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斤炸藥？”
“對！他說有五百斤炸藥！”
“哦……”
“他還說，一旦起爆，至少炸死幾百人。”
“哦……”
“這些狗東西！真是狼心狗肺！”
“他說埋藏在什麽地方了嗎？”
“還沒有。”
“那就繼續。隻要不打死，就往死裏打。”
“好，好！”
石虎馬上去了。
張庸於是明白，石虎心腸很熱。
一聽有五百斤炸藥，頓時緊張的不得了。著急的天靈蓋都要掀開。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信息可能是假的。野穀土三郎為了活命，當然是什麽話都敢說。這種唬人的招數，張庸自己都會。所以，這個信息，隻有大概10%的可信度吧！基本上可以忽略。
石虎進去以後，好久沒有出來。
隻能聽到野穀土三郎發出低沉的謔謔的叫聲。
等。
終於……
石秉道迴來了。
這一次，他帶迴來了足足十個人。
然而，張庸一個都不認識。上次在棺材鋪看到的，都沒有出現。
疑惑。
石秉道說道：“換人了。之前那一撥，去金陵那邊找事做了。”
“是嗎？”張庸有些驚訝。
小小一個棺材鋪，居然還是勞動中介？
在上海灘沒找到工作，就介紹去金陵？
厲害了！
也罷。熟不熟無所謂。反正從現在開始，大家都是熟人。
目光從十個人的身上掠過。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這十個人，高矮肥瘦，不一而足。外表看不出什麽來。
隻有他們的眼神，顯得比較冷漠。甚至有點陰沉。說明他們並不是普通人。
石秉道剛才已經見識了很多難忘的名場麵。當然知道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
關鍵是，張庸目前精神不穩定。
準確來說，是這個家夥的情緒非常飄忽。暴躁。
動輒就血腥暴力。
“他們都能做事。也願意做事。”石秉道說道。
“我叫張庸。是我請你們做事的。”張庸開門見山，亮明條件，“每天一個大洋。幹得好有獎勵。能接受嗎？”
十個人沒有麵麵相覷。而是稍微沉默片刻。然後各自點點頭。
每天一個大洋。一個月就是三十。
這個收入不錯了。
這是基本收入。不算獎勵。
張庸也飛快的盤算了一下。十個人，每個月300大洋，還行吧。
還有十九路軍的人也算上來。差不多。
說到撈錢，張庸還是有一些自信的。其他東西可能搞不到。大洋肯定可以。
隻要日諜沒有死絕，就不擔心沒有大洋。
日寇全麵侵華以後，搞錢更加容易。直接搶日本人的。
什麽銀行啊，領事館啊，都可以去搞。
日寇從華夏搜掠財富。自己再搶迴來。
“都叫什麽名字？”
“張三。”
“王五。”
“趙四。”
“龍七。”
“何九。”
眾人紛紛報上自己的名字。
顯然，這些都是假名。他們原來的名字，恐怕沒多少人知道。
張庸表示無所謂。假名也可以。
都是混江湖的，誰沒有點秘密？
反正就是一個稱唿。叫你王五，你知道迴答就行了。
“幹活！”
張庸指著密室的牆壁。
張三等人立刻上來，掄起大錘，對著牆壁開始猛砸。
初次見麵，他們還是非常賣力的。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有力氣。很快就將牆壁砸開。
有駁殼槍從裏麵滑落出來。
有金元寶從裏麵滑落出來。
沒有人驚唿。
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保持安靜。
都是見過大場麵的。沒啥震驚。
張庸將駁殼槍拿起來。將金條撿起來。擺擺手。示意繼續砸。
“嘭……”
“嘩啦啦……”
“嘩啦啦……”
牆壁被完全砸開。
裏麵的東西全部被扒拉出來。
確實是有武器彈藥。也有金元寶。還有很多大洋。
其實，裏麵最多的就是大洋。還都是散裝的。牆壁被砸開以後，灑落的一地都是。
張庸轉頭看著豬田。
豬田的臉頰在不斷的抽搐。一陣陣漲紅。
顯然，情況比張庸說的還嚴重。野穀土三郎真的很多大洋。數以萬計。
可是，野穀每個月隻給他兩個大洋。可憐巴巴的。完全不拿他當人看。
他的那個憤怒啊！
無法是無法描述。
如果是外國人欺負他，他或許沒有那麽生氣。可是，野穀也是日本人！日本人這樣欺負日本人，他很生氣。
“去將野穀抓迴來！”
“係！”
豬田習慣性的彎腰答應。
忽然感覺不對。張庸是中國人。中國人好像不是這樣的禮節。
結果發現張庸並不介意。甚至有點享受。
日本人向自己鞠躬哦！
有點飄飄然。
多少也是有點成就感的……
“去吧！”
“係！”
豬田轉身去了。
不久以後，他就提拎著野穀出來了。
野穀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仿佛已經剩下最後一口氣。眼睛裏麵都是血。
如果每個人都有100條命的話，他已經被幹掉99.99條。
看到自己隱藏起來的物資被挖掘出來，野穀心如死灰。
這個張庸，果然是惹不得。這麽秘密的空間，居然他被他發現了？
可惡……
八嘎……
但是，最可惡的還是豬田。
這個該死的叛徒！
“呸！”
他突然朝著豬田吐口水。
豬田似乎早有準備。側身避過。然後又開始扇野穀的耳光。
超大力。
超兇猛。
他就等著報仇呢！
叫伱每個月隻給我兩個大洋！
叫你每個月隻給我兩個大洋！
看不起誰呢？
打死你！
八嘎！
“別打死他。”張庸輕描淡寫的叫道。
“係！”豬田彎腰答應。
主打一個順從。
他很聰明。知道這樣才能活命。
如果他迴去日本人那裏，絕對會死了不知道怎麽死的。
日本人絕對不會饒恕他。
對待叛徒，任何人都是不會手軟的。
所以，時時刻刻牢記，隻有緊緊抱著張庸的大腿，才有活命的機會。
“我要炸死你們……”
“我要炸死你們……”
野穀土三郎反複強調。
他的眼神非常惡毒。張庸於是相信，這是真的。
但是……
他不在乎。
炸死就炸死唄。沒啥大不了。
炸藥是埋在典當行的下麵嗎？
隨便。
他一點都不怕。
如果真的這麽倒黴，炸了就炸了。
“你不信？”
“我信。”
“但是你無動於衷。”
“沒有啊！我很緊張。我很焦慮。我很著急……”
“八嘎！”
野穀土三郎悻悻罵道。
他發現，自己的五百斤炸藥，對張庸完全沒用。
這個家夥，根本不在乎。
要命。
對方真是人渣啊！
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性命！似乎對自己也不愛惜。
最怕遇到這樣的二愣子。
詭異……
什麽時候開始，張庸居然變成二愣子了？
之前的情報不是說，這個張庸是非常惜命的。輕易不會犯險。想要暗殺這個家夥，完全沒機會。
“你根本不知道五百斤炸藥有多大威力。”
“能將老蔣炸上天嗎？”
“什麽？”
野穀頓時愣住。
這是什麽話？這說話的語氣……
可惡！
對方居然不在乎老蔣的死活！
啊啊啊，混蛋！
你不是複興社特務處的人嗎？
你特麽的怎麽能完全漠視自己領袖的安全！那是你們的委座啊……
啊啊啊……
想不通……
完全想不通……
這個張庸，到底是什麽怪胎。
張庸轉頭看著石秉道，努努嘴，“這些東西，你們要不要？”
“我已經派人開車來了。”石秉道迴答。
都是日諜的資產。
都是日諜掠奪的華夏財富。當然要。
這是戰利品！
“那就好。交給你處理了。”張庸點點頭。
轉頭看著何九。對，是叫做何九的。對他說道：“你去，將金三眼帶進來。”
“好。”何九答應著。然後轉身出去。
野穀土三郎眼神不由自主的閃動起來。
金三眼？
混蛋啊！
張庸居然還抓住了金三眼？
完蛋了……
金三眼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那個該死的叛徒豬田，知道的隻有零碎的信息。不知道核心內幕。
可是，金三眼卻是知道的。金三眼的地位其實也是相當高的。如果金三眼被張庸拷問出來。他繼續繃著也沒用。他野穀做過的事，金三眼基本上都知道。
完蛋了……
希望不是真的……
希望張庸隻是在訛詐自己……
其實，張庸根本沒有抓住金三眼。金三眼還在海上。
然而，隨著金三眼被押解進來。野穀土三郎崩潰了。
確實是金三眼。
確實是如假包換的海盜頭子金三眼。
徹底完蛋……
金三眼也看到了野穀土三郎。
內心暗暗絕望。
要命了。被一鍋端了。
這個張庸，太可怕了。
自己和野穀一起落入他的手裏，都不敢想象後果。
“我可以放你們走。”
正在絕望的時候，張庸開口了。
野穀無動於衷。
金三眼也是毫無反應。
這樣的開場白，毫無意義。很幼稚。
他們都是老牌特工。沒有人會相信這是真的。因為不可能。
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怎麽可能放走？
“除非是你們想死。”
張庸繼續說道。
他擺擺手。將兩人推搡到一起。
兩個日諜背靠背的坐著。下意識的互相伸手，想搞小動作。
他們想要互相幫忙，解開對方的繩索。
結果遺憾的發現，他們被捆綁的太緊了。根本無法解開。
無奈。
這個該死的張庸……
“我現在是獨立做事。沒有牢房。所以，沒有地方關你們。”張庸直言不諱，“我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看管你們。所以，隻要你們滿足我的條件，就可以迴去。”
“拉倒吧。我們不是三歲小孩。”野穀冷笑著迴應，“怎麽可能相信你的鬼話。”
“你先聽我說完條件。”張庸氣定神閑，一本正經，“我要你們的全部資財。將你們的資財全部交出來。你們就可以迴去。我說到做到。否則，叫我以後生兒子沒屁眼。”
野穀土三郎和金三眼麵麵相覷。
誓言這麽惡毒？
好像可以相信？
“哼，到時候你說我們沒有交出全部的資財，還不是一樣拿捏我們。”金三眼緩緩的說道。
“你，崇明島的海盜頭子。我知道你很有錢。這樣，十萬大洋。”張庸豎起一根手指，“隻要你交出十萬大洋，我就放你迴去。”
“十萬！你做夢！”金三眼誇張的叫起來。
“要不，說出226計劃。或者大雷雨計劃。”張庸話鋒一轉，“或者，交代其他的日諜。用他們來換。”
“你……”金三眼欲言又止。
