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迴頭。
審視自己臨時拉扯起來的浩浩蕩蕩的隊伍。
一群烏合之眾啊！
雖然有很多花機關。可是，始終感覺沒有湯姆森有威懾力。
如果有二三十支湯姆森就好了。
唉，搞不到……
原版的湯姆森，完全依靠走私進口。價格非常昂貴。到手價格可能超過150美元一把。
這個時候的150美元啊！能買多少東西了？貴的飛起。
難怪美國人也隻有黑幫用得起。因為黑幫不缺錢啊。美國軍隊都裝備不起。
舉起拳頭。
所有人立刻向他集中過來。
張庸開門見山。
“前麵有黨務調查處的人。”
“大概三十人。都有武器。”
“我準備帶著你們，將他們全部衝散。你們敢不敢。”
“如果不敢的，可以站到後麵去。”
“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組長。和黨務調查處是死對頭。你們跟著我，隨時都要和黨務調查處打架……”
“可以直接開槍嗎？”
趙海躍躍欲試。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期待。
張庸就發現自己的開場白根本沒用。這些人，巴不得和黨務調查處幹起來。
這不是有沒有膽量的問題。
是那種……
他能不能控製局麵的問題。
這幫家夥簡直就是迫不及待。想要上去就直接摟火。將對方全部幹掉。
說實在的，張庸也想。但是不行啊！
哪怕是再瘋狂，也不可能上去就開火。直接幹死對方幾十人。
雖然委座故意製造矛盾，讓黨務調查處和複興社特務處鬧不和，這樣更加有利於控製。可是，局麵不能搞太大。
上去就開火。那是屠殺。對方肯定得告到黨部上麵去。
自己站不住理。
上次是葉萬生先開火，然後曹孟奇他們趕來支援，才大打出手的。
因為是葉萬生先開火，自己理虧。所以，損失再慘重，徐恩曾也不敢上報。雙方都隱瞞了此事。所以，委座肯定不知道這件事。
但是現在不行。
“不。”張庸搖頭，“除非是局勢非常緊張，否則，不能開槍。”
“那可以使用棍棒、石頭、磚頭、砍刀嗎？”趙海又興衝衝問道。
張庸：……
這個好像可以。
隻要不開槍，啥冷兵器都行。
“可以。”張庸肯定的迴答。
也沒有強調不能打死人。
這句話不能說出來。否則，氣勢就沒了。
雙方都大打出手了。伱還約束手下不能打死人。那不是搞笑。那是自己找死。
建文帝是怎麽完蛋的？就是傻乎乎的。
明明朱棣都造反了，還要命令手下不能傷害朱棣的性命。
真是搞笑。
收到這樣的命令，還怎麽打仗？
所以，他的命令是不存在任何約束的。隻要是冷兵器，都給我打！
打死不論。
隻要不是開槍打死的，死了活該！
於是……
趙海一揮手。所有人立刻去找家夥。
有的拿棍棒。有的拿鋤頭。有的拿鐵鍬。有的拿扁擔。還有柴刀、砍刀、狼牙棒……
等等！
誰的狼牙棒？
張庸感覺有點頭暈……
兇殘……
誰從哪裏搞來的狼牙棒？
暈死！
這個東西，很兇殘的啊！
你們……
絕對不是和尚。
他們如果是和尚，張庸將狼牙棒吃了。
轉頭。看到旁邊有個鐵匠鋪。
哦，原來狼牙棒就是裏麵鼓搗出來的。裏麵還有大量的十八般武器。
之前隨手找到棍棒、扁擔什麽的，立刻闖到鐵匠鋪裏麵，全副武裝。
刀槍劍戟，一應俱全。
但最多的還是狼牙棒。
全部都是貨真價實的生鐵打造。沉甸甸的。硬度、韌度不知。但是砸在人的身上，肯定骨頭都砸斷了。
可憐的鐵匠鋪老板，一老一少，驚恐的看著他們。
張庸：……
無奈的走過去。
老板同樣是驚恐的看著他。
這麽多人。
這麽多槍。
那是要做什麽？
“老板，你不用緊張。我給錢的。你算算，全部多少錢。”
“你，你們……”
老板還以為是客氣話，哪敢真正收錢？
張庸將駁殼槍拿出來，朝他一指，一瞪眼，暴躁的罵道：
“叫你收你就收！”
“趕緊計算！我雙倍給你！”
“趕緊！”
老板嚇壞了。
什麽？還有這樣的人？
急急忙忙的盤算了一下。其實也不多。一百多大洋。
生鐵不是很值錢。主要是人工。都是他們父子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但是沒什麽人購買。積壓很久了。
“行，給你兩百大洋！”
“再給我打造五十個狼牙棒！一個月以後我來拿！”
“呶，再給你兩百大洋！”
張庸不差錢。
怎麽可能欺負這種貧窮老百姓。
要欺負，也是欺負黨務調查處。
左右看看，發現有足足三十根狼牙棒。好。不錯。這個威勢頓時起來了。
花機關是震懾力一般般。但是狼牙棒震懾力超強。
冷兵器打起來。我倒是看看，誰敢硬扛狼牙棒的……
好，都準備好了。
那就出發。
帶著隊伍浩浩蕩蕩的前進。
一個個都是手裏有槍。又有各種冷兵器的。
前麵的三十人，清一色的狼牙棒。就扛在肩頭上。生怕別人看不到。
斧頭幫很威武？
嗬嗬。和狼牙棒比起來，斧頭就是孫子輩的。
很快，遇到黨務調查處的人。
一個特務看著浩浩蕩蕩的人群，臉色不由自主的變了。
這是誰啊？
那麽多人。
還來勢洶洶的。根本不敢攔。
想死嗎？
直接被踩死。踩成肉醬。
“過來！”
張庸指著一個特務。
那個特務情不自禁的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要命，對方是要做什麽？
隱約間，猜測到了張庸的身份。
這麽浩浩蕩蕩的，又不穿軍裝的，好像隻有……
對！
就是他們的對家。
複興社特務處的！
要命……
複興社來做什麽？
搶人嗎？
想要去報告，卻又不敢。隻好硬著頭皮過來。
“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
“我叫張庸。”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你們妨礙我們執行公務了。麻煩你們立刻撤走。”
張庸開門見山。
靠的就是人多。還有槍多。武器多。
我一百多人，對付你們三十人。三個打一個。雖然有些烏合之眾，但是也能嚇唬對方。
“我們……”
那個特務完全被張庸威壓。
不，準確的來說，是被他背後的人威壓。他也看到那麽多的光頭了。
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
那麽多的光頭，一看就是狠角色。
人頭多，槍又多。
那麽多的花機關！
還有那麽多的狼牙棒……
暈！
狼牙棒！
生鐵打造的。上麵全部都是釘刺。
寒光閃爍。
令人心悸。
要命了。
怎麽還帶著這個東西？
張庸是要做什麽？是要打群架嗎？想死啊……
這麽一個狼牙棒砸下來，鐵人都會被砸碎好吧。何況是肉體凡胎？緊張的幾乎要當場尿出來……
“你們帶隊是哪個？”
“是我們主任，主任，馮吉良，馮主任……”
“哦，是馮主任啊！行，你退一邊去。我和你們馮主任說話。”
“是，是，是……”
那個小特務如獲大赦。急忙退開。
然後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冷汗。這大冬天的，居然渾身冒汗。
沒辦法，的確是被嚇的夠嗆。
眼前這個家夥，就是張庸啊！
張庸的兇殘，還有誰不知道？不知道的都已經墳頭草三尺高了。
葉萬生是葉秀峰副處長的侄子啊！
都被打的那麽慘。
其他人……
“張隊長。”
這時候，馮吉良出現了。
其實，張庸是認識馮吉良的。肯定的。看過資料。
就好像馮吉良肯定認識張庸。黨務調查處的資料庫裏麵有張庸的相片。性格分析。還有其他記錄。
隻要是能夠搜集到的資料，都會搜集整理。並且作為重點關注目標。
馮吉良在特務處這邊，雖然不是重點目標。但畢竟是黨務調查處的主任。相當於組長級別。
“馮主任，我升官了。現在我也是組長。”
“哦？可喜可賀啊！張組長年輕有為，我等確實佩服。”
“馮主任，不好意思，我要在附近搜捕日諜。麻煩你們暫時撤離。不便之處，還請諒解。”
張庸先禮後兵。
後世的公告都是這樣的。
說的文質彬彬。但是沒有絲毫轉圜餘地。
不便就是不便了。趕緊滾！
不諒解也得諒解！
別讓我說第二遍！
你找誰投訴都沒用。就是這麽拽。
“張組長……”
馮吉良露出十分為難的神色。
張庸也不說話。就這麽對峙著。他背後的人馬卻是不動聲色的壓上來。
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人。
