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圖書室內,便見到圖書室角落原先鎖著的門已經被打開,不死川正一和羅素站在門口,望著到來的我們。


    由於研究教室終究是屬於所有者的個人領地,但又擔心研究教室所有者摧毀部分線索,於是森花誓子便讓羅素與不死川正一兩人一起,看守不死川正一的研究教室。


    我們走到研究教室門口時,羅素正以雙腳踩在書架的架子中央,探身查看上方的通風口。


    不死川正一見到我和小城,隻是點了點頭,說了句:“自便。”


    不死川的研究教室正如他所說,除了一張書桌與四麵靠牆放滿檔案的書架,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目之所及也沒有什麽危險物品。


    ......硬要說稱得上是危險物品的,恐怕隻有角落的高爾夫球杆了。


    我抬眼看向正在上方忙碌的羅素,向不死川詢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據羅素說,我研究教室的通風管道和北鳴同學的研究教室比起來,更加幹淨。”不死川正一歎了口氣扶額道,“這不知道算不算一個線索。”


    羅素此時也把通風口的欄杆蓋子裝了迴去,從書架上一躍而下。


    “北鳴同學的研究教室的通風管道有細細的灰塵,但是不死川同學研究教室的通風管道,就像新的一樣。”羅素拍了拍自己的褲子,接著不死川的話補充道,“不過有一點,兩邊的通風管道還是相通的。”


    “是什麽?”小城智樹好奇地詢問道。


    “通風管道內部的大小,正好能容納一個成年人通過。”羅素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是無論是兩個研究教室的通風口,還是公共場所內有通風口的地方,通風口的大小都無法容納成年人鑽進去。”


    “雖然我沒有進去過別人的房間,但是在我自己的房間裏,客廳和廁所的通風口開口大小和公共場所的是一樣的。”羅素隨意道。


    “意思是,通風管道本身可以過人,但是以我們的體型無法進入通風管道,是這樣嗎?”我瞬間領悟了羅素的意思。


    “沒錯。”羅素點點頭。


    小城摸著下巴,在一旁提出了別的想法:“雖然通風管道本身不能允許人的進入,但是可以將一些機關裝置送進去,利用機關來進行檔案的竊取。”


    “小城同學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不死川正一側目向小城道,“丟失的檔案位置正好位於通風口的下方,而且還是最上方的書架。”


    的確如此,不死川正一研究教室內的書架較高,最上層的書架的頂端剛好位於通風口的底部。


    “但是通風口位於通風管道的中央位置,通風管道的最底部到通風口底部有一定的高度。”羅素抬頭再次看向頭頂的通風口,“如果真有這樣的裝置,那麽這個裝置一定很大。兇手會把它藏在哪裏呢?”


    “不過我們也不能保證,偷走檔案的人一定就是兇手。”羅素又自顧自地圓上了自己的邏輯漏洞,“也有可能那份檔案裏有偷檔案的人想要的東西。”


    我轉頭看向不死川,裝作不經意地詢問道:“這樣說來,不死川先生,丟失的那份檔案你有查看過嗎?裏麵的內容是什麽?”


    ——我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份檔案裏究竟是不是《死亡遊戲》第一期的案件。


    倘若是的話,那麽偷檔案的人就必然是本次仿照我的殺人手法,做出相同動作的那個人。


    很遺憾的是,不死川並未給我想要的迴答。


    不死川正一搖了搖頭,歎氣道:“我也沒有打開那份檔案查看過,隻是在察覺到不對,根據編號清點檔案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份。”


    ......編號?


    我連忙開口道:“不死川先生,你說的編號是什麽意思?難道這些檔案之間有所關聯?”


    不死川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開口解釋道:“沒錯。每一個編號都有自己的特殊含義,對應某某年發生在某個地點的自相殘殺的第幾場案件。”


    果然......


