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雖然講著那和尚的諸多事跡,但是就是不說那和尚的名字。孤辰聽了,心道世間還有這樣的人,可他心裏說,如此的人,應該很出名才對,自己上一世的時候,為何從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事。他好奇的問了霸海一句:“大哥,這個人叫什麽?”


    霸海想了半天,才道:“我也不太確定,好像叫什麽抱樹的,草莽寺都是奇奇怪怪的名字。”他這一句話出口,孤辰頓是一怔,心道這個名字太熟悉了。上一世的時候,有聞名天下的三個瘋子,除了雨霽天晴和燕歌行以外,第三個瘋子,就是一個名為抱樹的和尚,關於他,孤辰隻是聽過他的名字,可是他是如何的瘋法,卻從未聽人提起過,孤辰在上一世的時候,聽到他的名字,隻是覺得這個人未免有些太奇怪了些,竟然叫這樣的名字,現在想想,對於用捕風捉影和抱殘守缺這八字作為前綴的草莽寺來說,能叫抱樹已經是幸運的了。


    霸海是一個天生大嗓門的人,就算他小聲說話,也比其他人正常的聲音要高,雪衣就坐在孤辰的身側,霸海的話,其實她都聽到了,可是她不笑不慍,因為那事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而霸海和孤辰都明白的一些事情,她卻是絲毫都不懂。她也不去問,隻是時而喝幾口酒,時而有些倦了就倚靠在孤辰的肩膀上靠一會兒。喝了酒的雪衣,目光中沒了平時的清冷,倒是多了幾分的嬌俏,麵頰紅撲撲的,可愛極了。那些酒鬼喝酒的時候,都會經意不經意的偷偷偷窺她,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搭訕。他們敢和隴首雲飛開玩笑,和她推杯換盞,卻不敢來惹雪衣,隻因為雪衣自從到了這裏,他們就沒聽雪衣說過幾句話,她縱然說話,也都是和孤辰悄聲耳語。若是一個歡跳的姑娘,他們肯定敢上來搭訕開玩笑,可是似雪衣這樣的一個姑娘,他們反倒不敢上來搭訕。


    比賽依舊在繼續,孤辰試著猜了幾局,雖然說猜的都不是完全準確,總會有些誤差,但多半都是八九不離十的,似這般的能為,讓這些酒鬼個個都心悅誠服,有的幹脆就直接來問孤辰,自己的武功該怎麽精進才好,孤辰也不客氣,把自己知道的一些精進之道,都分享給這些酒鬼。其實他的精進之道,也不是什麽秘密,而是大多數人都知道,但卻不一定都能做到的。最重要的一個秘訣就是天道酬勤,不管你修煉什麽武功,你若不肯勤加練習,縱然你有再高的天資,也終是枉然。


    說來也怪,第一天的淘汰賽是最多不過的,可是孤辰和霸海遲遲都沒接到讓他們進場的通知。


    “兄弟,不會是咱們碰上了吧?”霸海笑言道。霸海雖是戲謔之言,但孤辰看剩下的比賽已經不多了,自己和霸海碰到一起的概率,已在逐漸增大了。


    比賽的空隙時間裏,幻海裏麵其實還是很亂的,但卻沒有人敢來酒鬼這邊撒野,因為這幫酒鬼,要是有人敢打擾他們喝酒的興致,那就是純粹在找死了,這幫家夥是喝得越多,打架的時候就越厲害。


    又是一組比賽的開始,還是沒有孤辰和霸海。酒鬼們雖然還是投骰子選比賽來看,但基本已經沒人賭了,因為和孤辰對賭的,幾乎都是大敗,而孤辰一旦認定哪方贏,那就必然不會輸。


    “那丫頭說的一點都沒錯啊,兄弟你真是神眼來的。”趁著投骰子的空隙,霸海對孤辰道。孤辰輕輕一笑,也沒多說什麽。酒鬼們用骰子投出個六,自然要去第六場比賽觀戰。


    一大幫人一起進了第六場比賽觀戰,就見幻境戰場中,是一片曠野,寸草不生,滿是大大小小的石塊,小的有拇指大,大的則比人還大。看起來似乎是哪裏的礦坑洞口。時值清晨,微風嫋嫋,倒是暖的很。


    眾多酒鬼選好了位置落座。孤辰原本是沒太注意對陣的人是誰的,直到那些酒鬼問他該選那一場的時候,他才去留心。可一見對局的人的名字,孤辰登時就是眉頭一皺,對局的兩個人是病劍書生和雨霽天晴。病劍書生的本事,孤辰還是了然於胸的,可是雨霽天晴到底會多少武功,他也不太清楚,聽凡醫說,這家夥煩的整個杏海別院的npc們都把自己拿手的本事教給他了,隻希望“人緣很好”的他早點離開杏海別院,不要在為禍一方了。他的比賽孤辰也看過幾場了,但是感覺他的武功還是沒有見底。武功見不見底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這家夥太不靠譜,他輸的這些比賽,除了和燕歌行的那一場以外,其他的幾乎都是他以各種奇葩的理由棄權掉的。孤辰心裏說,這個家夥太難預料了。