黑壓壓的全部都是槍。
中間還有寒光四射的狼牙棒。主打一個兇殘。
馮吉良：！@#￥%……
你個混蛋張庸！
你狗日的又來欺負我們！
什麽不便之處，敬請諒解。虧你說得出口。
你特麽的……
然而，他敢怒不敢言。
張庸人多。槍多。打起來，他們肯定不是對手。
關鍵是，張庸是有備而來。
這個王八蛋，連狼牙棒都帶著出來。還帶著那麽多。
你這狗日的。你怎麽不將豬八戒的釘耙也帶出來呢？
混蛋……
結果無意中看到，張庸背後的人裏麵，真的有人提著釘耙。
馮吉良：！@#￥%……
好吧。認輸。
你特麽的我惹不起你。
我滾！
我躲！
總行了吧。
他可不想落得葉萬生那樣的下場！
葉萬生現在都被張庸打出心理陰影了。聽到張庸的名字，都會情不自禁的手抖。
但是……
場麵話還是要的。
“張組長，其實，我們是在抓紅黨……”
“理解。我也在抓日諜。”
“這個……”
“你如果不服氣，可以跟上麵投訴，說我有紅黨嫌疑，是我故意放跑了紅黨……”
“再會！”
馮吉良立刻下令撤退。
主打一個果斷。
繼續糾纏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
人走了。內心當然是腹誹不斷。你特麽的紅黨嫌疑？就你也配！
紅黨會要你這樣的垃圾！也不撒泡尿照照！
瑪德。黨務調查處就是倒黴。被這個家夥盯上了。簡直是無法無天。
然而，投訴什麽的，想都別想。
黨務調查處投訴複興社特務處，本來就是扯淡。
瞎子都知道這兩個處平時矛盾重重，三天兩頭就發生衝突。投訴有用，還用衝突？
你跟誰投訴？
你投訴給誰？
上次在杭州，據說張庸連他們處長的麵子都不給。
還投訴？
省省吧。
洗洗睡。
“這個馮吉良……”
張庸有些遺憾。
狼牙棒沒派上用場啊！對方跑了。
跑的那麽果斷。
也罷，人跑了。紅黨應該沒事了。
旗袍店裏麵是什麽人，張庸不關心。撤離機會已經給他們。馬上撤走就沒事。
張庸自己也準備撤走，忽然間，一個紅點進入地圖邊緣。
隨後，快速的向旗袍店靠近。
嘿嘿……
這算是自投羅網嗎？
紅點是開車來的。速度很快。
隨後，張庸反應過來。別人不是衝著他來的。
別人可能隻是路過。
對。單純的路過。正好遇到他。
好，好，既然有緣遇到，當然不能放過。正好抓一個迴去交差。
但是……
有點難度。
對方有槍。
地圖顯示有武器標誌。
一個攜帶有武器的日寇，顯然是不容易對付的。
但是……
必須對付。
對自己新招收的烏合之眾也是一次實戰考驗。
能抓到，說明戰鬥力還行。
如果連一個帶槍的日寇都對付不了，那趁早解散。
每天一個大洋的費用，還是非常咬手的。如果沒有非凡的本事，怎麽當得起這樣的價格？
“準備攔車！”
“啊？”
趙海等人茫然。
攔車？
開槍嗎？
不然怎麽攔？
張庸：……
完蛋。這幫家夥，果然是不是專業的。他們和自己一樣，什麽都不懂。
幸好，自己之前有攔車的經驗。曹孟奇、鍾陽等人，都很擅長攔車的。
隻好親自下場教導。
怎麽攔？
準備大石頭。準備拋在路中間。
但是不能早早的拋出去。否則，目標車輛會轉彎。或者停車。然後後退。
當然，這是最笨的辦法。
最好的辦法，就是準備一輛車。黃包車。或者板車。
總之，隻要能擋路的就行。
這年頭的小汽車，一旦撞到黃包車。或者板車，應該都是會被攔停的。
它不是坦克。無法橫衝直撞。
隻要小汽車停下來。或者放慢速度，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於是去準備黃包車。但是沒看到。
幸好，找到板車。
於是將板車隱藏在路邊。
為了確保攔車效果。在板車的上麵放石頭。
“車裏麵隻有一個人。”
“但是，注意，這個人帶有武器！”
“注意，目標帶有武器！”
張庸反複強調。
雖然是一個人。但也是危險度極高。
所以……
“情況不對，果斷開槍！”
“注意，有危險就開槍！”
張庸明確指示。
他沒有說要抓活的。那是自己找死。
一個有槍的日寇，哪有那麽輕易抓活的？在對方開槍之前，直接打成馬蜂窩。
這就是他張庸的抓人風格。
“有槍！”
“有槍！”
所有人頓時緊張起來。
他們都知道這樣的目標意味著什麽。
沒有人敢怠慢。
所有人握著槍的手，都是暗暗冒汗。
張庸看到了。
他躲在後麵。
這麽危險的事，他當然不可能衝在前麵。
說笑呢！
他是負責找錢的。不負責抓人。
你們無論是誰，既然有勇氣拿我的高薪，就得有勇氣對抗風險。
高風險，高收益。
幸好，沒有人退縮。雖然緊張，但也是嚴陣以待。
畢竟，每個人手裏都有槍。他們的槍也不是吃素的。何況，人數那麽多，足足上百人。而敵人隻有一個……
張庸特別注意趙海、劉海、陳海那一群光頭的“海”壯漢。
越發感覺他們不是和尚。
他們在短暫的緊張以後，又逐漸冷靜下來。
每個人的眼神，也都變得堅毅、沉著。顯然是不怕事的。甚至有點期待。
迷惑……
這幫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呢？
一分鍾……
三分鍾……
目標車輛出現了。
果然，是一輛黑色小汽車。沒有車牌。
張庸舉起望遠鏡。觀察駕駛室的男子。但是很遺憾。他不認識。沒認出來。
是一個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日諜嗎？
小汽車逐漸靠近。速度依然很快。開車的男子似乎是個快車手？
“嘩啦啦……”
板車從旁邊衝出來。將路攔住。
因為沒有控製好，板車上的石頭直接摔落到了路麵中間。
歪打正著。
板車和石頭，將整條路徹底堵死了。
而小汽車的速度很快，已經來不及轉彎。也來不及停車。隻能是繼續向前開。
不過，司機的反應速度很快。立刻急刹車。
小汽車的刹車性能不錯。居然穩穩刹住了。
沒有撞到板車。
也沒撞到石頭。
“上！”
張庸擺擺手。
眾人一擁而上，將小汽車包圍。
結果，小汽車意識到不對。立刻倒擋。後退。油門到底。想要衝出去。
然而……
背後也出現了一輛板車。
板車上麵同樣有大量的石頭。將後麵道路也堵死了。
“唰唰唰……”
“唰唰唰……”
小汽車的輪胎在原地瘋狂打轉。
顯然，司機是個狂人。此時此刻，居然還在想著如何開車脫困。
張庸在後麵看著，腦子居然有點飄忽。
他居然也在想。如果有這麽一天，自己應該如何脫困。
結果，不到一秒鍾的時間，他就有答案了。
沒辦法。他沒辦法脫困。一旦陷入這樣的困境，結果就是死。
所以……
唯一的辦法，就是避免。
不要獨自開車。
車上不能隻有自己一個人。至少三個。
而且，不能單車出動。至少三輛車。越多越好。無論是人，是車，是槍。
好緊張……
萬一還被埋伏怎麽辦？
然後反應過來，自己有地圖監控啊！那麽緊張做什麽？
如果前麵有敵人埋伏，地圖肯定會提醒啊！
明明前麵聚集了一大群人，自己還貿貿然的獨自衝過去，那不是傻。
這才稍稍安心。
腦思維電光石火閃爍，外界其實還不到一秒鍾。
“嘭……”
“嘩啦啦……”
有人舉起狼牙棒，直接砸向小汽車。
張庸：……
掉轉臉。不忍心看。
這幫家夥。你們到底懂不懂啊？
你們砸車窗啊！
砸車頭做什麽？
完蛋……
本來他想要繳獲這輛車的。
什麽都要自力更生。
包括人員。
包括經費。
包括武器。
當然也包括車輛。
幸好，狼牙棒的數量多，有人將車窗全部砸碎了。
終於看到裏麵的日本人了。
不對。是日諜。完全穿著中國人的衣服。
麵容很陌生。
目標沒有掏槍。但是地圖顯示他是有槍的。
奇怪……
這家夥是要做什麽？
居然不掏槍？
是擔心被人亂槍打死嗎？
哦，確實有可能。周圍都是黑壓壓的花機關。
所有的車窗玻璃全部打碎了。擠滿黑洞洞的槍口。少說也有十幾把槍對著目標。隨時扣扳機。
以前吧，張庸覺得李伯齊手下的那些家夥，都是糙人。一個個粗魯的不行。現在他不敢說了。
為什麽？
因為自己帶領的這群烏合之眾，比那些糙人還糙。
砸窗就砸窗。為什麽要砸車身。
整個車身都被狼牙棒砸的麵目全非。幾乎沒有維修價值了。
如果是文明一點，這輛車就可以稱為他張庸的座駕。但是現在，它隻能被拉去賣廢鐵了。又或者是徹頭徹尾大修。
“不要開槍！”
“我沒有槍！”
“我沒有槍！”
槍口下的日諜緩緩的說道。
即使麵對這樣的情景，他居然沒有顯得特別慌亂。而是鬆開手。表示自己不反抗。