顯然，他開始天人交戰。已經開始痛苦選擇。
是給錢呢？
還是給情報？
還是給人？
“你，也是十萬大洋！”張庸指著野穀土三郎，“現在被我繳獲的不算。”
“我沒有。你殺了我吧。”野穀土三郎嘴硬。
“自己自殺。”張庸隨手扔給對方一把匕首。
野穀：？？？
金三眼：？？？
什麽？
自殺？
給匕首讓野穀自殺？
完蛋……
野穀頓時被將住了。
自殺？
自己要不要自殺？
靠……
沒想好啊！
如果十萬大洋就能迴去，他肯定不能自殺啊！
誰願意自殺？
隻要活著，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好像他們這個級別的日諜，都深深的相信，不到最後，絕不認輸。
比如說現在。
即使被張庸抓住，也不是末日。
隻要想辦法逃迴去，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死了。那就完蛋了。
“你也一樣。”
張庸也扔給金三眼一把匕首。
然後自己也拿出一把匕首，將他們兩人身上的繩索全部割斷。
不怕他們拚命。
除非他們想死。
很顯然，這兩個家夥並不想死。
果然，兩個日諜拿著匕首，互相對望。始終是沒有勇氣自殺。甚至沒有勇氣和張庸對視。
也不敢反抗。
周圍都是黑洞洞的槍口。
從封閉空間裏麵扒拉出來的駁殼槍數量很多。
不能說一個人兩把。一個人三把都沒問題。子彈也非常充足。所以，石秉道才會安排車子過來。
沒有車輛的話，根本不可能將那麽多的武器彈藥，還有大洋搬走。
現大洋搬運其實是非常麻煩的。
每個大洋重量30克。一萬個就是300千克。就是六百斤啊！
地下黨是沒有辦法搞到卡車之類的。但是有板車。有黃包車。前提是需要保密。所以，必須動用自己人。
五分鍾……
十分鍾……
冷場。
兩個日諜都沒有自殺。
他們手裏拿著匕首。整個人呆滯在那裏。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張庸伸手。
兩人都是乖乖的將匕首還迴來。
此時此刻的他們，終於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張庸的條件，就是唯一的選擇。
一輛平板車到來。
然後是兩輛黃包車。還有好幾個人。
他們將所有的大洋，還有武器彈藥全部搬走。主打的就是一個迅速。
張庸沒有和他們照麵。
雖然不怕。但是安全起見。免得給紅黨惹來麻煩。
萬一葉萬生那些家夥，打自己不過，於是就去找紅黨的麻煩。用紅黨來威逼自己露麵。就挺麻煩的。
防微杜漸。防範於未然。
除了石秉道，他不準備和其他紅黨成員見麵。
杭州的叛徒，是否已經找出來。還是未知數。
繼續搜刮。
將殘存的武器彈藥，還有金錢，全部刮走。
金條、美元、英鎊什麽的，張庸都吞沒了。銀票也吞沒了一部分。但是現大洋就一個都沒要。
忽然，地圖提示，有大群白點靠近。
因為對方沒有武器。張庸也沒介意。還以為是哪裏的學生出來活動。
密密麻麻的白點，估計有一百幾十人的。除了學生，還能是什麽人？
“你們做什麽？”
“你們做什麽？”
忽然，外麵傳來嚷嚷聲。
張庸情忍不住好奇起來。
還有人硬闖？
嗬嗬。不怕吃槍子嗎？
外麵好像有人把守的。都不是善茬……
結果……
沒有聽到槍響。
倒是有黑壓壓的一群人湧進來了。
張庸：？？？
怎麽迴事？
怎麽還有人闖進來了？
好像也沒有武器。都是赤手空拳的。
唯一的特點，就是人多。
足足上百人！
他正好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過去，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人頭。
什麽樣的裝扮都有。但是身體素質倒是不差。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隨即反應過來。
就是之前地圖顯示的密密麻麻的白點。沒想到居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轉頭看著石秉道。
石秉道的神情非常古怪。無奈。歎息。
張庸就知道這些人，和紅黨肯定是有瓜葛的。否則，石秉道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說不定，這些人和自己一樣，都不符合加入紅黨的條件。
嘿嘿，這麽說來，就是誌同道合了。
不用加入紅黨。
跟我幹！
一樣殺鬼子！
我的毛病是沒法改了。但是你們可以。
隻要伱們改掉自身的毛病，以後還是有機會加入紅黨的。混十年資曆沒問題。
現在還沒到37年，全麵抗日還沒開始。按照那啥謠傳的說法，你們還屬於抗日時期入伍的。表現十分出色的話，以後肩章上還是有機會弄一顆金星的。雖然難度很大。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都是什麽人？”
“一言難盡……”
“行，我和他們談。”
張庸直接來到那些人的麵前。打量每個人。
他現在正好需要大量的人手。還琢磨著要去哪裏找人。結果黑壓壓來一百多個。
簡直是完美。
無論他們是什麽人。
隻要他們敢殺鬼子，他都能接受。
“你就是張庸？”
一個禿頭大漢期待的問道。
他的身體有些發黃。眼睛也發黃。可能是有病？
再看其他人，忽然發現，似乎每個人的身體，都有點發黃？感覺不太健康的樣子。
然後，張庸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是……
這一百多人裏麵，大部分都是禿頭。
如果是一兩個人光頭，不奇怪。可是，一百多人，幾乎個個都是光頭。那就……
你們又不是程序員。怎麽會集中那麽多的光頭？
疑惑。這群家夥到底是誰？
總不能是和尚……
“對，我就是張庸。”
“聽說，你在招兵買馬？”
“對。”
“我們想要跟你幹。”
“可以。”
“就這麽說定了。”
“等等。”
張庸伸手按了按。
醜話說在前麵。必須將話說透才行。
跟著我幹。沒問題。但是，不能幹著幹著就跑路了。或者是將我賣了。
人心隔肚皮。
這年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之前還是把酒論戰的兄弟，轉頭可能就捅你兩刀。拿著你的人頭去邀功。
“你要什麽條件？”
“不。我是想要你們都提前寫好遺書。”
“為什麽？”
“因為我要對付的日寇。日寇很兇殘。很危險。你們隨時都會沒命。”
“你不發槍嗎？”
“日寇也有槍。槍法比你們還好。”
“誰說的？”
“誰說的？”
頓時有幾個人嚷嚷起來。
顯然，他們對張庸的說法非常的不認可。還很憤怒。
張庸也不說話。保持沉默。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如果不信，我也懶得辯解。
日寇如果那麽容易對付，我們需要十四年抗戰？事實上，如果獨立抗戰，十四年遠遠不夠……
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我們不怕死。”禿頭大漢沉聲說道。
“每個人都可以說不怕。”張庸搖搖頭，“但是，如果真的打起來……”
“你是看不起我們？”
“我給你們一個月的試用期。”
“什麽意思？”
“你們跟著我一個月，看你們的表現。表現好的，以後可以繼續跟著我。表現不好的，對不起，請另謀高就。”
“好！就這麽辦！”
禿頭大漢非常痛快。
顯然，他對張庸的情況相當了解。
否則，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做出如此重要的決定。
張庸轉頭看著石秉道。
他知道，這裏麵肯定有石秉道的手尾。
不過，石秉道既然不說，他也沒有追問。反正無傷大雅。能殺日寇就行。
於是開始分隊。
將一百多人，分成八個小隊。
每個小隊都是十幾個人。自己推選出一個小隊長。
然後五個來自十九路軍的老兵組成一個小隊。從棺材鋪裏麵臨時招募來的又組成一個小隊。
都是各自推選小隊長。
從紙麵上來看，張庸現在，又有一百多人了。
有足足十個小隊。
然而……
都是烏合之眾啊！
估計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
之前的那些警校生，好歹也學習了幾個月。
之前還嘲笑日諜是一撥不如一撥。現在輪到自己帶的人，也是一撥不如一撥。
唉，真是糟糕……
“再說一次。我是張庸。是你們的組長。”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的行動組的成員。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命令做事。”
張庸簡單描述一番。
自己都感覺非常怪異。這都是什麽組員。
如果是讓外人看到的話，真的會被笑話。但是事急從權，隻能這樣了。
“跟著我們，保證你們有肉吃……”
“我們不吃肉！”
“什麽？”
張庸一愣。
啥情況？不吃肉？
誰說的？站出來。那樣就節省了。
這年頭，你們要是想頓頓吃肉，我還得努力撈錢。如果不吃……
等等……
都不吃肉嗎？
為什麽？難道都是出家人？
暈……
光頭……
和尚……
轉頭看著石秉道。
結果，石秉道心虛的故意躲開了。
張庸：……
難怪石秉道神情古怪。
加入紅黨組織，是要信仰馬列主義的。顯然，這是和信仰佛祖衝突的。
好吧。和尚就和尚。
我張庸是自由派係。
無論是誰，隻要是有勇氣殺日寇的。我都要！
何況，還能節省買肉的錢！
“都不吃肉？”
“我們都不吃肉！”
“不吃肉哪來的力氣殺鬼子？”
“我們吃飯！吃麵！吃饅頭！”
“好吧……”
張庸怪怪的答應著。
這件事，最好不要傳出去。否則，可能被人笑話。
你們看那個張庸，都混到這樣的地步了。居然帶著一群和尚。你說他還能幹什麽啊？巴拉巴拉小魔仙……
好奇的問了幾個人的姓名。確定。都是整齊劃一的名字。
全部都是海字輩。所以。前麵加一個姓，就是他們姓名。