    “不死川先生,如果這些編號之間有所關聯的話,說不定我們能根據與它編號相連的其它幾場案件,簡單推斷出丟失檔案的內容。”


    如果能看到相同編號的其它檔案,確認是否是發生在《死亡遊戲》第一季的案件,就能夠推斷出丟失的檔案是否是我所想的那個案件。


    不死川眉頭微皺,禮貌迴絕道:“早川同學,我已經查看過前麵幾場自相殘殺的案件檔案,這些案件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關聯性,更多是獨立的犯罪手法。”


    “不死川同學,你放心,我隻是想要找出真相,並不是想要從這些檔案裏領悟‘殺人手法’。”我熟練地為自己的做法找著理由,“我可以和小城一起看,隻看一兩份就好,你可以監督我們查看檔案,我們並不像那位作案者一樣,會將你的檔案偷走。”


    “更何況,不死川同學,你一直不讓我們查看檔案的內容,已經引起了一些同學的不滿。如此遮遮掩掩,反而更加惹人懷疑。”


    我盯著不死川正一的雙眼,語氣卻未有絲毫的退縮。


    “而且,我猜,這些殺人遊戲的手法,通常都很精密,如果沒有檔案在手,我們很難模仿,我說的對嗎?”


    不死川正一蹙眉,卻未言一句。


    讓我意外的是,羅素竟然也開口為我辯護:“不死川,我覺得可以讓她看看。到時候要是有人使用這些檔案裏的手法作案,看過這些檔案的你我也都能知道,直接將兇手鎖定我們四個人之中就可以了。”


    聽了羅素的話之後,不死川正一遲疑片刻,歎了口氣。


    “我可以隻允許你們三個人查看丟失檔案書架同一排的其它檔案,但是隻能看兩分鍾,僅限這一次。”


    不死川搬來小板凳,拿下位於通風口下方最頂層書架上的前四份檔案。


    “這些就是丟失的檔案同場的其他案件。”不死川正一將那幾份檔案放在桌上,“你們可以簡單看看,但不可以拍照。”


    我敏銳地觀察到了放置在書架最前麵的檔案袋上的編號,開口提問道:“丟失的檔案是自相殘殺的第一起案件?”


    “沒錯。這四份檔案都是後麵幾起案件的內容了。”不死川點頭道。


    我打開編號2的檔案,隨意掃了幾眼裏麵的內容,心中就已明了一切的真相。


    沒錯,被偷走的檔案就是《死亡遊戲》第一季的第一起案件,由我當初親手犯下的案子,所以兇手隻能是那個人。


    不過,我當初行動的時候,並沒有“偷走檔案”和“引發爆炸”的這個環節,即使已經知曉兇手是誰,但沒有緊密的邏輯帶領大家推出真兇,恐怕無論是嘉賓還是觀眾們都不會信服。


    我意思意思地又查看了其他幾份檔案,隨後向不死川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找出這些檔案之中的關聯。不死川似乎早就知曉這樣的結局,在詢問羅素和小城得到同樣的結局之後,不死川將那幾份檔案重新檢查收好,又放迴了最上層。


    “話說迴來,不死川同學,可以問問檔案丟失當晚的詳細情況嗎?”


    “當然可以。小城同學,你想知道什麽?”


    不死川正一朝提出疑問的小城智樹點了點頭,簡單的為我們複述了一遍當天晚上的情況。


    “不死川同學,冒昧問一下,我們來到這裏的第一天晚上,你的夜巡路線是怎麽樣的?”


    小城拋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等待著不死川的迴答。


    “夜晚23點,從我的房間出門,走到一樓開始巡邏,”不死川正一沉穩道,“先是去了大堂和休息廳,然後是奢侈品牆。”


    “一樓巡邏完後,走樓梯到二樓,先走一遍房間的走廊,再進早餐廳、雜物間;之後去往三樓,依次巡視行政酒廊、宴會廳、醫務室,最後到圖書室,就進入我的研究教室,就沒有出來了。夜巡時間結束正好是淩晨1點,夜巡過程之中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在不死川正一說話之間,小城智樹一直盯著他的表情。當不死川正一介紹完路線之後,小城才再次開口。


    “可以讓我們看看照相機擺放的位置嗎?”他問道。


    對了,照相機。


    “還有照相機和那張照片。”我接著小城的話補充道,“說不定照片裏也有什麽線索。”