顯然，他非常清楚，一旦自己反抗，會立刻被擊斃。
至少收獲上百發子彈。
張庸：？？？
冤家路窄。
這個人不是別人。赫然是段天生。
目標如果不說話的話，他根本認不出來。可是對方一說話，他就聽出來了。
沒錯，就是段天生！
這個家夥，居然易容了。然後竄到了自己麵前。然後被自己抓住了。
哈哈！
張庸忽然想笑。
段天生啊！
段天生啊！
居然落單了。被自己抓住了。
哈哈！
關鍵是，看段天生的樣子，似乎還覺得自己能夠蒙混過關。
好，和段天生演戲。
既然他偽裝成別人，那自己也裝作沒有看穿對方。
段天生易容偽裝，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是直接抓起來審問的話，對方未必會輕易屈服。
“下車！”
‘雙手抱頭！’
“下車！”
趙海吆喝著。
在黑洞洞的槍口下，段天生緩緩下車。
立刻有人上來搜身。然後在目標的身上找到兩把手槍。張庸看到了，都是勃朗寧m1935，很新。
果然是日諜啊！有錢人。用的槍都是最好的。
“啪！”
“啪！”
趙海給了段天生兩巴掌。
說沒有武器？那這兩把手槍是什麽？這兩把手槍難道不是武器？
同時又是暗暗的驚訝和佩服。
張庸是怎麽提前知道目標身上有武器的？
還提前知道目標隻有一個人？
這些信息都很重要。
提前獲得這些信息，行動起來，就可以事半功倍。
相反的，如果是什麽信息都不知道，行動起來，就有可能發生很多危險。可能有很多人喪命。
兩把勃朗寧m1935手槍，能打死多少人？十個最少。
9毫米口徑子彈。一槍一個。
極度危險。
段天生沒有吭聲。低著頭，主打一個順從。
有人上來，用繩索將段天生捆起來。捆了一層又一層。然後手腳都單獨捆綁。
沒辦法，他們不是正規軍，沒有手銬。隻有麻繩。
“咦？”
忽然間，有人發現不對。
隨即，石虎上前來，狠狠的，粗暴的撕段天生的臉。
顯然，他也發現目標有易容偽裝了。
段天生：！@#￥%……
內心暗暗叫苦。
完蛋。被發現了。要暴露了。
早知道……
就拔槍反抗了。
可是，拔槍的結果就是死。
別人幾十把槍對著他，他稍微有所動作，馬上就死。
無奈。隻好裝作順從。然後想辦法脫逃。可惜，沒想到，自己的易容偽裝，居然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要命……
這幫家夥都是什麽人？
可以肯定，不是他以前遇到過的人。全部都是生麵孔。
就是因為發現敵人都是陌生人，段天生才想著要蒙混過關的。隻可惜，力有不逮，他還是被發現了。
這就有點麻煩了……
忽然……
“段天生！”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
不由自主的，他渾身抖了抖。
該死！
這個聲音是……
急忙迴頭。
然後，他看到張庸那張貪婪的，陰陰笑的臉。
“是伱？”
段天生臉色陰沉。
驚訝。
難以置信。
又看看那些陌生麵孔。
迷惑……
這是……
怎麽迴事？
張庸怎麽會帶著那麽多陌生人？
他原來的部下嗎？
可惡……
他居然上當了。
沒想到，這些陌生人，居然都是張庸的手下。
完蛋……
這次是超級麻煩了。
想要從張庸的手裏逃出去。那是難比登天。
除非……
“是我。”
“好久不見。”
張庸微笑著迴答。心情極好。
他早就想幹掉這個段天生了。可惜沒機會。沒想到有意外收獲。
這可是段天生自己送上門來的。他當然卻之不恭了。
之前，他是計劃著，暫時不拆穿段天生的偽裝的。可是，計劃被一群糙人破壞了。
段天生的偽裝被撕碎了。
張庸的計劃隻好也改變。
他微微一笑。先拿出相機。拍照。
抓到了段天生啊！值得拍照記錄。
“哢嚓！”
“哢嚓！”
反複拍照。
石虎等人也非常配合，將段天生按的死死的。
直到張庸心滿意足的拍完照片，才將他放開。
段天生又急又怒。
卻無能狂怒。
“張庸，你想要做什麽？”
“打劫。”
“混蛋。你敢打劫我？”
“為什麽不敢？”
“你敢打劫我，迴頭我就收拾你！”
“迴頭？”
“你知道我是什麽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你是日本人。”
“你……”
段天生咬牙切齒。
他沒有立刻反駁。因為反駁沒用。
要命！
張庸原來已經洞悉他的身份。
別人就是等在這裏，專門抓他的。結果，很不幸的，他華麗麗的被抓了。
否認？
沒用。
別人既然動手，就不會給他否認的機會。
事實上……
段天生很清楚，從現在開始，他已經死了。
哪怕是暫時還能喘氣。和死人已經沒區別。
“八嘎！”
他幹脆用日語咒罵起來。
這是他唯一能夠采取的有效的反擊方式了。
他還可以吐口水。但是距離太遠。吐不到。
張庸神色不動。
罵吧！
讓你罵！
盡情的罵！
“八嘎！”
段天生繼續咒罵。
他希望激怒張庸，一刀將他殺了。
又或者是一槍將他打死了。
他寧願立刻去死。
否則，他要麵臨的，將是無邊無際的痛苦。
落入張庸的手裏，還能好了去？如果真的有十八層地獄，張庸就是在第十九層。
“你來這裏做什麽？”
“你說呢？”
“你易容化妝是要做什麽？”
“你說呢？”
段天生冷冷的迴答。
既然明知自己已經沒有活路。他當然拒絕迴答。
不但拒絕迴答，還要奚落地方。
忽然感覺不對。
看到張庸拿出了一把沉甸甸的碩大的榔頭。
榔頭在地上拖動，發出沉悶的聲響。牙齒發軟。內心在顫抖。感覺至少有三四十斤的樣子。
“你要做什麽？”
“錘爆你膝蓋。”
“什麽？”
“堵住他的嘴巴！”
“是！”
陳海上前來，用破布塞住段天生的嘴。
段天生頓時感覺不妙。拚命的掙紮。但是沒用。雙腿被拉的筆直。
他拚命的想要蜷縮雙腿。可惜沒用。被按住了。
“承讓。”
張庸雙手舉起榔頭，對著段天生的膝蓋狠狠的砸下去。
拒絕迴答是吧？
好啊。沒問題。
先砸碎你的膝蓋。再砸碎你的雙腿。再砸斷雙臂。再砸碎天靈蓋……
什麽？
很殘忍。確實。
但是，這是他能想到的最文明的刑罰了。
不見血的。也不用治療。暫時也死不了。
簡直就是完美。
“嘭！”
榔頭重重的錘下去。
勢大力沉。
“啊……”
段天生慘叫。
然而，他的嘴巴被堵住了。無法叫出聲。
膝蓋頓時粉碎。
同時粉碎的，還有附近的小腿。
扭曲。
掙紮。
哀嚎。
但是隻有喉嚨裏謔謔謔的聲音。
張庸麵無表情，繼續舉起榔頭。
“嘭！”
“啊……”
另外一邊的膝蓋再次粉碎。
然而，張庸沒有停止。繼續舉起榔頭，狠狠的砸。
不好意思，自己力氣小。可能沒砸粉碎。必須反複的砸。確信徹底粉碎。確信大羅金仙都救不迴來。
段天生暈過去了。
這是肯定的。神仙都架不住這樣的暴力。
但是張庸一點都不擔心。
段天生死不了的。這家夥是日諜，生命力很頑強的。
所以……
悻悻的住手。
唉，這個榔頭的確太沉重了。
才掄了十八錘不到，自己就感覺吃不消了。真是手無抓雞之力啊！
好吧，休息一會兒。
去搜索小汽車。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現。
生氣。
想要抓起榔頭繼續錘。
後來想想又算了。萬一真的錘死了，等於是白抓了。
還沒有從段天生的身上弄到一個大洋啊！
這個家夥是張嘯林的頭號心腹兼打手。絕對知道張嘯林的財富在哪裏。
段天生自己聚斂的財富肯定也不會少。
明說，張庸很需要錢。
做什麽都要錢。
養著一百多號人呢，壓力山大。
終於……
段天生醒來了。
他希望自己死了。可惜沒有。
醒來以後，他看到張庸的臉。
於是，他拚命的祈禱，希望天照大神可以將自己殺死。
他不想天照大神救命。隻希望死。
“我們聊聊。”
“……”
“你出來做什麽？”
“……”
“你易容偽裝是要做什麽？”
“……”
段天生拒絕迴答。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是，絕不屈服。
張庸：……
唉，真是的。
錘爆了雙膝，都還不肯招供？
難道自己還要繼續錘？沒用啊！邊際效應，沒什麽效果的。
最終的結果，就是將他錘死了。那樣就什麽信息都得不到。
我們是文明人。不動粗。
決定智取。
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計劃。
“陳海。”
“到。”
“拉一輛板車過來。”
“是。”
