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壽宮


    柳碧玉神色冷峻,抬手揮退一眾宮女太監,雕花宮門緩緩闔上,殿中瞬時隻剩她與兒子二人。


    帝旭辰眉頭緊鎖,神色間滿是緊張,上前兩步,


    微微躬身聲音壓得極低,卻難掩急切:“母妃,兒臣安插在兵部暗查之人剛剛稟報,


    那秦禾苗近期似有異動,正籌備煉製一批新式武器,勢頭不小恐生變數。”


    柳碧玉鳳眸中閃過一絲狠厲,在殿中緩緩踱步,衣袂輕拂,冷聲道:


    “哼,這秦禾苗向來不安分,此前種種行徑便多有可疑,如今竟妄圖煉製新武器,所謀必大!”


    帝旭辰語氣懊惱:“兒臣慚愧,眼下隻知其有這打算,具體事宜暗樁還未來得及深挖,秦禾苗行事詭秘,防範甚嚴。”


    柳碧玉停下腳步,目光如刀般掃向帝旭辰:


    “母妃屢次叮囑做事需周全,你這般拖遝若錯失先機,待那武器煉成局勢失控,如何收場!”


    帝旭辰滿臉憂色,上前一步,湊近柳碧玉,


    聲音因焦急而微微發顫:“母妃,還有一事,皇家馬場那邊眼線來報,從南蠻購得的那批精良戰馬,如今,竟全被秦禾苗的麒麟軍一股腦兒給牽走訓練了!”


    柳碧玉身形猛地一僵,眼神瞬間銳利如鷹,


    寒聲問道:“竟有此事?那秦禾苗如此大動幹戈調集戰馬,辰兒你說,帝九尊是不是已然知曉西戎的動向,


    提前在做準備想搶這先機,還是另有所圖?”


    帝旭辰咬著下唇,思忖片刻才迴道:“兒臣也正疑慮,麒麟軍動作這般迅速果決,如今這情形實在蹊蹺。


    若他們真提前洞悉西戎軍情,壞了咱們的布局,萬一知道我們與西戎勾結,後果不堪設想!”


    柳碧玉麵色陰沉似水心中暗忖:


    “這秦禾苗,當真是橫空出世的怪才,來路神秘莫測,此前不過是默默無名之輩,怎就有這般驚世駭俗的能耐?”


    她眉間褶皺愈深,腦海中不斷翻湧著秦禾苗種種作為。


    “玻璃與水泥,那般精巧新奇之物,旁人想都未曾想過,


    她卻能搗鼓出來,還借此敲開貿易大門,從鄰國換來大宋渴求已久的鐵礦與良馬,讓麒麟軍、護國軍裝備瞬間充盈!”


    她語氣中既有不甘,又藏著幾分忌憚,目光幽深得仿若能洞悉那看不見的權謀暗流。


    “煤礦,往昔不過是煙熏火燎、用於冬日取暖的俗物,到了她手裏,竟能打造成克敵製勝的厲害武器,


    有此等犀利軍械加持,再配上膘肥體壯風馳電掣的戰馬,便是那兇悍的麒麟軍,對上這般如虎添翼的強軍,怕也隻能铩羽而歸。”


    柳碧玉停下腳步,攥緊了拳頭,心中憂慮如野草瘋長。


    “哼,她一個人攪得這朝堂內外風雲變色,可這等奇才為何不乖乖為本宮所用,偏偏是帝九尊的人!”


    柳碧玉咬著牙,寒芒從眼底一閃而過,“不管她打的什麽主意,本宮斷不會坐視她繼續壯大,


    絕不能讓這潛在禍根長成參天大樹,威脅到我們。”


    “母妃,這秦禾苗的能耐可遠不止於此啊。您有所不知,她竟然還能製造那威力驚人的火藥!”


    帝旭辰眉頭緊皺,眼中滿是忌憚之色,邊說邊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之前與倭寇國的大戰,咱們大宋之所以能大獲全勝,靠的可就是這秦禾苗製出的火藥!”


    柳碧玉聽聞,身形猛地一震,美眸中瞬間閃過一抹驚詫,


    旋即又被深深的憂慮所取代,她倒吸一口涼氣,


    喃喃道:“火藥?那可是能瞬間扭轉戰局的厲害玩意兒?威力之大,本宮也曾聽聞一二!


    這秦禾苗竟連這等機密之物都能製造出來,著實可怕!”


    帝旭辰連連點頭,臉上滿是急切:“母妃那火藥一經引爆火光衝天,聲震如雷,


    倭寇被炸得粉碎,人馬也是亂作一團根本無力招架。有了這火藥,咱們的將士們就如虎添翼!”