張海、王海、李海、趙海……
帶頭的就是趙海。
張庸：……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自己的隊伍，果然好奇葩。
也罷，正好組成所謂的秘密調查小組。成員幾乎沒有一個真名。夠秘密了吧？
別人為了保密，還要臨時取個代號。自己連這個步驟都節省了。算一步到位。
廢話少說。幹活！
既然跟著我張庸，那苦力活是肯定殺不了的。
去找新的藏寶點。
埋在後院的樹下。
槐機關真特麽的是槐機關。什麽東西都藏在地下。搞的他張庸妥妥的挖土黨。
幸好，後麵來的一片“海”，雖然不吃肉。但是確實有力氣。也想好好表現。
挖！
奮力的挖。
很快，發現地下有麻袋。
將第一個麻袋扒拉出來。解開。裏麵都是花機關。
就是國產仿造的mp18衝鋒槍。太熟悉了。和駁殼槍使用同樣的子彈。一共有五支。
因為是胡亂扔到麻袋裏麵去的。所以，顯得非常混亂。很多彈匣都被壓的輕微變形。幸好不影響使用。但是槍的外麵，彈匣的外麵，都有鏽跡。麻袋不防水。生鏽是必然的。國產的鋼材質量沒那麽好。
第二個麻袋被扒拉出來。
解開。裏麵也是花機關。也是五支。也是鏽跡斑斑。
第三個麻袋……
裏麵都是大洋。
解開以後，嘩啦啦傾瀉而出。
豬田的臉色頓時又變了。暴怒迴頭。對著野穀拳打腳踢。
那麽多的大洋！
你寧願埋在地下！也不多給我兩個！
每個月隻給我兩個！
隻給兩個！
啊啊啊……
啊啊啊……
豬田非常生氣。
差點將野穀土三郎打死了。幸好被某個“海”拽開。
野穀土三郎嘴唇長了張，似乎想要說話。
結果被張庸一句堵住：“這是我找到的。不算在十萬裏麵。”
笑話。
這是憑我的本事找到的。和你有一毛錢的關係。
野穀土三郎：！@#￥%……
隻好悻悻閉嘴。
繼續挖！
又挖出一個麻袋。
也是五支花機關……
第五個麻袋……
不是花機關。是駁殼槍。有二十支。同樣鏽跡斑斑。
再也沒有了。
再也沒有第二個裝著大洋的麻袋。
“瑪德……”
張庸暗暗惋惜。
這些日諜，真是暴殄天物啊！
那麽多的花機關，那麽多的駁殼槍。就這樣隨便埋地下。
你好歹找個幹燥點的地方保存啊！
這都是武器裝備啊！
但是想想日諜的資源，也就釋然了。
日諜最不缺的就是武器。
別人自己就能生產武器。
還從東北軍那裏繳獲了那麽多的武器。
東北軍那麽多的武器倉庫、彈藥倉庫，全部送給日本人了。
駁殼槍和花機關，都是數以萬計的。
還有兵工廠、鋼鐵廠、發電廠……
日寇接收過來，直接就能投入生產。
唉……
說多都是淚……
好想又去揍野穀土三郎一頓。
搞的自己現在要使用這些鏽跡斑斑的武器。比叫花子還慘。
如果打不響、炸膛……
發槍。
將挖出來的武器全部分配後來的一片“海”。
交給趙海。趙海負責再發下去。每個小隊都有。但是每個小隊都不夠。以後還得繼續補充。
繼續挖。
終於是挖到子彈了。
還好。日諜這幫雜碎，子彈還懂得用瓦罐裝。
就是那種大瓦罐。很大很大的。罐口是封死的。不會漏水。否則，所有的子彈都全部浪費了。
將瓦罐打開。裏麵都是散裝的子彈。就是7.63毫米駁殼槍子彈。
這種子彈駁殼槍能用。花機關也能用。
於是立刻分下去。
每人都將身上塞滿。盡量多拿。
武器的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子彈管夠。有足足十罐。
張庸遞給石秉道一把駁殼槍。
石秉道搖頭。
他不會用槍。
他也沒用過。
張庸於是將駁殼槍收迴來。
行，不要拉倒。
下一個。
這次不是在典當行裏麵了。是在不遠的隔壁。
槐機關的這些家夥，都是非常狡猾的。在典當行裏麵有武器。在附近的房屋也有。在更遠的安全屋也有。
狡兔三窟。
野穀土三郎對自己其實很有信心。
哪怕是有人包圍上來，他也可以及時撤離的。然後到附近拿武器。然後溜走。
他設置了很多的安全屋。確保自身無虞。
“地道！”
“地道！”
按照張庸的指點，趙海等人繼續挖。
他們在後院的牆角下，找到一個地道入口。野穀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可以從這裏立刻撤退。
等搜捕的人發現地道，野穀土三郎已經跑遠。
隻可惜，野穀土三郎沒有機會使用這條地道。因為他是在門外被逮住的。
“下去看看。”
“好！”
趙海立刻帶人進去。
他們都是握著駁殼槍。以免發生意外。
很快，有人從地道裏麵拖出來一個麻袋。脹脹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什麽。
野穀土三郎想要說話，又被張庸堵住。
“這是我找到的。不算在十萬大洋裏麵。除非是你事先招供。”
將麻袋解開。
頓時飄飄然。
裏麵居然又是沉甸甸的大洋。
因為保管的不太好，所以，表麵沒有那麽銀光閃閃。
但是，可以百分百保證，都是質量上好的鷹洋。不是袁大頭。是從海外流入的鷹洋。純度比袁大頭高。
這麽滿滿當當的一麻袋，有多少？估計三千枚左右。
“啊啊啊……”
“啊啊啊……”
豬田又開始對著野穀拳打腳踢。
太生氣了。
藏了那麽多的大洋！
但是每個月隻給他兩個。多一個都不給！
都是給大日本帝國服務，憑什麽你這樣對我。憑什麽？八嘎！我要打死你！
某個海將豬田拽開。
否則，野穀土三郎真的有可能被打死。
張庸忽然心思一動，來到金三眼的麵前。冷冷的看著這個海盜頭子。
金三眼一直垂眉低目裝乖巧。發現張庸衝著自己來，頓時感覺不妙。
要命……
自己可能麻煩了。
張庸是要做什麽？
看著野穀土三郎的家底被一點點的清理出來，金三眼不寒而栗。
好像沒有任何的財富，也沒有任何的武器彈藥，能夠躲過張庸的眼睛。無論埋的多深都沒有人。都會被挖出來。
想不明白……
張庸這個家夥到底是有什麽詭異本事？
為什麽埋藏在地下的東西，他都能全部準確的找出來？他的眼睛能夠看穿地麵嗎？
好可怕……
好詭異……
仿佛自己的心思，也會被對方全部看得一清二楚的。驚恐。害怕。渾身汗毛倒豎。
“你也是槐機關的人？”
“我……”
“槐機關這麽有錢，你應該也不少吧！”
“我不是槐機關的。”
“什麽時候帶我去崇明島，我要親自搜刮。”
“別……”
金三眼弱弱的迴應。
不敢看張庸的臉。這個家夥完全就是惡魔啊！
之前還以為張庸人少，隻有十幾個人，還有翻盤的機會。但是現在，又增加一百多個，那就死球了。
“你說過的，隻要我給你十萬大洋，你就放我走。”
“對啊。你給了嗎？”
“我現在就給。”
金三眼終於是下定決心。
不行了。撐不住了。繼續撐下去。死的更快。
你看野穀土三郎，就是撐死不說。結果，財貨一點一點的被挖出來。根本瞞不住的。
到時候，野穀湊不到十萬大洋，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深刻教訓在前，金三眼不敢再犯。
“說。”
“你記錄一下。我給你地址。還有提取辦法。”
“好！”
張庸拿出紙和筆。
將金三眼說的全部記錄下來。再三確認。
又反複提問金三眼。確信沒有前後矛盾。
應該是真的。
金三眼不想死。不敢撒謊。
“好。等我拿到東西，你就可以迴去了。”
“你說話要算話的。”
“當然。我還想要去崇明島的。”
“你說過……”
“我說過放你走。但是沒有說我不去崇明島。”
“啊……”
金三眼無語。
這個張庸，真是王八蛋。
可是，他也不能說張庸說話不算話。這是兩件事。
放他迴去。和張庸要去崇明島。完全不衝突。張庸要去崇明島，他也沒有辦法阻攔。
怎麽辦？
張庸如果真的上來崇明島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趕緊跑路唄！
迴去以後，立刻將所有的財貨全部轉移。堅決不能留在崇明島。
等張庸上去崇明島，那裏就是空的。啥都沒有。
不要說是大洋，他連一個鋼鏰都不會留給對方。
對！
就這麽幹！
立刻轉移！
搬個一幹二淨，堅壁清野！
讓張庸撲空。
“組長！”
“組長！”
忽然，王海急匆匆的過來。
報告說從地道裏麵扒拉出一個麻袋。裏麵有一個屍體。穿著國軍軍裝。
“什麽？”
張庸一愣。
急忙走過去查看。
果然，麻袋裏麵的確有一具國軍屍體。
看軍銜，還是一個上尉。
立刻轉頭。盯著野穀土三郎。正好看到野穀土三郎閉眼。
得，明白了。
這個家夥，絕對沒活路了。
他暗殺國軍。
立刻想到警備司令部……
周洋要找到的人，可能就在地道裏麵……
“還有嗎？”
“還在找。”
“仔細找。找到全部拖出來。”
“好！”
趙海等人答應著。繼續在地道裏麵摸索。
有人拿來了手電。裝電池的那種。將地道照亮。然後更多的人進去。
很快，第二個麻袋被拖出來。
打開。
也是一具國軍軍官屍體。中尉軍銜。
張庸：……
轉頭看著野穀土三郎。
這個家夥居然沒有自殺？咬舌也好吧！難道要我給刀？
拿出匕首。
野穀土三郎緩緩睜眼。
“我說我隻是負責藏屍的。你會相信嗎？”
“殺人的是誰？”
“我不能說。”
“楠機關？”
張庸皺眉。兇手到底是誰？
肯定是日諜。問題是哪個日諜？這麽兇殘。連續殺死三十多個國軍軍官！
之前周洋的描述就是有三十多人失蹤。
現在已經找到兩具屍體。其他的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野穀土三郎死定了。他已經沒有必要撒謊。人不是他殺的。
事實上，以野穀土三郎的本事，想要殺死三十多個國軍軍官。又不留下任何痕跡。不太可能。槐機關畢竟不是專業的殺手。楠機關才是。難道是楠機關複活了？拚命報複？
也不對。
如果是楠機關，沒有必要隱瞞。
相反的，他們可能會將屍體直接扔出來。讓所有人知道。讓所有人害怕。
沒有再問。
因為野穀土三郎不會再迴答。
到了這個份上，他自知必死無疑。所以，不可能再招供任何有效信息。
換言之，就是十萬大洋也沒有了。
好傷心……
幸好金三眼招供了。
否則，今天損失就大了。一不小心就白忙活。
“少龍。”
“你先走吧！”
“好！”
石秉道告辭離開。
他必須離開了。他不能和警備司令部的人照麵。
隨著國軍軍官的屍體不斷被發現，張庸肯定是要通知警備司令部的。而警備司令部，曾經抓捕很多紅黨。