很快，板車被拉過來。
張庸擺擺手。讓人將段天生放到板車上。
“你做什麽……”
“沒什麽。沒事。你躺你的。”
“張庸，你個瘋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八嘎！你個混蛋……”
“帶你去遊街。展覽。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現在像死狗一樣……”
“你……”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就是段天生！他現在像死狗一樣躺在這裏！我已經打斷他的狗腿。冤有頭債有主，誰以前和他有仇怨的，都可以上來吐他口水。或者是扇他兩巴掌。每人收費一個大洋。美女免費……”
“張庸，你個惡魔！”
段天生再次暈過去了。
段天生徹底暈了。
無論怎麽拍臉，他都沒有醒。
“嘩啦啦……”
一盆冷水澆上去，同樣沒醒。
張庸：……
完蛋了。
恐怕無法拉出去展覽了。
一個昏迷過去的人，肯定沒有人有興趣觀看啊！
一個大洋不是錢嗎？
鬱悶……
還好。想起了金三眼。
金三眼還被關著。因為他招供的地址，張庸還沒去看。
到底有沒有錢財還不知道。
或許，現在可以去看看了？
眼光無意中掃過旗袍店。裏麵有三個白點。
之前，黨務調查處就是將他們三個包圍起來了。估計是要一網打盡。
現在黨務調查處的人已經走了，他們怎麽還不趕緊撤離？
一會兒黨務調查處的人去而複返，還會抓他們。
自己總不可能在這裏常駐吧……
石秉道呢？
疑惑間，有白點移動。隨後，一個窈窕的人影從裏麵出來。
張庸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居然是她？
疑惑。原來。居然是李雲雁。
之前的李雲雁，完全是遊擊隊長的角色。穿著打扮都很土。
當時，他感覺對方是說不上漂亮的。最多勉強說是中上吧。
可是，今天，她居然穿著旗袍……
頎長的身軀，窈窕的曲線，居然硬生生的提高了好幾分的顏值。
一時間，張庸驚呆了。她居然會穿旗袍。
李雲雁也是愣住。
她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張庸。
四目相對。
張庸率先反應過來，對她喝道：“你是做什麽的？我們在執行任務，無關人等，趕緊滾！”
李雲雁這才如夢初醒。急急忙忙的低著頭，向旁邊錯開。
“站住！”張庸忽然高聲叫道。
李雲雁：？？？
搞不懂張庸是要做什麽？
難道對方是要抓捕自己？
不由得緊張起來。
隻好放慢腳步。緩緩的停住。
張庸從背後來到她的麵前，大聲說道：“證件，拿出來。”
李雲雁低著頭，輕咬嘴唇，將證件拿出來。
她當然是隨身帶著證件的。
張庸接過來。看了看。發現她化名周巧。金陵人。
“沒事不要亂跑。”張庸冷冷的說道，“不然，隨時把你當做日諜抓迴去。”
將證件遞迴去給她。
李雲雁接過來。發現證件裏麵夾著銀票。
疑惑。
抬頭。
“你是金陵來的，趕緊迴去金陵。”張庸硬邦邦的說道，“不要留在上海灘礙事。”
“我有任務的。”李雲雁看看四周無人，低聲說道。
“趕緊走。”張庸壓低聲音，“馬上就要全城大搜捕。火車站即將封閉。外來人員會被嚴格盤查。”
“為什麽？”李雲雁還不死心。
“因為警備司令部有三十多個軍官失蹤，可能是被日諜暗殺了。”
“真的？”
“我親自找到的屍體。”
“那我……”
李雲雁躊躇著。
張庸：……
什麽情況？
這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
證件裏麵有銀票啊！五張，每張都是100銀元的。足夠伱用一年了。
“我帶著電台……”
“什麽？”
“我從金陵帶著電台來上海，來這裏接頭，被盯上了。”
“你們……”
張庸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那邊到底在搞什麽？亂套了？相互間也不協調一下。
讓李靜芊去杭州去電台迴金陵。又讓李雲雁從金陵帶電台來上海。閑得慌？沒事幹？
但是後來又想明白了。
李雲雁和李靜芊，不是一條線上的。
地下黨有很多條線。相互間都是獨立的。禁止橫向溝通。
某一條線需要從杭州帶電台來金陵。而另外一條線則是需要從金陵帶電台到上海。
兩者之間並不知情。
石秉道肯定不認識李雲雁。李雲雁應該也不認識石秉道。兩人不是同一條線上的。
那麽，問題來了，李雲雁為什麽會被堵住？
是誰泄密？
不是同一條線上的人，居然也會泄密？
除非……
叛徒的等級很高。
忽然明白石秉道的神情為什麽那麽痛苦。
有可能……
叛徒是他上級？
打住！
打住！
張庸不敢多想。
眼下，李雲雁是安全的。這就足夠了。
但是，她暫時不能迴去那邊的安全屋。否則，隨時都會被出賣。然後犧牲。
她肯定不會束手就擒的。反抗的結果就是死。
“跟我迴去旗袍店。”
“你……”
李雲雁忽然發現不對。
張庸的手，居然摟著她的腰。將她強行推向前。
“你做什麽？”她又急又怒。
想要動手。卻發現被張庸抓住。她力氣沒他大。
雖然，她是曾經的遊擊隊長，頗有力氣。但是，和男人相比，還是有較大差距的。
“裝作被我強迫的樣子。”張庸低聲說道。
“裝？”李雲雁惱怒。
需要裝嗎？
你明明就是在強迫我。
混蛋！
敢占我的便宜！
信不信我一槍崩掉你！再踹死你……
但是很快發現不對。
很多人的目光朝這邊看過去。都是虎視眈眈的。
一個個的手裏，都握著槍。
“跟我迴去。有你好處。”張庸大聲說道。
“你做夢！”李雲雁條件反射的迴答，然後狠狠的掙紮，結果沒有掙脫。
張庸湊過去，貼著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對。就這樣。別人以為我是強搶民女，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你帶走了。黨務調查處的人敢動你。我噴他們一臉。”
“他們為什麽聽你的？”
“因為他們就是我攆走的。他們很不爽我。但是又奈何不了我。”
“你有那麽大的本事嗎？”
“徐恩曾和我當麵，我都不鳥他的。”
“粗俗！”
“跟我進去旗袍店！”
“哦……”
李雲雁其實很聰明。
她很快就明白了張庸的目的。他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公開保護她的理由。
此時此刻，她的處境很危險。她自己也意識到了。
剛剛到達上海，就落入了敵人的陷阱裏麵。顯然，這是非常詭異的。絕對是內部出現了叛徒。有人告密。
如果不是張庸及時趕到，她現在多半已經是死人了。
鬥爭就是這麽殘酷。
上一秒，下一秒，或許就是天人永隔，陰陽分離。
“你居然不是路癡了？”
“滾！”
“很好。有進步。”
“你說這兩個字，我感覺怪怪的。”
“我是沒辦法進步了。但是，我可以幫你進步啊！”
“什麽意思？”
“你們組織不要我，說我不符合條件……”
“我都聽說了。外麵都傳言你又貪財，又好色。這樣的人，組織當然是不能要的。”
“打人不要打臉……”
“你還有臉嗎？你會在乎嗎？”
“不要說的這麽直白嘛……”
張庸繼續摟著她的腰，進入了旗袍店。
外麵，他新招收的手下，都是麵麵相覷。一個個欲言又止。
想要說些什麽，又似乎不好說的。
他們的組長……
似乎有毛病啊！
這個毛病，就是寡人之疾。好色。
大街上看到漂亮姑娘，就將別人強行摟過來。簡直是無法無天。
可是……
他是老板啊！
他是他們的組長，給他們發薪水。
老板喜歡女色，他們有什麽好說的？古時候的曹孟德不也一樣？
進入旗袍店。
張庸又愣住。
忽然感覺這個世界好小。
旗袍店裏麵，居然還有一個熟人。誰？杜小曼。
驚訝。
疑惑。杜小曼怎麽在這裏？
她不是……
難道她也是……
一時間，腦子轉過無數的想法。
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打量對方。她到底是什麽人呢？
“是你？”
杜小曼也認出了張庸。
她同樣驚訝。
張庸點點頭，“好久不見。”
“你好……”杜小曼低頭，咬著嘴唇，“我，我……”
她忽然鼓起勇氣，抬頭。
眼神熠熠生輝的看著張庸。充滿熾熱。
“張隊長，我喜歡你！”
