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張起靈直直的盯著那人離開的背影。


    陳皮蹙眉提醒道:“啞巴,收收神。”他拿過張起靈的帛書,隻一眼,神情便認真了起來。


    ‘黑眼鏡和這個叫關根的人,說的話都是真的。’他指尖不自覺的摩挲起帛書,陷入了思考。


    後半場的人際交流圈過的十分平靜,除了若隱若現的窺探目光,一切完美收官。


    宋白芷站在門側送走所有人後,問陳皮:“你對陸建勳下手了?”


    陳皮摸了摸鼻尖,眼神飄忽不定,看天看地,就不看她。明顯的不打自招,與他少年時別無二致。


    宋白芷又問:“處理好了嗎。”


    陳皮對自己的準頭很有分寸,他毫不猶豫的說道:“死透了。”


    遠處,一輛眼熟的轎車朝著這兒緩緩駛來。一雙軍靴率先落了地,那人推了推帽簷,笑盈盈的走向了她們。


    來人正是陸建勳!!


    陳皮渾身汗毛直立,他親自下的手,陸建勳根本就不可能還活著。怎麽可能看起來還分毫未傷?


    掌心忽然傳來的鈍痛讓陳皮勉強定住了心神。他看著陸建勳走到他麵前,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與他閑談兩句。


    陳皮心中詭異的不適感更強了。這輩子他就見過一次死而複生,那就是宋白芷,不過宋白芷是帶著仇恨記憶的,那陸建勳是怎麽做到的?


    宋白芷見他沉住氣了,指尖在他手心敲擊了兩下。陳皮握緊她的手,心懸的更高了。


    他腦中隻有一個想法:‘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人?’


    沒聊兩句,這個‘陸建勳’就不套近乎了直言要陳皮給他隕鐵。


    ‘陸建勳’麵色冷凝道:“四爺,這也是上頭的意思,您可別把路走窄了啊。”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但陳皮誠心覺得此人得到的消息太慢了。因為真正的陸建勳,絕對不會在在宋白芷麵前和他談條件。


    陳皮麵色為難的解釋道:“我沒將東西帶身上。不然這樣吧,陸長官先行迴府,待我迴頭再差人給你送去。”


    那隕鐵他早就給了宋白芷。先不說真的陸建勳要不到,這個假的他更是不會給。


    ’陸建勳’指了指軍用車,繼續說:“無妨,正好這會也閑著,如果二位不嫌棄的話,可隨我一道。”這就是今天必須要了。


    宋白芷皮笑肉不笑的問:“不知是上頭哪位要?”


    陳皮心下一動,看向了‘陸建勳’。


    ‘陸建勳’笑容虛假的迴道:“宋當家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容易引火自焚啊…。”


    宋白芷提醒:“是宋監察,陸長官該改口了。”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二人如今都是官場同僚,‘陸建勳’也別想拿官架子壓人。


    一聲悠長的口哨聲打破了三人對峙的場麵。


    ‘陸建勳’側目望去,是一個身著一身黑的墨鏡男人坐在軍用車的駕駛位上,這會大拇指和食指做出的哨圈還未收迴。


    ‘陸建勳’大聲嗬斥:“你是什麽人?!竟然敢襲警!”


    聽到這話,黑瞎子“哎嘿!”笑了,做出了一個再見的手勢,瞬間發動了引擎。主打的一個放蕩不羈。


    對於他的突然出現陳皮隻覺得荒謬,因為自己並沒有安排他來這一手。雖然的確解了眼前的局,但是這實在太過於無厘頭了。


    而宋白芷,卻注意到了車裏麵,還有另外一個人。那人端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即使如此,他隱隱透出的威壓,卻仍舊不能小覷。


    她正這麽想著,卻看見黑瞎子對她打出了一個手勢動作。


    ‘還真是…。’


    黑瞎子此人,做事或許荒誕但是又很穩妥,在有把握的限度內做最瘋狂的事。


    規則對於他來說不是遵守而是可改變。他最擅長的大概就是掀翻名為規則的桌子,誰都不會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麽。


    而眼下他來這麽一手,與車後那一位大概是脫不了關係的。


    可這究竟是及時雨還是催命符?不得而知。


    汽車瞬間駛離


    黑瞎子麵上的笑意也徹底收斂了起來,他頭也不迴的問身後人:“你到底是誰。”


    ‘為什麽對我這麽了解,連功夫路子都和我差不多?’


    身後那人溫和的說:“我大概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吧,助人為樂,不求迴報的那種。”


    黑瞎子能從車內後視鏡裏看到,身後的吳邪平靜的撚著手裏的佛珠。


    可他即使是笑著,在夜裏月色的襯托下,就像是覆了一層陰鬱,無端的顯出偏執的邪氣。


    黑瞎子想:‘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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