萬一裏麵有人認識石秉道，或者察覺到他的異常，就是麻煩事。
不久，從地道裏麵又拖出一個沉甸甸的麻袋。也是脹脹鼓鼓的。
張庸：……
深唿吸吧！
希望不是國軍的屍體……
拆開。
的確不是。
裏麵是淩亂的大洋。
滿滿當當的。中間夾著一些碎布。
因為潮濕，碎布都破爛了。從時間上來推斷，至少有兩三年時間。
也就是說，這個地道，可能已經存在兩三年的時間。這些大洋，也在地道裏麵存放了兩三年這麽久。
那……
野穀土三郎，在上海灘至少也潛伏了兩三年？
這個家夥厲害啊！之前自己在上海，居然沒有遇到他。否則，肯定早早的將他抓住了。
不過，現在迴頭想想。上海灘那麽大，張庸之前都沒有來過附近。有時候辦事途中，發現有小紅點，也來不及處理。或許其中就有野穀土三郎。讓他漏網了。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最終還是抓住了他。
他死定了。
野穀金太郎或許還有活命的希望。如果是用來交換的話。
但是野穀土三郎就不可能用來交換。光是包庇殘殺國軍軍官這一項罪名，就不可饒恕。除非是他願意供出幕後之人。但是現在這樣子，顯然是不準備招供了。
又有一個麻袋拖出來。
很不幸。這一次，又是國軍軍官屍體。也是一個中尉。
三個了。
一個上尉。兩個中尉。
都是軍官。
初步檢查。死亡時間都在一個月之內。
“唔……”
“唔……”
幸好是冬天，雨水不多。否則，估計已經腐爛，無法辨認。
但是現在，場麵也是不可描述的。總之，張庸是不敢久留。
除了專業的仵作，其他人估計都受不了。
這不，地道必須換人進入。
之前進去的趙海等人，已經承受不住。已經跑到遠處去拚命的嘔吐了。
好吧……
是時候通知周洋過來了。
出門。
去找電話。
結果……
沿街都沒找到。
典當行沒有。周圍附近也沒有。
鬱悶。
找個破電話這麽難。
但是也沒辦法，隻好繼續向前走。結果……
忽然，心思一動。
一個紅點出現在地圖邊緣。似乎在向自己移動。
急忙躲藏好。觀察動靜。最終確定，這個紅點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它是在附近活動。
這才走出來。看看四周。繼續找電話。
忽然，正好和紅點處在同一條街道上。中間沒有障礙物。
於是拿出望遠鏡，遠距離觀察。發現居然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柳曦。那個神秘女醫生。
張庸身邊，先後出現過兩個日本女醫生。一個是夏嵐，已經被他拿下。現在下落不明。一個則是柳曦。和她隻有幾麵之緣。中間合作做過阿司匹林的生意。差點都忘記她了。沒想到在這裏遇到。
顯然，柳曦對於遠處的窺探，沒有察覺。她進入了一家旗袍店。因為角度的問題，張庸看不到旗袍店的招牌。隻能從側麵的櫥窗看到裏麵陳列著很多旗袍。暗暗記住旗袍店的位置。
繼續往前走。
終於，看到有電話了。
一個大洋扔出去。然後打電話給警備司令部。
找周洋。
很快，周洋聽電話。
“少龍……”
“你節哀順變。我找到三個國軍軍官的遺體。可能是伱們警備司令部的……”
“在什麽地方？”
“朝天典當行。”
“誰幹的？”
“我隻抓住了藏屍的。但是沒抓到真正殺人的。”
“我馬上到。”
“好。”
張庸說了具體地址。
周洋表示自己馬上帶隊出發。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帶專業仵作。”
“好！”
“帶挖掘工具。可能要挖掘更多的地方。”
“好。”
“就這樣。”
張庸掛掉電話以後，立刻迴來。
他需要處理一下現場。
主要是將武器彈藥和現大洋都收好。
雖然說，抓日諜的收獲不用上繳。但是，讓人看到，別人肯定眼紅啊！
眼不見為淨。
如果沒看到的話，就不會受刺激。
否則，那麽多的大洋，誰不心動？
“收好！”
“收好！”
下令全部處理妥當。
地道已經全部搜查過了。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目前，暫時發現的國軍軍官屍體，就是三具。
至於有沒有埋藏在其他地方，不好說。等周洋帶著大隊人馬趕來，或許可以將整個典當行都翻遍。
大洋什麽的，安排趙海運走一部分。石虎運走一部分。
武器彈藥則是留在現場。
警備司令部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彈藥。別人肯定看不上。
同時，安排何九將金三眼帶走。
看看四周。
差不多了。
開門迎客。
不久以後，密密麻麻的武器標誌進入地圖。
顯然，是警備司令部的車隊到了。看樣子，都是坐大卡車來的。足足十幾輛卡車。好誇張。
周洋是帶了多少人過來？一個連？不止。至少一個營！
草。警備司令部那麽多人。卻連一個都不肯調給自己。
狗日的！
搞得自己要白手起家。
車隊到來。
停車。下車。封鎖四周。
周洋快步來到張庸的麵前，繃著臉，“在什麽地方？”
“跟我來吧！”張庸點點頭，在前麵帶路。
很快看到國軍軍官的屍體。
看到地道。
還有野穀土三郎。
周洋拔槍，狠狠頂著野穀的腦袋。
張庸裝作沒看到。
一槍打死最好。免得野穀到處亂說。
然而，周洋終究是忍下來了。這個日諜，他要帶迴去。好好審訊。
警備司令部有三十幾個下級軍官下落不明，是非常詭異的事情。這件事，錢司令當然是要親自過問的。
“挖！”
“全部挖開！”
然後，大工程開始了。
周洋下令，將附近的地麵全部挖開。
將朝天典當行的牆壁也全部砸開。連茅廁都不能放過。能砸的都砸。
就連朝天典當行旁邊的房屋，也統統砸了。
但是沒有砸到地圖顯示的位置。就差一堵牆。張庸當然沒有提醒。
這些，都是他自己留著的傳家寶。
等一會兒周洋走了，他迴頭再挖。
“嘩啦啦……”
“嘩啦啦……”
地麵被打開。牆壁被砸開。
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現。連張庸都是感覺非常奇怪。
不會吧？
就自己發現這些？
除了自己發現的，就沒有其他了？
擦……
搞的自己好神棍啊！
真的。可能有些人都以為他有什麽神乎其神的本領了。
好想大吼一聲。你們要相信科學。
但是不敢。因為他自己無法解釋。
“我要將人都帶走。”周洋的臉色是鐵青的。
“好！”張庸點點頭。
周洋於是將屍體和野穀土三郎都帶走了。
朝天典當行，變成了一片廢墟。
廢墟中，有很多的古董。都是野穀拿到手，但是又沒有轉手賣出去的。
估計應該很值錢。可惜，張庸沒有變現的渠道。
不能變現的古董，就是垃圾。
唉……
開始處理手尾吧。
將人員再次集中。
他現在需要一個根據地。不對。是基地。
正好，石秉道又迴來了。於是詢問對方。得知有一個女子學校。就在附近。
“本來是建好的。後來沒投入使用。”
“為什麽？”
“不清楚。”
“行。”
張庸於是帶人過去。
果然，發現一座學校。麵積挺大。就是有點荒蕪。
可能是有一年的時間沒有人打理。到處雜草叢生。
無所謂。開始幹活。
將其清理出來。然後購置各種物品。
剛剛繳獲的大洋嘩啦啦的傾瀉出去，各種物品嘩啦啦的運輸到來。
隻用三天的時間，就搞得像模像樣了。
除了沒有牢房，其他的設施一應俱全。
連刑訊室都有。
就是三個本來做倉庫的黑屋。沒有窗戶的。
刑訊室暫時還可以充當牢房。暫時關押人。
名字叫什麽呢？
有了。
就叫28號倉庫。
以後說28號倉庫，就知道是迴來基地。
眼看搞得差不多，張庸又拉著石秉道出來掃街。沒啥原因，就是不讓石秉道清閑。
就好像是看不得李伯齊清閑一樣。必須給他們找點事做。
“你啊……”
石秉道無可奈何。
他力氣沒張庸大。也發作不起來。
再說，發作也沒用。對方就是個憊懶家夥，就是要折騰他。
走著，走著……
張庸忽然放慢腳步。
地圖顯示，前麵有很多武器標誌。
從武器標誌的分布來看，似乎是有人將某個建築物包圍了。
咦？
居然就是那天的旗袍店？
對！
沒看錯，就是柳曦出現的那個。
對這個旗袍店，張庸印象很深。因為柳曦來過。柳曦是大美女，他記住了。
等等！
是誰在執行任務？
這種情況，似乎隻有黨務調查處的人。
第一，沒有紅點。
第二，被包圍的人沒有武器。
伸手。
將石秉道攔住。
低聲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人在前麵？”
“怎麽啦？”石秉道不置可否。但是也沒有完全否認。
張庸還是可以信任的。
雖然不是組織的成員。
“他被包圍了。”張庸緩緩的說道，“有二十多個人，都帶著武器。應該是黨務調查處的人。”
“居然是他……”石秉道的神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有些痛恨。有些悲傷。
張庸：……
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又似乎不明白。
他隱約猜測到了。這是某個地下黨，在用自己的性命，來甄別某個叛徒。
看石秉道的神情，可以推測到，這個叛徒，應該是他的戰友。他們不願意發現是他。然而，結果是痛苦的。就是他。某個紅黨領導，用自己的生命，鎖定了真正的叛徒。
有點悲愴。
真的。昂頭望天。以免流淚。
他並不是一個淚點低的人。可是，此時此刻，確實感覺悲愴。
為了鎖定叛徒，紅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然而，他不能過問。
他不是組織成員。隻能裝不知道。
但是……
“我能救人的。”
“真的？”
“如果是黨務調查處的就可以。如果是其他人就不行。”
“去看看！”
石秉道急忙說道。
張庸點點頭。帶著隊伍繼續向前。
轉過兩個街角，終於看到那些包圍紅黨的人。有熟麵孔。
沒錯，的確是黨務調查處的。
不過，帶隊的不是金霖，也不是葉萬生。
沒看到帶隊的人。不知道是誰，但是，人數很多，足足三十人。
“是徐恩曾的手下。”
“你……”
“你先走開。我來操作。”
“好。”
石秉道立刻迴避。
張庸沉默片刻。仔細研究監控地圖。
黨務調查處……
既然遇上了，那就幹吧！