【未完待續】
審視自己臨時拉扯起來的浩浩蕩蕩的隊伍。
一群烏合之眾啊！
雖然有很多花機關。可是，始終感覺沒有湯姆森有威懾力。
如果有二三十支湯姆森就好了。
唉，搞不到……
原版的湯姆森，完全依靠走私進口。價格非常昂貴。到手價格可能超過150美元一把。
這個時候的150美元啊！能買多少東西了？貴的飛起。
難怪美國人也隻有黑幫用得起。因為黑幫不缺錢啊。美國軍隊都裝備不起。
舉起拳頭。
所有人立刻向他集中過來。
張庸開門見山。
“前麵有黨務調查處的人。”
“大概三十人。都有武器。”
“我準備帶著你們，將他們全部衝散。你們敢不敢。”
“如果不敢的，可以站到後麵去。”
“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組長。和黨務調查處是死對頭。你們跟著我，隨時都要和黨務調查處打架……”
“可以直接開槍嗎？”
趙海躍躍欲試。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期待。
張庸就發現自己的開場白根本沒用。這些人，巴不得和黨務調查處幹起來。
這不是有沒有膽量的問題。
是那種……
他能不能控製局麵的問題。
這幫家夥簡直就是迫不及待。想要上去就直接摟火。將對方全部幹掉。
說實在的，張庸也想。但是不行啊！
哪怕是再瘋狂，也不可能上去就開火。直接幹死對方幾十人。
雖然委座故意製造矛盾，讓黨務調查處和複興社特務處鬧不和，這樣更加有利於控製。可是，局麵不能搞太大。
上去就開火。那是屠殺。對方肯定得告到黨部上麵去。
自己站不住理。
上次是葉萬生先開火，然後曹孟奇他們趕來支援，才大打出手的。
因為是葉萬生先開火，自己理虧。所以，損失再慘重，徐恩曾也不敢上報。雙方都隱瞞了此事。所以，委座肯定不知道這件事。
但是現在不行。
“不。”張庸搖頭，“除非是局勢非常緊張，否則，不能開槍。”
“那可以使用棍棒、石頭、磚頭、砍刀嗎？”趙海又興衝衝問道。
張庸：……
這個好像可以。
隻要不開槍，啥冷兵器都行。
“可以。”張庸肯定的迴答。
也沒有強調不能打死人。
這句話不能說出來。否則，氣勢就沒了。
雙方都大打出手了。伱還約束手下不能打死人。那不是搞笑。那是自己找死。
建文帝是怎麽完蛋的？就是傻乎乎的。
明明朱棣都造反了，還要命令手下不能傷害朱棣的性命。
真是搞笑。
收到這樣的命令，還怎麽打仗？
所以，他的命令是不存在任何約束的。隻要是冷兵器，都給我打！
打死不論。
隻要不是開槍打死的，死了活該！
於是……
趙海一揮手。所有人立刻去找家夥。
有的拿棍棒。有的拿鋤頭。有的拿鐵鍬。有的拿扁擔。還有柴刀、砍刀、狼牙棒……
等等！
誰的狼牙棒？
張庸感覺有點頭暈……
兇殘……
誰從哪裏搞來的狼牙棒？
暈死！
這個東西，很兇殘的啊！
你們……
絕對不是和尚。
他們如果是和尚，張庸將狼牙棒吃了。
轉頭。看到旁邊有個鐵匠鋪。
哦，原來狼牙棒就是裏麵鼓搗出來的。裏麵還有大量的十八般武器。
之前隨手找到棍棒、扁擔什麽的，立刻闖到鐵匠鋪裏麵，全副武裝。
刀槍劍戟，一應俱全。
但最多的還是狼牙棒。
全部都是貨真價實的生鐵打造。沉甸甸的。硬度、韌度不知。但是砸在人的身上，肯定骨頭都砸斷了。
可憐的鐵匠鋪老板，一老一少，驚恐的看著他們。
張庸：……
無奈的走過去。
老板同樣是驚恐的看著他。
這麽多人。
這麽多槍。
那是要做什麽？
“老板，你不用緊張。我給錢的。你算算，全部多少錢。”
“你，你們……”
老板還以為是客氣話，哪敢真正收錢？
張庸將駁殼槍拿出來，朝他一指，一瞪眼，暴躁的罵道：
“叫你收你就收！”
“趕緊計算！我雙倍給你！”
“趕緊！”
老板嚇壞了。
什麽？還有這樣的人？
急急忙忙的盤算了一下。其實也不多。一百多大洋。
生鐵不是很值錢。主要是人工。都是他們父子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但是沒什麽人購買。積壓很久了。
“行，給你兩百大洋！”
“再給我打造五十個狼牙棒！一個月以後我來拿！”
“呶，再給你兩百大洋！”
張庸不差錢。
怎麽可能欺負這種貧窮老百姓。
要欺負，也是欺負黨務調查處。
左右看看，發現有足足三十根狼牙棒。好。不錯。這個威勢頓時起來了。
花機關是震懾力一般般。但是狼牙棒震懾力超強。
冷兵器打起來。我倒是看看，誰敢硬扛狼牙棒的……
好，都準備好了。
那就出發。
帶著隊伍浩浩蕩蕩的前進。
一個個都是手裏有槍。又有各種冷兵器的。
前麵的三十人，清一色的狼牙棒。就扛在肩頭上。生怕別人看不到。
斧頭幫很威武？
嗬嗬。和狼牙棒比起來，斧頭就是孫子輩的。
很快，遇到黨務調查處的人。
一個特務看著浩浩蕩蕩的人群，臉色不由自主的變了。
這是誰啊？
那麽多人。
還來勢洶洶的。根本不敢攔。
想死嗎？
直接被踩死。踩成肉醬。
“過來！”
張庸指著一個特務。
那個特務情不自禁的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要命，對方是要做什麽？
隱約間，猜測到了張庸的身份。
這麽浩浩蕩蕩的，又不穿軍裝的，好像隻有……
對！
就是他們的對家。
複興社特務處的！
要命……
複興社來做什麽？
搶人嗎？
想要去報告，卻又不敢。隻好硬著頭皮過來。
“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
“我叫張庸。”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你們妨礙我們執行公務了。麻煩你們立刻撤走。”
張庸開門見山。
靠的就是人多。還有槍多。武器多。
我一百多人，對付你們三十人。三個打一個。雖然有些烏合之眾，但是也能嚇唬對方。
“我們……”
那個特務完全被張庸威壓。
不，準確的來說，是被他背後的人威壓。他也看到那麽多的光頭了。
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
那麽多的光頭，一看就是狠角色。
人頭多，槍又多。
那麽多的花機關！
還有那麽多的狼牙棒……
暈！
狼牙棒！
生鐵打造的。上麵全部都是釘刺。
寒光閃爍。
令人心悸。
要命了。
怎麽還帶著這個東西？
張庸是要做什麽？是要打群架嗎？想死啊……
這麽一個狼牙棒砸下來，鐵人都會被砸碎好吧。何況是肉體凡胎？緊張的幾乎要當場尿出來……
“你們帶隊是哪個？”
“是我們主任，主任，馮吉良，馮主任……”
“哦，是馮主任啊！行，你退一邊去。我和你們馮主任說話。”
“是，是，是……”
那個小特務如獲大赦。急忙退開。
然後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冷汗。這大冬天的，居然渾身冒汗。
沒辦法，的確是被嚇的夠嗆。
眼前這個家夥，就是張庸啊！
張庸的兇殘，還有誰不知道？不知道的都已經墳頭草三尺高了。
葉萬生是葉秀峰副處長的侄子啊！
都被打的那麽慘。
其他人……
“張隊長。”
這時候，馮吉良出現了。
其實，張庸是認識馮吉良的。肯定的。看過資料。
就好像馮吉良肯定認識張庸。黨務調查處的資料庫裏麵有張庸的相片。性格分析。還有其他記錄。
隻要是能夠搜集到的資料，都會搜集整理。並且作為重點關注目標。
馮吉良在特務處這邊，雖然不是重點目標。但畢竟是黨務調查處的主任。相當於組長級別。
“馮主任，我升官了。現在我也是組長。”
“哦？可喜可賀啊！張組長年輕有為，我等確實佩服。”
“馮主任，不好意思，我要在附近搜捕日諜。麻煩你們暫時撤離。不便之處，還請諒解。”
張庸先禮後兵。
後世的公告都是這樣的。
說的文質彬彬。但是沒有絲毫轉圜餘地。
不便就是不便了。趕緊滾！
不諒解也得諒解！
別讓我說第二遍！
你找誰投訴都沒用。就是這麽拽。
“張組長……”
馮吉良露出十分為難的神色。
張庸也不說話。就這麽對峙著。他背後的人馬卻是不動聲色的壓上來。
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人。
黑壓壓的全部都是槍。
中間還有寒光四射的狼牙棒。主打一個兇殘。
