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他現在隻怕是自顧不暇。


    崔縉吵著鬧著,一眼便看見了立在城牆頭的謝堯詡,不禁滿口汙穢之言,吐沫星子飛了漫天,押解的差役實在是嫌他煩了,一巴掌飛過去,崔縉立刻老老實實坐了迴去,隻是口中還念念有詞。


    「侯爺。」鄒廷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身邊,低聲道:「人已經準備好,侯爺要做什麽?」


    鄒廷是他的副將,此前一直在北境,最近才迴的盛京。


    謝堯詡眯著眼睛看向前方,淡淡道:「劫囚。」


    鄒廷震驚:「劫……囚?劫誰?崔縉嗎?!?!」他家侯爺莫不是瘋了!好不容易將崔縉繩之以法,如今竟然要將他劫出來?!


    「對,是崔縉。現在便去,挑人多的地方下手,別傷著百姓,也不用避諱。我方才見了,他周圍沒多少禁軍。」


    謝堯詡說完後,鄒廷仍是十分震驚,但聽他的語氣又十分冷靜想必是早有成算,於是來不及想為什麽,硬著頭皮去叫人了。


    謝堯詡早前吩咐他找的都是些身手了得的死士,也不出他所料,這周圍果然沒有多少禁軍,原本還興致沖沖看熱鬧的百姓們一見這陣仗立馬四散而逃,這些死士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崔縉劫了下來,旋即便帶到了徐州城外。


    謝堯詡已經到了城外一處廢棄的草屋中,崔縉也被人敲暈,他讓人準備了盆冷水,從頭到腳一澆,崔縉便立馬清醒了過來。


    「殿……殿下!是殿下救了我……」他此刻還有些頭暈目眩,看不清東西,待眼前的景象清醒了,這話也便隻說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怎……怎會是你!」崔縉見謝堯詡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惡狠狠道。


    「將軍不應該謝我將你救了出來嗎?」謝堯詡彎著腰,湊近了崔縉的臉,道。


    崔縉冷笑一聲:「你怎會有如此好心?我告訴你,今日我什麽都不會說,我家殿下自會將我救出去!」他說完,像是毫不畏懼,直視著謝堯詡的眼睛。


    見他這話說的誌得意滿,倒是讓謝堯詡不忍心將事情的始末告知與他了。


    「你家殿下確實是要救你,隻不過是先救了你,然再殺了你。」謝堯詡嘴唇微啟,吐出的字卻如寒霜一般鋒利,狠狠的刺入崔縉的心髒。


    崔縉當然不信,於是連忙辯解道:「你……你定是在誑我!殿下對我如此信任,怎會要殺我!你休想挑撥離間,從我這裏挖到殿下一絲一毫的把柄!」


    「信任?」謝堯詡嘲諷道:「這信任是怎麽來的,你忘了嗎?」


    「還是說,要我提醒將軍呢?」


    謝堯詡扯著嘴角笑了笑,一字一頓道:「當年你仕途不順,埋怨我父親,又想要投靠太子,於是便以偷換軍報為敲門磚,進了太子的陣營。」


    崔縉恨得咬牙切齒:「你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從此以後,將軍可是青雲直上,從一個五品小官直做到三品,想必其中不少都是太子的功勞吧。」謝堯詡並沒有迴覆他的話,反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也不知崔將軍這些年,都替他做了多少的髒汙事呢?」


    崔縉捂著耳朵不願聽,可是卻被鄒廷硬生生將他的手掰了下來,強迫他必須聽著。


    「我說這話,你清楚是不是真的。」謝堯詡冷冷道:「你若是肯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崔縉不屑:「什麽?」


    「想必原來將軍還不知道,太子殿下禦前諫言,要陛下株連了你的九族,一併帶上崔姒,你那最最寵愛的長女。」


    崔縉臉色頃刻間變得慘白如紙。


    第7章


    見崔縉徹底愣住,謝堯詡又不急不忙的說出了下半句:「押運路上,你耳聾目塞,什麽也聽不清看不見,可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勞。」


    「如今,整個崔家都在大理寺的監牢裏,等候發落。太子殿下特意說了,要你們分開行刑,這是到死都不想讓你知道全家已被株連呀。」


    崔縉隻感覺此刻正處在冰山雪地之中,凍得手腳冰涼,難發一言。


    「你想誑我……」崔縉用盡了周身的力氣,卻也隻說出了這句話。


    謝堯詡迴手一招,轉眼間一枚步搖便遞到了他的手心裏,又送到了崔縉的麵前:「將軍該不會不認識這個吧。」


    他認識,他當然認識。那是崔箬頭上的步搖,他親自買迴來,插在崔箬頭上的。


    此時此刻,他已經替太子想不到任何理由了。


    「我說出你想說的,你能為我做些什麽?」崔縉的語氣裏麵已經沒有了一絲絲的情感。


    「讓你活著,天涯海角,隨你去哪,亦或者是……」謝堯詡頓了頓,繼續道:「你跟著我,替你全家報仇,你那兩個女兒,我也保她們不死。」


    「要我做什麽?」崔縉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種。


    「這個之後自有分曉。你需得先告訴我,太子當年究竟做了什麽?」


    崔縉長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當年,我不過是個末流五官,可他卻盯上了我,要我暗中去做一件事情,就是偷換軍報。隻是當時北境還沒戰敗,我心中疑惑他為何能未卜先知,後來果然,北境果然送來了求援的軍報,途徑徐州,被我篡改。」


    謝堯詡臉色沉了下來:「然後呢?」


    「然後便是你知道的那些。太子所做之事絕不止朝堂這麽簡單,他極有可能……已經與烏桓人有了勾結。這幾年他斂財無數,大都是烏桓人的供奉,隻求他出賣一些地方官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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