“對！他說有五百斤炸藥！”
“哦……”
“他還說，一旦起爆，至少炸死幾百人。”
“哦……”
“這些狗東西！真是狼心狗肺！”
“他說埋藏在什麽地方了嗎？”
“還沒有。”
“那就繼續。隻要不打死，就往死裏打。”
“好，好！”
石虎馬上去了。
張庸於是明白，石虎心腸很熱。
一聽有五百斤炸藥，頓時緊張的不得了。著急的天靈蓋都要掀開。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信息可能是假的。野穀土三郎為了活命，當然是什麽話都敢說。這種唬人的招數，張庸自己都會。所以，這個信息，隻有大概10%的可信度吧！基本上可以忽略。
石虎進去以後，好久沒有出來。
隻能聽到野穀土三郎發出低沉的謔謔的叫聲。
等。
終於……
石秉道迴來了。
這一次，他帶迴來了足足十個人。
然而，張庸一個都不認識。上次在棺材鋪看到的，都沒有出現。
疑惑。
石秉道說道：“換人了。之前那一撥，去金陵那邊找事做了。”
“是嗎？”張庸有些驚訝。
小小一個棺材鋪，居然還是勞動中介？
在上海灘沒找到工作，就介紹去金陵？
厲害了！
也罷。熟不熟無所謂。反正從現在開始，大家都是熟人。
目光從十個人的身上掠過。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這十個人，高矮肥瘦，不一而足。外表看不出什麽來。
隻有他們的眼神，顯得比較冷漠。甚至有點陰沉。說明他們並不是普通人。
石秉道剛才已經見識了很多難忘的名場麵。當然知道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
關鍵是，張庸目前精神不穩定。
準確來說，是這個家夥的情緒非常飄忽。暴躁。
動輒就血腥暴力。
“他們都能做事。也願意做事。”石秉道說道。
“我叫張庸。是我請你們做事的。”張庸開門見山，亮明條件，“每天一個大洋。幹得好有獎勵。能接受嗎？”
十個人沒有麵麵相覷。而是稍微沉默片刻。然後各自點點頭。
每天一個大洋。一個月就是三十。
這個收入不錯了。
這是基本收入。不算獎勵。
張庸也飛快的盤算了一下。十個人，每個月300大洋，還行吧。
還有十九路軍的人也算上來。差不多。
說到撈錢，張庸還是有一些自信的。其他東西可能搞不到。大洋肯定可以。
隻要日諜沒有死絕，就不擔心沒有大洋。
日寇全麵侵華以後，搞錢更加容易。直接搶日本人的。
什麽銀行啊，領事館啊，都可以去搞。
日寇從華夏搜掠財富。自己再搶迴來。
“都叫什麽名字？”
“張三。”
“王五。”
“趙四。”
“龍七。”
“何九。”
眾人紛紛報上自己的名字。
顯然，這些都是假名。他們原來的名字，恐怕沒多少人知道。
張庸表示無所謂。假名也可以。
都是混江湖的，誰沒有點秘密？
反正就是一個稱唿。叫你王五，你知道迴答就行了。
“幹活！”
張庸指著密室的牆壁。
張三等人立刻上來，掄起大錘，對著牆壁開始猛砸。
初次見麵，他們還是非常賣力的。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有力氣。很快就將牆壁砸開。
有駁殼槍從裏麵滑落出來。
有金元寶從裏麵滑落出來。
沒有人驚唿。
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保持安靜。
都是見過大場麵的。沒啥震驚。
張庸將駁殼槍拿起來。將金條撿起來。擺擺手。示意繼續砸。
“嘭……”
“嘩啦啦……”
“嘩啦啦……”
牆壁被完全砸開。
裏麵的東西全部被扒拉出來。
確實是有武器彈藥。也有金元寶。還有很多大洋。
其實，裏麵最多的就是大洋。還都是散裝的。牆壁被砸開以後，灑落的一地都是。
張庸轉頭看著豬田。
豬田的臉頰在不斷的抽搐。一陣陣漲紅。
顯然，情況比張庸說的還嚴重。野穀土三郎真的很多大洋。數以萬計。
可是，野穀每個月隻給他兩個大洋。可憐巴巴的。完全不拿他當人看。
他的那個憤怒啊！
無法是無法描述。
如果是外國人欺負他，他或許沒有那麽生氣。可是，野穀也是日本人！日本人這樣欺負日本人，他很生氣。
“去將野穀抓迴來！”
“係！”
豬田習慣性的彎腰答應。
忽然感覺不對。張庸是中國人。中國人好像不是這樣的禮節。
結果發現張庸並不介意。甚至有點享受。
日本人向自己鞠躬哦！
有點飄飄然。
多少也是有點成就感的……
“去吧！”
“係！”
豬田轉身去了。
不久以後，他就提拎著野穀出來了。
野穀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仿佛已經剩下最後一口氣。眼睛裏麵都是血。
如果每個人都有100條命的話，他已經被幹掉99.99條。
看到自己隱藏起來的物資被挖掘出來，野穀心如死灰。
這個張庸，果然是惹不得。這麽秘密的空間，居然他被他發現了？
可惡……
八嘎……
但是，最可惡的還是豬田。
這個該死的叛徒！
“呸！”
他突然朝著豬田吐口水。
豬田似乎早有準備。側身避過。然後又開始扇野穀的耳光。
超大力。
超兇猛。
他就等著報仇呢！
叫伱每個月隻給我兩個大洋！
叫你每個月隻給我兩個大洋！
看不起誰呢？
打死你！
八嘎！
“別打死他。”張庸輕描淡寫的叫道。
“係！”豬田彎腰答應。
主打一個順從。
他很聰明。知道這樣才能活命。
如果他迴去日本人那裏，絕對會死了不知道怎麽死的。
日本人絕對不會饒恕他。
對待叛徒，任何人都是不會手軟的。
所以，時時刻刻牢記，隻有緊緊抱著張庸的大腿，才有活命的機會。
“我要炸死你們……”
“我要炸死你們……”
野穀土三郎反複強調。
他的眼神非常惡毒。張庸於是相信，這是真的。
但是……
他不在乎。
炸死就炸死唄。沒啥大不了。
炸藥是埋在典當行的下麵嗎？
隨便。
他一點都不怕。
如果真的這麽倒黴，炸了就炸了。
“你不信？”
“我信。”
“但是你無動於衷。”
“沒有啊！我很緊張。我很焦慮。我很著急……”
“八嘎！”
野穀土三郎悻悻罵道。
他發現，自己的五百斤炸藥，對張庸完全沒用。
這個家夥，根本不在乎。
要命。
對方真是人渣啊！
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性命！似乎對自己也不愛惜。
最怕遇到這樣的二愣子。
詭異……
什麽時候開始，張庸居然變成二愣子了？
之前的情報不是說，這個張庸是非常惜命的。輕易不會犯險。想要暗殺這個家夥，完全沒機會。
“你根本不知道五百斤炸藥有多大威力。”
“能將老蔣炸上天嗎？”
“什麽？”
野穀頓時愣住。
這是什麽話？這說話的語氣……
可惡！
對方居然不在乎老蔣的死活！
啊啊啊，混蛋！
你不是複興社特務處的人嗎？
你特麽的怎麽能完全漠視自己領袖的安全！那是你們的委座啊……
啊啊啊……
想不通……
完全想不通……
這個張庸，到底是什麽怪胎。
張庸轉頭看著石秉道，努努嘴，“這些東西，你們要不要？”
“我已經派人開車來了。”石秉道迴答。
都是日諜的資產。
都是日諜掠奪的華夏財富。當然要。
這是戰利品！
“那就好。交給你處理了。”張庸點點頭。
轉頭看著何九。對，是叫做何九的。對他說道：“你去，將金三眼帶進來。”
“好。”何九答應著。然後轉身出去。
野穀土三郎眼神不由自主的閃動起來。
金三眼？
混蛋啊！
張庸居然還抓住了金三眼？
完蛋了……
金三眼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那個該死的叛徒豬田，知道的隻有零碎的信息。不知道核心內幕。
可是，金三眼卻是知道的。金三眼的地位其實也是相當高的。如果金三眼被張庸拷問出來。他繼續繃著也沒用。他野穀做過的事，金三眼基本上都知道。
完蛋了……
希望不是真的……
希望張庸隻是在訛詐自己……
其實，張庸根本沒有抓住金三眼。金三眼還在海上。
然而，隨著金三眼被押解進來。野穀土三郎崩潰了。
確實是金三眼。
確實是如假包換的海盜頭子金三眼。
徹底完蛋……
金三眼也看到了野穀土三郎。
內心暗暗絕望。
要命了。被一鍋端了。
這個張庸，太可怕了。
自己和野穀一起落入他的手裏，都不敢想象後果。
“我可以放你們走。”
正在絕望的時候，張庸開口了。
野穀無動於衷。
金三眼也是毫無反應。
這樣的開場白，毫無意義。很幼稚。
他們都是老牌特工。沒有人會相信這是真的。因為不可能。
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怎麽可能放走？
“除非是你們想死。”
張庸繼續說道。
他擺擺手。將兩人推搡到一起。
兩個日諜背靠背的坐著。下意識的互相伸手，想搞小動作。
他們想要互相幫忙，解開對方的繩索。
結果遺憾的發現，他們被捆綁的太緊了。根本無法解開。
無奈。
這個該死的張庸……
“我現在是獨立做事。沒有牢房。所以，沒有地方關你們。”張庸直言不諱，“我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看管你們。所以，隻要你們滿足我的條件，就可以迴去。”
“拉倒吧。我們不是三歲小孩。”野穀冷笑著迴應，“怎麽可能相信你的鬼話。”
“你先聽我說完條件。”張庸氣定神閑，一本正經，“我要你們的全部資財。將你們的資財全部交出來。你們就可以迴去。我說到做到。否則，叫我以後生兒子沒屁眼。”
野穀土三郎和金三眼麵麵相覷。
誓言這麽惡毒？
好像可以相信？
“哼，到時候你說我們沒有交出全部的資財，還不是一樣拿捏我們。”金三眼緩緩的說道。
“你，崇明島的海盜頭子。我知道你很有錢。這樣，十萬大洋。”張庸豎起一根手指，“隻要你交出十萬大洋，我就放你迴去。”
“十萬！你做夢！”金三眼誇張的叫起來。
“要不，說出226計劃。或者大雷雨計劃。”張庸話鋒一轉，“或者，交代其他的日諜。用他們來換。”
“你……”金三眼欲言又止。
顯然，他開始天人交戰。已經開始痛苦選擇。
是給錢呢？
還是給情報？
還是給人？
“你，也是十萬大洋！”張庸指著野穀土三郎，“現在被我繳獲的不算。”