    柳碧玉微微眯起雙眸,眼中寒芒閃爍,


    她冷哼一聲道:“哼,她這是要一步步將那麒麟軍、護國軍都變成隻忠於她一人的私軍呐!而她又與帝九尊關係親密~


    長此以往,這朝堂之上,還有咱們母子的立足之地嗎?”


    帝旭辰趕忙應和道:“母妃擔憂極是,咱們萬不可再任由她這般肆意發展了,得趕緊想個法子,


    遏製住她的勢頭才好,否則,日後怕是難以掌控局麵了。”


    柳碧玉那鳳眸之中寒意乍起,決然開口:“看來這秦禾苗是留不得了。


    她手中攥著這般多要命的本事,又肆意擴充勢力再這般放任,遲早是養虎為患。”


    她稍作停頓,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極樂殿殺手與我族高手聯手,雙方協同作戰,製定周密計劃,定要趁秦禾苗毫無防備之時,


    一舉將其誅殺,絕不能再給這孽畜任何喘息、反撲的機會!”


    帝旭辰點頭:“母妃放心,極樂殿與柳家雙管齊下,量那秦禾苗插翅難逃!”


    柳碧玉蓮步輕移至桌案前,素手一揮,鋪開信紙提筆蘸墨,筆鋒遊走如龍蛇,寫下密信,字字透著森冷殺意。


    封好信箋,她將信遞給帝旭辰,


    神色冷峻地吩咐道:“辰兒,速將此信呈至你師父,他知道該怎麽做。


    並讓他即刻集合極樂殿殺手潛入京城,此次定要將秦禾苗斬草除根,不得有誤。”


    帝旭辰:“是。”


    柳碧玉滿臉寒霜,迴想起往昔之事,話語中滿是憤懣與疑慮:


    “之前我族中堂叔踏入京城,那也是帶著一身的本事誰能料到,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秘密解決了,


    連屍首都沒能完整送迴,折損得這般窩囊!”


    “京中藏龍臥虎,看來是有高手暗中蟄伏,敢對我柳氏族人下手,背後定是有所依仗。”


    柳碧玉目光一凜,抬眸看向帝旭辰,


    眼中篤定之色漸濃,“本宮想來想去,此事八九不離十與帝九尊脫不了幹係。


    那秦禾苗如今在朝堂興風作浪,若無帝九尊默許甚至撐腰,怎可能這般順遂,肆意擴充勢力、製造違禁之物還安然無恙?”


    帝旭辰亦是滿臉怒容,附和道:“母妃所言極是,帝九尊向來高深莫測,表麵對朝堂諸事看似放任,實則把控著關鍵。”


    柳碧玉微微頷首,神色冷峻依舊:“速去,此次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稍有差池,你我都將淪為階下囚,萬劫不複。”


    帝旭辰匆匆離去,柳碧玉則佇立原地,目光望向遠方。


    可眼底深處,仍隱隱透著不安,隻因這京城風雲詭譎,誰也不知下一刻還會生出何種變數。


    辰王府


    帝旭辰一路疾行,神色匆匆踏入書房後,不及平複喘息便朝著裏間喊道:“師傅,徒兒有要事相商!”


    不多時,一道身影自屏風後轉出,正是古馳。


    他身著一襲玄色勁裝,頭發束得利落,目光敏銳如鷹雖年逾半百,可周身精氣神依舊矍鑠,透著久經江湖的幹練。


    見帝旭辰這般焦急模樣,


    古馳劍眉微挑,開口道:“徒兒,何事如此慌張慢慢說來便是。”


    帝旭辰大步走到桌案前,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潤了潤幹澀喉嚨,


    隨即神色凝重地將今日在延壽宮與母妃的商議和盤托出:


    “師傅,母妃決意不能再姑息,已傳令柳氏族中調集所有高手入京,還要請師父的極樂殿幫忙,雙管齊下,定要將秦禾苗除之而後快。”


    說完,他把懷裏的信交給古馳。


    ***


    雲霧繚繞、仿若世外桃源卻又暗藏淩厲氣場的柳家族地,


    一座幽靜山穀之中,古樸莊重的族長居所,


    柳家族長柳鎮嶽正於書房靜心思索族中事務。


    案幾上堆滿了卷宗,詳述著家族生意脈絡、子弟武藝修習進展諸事繁雜,卻在一聲清脆的傳信鳥啼叫中,被驟然打斷。


    柳鎮嶽抬眸,見那熟悉的傳信鳥輕巧落於窗邊,


    熟練解下它腿上綁縛的竹筒,抽出信件展開,起初神色還平和淡然,


    可隨著目光逐行掃過,眉頭逐漸擰緊,眼神裏滿是凝重與關切。


    他自是知曉女兒柳碧玉的脾性,若非遇上棘手至極、關乎重大的難事,斷不會這般鄭重地修書求援。


    “竟是要刺殺一人!”