馮吉良：！@#￥%……
你個混蛋張庸！
你狗日的又來欺負我們！
什麽不便之處，敬請諒解。虧你說得出口。
你特麽的……
然而，他敢怒不敢言。
張庸人多。槍多。打起來，他們肯定不是對手。
關鍵是，張庸是有備而來。
這個王八蛋，連狼牙棒都帶著出來。還帶著那麽多。
你這狗日的。你怎麽不將豬八戒的釘耙也帶出來呢？
混蛋……
結果無意中看到，張庸背後的人裏麵，真的有人提著釘耙。
馮吉良：！@#￥%……
好吧。認輸。
你特麽的我惹不起你。
我滾！
我躲！
總行了吧。
他可不想落得葉萬生那樣的下場！
葉萬生現在都被張庸打出心理陰影了。聽到張庸的名字，都會情不自禁的手抖。
但是……
場麵話還是要的。
“張組長，其實，我們是在抓紅黨……”
“理解。我也在抓日諜。”
“這個……”
“你如果不服氣，可以跟上麵投訴，說我有紅黨嫌疑，是我故意放跑了紅黨……”
“再會！”
馮吉良立刻下令撤退。
主打一個果斷。
繼續糾纏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
人走了。內心當然是腹誹不斷。你特麽的紅黨嫌疑？就你也配！
紅黨會要你這樣的垃圾！也不撒泡尿照照！
瑪德。黨務調查處就是倒黴。被這個家夥盯上了。簡直是無法無天。
然而，投訴什麽的，想都別想。
黨務調查處投訴複興社特務處，本來就是扯淡。
瞎子都知道這兩個處平時矛盾重重，三天兩頭就發生衝突。投訴有用，還用衝突？
你跟誰投訴？
你投訴給誰？
上次在杭州，據說張庸連他們處長的麵子都不給。
還投訴？
省省吧。
洗洗睡。
“這個馮吉良……”
張庸有些遺憾。
狼牙棒沒派上用場啊！對方跑了。
跑的那麽果斷。
也罷，人跑了。紅黨應該沒事了。
旗袍店裏麵是什麽人，張庸不關心。撤離機會已經給他們。馬上撤走就沒事。
張庸自己也準備撤走，忽然間，一個紅點進入地圖邊緣。
隨後，快速的向旗袍店靠近。
嘿嘿……
這算是自投羅網嗎？
紅點是開車來的。速度很快。
隨後，張庸反應過來。別人不是衝著他來的。
別人可能隻是路過。
對。單純的路過。正好遇到他。
好，好，既然有緣遇到，當然不能放過。正好抓一個迴去交差。
但是……
有點難度。
對方有槍。
地圖顯示有武器標誌。
一個攜帶有武器的日寇，顯然是不容易對付的。
但是……
必須對付。
對自己新招收的烏合之眾也是一次實戰考驗。
能抓到，說明戰鬥力還行。
如果連一個帶槍的日寇都對付不了，那趁早解散。
每天一個大洋的費用，還是非常咬手的。如果沒有非凡的本事，怎麽當得起這樣的價格？
“準備攔車！”
“啊？”
趙海等人茫然。
攔車？
開槍嗎？
不然怎麽攔？
張庸：……
完蛋。這幫家夥，果然是不是專業的。他們和自己一樣，什麽都不懂。
幸好，自己之前有攔車的經驗。曹孟奇、鍾陽等人，都很擅長攔車的。
隻好親自下場教導。
怎麽攔？
準備大石頭。準備拋在路中間。
但是不能早早的拋出去。否則，目標車輛會轉彎。或者停車。然後後退。
當然，這是最笨的辦法。
最好的辦法，就是準備一輛車。黃包車。或者板車。
總之，隻要能擋路的就行。
這年頭的小汽車，一旦撞到黃包車。或者板車，應該都是會被攔停的。
它不是坦克。無法橫衝直撞。
隻要小汽車停下來。或者放慢速度，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於是去準備黃包車。但是沒看到。
幸好，找到板車。
於是將板車隱藏在路邊。
為了確保攔車效果。在板車的上麵放石頭。
“車裏麵隻有一個人。”
“但是，注意，這個人帶有武器！”
“注意，目標帶有武器！”
張庸反複強調。
雖然是一個人。但也是危險度極高。
所以……
“情況不對，果斷開槍！”
“注意，有危險就開槍！”
張庸明確指示。
他沒有說要抓活的。那是自己找死。
一個有槍的日寇，哪有那麽輕易抓活的？在對方開槍之前，直接打成馬蜂窩。
這就是他張庸的抓人風格。
“有槍！”
“有槍！”
所有人頓時緊張起來。
他們都知道這樣的目標意味著什麽。
沒有人敢怠慢。
所有人握著槍的手，都是暗暗冒汗。
張庸看到了。
他躲在後麵。
這麽危險的事，他當然不可能衝在前麵。
說笑呢！
他是負責找錢的。不負責抓人。
你們無論是誰，既然有勇氣拿我的高薪，就得有勇氣對抗風險。
高風險，高收益。
幸好，沒有人退縮。雖然緊張，但也是嚴陣以待。
畢竟，每個人手裏都有槍。他們的槍也不是吃素的。何況，人數那麽多，足足上百人。而敵人隻有一個……
張庸特別注意趙海、劉海、陳海那一群光頭的“海”壯漢。
越發感覺他們不是和尚。
他們在短暫的緊張以後，又逐漸冷靜下來。
每個人的眼神，也都變得堅毅、沉著。顯然是不怕事的。甚至有點期待。
迷惑……
這幫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呢？
一分鍾……
三分鍾……
目標車輛出現了。
果然，是一輛黑色小汽車。沒有車牌。
張庸舉起望遠鏡。觀察駕駛室的男子。但是很遺憾。他不認識。沒認出來。
是一個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日諜嗎？
小汽車逐漸靠近。速度依然很快。開車的男子似乎是個快車手？
“嘩啦啦……”
板車從旁邊衝出來。將路攔住。
因為沒有控製好，板車上的石頭直接摔落到了路麵中間。
歪打正著。
板車和石頭，將整條路徹底堵死了。
而小汽車的速度很快，已經來不及轉彎。也來不及停車。隻能是繼續向前開。
不過，司機的反應速度很快。立刻急刹車。
小汽車的刹車性能不錯。居然穩穩刹住了。
沒有撞到板車。
也沒撞到石頭。
“上！”
張庸擺擺手。
眾人一擁而上，將小汽車包圍。
結果，小汽車意識到不對。立刻倒擋。後退。油門到底。想要衝出去。
然而……
背後也出現了一輛板車。
板車上麵同樣有大量的石頭。將後麵道路也堵死了。
“唰唰唰……”
“唰唰唰……”
小汽車的輪胎在原地瘋狂打轉。
顯然，司機是個狂人。此時此刻，居然還在想著如何開車脫困。
張庸在後麵看著，腦子居然有點飄忽。
他居然也在想。如果有這麽一天，自己應該如何脫困。
結果，不到一秒鍾的時間，他就有答案了。
沒辦法。他沒辦法脫困。一旦陷入這樣的困境，結果就是死。
所以……
唯一的辦法，就是避免。
不要獨自開車。
車上不能隻有自己一個人。至少三個。
而且，不能單車出動。至少三輛車。越多越好。無論是人，是車，是槍。
好緊張……
萬一還被埋伏怎麽辦？
然後反應過來，自己有地圖監控啊！那麽緊張做什麽？
如果前麵有敵人埋伏，地圖肯定會提醒啊！
明明前麵聚集了一大群人，自己還貿貿然的獨自衝過去，那不是傻。
這才稍稍安心。
腦思維電光石火閃爍，外界其實還不到一秒鍾。
“嘭……”
“嘩啦啦……”
有人舉起狼牙棒，直接砸向小汽車。
張庸：……
掉轉臉。不忍心看。
這幫家夥。你們到底懂不懂啊？
你們砸車窗啊！
砸車頭做什麽？
完蛋……
本來他想要繳獲這輛車的。
什麽都要自力更生。
包括人員。
包括經費。
包括武器。
當然也包括車輛。
幸好，狼牙棒的數量多，有人將車窗全部砸碎了。
終於看到裏麵的日本人了。
不對。是日諜。完全穿著中國人的衣服。
麵容很陌生。
目標沒有掏槍。但是地圖顯示他是有槍的。
奇怪……
這家夥是要做什麽？
居然不掏槍？
是擔心被人亂槍打死嗎？
哦，確實有可能。周圍都是黑壓壓的花機關。
所有的車窗玻璃全部打碎了。擠滿黑洞洞的槍口。少說也有十幾把槍對著目標。隨時扣扳機。
以前吧，張庸覺得李伯齊手下的那些家夥，都是糙人。一個個粗魯的不行。現在他不敢說了。
為什麽？
因為自己帶領的這群烏合之眾，比那些糙人還糙。
砸窗就砸窗。為什麽要砸車身。
整個車身都被狼牙棒砸的麵目全非。幾乎沒有維修價值了。
如果是文明一點，這輛車就可以稱為他張庸的座駕。但是現在，它隻能被拉去賣廢鐵了。又或者是徹頭徹尾大修。
“不要開槍！”
“我沒有槍！”
“我沒有槍！”
槍口下的日諜緩緩的說道。
即使麵對這樣的情景，他居然沒有顯得特別慌亂。而是鬆開手。表示自己不反抗。
顯然，他非常清楚，一旦自己反抗，會立刻被擊斃。
至少收獲上百發子彈。
張庸：？？？
冤家路窄。