    “兄弟,你怎麽了?”霸海見孤辰皺眉,在旁問道。問的同時他亦仔細看了看對局的人名。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也有兄弟你無法預測的人,不對,他簡直是神啊。”說罷,霸海又哈哈大笑起來。他見雨霽天晴的時候,雖然是喝醉了,但還是有些印象的,而且也聽隴首雲飛和他說過,所以他知道孤辰為什麽皺眉了。


    “孤辰兄弟,這場勝負如何啊?”其他還不知道的酒鬼,問著孤辰,可是孤辰卻是搖頭。在他們看來,孤辰的眼力是很毒的,之前無一不應驗,已經讓他們心悅誠服,而眼前的這場比賽,竟然孤辰也是搖頭不知道,他們一個個驚訝之餘,都打起精神,認真的等著比賽開始,他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比賽,能讓孤辰都無法預料。


    酒鬼們見孤辰不肯猜了,他們的賭局就再開,各自捉對去賭酒不提。


    “那個叫病劍書生的家夥,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就是他之前打敗的雲飛姑娘吧?”比賽還未開始,霸海和孤辰閑聊著。


    孤辰點點頭,問道“大哥也有看那場比賽麽?”


    霸海搖搖頭,道:“當時我在比賽,沒機會看到,是後麵看的錄像,那家夥的武功看起來好邪門啊,像是邪道上的武功。”


    “那是殘月掌!”孤辰將殘月掌的大致原理與霸海講了,霸海道:“這武功倒是兇殘的很。”聽他這樣說,孤辰心中暗酌霸海這個人,與人打架,幾乎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後退,那殘月掌雖然兇殘,但也並非無敵,隻要輕功夠好,在對方受傷或者自殘的時候,立即遠遁,不和對方接觸,隻是周旋,似這樣,就算不贏,也不會輸。可是霸海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做的,甚至想都不會那麽想。


    病劍書生早早的就已經進了戰場,站在一塊大石頭上,輕輕的咳嗽著,而他的對手雨霽天晴,則遲遲都沒有出現。


    “因為要喝茶,而又要錯過了比賽了麽?”孤辰心裏這麽猜著,他完全相信雨霽天晴做得出來,因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幾秒的時候,就見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戰場當中,正是雨霽天晴。


    “這麽惡劣的環境,看來又是一個無聊的俗人。”他捋著鬢角垂下的長長的頭發,左右的看著。忽然他看到了自己的鞋子,就見鞋子上有些許塵土,他長長一歎,在袖中拿出一塊手帕,丟在地上,自己則站了上去。


    “他在做什麽?”眾多酒鬼,包括在場中的病劍書生,都不清楚這雨霽天晴到底在搞什麽。


    “難道是覺得地上髒?”孤辰心裏這般的想著。


    “病劍書生不殺無名之輩,來著報上名來,咳咳!”病劍書生,輕輕一躍,跳到雨霽天晴的身前。其實他的這句話,完全是廢話,不管是觀眾,還是他自己,其實都清楚的知道他的對手叫什麽,因為對陣表就有。他這麽說的原因,其實不是說給雨霽天晴聽,而是給圍觀的觀眾們聽,重點也隻是他自己的名字,也就是病劍書生四個字。他的目的無外乎是讓觀眾深刻的記住,一會兒逞威風的人叫什麽名字。


    若是一般人,聽了病劍書生的這句話,必然大聲的迴嗆,壯壯自己的聲勢。可是聽了這個問題的雨霽天晴卻是一怔,想了半天,才認真的說道:“怪不得如此的沒品位,原來你不識字啊。”


    他這般言語一出,圍觀的人,在戰場頻道已經笑成了一團,而病劍書生雖然聽不到那場外的笑聲,但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氣的直咳嗽。他穩了穩情緒,正色道:“一時沒留意罷了。”


    “看起來你病的不輕啊,說起來,我好歹算是個大夫。讓我幫你看看好了。”雨霽天晴認真的說道。他這話出口,觀眾們更是嘩然,因為在雲天世界裏,大夫這個職業,是一半屬於江湖,另外一半則傾向於賺錢的生活玩家的,但不管怎麽傾向,在玩家的觀念裏,這種一對一的比武中,是不該有大夫出現的,或者說他們早就該在預賽就被淘汰光了。


    “免了!”病劍書生冷聲說道。


    雨霽天晴麵露喜色,道:“你真的好一些了麽?看來紅姑娘沒有騙我啊!”他口中的紅姑娘,自然是他師父斷紅塵。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是不是來比武的?”病劍書生怒而說道。


    “當時我想學救人的方法,可是紅姑娘說,我不需要學,她說憑我的本事,不需要學那些簡單的技術,隻要多和病人聊天,病人就會無藥自愈。我一直沒試過,想不到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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