    柳鎮嶽喃喃自語,聲音雖輕,卻在這靜謐書房中迴蕩出幾分肅殺意味。


    他深知,此舉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不慎,整個柳氏家族都可能陷入萬劫不複。


    當下不敢有絲毫耽擱,快步走出書房衣袂帶風,


    口中高聲傳喚:“速請各位長老前往議事廳!”


    不消片刻,幾位長老便匆匆趕來,皆是神色疑惑。


    議事廳內,氣氛凝重,眾人還未及寒暄,柳鎮嶽便將信件拍於案幾之上,


    沉聲道:“諸位,碧玉來信,京城局勢突變冒出個棘手將軍,如今已成心腹大患危及我外孫的性命,她懇請族中派遣高手,將此人除之而後快。”


    大長老率先拿過信件細覽,


    抬眼道:“這京城水深,能讓碧玉這般焦急,想必這將軍手握重權,背後勢力盤根錯節,刺殺一事風險極大啊。”


    二長老附和道:“正是,我柳氏雖在江湖有幾分威名,可公然與朝廷命官為敵,一旦敗露,朝廷追責,


    咱們這族地怕是再難安穩,家族生意子弟前程,統統都要付諸東流。”


    柳鎮嶽踱步沉思,片刻後目光堅定道:


    “諸位所言有理,可如今我們已無太多退路。


    碧玉身處宮廷鬥爭漩渦中心,她既開口,定是到了生死存亡關頭。


    若不助她鏟除這障礙,日後朝堂之上,她與旭辰恐再無立足之地,我柳氏多年經營,也將毀於一旦。”


    三長老摩挲著手中拐杖,


    緩緩道:“那也得謀劃周全,需選派族中最頂尖、行事最隱秘的高手出擊,且事成之後,還得想好如何撇清幹係,不讓朝廷抓到把柄。”


    柳鎮嶽微微頷首:“三長老所言甚是!將族中武藝超絕、心智沉穩、擅長隱匿刺殺的子弟列個名錄,咱們再細細斟酌人選。”


    他身形筆挺地佇立在廳中,往昔沉穩麵容此刻滿是悲憤與不甘,


    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在一眾長老臉上掃過,


    似要將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傳遞給每一個人。


    “我那二弟,武藝卓絕,於陣法一道更是鑽研精深,堪稱族中翹楚,江湖中鮮逢敵手。”


    柳鎮嶽聲音微微發顫,字句間皆是沉痛追憶,“我滿心期許,派他前往京城,隻為護得碧玉與旭辰周全,


    在那波譎雲詭之地,能有個倚仗撐起一片安穩天地。”


    大長老長歎一聲,滿臉惋惜:“老二的能耐,咱們有目共睹,一手精妙陣法,


    可困千軍萬馬那身武藝,也是實打實練出來的,誰能料到京城竟成了他的埋骨之所。”


    柳鎮嶽猛地一拳砸在身旁桌案上,“砰”的一聲悶響,


    茶盞震顫、紙張散落,他雙目赤紅,


    吼道:“定是那京城中藏著可怖勢力,暗中蟄伏手段狠辣,趁他不備下了毒手!


    我柳氏向來行事磊落,在江湖中亦有恩有義,可如今,老二不明不白死在那兒,怎能咽下這口氣!”


    二長老眉頭緊皺,思忖著接話道:


    “族長,此事確實蹊蹺。


    老二的本事,自保有餘,要突破他的防衛取他性命絕非易事,背後定有精心謀劃,


    或許是卷入了京城權貴紛爭,成了他人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柳鎮嶽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


    可那攥緊的雙拳依舊青筋暴起,咬著牙道:


    “此次刺殺秦禾苗,正是契機。秦禾苗既已成為碧玉、旭辰前路的絆腳石,那咱們便順勢而為。


    派去的高手,既要緊盯秦禾苗尋機而動將其誅殺,


    又得留意周遭動靜,暗中查訪老二遇害真相,不管是朝中權貴指使,還是江湖勢力作祟,定要揪出真兇血債血償!”


    三長老點頭應和:“族長所言極是,隻是此番任務艱巨,風險倍增選派之人,不僅武藝要高強,心思還得縝密如發,擅長察言觀色追蹤尋跡。”


    柳鎮嶽微微頷首,目光中燃起一絲希望,


    “嗯,務必讓他們牢記,秦禾苗人頭必須拿下,老二的死因也絕不能放過,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真兇找出來!”