這個人不是別人。赫然是段天生。
目標如果不說話的話，他根本認不出來。可是對方一說話，他就聽出來了。
沒錯，就是段天生！
這個家夥，居然易容了。然後竄到了自己麵前。然後被自己抓住了。
哈哈！
張庸忽然想笑。
段天生啊！
段天生啊！
居然落單了。被自己抓住了。
哈哈！
關鍵是，看段天生的樣子，似乎還覺得自己能夠蒙混過關。
好，和段天生演戲。
既然他偽裝成別人，那自己也裝作沒有看穿對方。
段天生易容偽裝，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是直接抓起來審問的話，對方未必會輕易屈服。
“下車！”
‘雙手抱頭！’
“下車！”
趙海吆喝著。
在黑洞洞的槍口下，段天生緩緩下車。
立刻有人上來搜身。然後在目標的身上找到兩把手槍。張庸看到了，都是勃朗寧m1935，很新。
果然是日諜啊！有錢人。用的槍都是最好的。
“啪！”
“啪！”
趙海給了段天生兩巴掌。
說沒有武器？那這兩把手槍是什麽？這兩把手槍難道不是武器？
同時又是暗暗的驚訝和佩服。
張庸是怎麽提前知道目標身上有武器的？
還提前知道目標隻有一個人？
這些信息都很重要。
提前獲得這些信息，行動起來，就可以事半功倍。
相反的，如果是什麽信息都不知道，行動起來，就有可能發生很多危險。可能有很多人喪命。
兩把勃朗寧m1935手槍，能打死多少人？十個最少。
9毫米口徑子彈。一槍一個。
極度危險。
段天生沒有吭聲。低著頭，主打一個順從。
有人上來，用繩索將段天生捆起來。捆了一層又一層。然後手腳都單獨捆綁。
沒辦法，他們不是正規軍，沒有手銬。隻有麻繩。
“咦？”
忽然間，有人發現不對。
隨即，石虎上前來，狠狠的，粗暴的撕段天生的臉。
顯然，他也發現目標有易容偽裝了。
段天生：！@#￥%……
內心暗暗叫苦。
完蛋。被發現了。要暴露了。
早知道……
就拔槍反抗了。
可是，拔槍的結果就是死。
別人幾十把槍對著他，他稍微有所動作，馬上就死。
無奈。隻好裝作順從。然後想辦法脫逃。可惜，沒想到，自己的易容偽裝，居然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要命……
這幫家夥都是什麽人？
可以肯定，不是他以前遇到過的人。全部都是生麵孔。
就是因為發現敵人都是陌生人，段天生才想著要蒙混過關的。隻可惜，力有不逮，他還是被發現了。
這就有點麻煩了……
忽然……
“段天生！”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
不由自主的，他渾身抖了抖。
該死！
這個聲音是……
急忙迴頭。
然後，他看到張庸那張貪婪的，陰陰笑的臉。
“是伱？”
段天生臉色陰沉。
驚訝。
難以置信。
又看看那些陌生麵孔。
迷惑……
這是……
怎麽迴事？
張庸怎麽會帶著那麽多陌生人？
他原來的部下嗎？
可惡……
他居然上當了。
沒想到，這些陌生人，居然都是張庸的手下。
完蛋……
這次是超級麻煩了。
想要從張庸的手裏逃出去。那是難比登天。
除非……
“是我。”
“好久不見。”
張庸微笑著迴答。心情極好。
他早就想幹掉這個段天生了。可惜沒機會。沒想到有意外收獲。
這可是段天生自己送上門來的。他當然卻之不恭了。
之前，他是計劃著，暫時不拆穿段天生的偽裝的。可是，計劃被一群糙人破壞了。
段天生的偽裝被撕碎了。
張庸的計劃隻好也改變。
他微微一笑。先拿出相機。拍照。
抓到了段天生啊！值得拍照記錄。
“哢嚓！”
“哢嚓！”
反複拍照。
石虎等人也非常配合，將段天生按的死死的。
直到張庸心滿意足的拍完照片，才將他放開。
段天生又急又怒。
卻無能狂怒。
“張庸，你想要做什麽？”
“打劫。”
“混蛋。你敢打劫我？”
“為什麽不敢？”
“你敢打劫我，迴頭我就收拾你！”
“迴頭？”
“你知道我是什麽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你是日本人。”
“你……”
段天生咬牙切齒。
他沒有立刻反駁。因為反駁沒用。
要命！
張庸原來已經洞悉他的身份。
別人就是等在這裏，專門抓他的。結果，很不幸的，他華麗麗的被抓了。
否認？
沒用。
別人既然動手，就不會給他否認的機會。
事實上……
段天生很清楚，從現在開始，他已經死了。
哪怕是暫時還能喘氣。和死人已經沒區別。
“八嘎！”
他幹脆用日語咒罵起來。
這是他唯一能夠采取的有效的反擊方式了。
他還可以吐口水。但是距離太遠。吐不到。
張庸神色不動。
罵吧！
讓你罵！
盡情的罵！
“八嘎！”
段天生繼續咒罵。
他希望激怒張庸，一刀將他殺了。
又或者是一槍將他打死了。
他寧願立刻去死。
否則，他要麵臨的，將是無邊無際的痛苦。
落入張庸的手裏，還能好了去？如果真的有十八層地獄，張庸就是在第十九層。
“你來這裏做什麽？”
“你說呢？”
“你易容化妝是要做什麽？”
“你說呢？”
段天生冷冷的迴答。
既然明知自己已經沒有活路。他當然拒絕迴答。
不但拒絕迴答，還要奚落地方。
忽然感覺不對。
看到張庸拿出了一把沉甸甸的碩大的榔頭。
榔頭在地上拖動，發出沉悶的聲響。牙齒發軟。內心在顫抖。感覺至少有三四十斤的樣子。
“你要做什麽？”
“錘爆你膝蓋。”
“什麽？”
“堵住他的嘴巴！”
“是！”
陳海上前來，用破布塞住段天生的嘴。
段天生頓時感覺不妙。拚命的掙紮。但是沒用。雙腿被拉的筆直。
他拚命的想要蜷縮雙腿。可惜沒用。被按住了。
“承讓。”
張庸雙手舉起榔頭，對著段天生的膝蓋狠狠的砸下去。
拒絕迴答是吧？
好啊。沒問題。
先砸碎你的膝蓋。再砸碎你的雙腿。再砸斷雙臂。再砸碎天靈蓋……
什麽？
很殘忍。確實。
但是，這是他能想到的最文明的刑罰了。
不見血的。也不用治療。暫時也死不了。
簡直就是完美。
“嘭！”
榔頭重重的錘下去。
勢大力沉。
“啊……”
段天生慘叫。
然而，他的嘴巴被堵住了。無法叫出聲。
膝蓋頓時粉碎。
同時粉碎的，還有附近的小腿。
扭曲。
掙紮。
哀嚎。
但是隻有喉嚨裏謔謔謔的聲音。
張庸麵無表情，繼續舉起榔頭。
“嘭！”
“啊……”
另外一邊的膝蓋再次粉碎。
然而，張庸沒有停止。繼續舉起榔頭，狠狠的砸。
不好意思，自己力氣小。可能沒砸粉碎。必須反複的砸。確信徹底粉碎。確信大羅金仙都救不迴來。
段天生暈過去了。
這是肯定的。神仙都架不住這樣的暴力。
但是張庸一點都不擔心。
段天生死不了的。這家夥是日諜，生命力很頑強的。
所以……
悻悻的住手。
唉，這個榔頭的確太沉重了。
才掄了十八錘不到，自己就感覺吃不消了。真是手無抓雞之力啊！
好吧，休息一會兒。
去搜索小汽車。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現。
生氣。
想要抓起榔頭繼續錘。
後來想想又算了。萬一真的錘死了，等於是白抓了。
還沒有從段天生的身上弄到一個大洋啊！
這個家夥是張嘯林的頭號心腹兼打手。絕對知道張嘯林的財富在哪裏。
段天生自己聚斂的財富肯定也不會少。
明說，張庸很需要錢。
做什麽都要錢。
養著一百多號人呢，壓力山大。
終於……
段天生醒來了。
他希望自己死了。可惜沒有。
醒來以後，他看到張庸的臉。
於是，他拚命的祈禱，希望天照大神可以將自己殺死。
他不想天照大神救命。隻希望死。
“我們聊聊。”
“……”
“你出來做什麽？”
“……”
“你易容偽裝是要做什麽？”
“……”
段天生拒絕迴答。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是，絕不屈服。
張庸：……
唉，真是的。
錘爆了雙膝，都還不肯招供？
難道自己還要繼續錘？沒用啊！邊際效應，沒什麽效果的。
最終的結果，就是將他錘死了。那樣就什麽信息都得不到。
我們是文明人。不動粗。
決定智取。
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計劃。
“陳海。”
“到。”
“拉一輛板車過來。”
“是。”
很快，板車被拉過來。
張庸擺擺手。讓人將段天生放到板車上。
“你做什麽……”
“沒什麽。沒事。你躺你的。”