“我沒有。你殺了我吧。”野穀土三郎嘴硬。
“自己自殺。”張庸隨手扔給對方一把匕首。
野穀：？？？
金三眼：？？？
什麽？
自殺？
給匕首讓野穀自殺？
完蛋……
野穀頓時被將住了。
自殺？
自己要不要自殺？
靠……
沒想好啊！
如果十萬大洋就能迴去，他肯定不能自殺啊！
誰願意自殺？
隻要活著，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好像他們這個級別的日諜，都深深的相信，不到最後，絕不認輸。
比如說現在。
即使被張庸抓住，也不是末日。
隻要想辦法逃迴去，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死了。那就完蛋了。
“你也一樣。”
張庸也扔給金三眼一把匕首。
然後自己也拿出一把匕首，將他們兩人身上的繩索全部割斷。
不怕他們拚命。
除非他們想死。
很顯然，這兩個家夥並不想死。
果然，兩個日諜拿著匕首，互相對望。始終是沒有勇氣自殺。甚至沒有勇氣和張庸對視。
也不敢反抗。
周圍都是黑洞洞的槍口。
從封閉空間裏麵扒拉出來的駁殼槍數量很多。
不能說一個人兩把。一個人三把都沒問題。子彈也非常充足。所以，石秉道才會安排車子過來。
沒有車輛的話，根本不可能將那麽多的武器彈藥，還有大洋搬走。
現大洋搬運其實是非常麻煩的。
每個大洋重量30克。一萬個就是300千克。就是六百斤啊！
地下黨是沒有辦法搞到卡車之類的。但是有板車。有黃包車。前提是需要保密。所以，必須動用自己人。
五分鍾……
十分鍾……
冷場。
兩個日諜都沒有自殺。
他們手裏拿著匕首。整個人呆滯在那裏。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張庸伸手。
兩人都是乖乖的將匕首還迴來。
此時此刻的他們，終於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張庸的條件，就是唯一的選擇。
一輛平板車到來。
然後是兩輛黃包車。還有好幾個人。
他們將所有的大洋，還有武器彈藥全部搬走。主打的就是一個迅速。
張庸沒有和他們照麵。
雖然不怕。但是安全起見。免得給紅黨惹來麻煩。
萬一葉萬生那些家夥，打自己不過，於是就去找紅黨的麻煩。用紅黨來威逼自己露麵。就挺麻煩的。
防微杜漸。防範於未然。
除了石秉道，他不準備和其他紅黨成員見麵。
杭州的叛徒，是否已經找出來。還是未知數。
繼續搜刮。
將殘存的武器彈藥，還有金錢，全部刮走。
金條、美元、英鎊什麽的，張庸都吞沒了。銀票也吞沒了一部分。但是現大洋就一個都沒要。
忽然，地圖提示，有大群白點靠近。
因為對方沒有武器。張庸也沒介意。還以為是哪裏的學生出來活動。
密密麻麻的白點，估計有一百幾十人的。除了學生，還能是什麽人？
“你們做什麽？”
“你們做什麽？”
忽然，外麵傳來嚷嚷聲。
張庸情忍不住好奇起來。
還有人硬闖？
嗬嗬。不怕吃槍子嗎？
外麵好像有人把守的。都不是善茬……
結果……
沒有聽到槍響。
倒是有黑壓壓的一群人湧進來了。
張庸：？？？
怎麽迴事？
怎麽還有人闖進來了？
好像也沒有武器。都是赤手空拳的。
唯一的特點，就是人多。
足足上百人！
他正好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過去，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人頭。
什麽樣的裝扮都有。但是身體素質倒是不差。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隨即反應過來。
就是之前地圖顯示的密密麻麻的白點。沒想到居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轉頭看著石秉道。
石秉道的神情非常古怪。無奈。歎息。
張庸就知道這些人，和紅黨肯定是有瓜葛的。否則，石秉道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說不定，這些人和自己一樣，都不符合加入紅黨的條件。
嘿嘿，這麽說來，就是誌同道合了。
不用加入紅黨。
跟我幹！
一樣殺鬼子！
我的毛病是沒法改了。但是你們可以。
隻要伱們改掉自身的毛病，以後還是有機會加入紅黨的。混十年資曆沒問題。
現在還沒到37年，全麵抗日還沒開始。按照那啥謠傳的說法，你們還屬於抗日時期入伍的。表現十分出色的話，以後肩章上還是有機會弄一顆金星的。雖然難度很大。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都是什麽人？”
“一言難盡……”
“行，我和他們談。”
張庸直接來到那些人的麵前。打量每個人。
他現在正好需要大量的人手。還琢磨著要去哪裏找人。結果黑壓壓來一百多個。
簡直是完美。
無論他們是什麽人。
隻要他們敢殺鬼子，他都能接受。
“你就是張庸？”
一個禿頭大漢期待的問道。
他的身體有些發黃。眼睛也發黃。可能是有病？
再看其他人，忽然發現，似乎每個人的身體，都有點發黃？感覺不太健康的樣子。
然後，張庸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是……
這一百多人裏麵，大部分都是禿頭。
如果是一兩個人光頭，不奇怪。可是，一百多人，幾乎個個都是光頭。那就……
你們又不是程序員。怎麽會集中那麽多的光頭？
疑惑。這群家夥到底是誰？
總不能是和尚……
“對，我就是張庸。”
“聽說，你在招兵買馬？”
“對。”
“我們想要跟你幹。”
“可以。”
“就這麽說定了。”
“等等。”
張庸伸手按了按。
醜話說在前麵。必須將話說透才行。
跟著我幹。沒問題。但是，不能幹著幹著就跑路了。或者是將我賣了。
人心隔肚皮。
這年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之前還是把酒論戰的兄弟，轉頭可能就捅你兩刀。拿著你的人頭去邀功。
“你要什麽條件？”
“不。我是想要你們都提前寫好遺書。”
“為什麽？”
“因為我要對付的日寇。日寇很兇殘。很危險。你們隨時都會沒命。”
“你不發槍嗎？”
“日寇也有槍。槍法比你們還好。”
“誰說的？”
“誰說的？”
頓時有幾個人嚷嚷起來。
顯然，他們對張庸的說法非常的不認可。還很憤怒。
張庸也不說話。保持沉默。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如果不信，我也懶得辯解。
日寇如果那麽容易對付，我們需要十四年抗戰？事實上，如果獨立抗戰，十四年遠遠不夠……
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我們不怕死。”禿頭大漢沉聲說道。
“每個人都可以說不怕。”張庸搖搖頭，“但是，如果真的打起來……”
“你是看不起我們？”
“我給你們一個月的試用期。”
“什麽意思？”
“你們跟著我一個月，看你們的表現。表現好的，以後可以繼續跟著我。表現不好的，對不起，請另謀高就。”
“好！就這麽辦！”
禿頭大漢非常痛快。
顯然，他對張庸的情況相當了解。
否則，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做出如此重要的決定。
張庸轉頭看著石秉道。
他知道，這裏麵肯定有石秉道的手尾。
不過，石秉道既然不說，他也沒有追問。反正無傷大雅。能殺日寇就行。
於是開始分隊。
將一百多人，分成八個小隊。
每個小隊都是十幾個人。自己推選出一個小隊長。
然後五個來自十九路軍的老兵組成一個小隊。從棺材鋪裏麵臨時招募來的又組成一個小隊。
都是各自推選小隊長。
從紙麵上來看，張庸現在，又有一百多人了。
有足足十個小隊。
然而……
都是烏合之眾啊！
估計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
之前的那些警校生，好歹也學習了幾個月。
之前還嘲笑日諜是一撥不如一撥。現在輪到自己帶的人，也是一撥不如一撥。
唉，真是糟糕……
“再說一次。我是張庸。是你們的組長。”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的行動組的成員。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命令做事。”
張庸簡單描述一番。
自己都感覺非常怪異。這都是什麽組員。
如果是讓外人看到的話，真的會被笑話。但是事急從權，隻能這樣了。
“跟著我們，保證你們有肉吃……”
“我們不吃肉！”
“什麽？”
張庸一愣。
啥情況？不吃肉？
誰說的？站出來。那樣就節省了。
這年頭，你們要是想頓頓吃肉，我還得努力撈錢。如果不吃……
等等……
都不吃肉嗎？
為什麽？難道都是出家人？
暈……
光頭……
和尚……
轉頭看著石秉道。
結果，石秉道心虛的故意躲開了。
張庸：……
難怪石秉道神情古怪。
加入紅黨組織，是要信仰馬列主義的。顯然，這是和信仰佛祖衝突的。
好吧。和尚就和尚。
我張庸是自由派係。
無論是誰，隻要是有勇氣殺日寇的。我都要！
何況，還能節省買肉的錢！
“都不吃肉？”
“我們都不吃肉！”
“不吃肉哪來的力氣殺鬼子？”
“我們吃飯！吃麵！吃饅頭！”
“好吧……”
張庸怪怪的答應著。
這件事，最好不要傳出去。否則，可能被人笑話。
你們看那個張庸，都混到這樣的地步了。居然帶著一群和尚。你說他還能幹什麽啊？巴拉巴拉小魔仙……
好奇的問了幾個人的姓名。確定。都是整齊劃一的名字。
全部都是海字輩。所以。前麵加一個姓，就是他們姓名。
張海、王海、李海、趙海……
帶頭的就是趙海。
張庸：……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自己的隊伍，果然好奇葩。