    不死川正一點了點頭,從研究教室內拿出那台熟悉的照相機遞給我,隨後又帶著我們走到他拾取照相機的那個書櫃。


    “當時這個照相機就擺在這個書架的中央。”不死川用手敲了敲身側的書櫃,“這個位置,正好是研究教室門口正對著的第一個書架,門口與書架之間由於有閱讀區的桌椅阻隔,所以有一定的距離,在黑暗當中會看不清這邊的情況。”


    小城智樹和羅素開始仔細觀察起這個書櫃,試圖尋找作案者在此拍照是否還有其它的用意,而我則是打量著不死川正一方才拿給我的照相機。


    ——這和片場的照相機是一個款式。


    這算是給嘉賓提前劇透了吧?


    萬一哪一個腦迴路清奇的家夥,在現在或之後,憑借這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認定我是黑幕怎麽辦?


    在心中狠狠痛罵了節目道具組的工作人員之後,我點開查看照相機內唯一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上不死川的表情驚訝,右手拿著手電,左手拿著一柄高爾夫球杆,驚恐地望向照相機的方向。


    見我看見了他在照片裏的窘狀,不死川正一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無奈地笑笑。


    因為羅素和小城對於拍照的假設,我又仔細觀察了拍攝照片的角度,確實是與不死川告訴我們的位置差不多。照片裏隻能看見部分的研究教室,並不能看到位於靠門處的書架的情況。


    也就是說,即使不死川邊走邊迴頭的時候,也無法確認檔案丟失的書架的情況。


    看了一眼照片的時間,是淩晨1:20分拍攝的。


    根據不死川所說,他在敲門聲響起後,大約過了幾分鍾才出門查看情況,並且在這幾分鍾內,對方還敲了第二次門。所以,理應來說,當不死川離開研究教室時,兇手應該還在圖書室才對,而且不會距離他研究教室的門口太遠。


    如果不死川一直選擇不出門,那兇手設置的拍照轉移注意力的戲碼都會失去作用,偷檔案自然也沒法成功。所以,兇手需要一個地方來觀察不死川,既能隨時再去上前敲門,但也要足夠隱蔽能在不死川出門後不被手電照到,且能夠看到不死川的出門後的動作、通風口和書架的情況。


    ——但是,圖書室真的有這樣的角落嗎?


    我仔細掃視著整個圖書室,卻沒有發現能完美符合這些要求的地點。


    而且,這個推測還有一個巨大的問題——不死川正一本人的隨機性太大了。


    根據目前的推測,兇手應當是通過拍照的閃光燈轉移不死川的注意力,從而利用機關,在通風口利用裝置竊取檔案。


    那麽,這又會麵臨兩個問題。


    第一,如果不死川不出門,這個計劃將會直接作廢,並且還會引起不死川的警覺。


    而就算不死川選擇了出門,倘若他將研究教室的門打開的幅度大一點或是完全打開,照相機便能一眼拍到檔案丟失的書架的情況。倘若在偷檔案的過程之中被發現,豈不是完全前功盡棄?


    更何況,萬一在去敲門的路上撞見不死川開門,恐怕局麵更加難以控製。


    第二,則是兇手手法相關的問題。


    先前已經知道,為了確認不死川出門,兇手需要通過一直敲門來吸引不死川的注意力,而竊取檔案的裝置則是放置於通風管道之中。那麽兇手究竟是如何辦到遠程操控裝置,來進行檔案竊取的?


    我和小城又在不死川的研究教室附近看了看,大概能搜集到的有用線索都搜集完畢了。臨走之前,不死川正一卻叫住了我們。


    “等等,”不死川正一正色道,“兩位,我希望你們能夠幫我和羅素繼續調查。”


    “因為研究教室開放的原因,我現在沒有辦法放心地離開這裏,而羅素也被安排過來和我一起看守這裏。這也導致,這一次的搜查,我們兩人會缺失很多線索。”不死川正一垂眼道,“所以,為了這一次的學籍裁判能順利找出兇手,我希望在我們四人之間,能夠互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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