“張庸，你個瘋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八嘎！你個混蛋……”
“帶你去遊街。展覽。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現在像死狗一樣……”
“你……”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就是段天生！他現在像死狗一樣躺在這裏！我已經打斷他的狗腿。冤有頭債有主，誰以前和他有仇怨的，都可以上來吐他口水。或者是扇他兩巴掌。每人收費一個大洋。美女免費……”
“張庸，你個惡魔！”
段天生再次暈過去了。
段天生徹底暈了。
無論怎麽拍臉，他都沒有醒。
“嘩啦啦……”
一盆冷水澆上去，同樣沒醒。
張庸：……
完蛋了。
恐怕無法拉出去展覽了。
一個昏迷過去的人，肯定沒有人有興趣觀看啊！
一個大洋不是錢嗎？
鬱悶……
還好。想起了金三眼。
金三眼還被關著。因為他招供的地址，張庸還沒去看。
到底有沒有錢財還不知道。
或許，現在可以去看看了？
眼光無意中掃過旗袍店。裏麵有三個白點。
之前，黨務調查處就是將他們三個包圍起來了。估計是要一網打盡。
現在黨務調查處的人已經走了，他們怎麽還不趕緊撤離？
一會兒黨務調查處的人去而複返，還會抓他們。
自己總不可能在這裏常駐吧……
石秉道呢？
疑惑間，有白點移動。隨後，一個窈窕的人影從裏麵出來。
張庸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居然是她？
疑惑。原來。居然是李雲雁。
之前的李雲雁，完全是遊擊隊長的角色。穿著打扮都很土。
當時，他感覺對方是說不上漂亮的。最多勉強說是中上吧。
可是，今天，她居然穿著旗袍……
頎長的身軀，窈窕的曲線，居然硬生生的提高了好幾分的顏值。
一時間，張庸驚呆了。她居然會穿旗袍。
李雲雁也是愣住。
她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張庸。
四目相對。
張庸率先反應過來，對她喝道：“你是做什麽的？我們在執行任務，無關人等，趕緊滾！”
李雲雁這才如夢初醒。急急忙忙的低著頭，向旁邊錯開。
“站住！”張庸忽然高聲叫道。
李雲雁：？？？
搞不懂張庸是要做什麽？
難道對方是要抓捕自己？
不由得緊張起來。
隻好放慢腳步。緩緩的停住。
張庸從背後來到她的麵前，大聲說道：“證件，拿出來。”
李雲雁低著頭，輕咬嘴唇，將證件拿出來。
她當然是隨身帶著證件的。
張庸接過來。看了看。發現她化名周巧。金陵人。
“沒事不要亂跑。”張庸冷冷的說道，“不然，隨時把你當做日諜抓迴去。”
將證件遞迴去給她。
李雲雁接過來。發現證件裏麵夾著銀票。
疑惑。
抬頭。
“你是金陵來的，趕緊迴去金陵。”張庸硬邦邦的說道，“不要留在上海灘礙事。”
“我有任務的。”李雲雁看看四周無人，低聲說道。
“趕緊走。”張庸壓低聲音，“馬上就要全城大搜捕。火車站即將封閉。外來人員會被嚴格盤查。”
“為什麽？”李雲雁還不死心。
“因為警備司令部有三十多個軍官失蹤，可能是被日諜暗殺了。”
“真的？”
“我親自找到的屍體。”
“那我……”
李雲雁躊躇著。
張庸：……
什麽情況？
這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
證件裏麵有銀票啊！五張，每張都是100銀元的。足夠伱用一年了。
“我帶著電台……”
“什麽？”
“我從金陵帶著電台來上海，來這裏接頭，被盯上了。”
“你們……”
張庸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那邊到底在搞什麽？亂套了？相互間也不協調一下。
讓李靜芊去杭州去電台迴金陵。又讓李雲雁從金陵帶電台來上海。閑得慌？沒事幹？
但是後來又想明白了。
李雲雁和李靜芊，不是一條線上的。
地下黨有很多條線。相互間都是獨立的。禁止橫向溝通。
某一條線需要從杭州帶電台來金陵。而另外一條線則是需要從金陵帶電台到上海。
兩者之間並不知情。
石秉道肯定不認識李雲雁。李雲雁應該也不認識石秉道。兩人不是同一條線上的。
那麽，問題來了，李雲雁為什麽會被堵住？
是誰泄密？
不是同一條線上的人，居然也會泄密？
除非……
叛徒的等級很高。
忽然明白石秉道的神情為什麽那麽痛苦。
有可能……
叛徒是他上級？
打住！
打住！
張庸不敢多想。
眼下，李雲雁是安全的。這就足夠了。
但是，她暫時不能迴去那邊的安全屋。否則，隨時都會被出賣。然後犧牲。
她肯定不會束手就擒的。反抗的結果就是死。
“跟我迴去旗袍店。”
“你……”
李雲雁忽然發現不對。
張庸的手，居然摟著她的腰。將她強行推向前。
“你做什麽？”她又急又怒。
想要動手。卻發現被張庸抓住。她力氣沒他大。
雖然，她是曾經的遊擊隊長，頗有力氣。但是，和男人相比，還是有較大差距的。
“裝作被我強迫的樣子。”張庸低聲說道。
“裝？”李雲雁惱怒。
需要裝嗎？
你明明就是在強迫我。
混蛋！
敢占我的便宜！
信不信我一槍崩掉你！再踹死你……
但是很快發現不對。
很多人的目光朝這邊看過去。都是虎視眈眈的。
一個個的手裏，都握著槍。
“跟我迴去。有你好處。”張庸大聲說道。
“你做夢！”李雲雁條件反射的迴答，然後狠狠的掙紮，結果沒有掙脫。
張庸湊過去，貼著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對。就這樣。別人以為我是強搶民女，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你帶走了。黨務調查處的人敢動你。我噴他們一臉。”
“他們為什麽聽你的？”
“因為他們就是我攆走的。他們很不爽我。但是又奈何不了我。”
“你有那麽大的本事嗎？”
“徐恩曾和我當麵，我都不鳥他的。”
“粗俗！”
“跟我進去旗袍店！”
“哦……”
李雲雁其實很聰明。
她很快就明白了張庸的目的。他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公開保護她的理由。
此時此刻，她的處境很危險。她自己也意識到了。
剛剛到達上海，就落入了敵人的陷阱裏麵。顯然，這是非常詭異的。絕對是內部出現了叛徒。有人告密。
如果不是張庸及時趕到，她現在多半已經是死人了。
鬥爭就是這麽殘酷。
上一秒，下一秒，或許就是天人永隔，陰陽分離。
“你居然不是路癡了？”
“滾！”
“很好。有進步。”
“你說這兩個字，我感覺怪怪的。”
“我是沒辦法進步了。但是，我可以幫你進步啊！”
“什麽意思？”
“你們組織不要我，說我不符合條件……”
“我都聽說了。外麵都傳言你又貪財，又好色。這樣的人，組織當然是不能要的。”
“打人不要打臉……”
“你還有臉嗎？你會在乎嗎？”
“不要說的這麽直白嘛……”
張庸繼續摟著她的腰，進入了旗袍店。
外麵，他新招收的手下，都是麵麵相覷。一個個欲言又止。
想要說些什麽，又似乎不好說的。
他們的組長……
似乎有毛病啊！
這個毛病，就是寡人之疾。好色。
大街上看到漂亮姑娘，就將別人強行摟過來。簡直是無法無天。
可是……
他是老板啊！
他是他們的組長，給他們發薪水。
老板喜歡女色，他們有什麽好說的？古時候的曹孟德不也一樣？
進入旗袍店。
張庸又愣住。
忽然感覺這個世界好小。
旗袍店裏麵，居然還有一個熟人。誰？杜小曼。
驚訝。
疑惑。杜小曼怎麽在這裏？
她不是……
難道她也是……
一時間，腦子轉過無數的想法。
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打量對方。她到底是什麽人呢？
“是你？”
杜小曼也認出了張庸。
她同樣驚訝。
張庸點點頭，“好久不見。”
“你好……”杜小曼低頭，咬著嘴唇，“我，我……”
她忽然鼓起勇氣，抬頭。
眼神熠熠生輝的看著張庸。充滿熾熱。
“張隊長，我喜歡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