也罷，正好組成所謂的秘密調查小組。成員幾乎沒有一個真名。夠秘密了吧？
別人為了保密，還要臨時取個代號。自己連這個步驟都節省了。算一步到位。
廢話少說。幹活！
既然跟著我張庸，那苦力活是肯定殺不了的。
去找新的藏寶點。
埋在後院的樹下。
槐機關真特麽的是槐機關。什麽東西都藏在地下。搞的他張庸妥妥的挖土黨。
幸好，後麵來的一片“海”，雖然不吃肉。但是確實有力氣。也想好好表現。
挖！
奮力的挖。
很快，發現地下有麻袋。
將第一個麻袋扒拉出來。解開。裏麵都是花機關。
就是國產仿造的mp18衝鋒槍。太熟悉了。和駁殼槍使用同樣的子彈。一共有五支。
因為是胡亂扔到麻袋裏麵去的。所以，顯得非常混亂。很多彈匣都被壓的輕微變形。幸好不影響使用。但是槍的外麵，彈匣的外麵，都有鏽跡。麻袋不防水。生鏽是必然的。國產的鋼材質量沒那麽好。
第二個麻袋被扒拉出來。
解開。裏麵也是花機關。也是五支。也是鏽跡斑斑。
第三個麻袋……
裏麵都是大洋。
解開以後，嘩啦啦傾瀉而出。
豬田的臉色頓時又變了。暴怒迴頭。對著野穀拳打腳踢。
那麽多的大洋！
你寧願埋在地下！也不多給我兩個！
每個月隻給我兩個！
隻給兩個！
啊啊啊……
啊啊啊……
豬田非常生氣。
差點將野穀土三郎打死了。幸好被某個“海”拽開。
野穀土三郎嘴唇長了張，似乎想要說話。
結果被張庸一句堵住：“這是我找到的。不算在十萬裏麵。”
笑話。
這是憑我的本事找到的。和你有一毛錢的關係。
野穀土三郎：！@#￥%……
隻好悻悻閉嘴。
繼續挖！
又挖出一個麻袋。
也是五支花機關……
第五個麻袋……
不是花機關。是駁殼槍。有二十支。同樣鏽跡斑斑。
再也沒有了。
再也沒有第二個裝著大洋的麻袋。
“瑪德……”
張庸暗暗惋惜。
這些日諜，真是暴殄天物啊！
那麽多的花機關，那麽多的駁殼槍。就這樣隨便埋地下。
你好歹找個幹燥點的地方保存啊！
這都是武器裝備啊！
但是想想日諜的資源，也就釋然了。
日諜最不缺的就是武器。
別人自己就能生產武器。
還從東北軍那裏繳獲了那麽多的武器。
東北軍那麽多的武器倉庫、彈藥倉庫，全部送給日本人了。
駁殼槍和花機關，都是數以萬計的。
還有兵工廠、鋼鐵廠、發電廠……
日寇接收過來，直接就能投入生產。
唉……
說多都是淚……
好想又去揍野穀土三郎一頓。
搞的自己現在要使用這些鏽跡斑斑的武器。比叫花子還慘。
如果打不響、炸膛……
發槍。
將挖出來的武器全部分配後來的一片“海”。
交給趙海。趙海負責再發下去。每個小隊都有。但是每個小隊都不夠。以後還得繼續補充。
繼續挖。
終於是挖到子彈了。
還好。日諜這幫雜碎，子彈還懂得用瓦罐裝。
就是那種大瓦罐。很大很大的。罐口是封死的。不會漏水。否則，所有的子彈都全部浪費了。
將瓦罐打開。裏麵都是散裝的子彈。就是7.63毫米駁殼槍子彈。
這種子彈駁殼槍能用。花機關也能用。
於是立刻分下去。
每人都將身上塞滿。盡量多拿。
武器的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子彈管夠。有足足十罐。
張庸遞給石秉道一把駁殼槍。
石秉道搖頭。
他不會用槍。
他也沒用過。
張庸於是將駁殼槍收迴來。
行，不要拉倒。
下一個。
這次不是在典當行裏麵了。是在不遠的隔壁。
槐機關的這些家夥，都是非常狡猾的。在典當行裏麵有武器。在附近的房屋也有。在更遠的安全屋也有。
狡兔三窟。
野穀土三郎對自己其實很有信心。
哪怕是有人包圍上來，他也可以及時撤離的。然後到附近拿武器。然後溜走。
他設置了很多的安全屋。確保自身無虞。
“地道！”
“地道！”
按照張庸的指點，趙海等人繼續挖。
他們在後院的牆角下，找到一個地道入口。野穀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可以從這裏立刻撤退。
等搜捕的人發現地道，野穀土三郎已經跑遠。
隻可惜，野穀土三郎沒有機會使用這條地道。因為他是在門外被逮住的。
“下去看看。”
“好！”
趙海立刻帶人進去。
他們都是握著駁殼槍。以免發生意外。
很快，有人從地道裏麵拖出來一個麻袋。脹脹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什麽。
野穀土三郎想要說話，又被張庸堵住。
“這是我找到的。不算在十萬大洋裏麵。除非是你事先招供。”
將麻袋解開。
頓時飄飄然。
裏麵居然又是沉甸甸的大洋。
因為保管的不太好，所以，表麵沒有那麽銀光閃閃。
但是，可以百分百保證，都是質量上好的鷹洋。不是袁大頭。是從海外流入的鷹洋。純度比袁大頭高。
這麽滿滿當當的一麻袋，有多少？估計三千枚左右。
“啊啊啊……”
“啊啊啊……”
豬田又開始對著野穀拳打腳踢。
太生氣了。
藏了那麽多的大洋！
但是每個月隻給他兩個。多一個都不給！
都是給大日本帝國服務，憑什麽你這樣對我。憑什麽？八嘎！我要打死你！
某個海將豬田拽開。
否則，野穀土三郎真的有可能被打死。
張庸忽然心思一動，來到金三眼的麵前。冷冷的看著這個海盜頭子。
金三眼一直垂眉低目裝乖巧。發現張庸衝著自己來，頓時感覺不妙。
要命……
自己可能麻煩了。
張庸是要做什麽？
看著野穀土三郎的家底被一點點的清理出來，金三眼不寒而栗。
好像沒有任何的財富，也沒有任何的武器彈藥，能夠躲過張庸的眼睛。無論埋的多深都沒有人。都會被挖出來。
想不明白……
張庸這個家夥到底是有什麽詭異本事？
為什麽埋藏在地下的東西，他都能全部準確的找出來？他的眼睛能夠看穿地麵嗎？
好可怕……
好詭異……
仿佛自己的心思，也會被對方全部看得一清二楚的。驚恐。害怕。渾身汗毛倒豎。
“你也是槐機關的人？”
“我……”
“槐機關這麽有錢，你應該也不少吧！”
“我不是槐機關的。”
“什麽時候帶我去崇明島，我要親自搜刮。”
“別……”
金三眼弱弱的迴應。
不敢看張庸的臉。這個家夥完全就是惡魔啊！
之前還以為張庸人少，隻有十幾個人，還有翻盤的機會。但是現在，又增加一百多個，那就死球了。
“你說過的，隻要我給你十萬大洋，你就放我走。”
“對啊。你給了嗎？”
“我現在就給。”
金三眼終於是下定決心。
不行了。撐不住了。繼續撐下去。死的更快。
你看野穀土三郎，就是撐死不說。結果，財貨一點一點的被挖出來。根本瞞不住的。
到時候，野穀湊不到十萬大洋，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深刻教訓在前，金三眼不敢再犯。
“說。”
“你記錄一下。我給你地址。還有提取辦法。”
“好！”
張庸拿出紙和筆。
將金三眼說的全部記錄下來。再三確認。
又反複提問金三眼。確信沒有前後矛盾。
應該是真的。
金三眼不想死。不敢撒謊。
“好。等我拿到東西，你就可以迴去了。”
“你說話要算話的。”
“當然。我還想要去崇明島的。”
“你說過……”
“我說過放你走。但是沒有說我不去崇明島。”
“啊……”
金三眼無語。
這個張庸，真是王八蛋。
可是，他也不能說張庸說話不算話。這是兩件事。
放他迴去。和張庸要去崇明島。完全不衝突。張庸要去崇明島，他也沒有辦法阻攔。
怎麽辦？
張庸如果真的上來崇明島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趕緊跑路唄！
迴去以後，立刻將所有的財貨全部轉移。堅決不能留在崇明島。
等張庸上去崇明島，那裏就是空的。啥都沒有。
不要說是大洋，他連一個鋼鏰都不會留給對方。
對！
就這麽幹！
立刻轉移！
搬個一幹二淨，堅壁清野！
讓張庸撲空。
“組長！”
“組長！”
忽然，王海急匆匆的過來。
報告說從地道裏麵扒拉出一個麻袋。裏麵有一個屍體。穿著國軍軍裝。
“什麽？”
張庸一愣。
急忙走過去查看。
果然，麻袋裏麵的確有一具國軍屍體。
看軍銜，還是一個上尉。
立刻轉頭。盯著野穀土三郎。正好看到野穀土三郎閉眼。
得，明白了。
這個家夥，絕對沒活路了。
他暗殺國軍。
立刻想到警備司令部……
周洋要找到的人，可能就在地道裏麵……
“還有嗎？”
“還在找。”
“仔細找。找到全部拖出來。”
“好！”
趙海等人答應著。繼續在地道裏麵摸索。
有人拿來了手電。裝電池的那種。將地道照亮。然後更多的人進去。
很快，第二個麻袋被拖出來。
打開。
也是一具國軍軍官屍體。中尉軍銜。
張庸：……
轉頭看著野穀土三郎。
這個家夥居然沒有自殺？咬舌也好吧！難道要我給刀？
拿出匕首。
野穀土三郎緩緩睜眼。
“我說我隻是負責藏屍的。你會相信嗎？”
“殺人的是誰？”
“我不能說。”
“楠機關？”
張庸皺眉。兇手到底是誰？
肯定是日諜。問題是哪個日諜？這麽兇殘。連續殺死三十多個國軍軍官！
之前周洋的描述就是有三十多人失蹤。
現在已經找到兩具屍體。其他的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野穀土三郎死定了。他已經沒有必要撒謊。人不是他殺的。
事實上，以野穀土三郎的本事，想要殺死三十多個國軍軍官。又不留下任何痕跡。不太可能。槐機關畢竟不是專業的殺手。楠機關才是。難道是楠機關複活了？拚命報複？
也不對。
如果是楠機關，沒有必要隱瞞。
相反的，他們可能會將屍體直接扔出來。讓所有人知道。讓所有人害怕。
沒有再問。
因為野穀土三郎不會再迴答。
到了這個份上，他自知必死無疑。所以，不可能再招供任何有效信息。
換言之，就是十萬大洋也沒有了。
好傷心……
幸好金三眼招供了。
否則，今天損失就大了。一不小心就白忙活。
“少龍。”
“你先走吧！”
“好！”
石秉道告辭離開。
他必須離開了。他不能和警備司令部的人照麵。
隨著國軍軍官的屍體不斷被發現，張庸肯定是要通知警備司令部的。而警備司令部，曾經抓捕很多紅黨。
萬一裏麵有人認識石秉道，或者察覺到他的異常，就是麻煩事。
不久，從地道裏麵又拖出一個沉甸甸的麻袋。也是脹脹鼓鼓的。
張庸：……
