痛苦至極的喘息從他口中傳出。


    “對不起......”段憂銘緩緩低下頭,將臉龐深深地埋進雙手之間。他其實並不清楚自己為何要向黎醉道歉,隻是內心深處有一股強烈的愧疚感不斷湧上心頭,讓他覺得自己虧欠了對方太多太多。


    段憂銘紅著眼眶抬頭,就看見原本昏迷著的黎醉不知何時已經蘇醒過來,正平靜且好奇地注視著他。


    段憂銘:“……”


    段憂銘呆住了,有些磕巴:“你……你怎麽醒了?”


    “……”


    黎醉薄唇微動,仿佛想要說些什麽,但由於長時間未進水,喉嚨幹澀得發不出一絲聲音。段憂銘見狀,趕忙拿起一根棉簽,蘸取少許清水後,輕柔地塗抹在黎醉那因缺水而顯得異常幹燥的嘴唇上。


    段憂銘輕輕地將被子的邊角掖好,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床上的人。做完這一切之後,輕聲問道:\"你是什麽時候醒來的?\"


    \"剛剛。\" 黎醉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一般,但段憂銘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這個簡短的答案。聽到這裏,段憂銘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倒不是因為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而感到心虛,隻是擔心會再次勾起黎醉那些不愉快的迴憶。


    黎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他那雙狹長的眼眸緩緩移動,最終定格在了段憂銘那雙纏著厚厚繃帶的手上。沉默片刻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手,沒事吧?\"


    段憂銘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說道:\"別管我了,你身上的傷勢可比我嚴重得多,就算感覺不到疼痛,也不能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黎醉聽聞此言,挑起眉毛,追問道:\"怎麽發現的?\"


    段憂銘低下頭去,一時間竟沒有作答。黎醉以為他不會迴應自己了,正當他準備收迴視線時,卻聽見段憂銘那低沉而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小聲說道:“很久以前。”


    黎醉躺在床上,可有可無的點頭,正常,男主擁有超高的觀察力,再加上他也沒有特意遮掩,能猜到很正常


    經過大半夜的折騰,兩人都感到有些疲憊。但盡管如此,段憂銘仍然堅持想要繼續守在那裏。見狀,黎醉不得不采取強硬手段,將他趕迴房間去休息。


    櫃上那盞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小台燈被熄滅,整個空間瞬間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黎醉躺在床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心中思緒萬千。


    實際上,他說了謊——早在段憂銘坐在床邊時,他便已清醒大半。隻是不知為何,他沒有立刻起身揭穿這一切。


    “虐待”這個詞在黎醉腦海中不斷盤旋。


    被篡改記憶的日子,溫薄除了送他進軍校接受殘酷的曆練,每個月按時給他注射抑製劑並對其進行洗腦外幾乎沒做過什麽。平日裏溫薄倒總是裝出一副善良慈愛父親的模樣,在物質方麵更是從未虧待過他。


    在那個新建設的研究院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員莫名失蹤,而第二天又會有新的麵孔補充進來。溫薄嚴禁這些人與自己有所接觸,因此除了弗希爾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對他心懷畏懼。


    想到這裏,黎醉不由自主地側過頭,目光落在身旁那張俊美帥氣熟睡的臉上。以前還是個擁有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的可愛小粉團子,如今卻已長大成人,不僅學會了抽煙喝酒等不良習慣,性格似乎也變得與從前大不相同。


    凝視片刻後,黎醉緩緩轉過頭來,輕輕合上雙眼。


    算了,劇情馬上就要到男女主重逢了,他也很快就能履行完自己身為炮灰的戲份了,還是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了。


    “……”


    “同桌,你叫什麽名字呀?”黎醉的肩膀一重,他微微皺起眉頭,緩緩地迴過頭去。


    身材高大的男孩佇立在自己身後,那隻手似乎還未完全收迴,由於光線問題,男孩的麵容顯得有些朦朧,難以看清全貌。


    黎醉下意識地低下頭,目光掃過自己身上那件再熟悉不過的高中校服——那是他高中時期常常穿著的款式。他的眉頭不由自主地再次彎起,聲音冷冰冰地說道:“有事?”


    “沒事難道就不能互相認識一下嘛?新同桌~”對方的腔調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莫名地令黎醉心生不快。他冷哼一聲,剛準備開口迴應。


    眼前的場景如同夢幻般驟然變幻。熟悉的操場映入眼簾,那種熱烈而又充滿活力的氛圍瞬間將他包圍。黎醉猛然想起,這裏正是高三時舉行的最後一場運動會現場。可是,記憶中的自己好像並未參與其中。


    “嘿,黎醉,你在發什麽呆呢?接力賽馬上就要輪到咱倆上場啦!”剛才那個身影此刻手中握著一瓶礦泉水,隔著一段距離朝他大聲唿喊著。盡管那人的麵孔依舊模糊不清,但熟悉的嗓音卻清晰地傳入黎醉的耳中。


    周圍此起彼伏的嘈雜聲不斷衝擊著黎醉的耳膜,他的心跳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他抬腳便朝著那個人影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麵前的場景卻再次變換。


    這一次應該是在宿舍,黎醉想


    宿舍那扇略顯陳舊的大門緩緩地被推開,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吱呀聲,三道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們的麵容依舊模糊不清,但依稀能分辨出為首之人手中緊緊抱著一個籃球。當他的目光落在站在屋子中央的黎醉身上時,抬手打了個招唿。


    \"黎醉,一起打球去嗎?\" 他的聲音充滿活力和期待。


    黎醉下意識地想要開口拒絕,但當對方將手中的籃球向他輕輕拋來時,他條件反射般伸手接住。籃球入手,沉甸甸的質感讓他心中一動。雙手不由自主地顛了顛籃球,感受著它的彈性和重量。原本到嘴邊的拒絕話語也被咽了迴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簡單而果斷的字:\"走!\"


    隨著場景的快速切換,轉眼間他們來到了熱鬧非凡的籃球場。陽光灑在地麵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黎醉熟練地運球,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靈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突然,一個黑影從側麵偷襲而來,試圖搶斷他手中的球。然而,黎醉早有察覺,一個巧妙的變向便輕鬆地躲開了對方的攻擊。緊接著,他高高躍起,手臂用力一揮,將籃球向上拋出。隻見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準確無誤地落入籃筐之中。


    \"唰!\" 清脆的入網聲響起,引得周圍一片喝彩。黎醉滿意地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嘴角微微上揚。


    就在這時,一股溫熱的氣息悄然靠近。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雙有力的臂膀已經緊緊地鉗製住了他的腰身,隨後他整個人被騰空抱起。


    \"喂!\" 黎醉不禁驚唿出聲。


    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聲,其中更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調侃道:\"行了,老*啊,你知道咱們小黎厲害就得了,別在這兒秀恩愛啦!\"


    \"哈哈哈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贏的比賽呢!\"


    此時的黎醉被人牢牢地抱在懷中,身後源源不斷傳來的溫熱感告訴他,對方應該是把腦袋輕輕地靠在了他的頸窩處。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因大笑而引起的身體震動,耳邊傳來那人爽朗的笑聲:\"滾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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