深唿吸吧！
希望不是國軍的屍體……
拆開。
的確不是。
裏麵是淩亂的大洋。
滿滿當當的。中間夾著一些碎布。
因為潮濕，碎布都破爛了。從時間上來推斷，至少有兩三年時間。
也就是說，這個地道，可能已經存在兩三年的時間。這些大洋，也在地道裏麵存放了兩三年這麽久。
那……
野穀土三郎，在上海灘至少也潛伏了兩三年？
這個家夥厲害啊！之前自己在上海，居然沒有遇到他。否則，肯定早早的將他抓住了。
不過，現在迴頭想想。上海灘那麽大，張庸之前都沒有來過附近。有時候辦事途中，發現有小紅點，也來不及處理。或許其中就有野穀土三郎。讓他漏網了。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最終還是抓住了他。
他死定了。
野穀金太郎或許還有活命的希望。如果是用來交換的話。
但是野穀土三郎就不可能用來交換。光是包庇殘殺國軍軍官這一項罪名，就不可饒恕。除非是他願意供出幕後之人。但是現在這樣子，顯然是不準備招供了。
又有一個麻袋拖出來。
很不幸。這一次，又是國軍軍官屍體。也是一個中尉。
三個了。
一個上尉。兩個中尉。
都是軍官。
初步檢查。死亡時間都在一個月之內。
“唔……”
“唔……”
幸好是冬天，雨水不多。否則，估計已經腐爛，無法辨認。
但是現在，場麵也是不可描述的。總之，張庸是不敢久留。
除了專業的仵作，其他人估計都受不了。
這不，地道必須換人進入。
之前進去的趙海等人，已經承受不住。已經跑到遠處去拚命的嘔吐了。
好吧……
是時候通知周洋過來了。
出門。
去找電話。
結果……
沿街都沒找到。
典當行沒有。周圍附近也沒有。
鬱悶。
找個破電話這麽難。
但是也沒辦法，隻好繼續向前走。結果……
忽然，心思一動。
一個紅點出現在地圖邊緣。似乎在向自己移動。
急忙躲藏好。觀察動靜。最終確定，這個紅點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它是在附近活動。
這才走出來。看看四周。繼續找電話。
忽然，正好和紅點處在同一條街道上。中間沒有障礙物。
於是拿出望遠鏡，遠距離觀察。發現居然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柳曦。那個神秘女醫生。
張庸身邊，先後出現過兩個日本女醫生。一個是夏嵐，已經被他拿下。現在下落不明。一個則是柳曦。和她隻有幾麵之緣。中間合作做過阿司匹林的生意。差點都忘記她了。沒想到在這裏遇到。
顯然，柳曦對於遠處的窺探，沒有察覺。她進入了一家旗袍店。因為角度的問題，張庸看不到旗袍店的招牌。隻能從側麵的櫥窗看到裏麵陳列著很多旗袍。暗暗記住旗袍店的位置。
繼續往前走。
終於，看到有電話了。
一個大洋扔出去。然後打電話給警備司令部。
找周洋。
很快，周洋聽電話。
“少龍……”
“你節哀順變。我找到三個國軍軍官的遺體。可能是伱們警備司令部的……”
“在什麽地方？”
“朝天典當行。”
“誰幹的？”
“我隻抓住了藏屍的。但是沒抓到真正殺人的。”
“我馬上到。”
“好。”
張庸說了具體地址。
周洋表示自己馬上帶隊出發。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帶專業仵作。”
“好！”
“帶挖掘工具。可能要挖掘更多的地方。”
“好。”
“就這樣。”
張庸掛掉電話以後，立刻迴來。
他需要處理一下現場。
主要是將武器彈藥和現大洋都收好。
雖然說，抓日諜的收獲不用上繳。但是，讓人看到，別人肯定眼紅啊！
眼不見為淨。
如果沒看到的話，就不會受刺激。
否則，那麽多的大洋，誰不心動？
“收好！”
“收好！”
下令全部處理妥當。
地道已經全部搜查過了。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目前，暫時發現的國軍軍官屍體，就是三具。
至於有沒有埋藏在其他地方，不好說。等周洋帶著大隊人馬趕來，或許可以將整個典當行都翻遍。
大洋什麽的，安排趙海運走一部分。石虎運走一部分。
武器彈藥則是留在現場。
警備司令部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彈藥。別人肯定看不上。
同時，安排何九將金三眼帶走。
看看四周。
差不多了。
開門迎客。
不久以後，密密麻麻的武器標誌進入地圖。
顯然，是警備司令部的車隊到了。看樣子，都是坐大卡車來的。足足十幾輛卡車。好誇張。
周洋是帶了多少人過來？一個連？不止。至少一個營！
草。警備司令部那麽多人。卻連一個都不肯調給自己。
狗日的！
搞得自己要白手起家。
車隊到來。
停車。下車。封鎖四周。
周洋快步來到張庸的麵前，繃著臉，“在什麽地方？”
“跟我來吧！”張庸點點頭，在前麵帶路。
很快看到國軍軍官的屍體。
看到地道。
還有野穀土三郎。
周洋拔槍，狠狠頂著野穀的腦袋。
張庸裝作沒看到。
一槍打死最好。免得野穀到處亂說。
然而，周洋終究是忍下來了。這個日諜，他要帶迴去。好好審訊。
警備司令部有三十幾個下級軍官下落不明，是非常詭異的事情。這件事，錢司令當然是要親自過問的。
“挖！”
“全部挖開！”
然後，大工程開始了。
周洋下令，將附近的地麵全部挖開。
將朝天典當行的牆壁也全部砸開。連茅廁都不能放過。能砸的都砸。
就連朝天典當行旁邊的房屋，也統統砸了。
但是沒有砸到地圖顯示的位置。就差一堵牆。張庸當然沒有提醒。
這些，都是他自己留著的傳家寶。
等一會兒周洋走了，他迴頭再挖。
“嘩啦啦……”
“嘩啦啦……”
地麵被打開。牆壁被砸開。
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現。連張庸都是感覺非常奇怪。
不會吧？
就自己發現這些？
除了自己發現的，就沒有其他了？
擦……
搞的自己好神棍啊！
真的。可能有些人都以為他有什麽神乎其神的本領了。
好想大吼一聲。你們要相信科學。
但是不敢。因為他自己無法解釋。
“我要將人都帶走。”周洋的臉色是鐵青的。
“好！”張庸點點頭。
周洋於是將屍體和野穀土三郎都帶走了。
朝天典當行，變成了一片廢墟。
廢墟中，有很多的古董。都是野穀拿到手，但是又沒有轉手賣出去的。
估計應該很值錢。可惜，張庸沒有變現的渠道。
不能變現的古董，就是垃圾。
唉……
開始處理手尾吧。
將人員再次集中。
他現在需要一個根據地。不對。是基地。
正好，石秉道又迴來了。於是詢問對方。得知有一個女子學校。就在附近。
“本來是建好的。後來沒投入使用。”
“為什麽？”
“不清楚。”
“行。”
張庸於是帶人過去。
果然，發現一座學校。麵積挺大。就是有點荒蕪。
可能是有一年的時間沒有人打理。到處雜草叢生。
無所謂。開始幹活。
將其清理出來。然後購置各種物品。
剛剛繳獲的大洋嘩啦啦的傾瀉出去，各種物品嘩啦啦的運輸到來。
隻用三天的時間，就搞得像模像樣了。
除了沒有牢房，其他的設施一應俱全。
連刑訊室都有。
就是三個本來做倉庫的黑屋。沒有窗戶的。
刑訊室暫時還可以充當牢房。暫時關押人。
名字叫什麽呢？
有了。
就叫28號倉庫。
以後說28號倉庫，就知道是迴來基地。
眼看搞得差不多，張庸又拉著石秉道出來掃街。沒啥原因，就是不讓石秉道清閑。
就好像是看不得李伯齊清閑一樣。必須給他們找點事做。
“你啊……”
石秉道無可奈何。
他力氣沒張庸大。也發作不起來。
再說，發作也沒用。對方就是個憊懶家夥，就是要折騰他。
走著，走著……
張庸忽然放慢腳步。
地圖顯示，前麵有很多武器標誌。
從武器標誌的分布來看，似乎是有人將某個建築物包圍了。
咦？
居然就是那天的旗袍店？
對！
沒看錯，就是柳曦出現的那個。
對這個旗袍店，張庸印象很深。因為柳曦來過。柳曦是大美女，他記住了。
等等！
是誰在執行任務？
這種情況，似乎隻有黨務調查處的人。
第一，沒有紅點。
第二，被包圍的人沒有武器。
伸手。
將石秉道攔住。
低聲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人在前麵？”
“怎麽啦？”石秉道不置可否。但是也沒有完全否認。
張庸還是可以信任的。
雖然不是組織的成員。
“他被包圍了。”張庸緩緩的說道，“有二十多個人，都帶著武器。應該是黨務調查處的人。”
“居然是他……”石秉道的神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有些痛恨。有些悲傷。
張庸：……
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又似乎不明白。
他隱約猜測到了。這是某個地下黨，在用自己的性命，來甄別某個叛徒。
看石秉道的神情，可以推測到，這個叛徒，應該是他的戰友。他們不願意發現是他。然而，結果是痛苦的。就是他。某個紅黨領導，用自己的生命，鎖定了真正的叛徒。
有點悲愴。
真的。昂頭望天。以免流淚。
他並不是一個淚點低的人。可是，此時此刻，確實感覺悲愴。
為了鎖定叛徒，紅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然而，他不能過問。
他不是組織成員。隻能裝不知道。
但是……
“我能救人的。”
“真的？”
“如果是黨務調查處的就可以。如果是其他人就不行。”
“去看看！”
石秉道急忙說道。
張庸點點頭。帶著隊伍繼續向前。
轉過兩個街角，終於看到那些包圍紅黨的人。有熟麵孔。
沒錯，的確是黨務調查處的。
不過，帶隊的不是金霖，也不是葉萬生。
沒看到帶隊的人。不知道是誰，但是，人數很多，足足三十人。
“是徐恩曾的手下。”
“你……”
“你先走開。我來操作。”
“好。”
石秉道立刻迴避。
張庸沉默片刻。仔細研究監控地圖。
黨務調查處……
既然遇上了，那就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