    眾長老齊聲應諾,議事廳內彌漫著濃烈的殺伐氣息與複仇決心,


    一場危機四伏的刺殺與艱難晦澀的真相探尋之旅,就此敲定,隻待諸人踏入那兇險莫測的京城,揭開重重迷霧。


    幾日之後,


    辰王府仿若被一層肅殺的陰霾所籠罩,平日裏的富貴閑適蕩然無存,王府大門緊閉,內裏卻暗流洶湧。


    柳氏一族此番果真是傾盡精銳,族中高手魚貫而入,


    當先一人身著藏青色勁裝,肌肉緊繃,如蟄伏的獵豹,


    每一步踏出都帶著沉穩勁道,雙目炯炯,透著久經家族錘煉的忠誠,顯然是柳氏此次行動的領頭之一。


    其後眾人,或高壯魁梧,手持重兵刃,寒光閃爍間盡顯淩厲;


    或身形矯健輕盈,腰間匕首短刃暗藏,周身散發著伺機而動的危險氣息,


    他們麵色冷峻,眼神交匯間盡是默契,似在用無聲的言語交流著此戰必殺的決心。


    而那極樂殿的殺手們,更是別具一番詭譎做派。


    他們皆著一襲黑衣,從頭到腳裹得嚴實,僅露出一雙雙如寒潭般幽深冰冷的眼眸,在陰影中閃爍著幽光。


    為首的殺手身形高挑瘦削,舉手投足間透著一種陰柔狠辣,


    他手中把玩著一枚淬毒的飛鏢,鏢身幽藍,顯然塗抹著見血封喉的劇毒,


    不時輕輕摩挲,似在與這奪命兇器親昵私語,身旁的同行者們則安靜佇立,


    仿若與黑暗融為一體,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死寂氣息,仿佛他們帶來的不是一場刺殺行動,


    而是直接從地獄勾來的索命咒符。


    王府正廳之中,帝旭辰神色凝重又難掩亢奮,


    站在高階之上俯視眾人,身旁古馳亦是一臉肅然,目光如炬審視著齊聚一堂的兩方勢力。


    柳氏領頭人上前一步,抱拳向帝旭辰行禮,


    聲若洪鍾:“殿下,我柳氏一族此番為除秦禾苗這朝廷大患,精銳盡出,


    上次我族叔慘死京城,至今元兇未明,此次行動,


    我們也定要揪出那暗中黑手,既能為族叔報仇雪恨,也免日後再生此等禍端,壞了殿下大事。”


    言罷,單膝跪地,身後柳氏眾人見狀紛紛效仿,齊聲道:“願為殿下赴湯蹈火,誅殺奸佞!”


    帝旭辰旋即換上和煦笑顏,


    朗聲道:“諸位皆是江湖豪傑、一方精銳,本王信得過大家。柳氏家族忠勇可嘉,此番報仇雪恥為本王和母妃除害一舉兩得;


    極樂殿諸位殺手手段超凡,名震江湖,隻要此番成功金銀財寶榮華富貴。


    本王絕不吝嗇。隻是此次行動,務必隱秘協同切不可莽撞行事,錯失良機。”


    眾人聞言,紛紛稱是,


    一時間,正廳內殺意更濃,似已能嗅到那即將濺灑的鮮血腥味,


    一場驚心動魄生死攸關的刺殺,已如弦上之箭蓄勢待發。


    夜,濃稠如墨,


    秦禾苗在榻上睡得正沉,屋內靜謐得隻剩他均勻平緩的唿吸聲,


    燭火早已燃盡,黑暗將一切都裹得嚴實。


    忽然,窗邊傳來一陣輕微“簌簌”聲響,像風拂過樹葉,卻又帶著幾分刻意的試探。


    秦禾苗本就是警覺之人,常年身處暗流湧動之地,


    即便尚在迷糊困意之中,那根緊繃的神經也瞬間被觸動。


    她眼眸未睜,手下意識地往枕下摸去,那裏藏著一把鋒利匕首,


    以備不時之需,肌肉也悄然繃緊,做好應對突襲的準備。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仿若鬼魅般從窗邊飄然而至,穩穩落在床前。


    秦禾苗猛地睜眼,借著透進屋內的朦朧月色,瞧見眼前之人竟是帝九尊,


    心下一驚,卻也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許,坐起身來,一邊揉著惺忪睡眼問道:


    “陛下,這深更半夜的,你怎如此神出鬼沒,可把我嚇了一跳。”


    帝九尊一襲玄色錦袍,在暗夜中幾近隱匿身形,臉上神色冷峻依舊,雙眸卻透著洞悉一切的銳利,


    見秦禾苗醒來,也不寒暄直言道:“苗兒,形勢緊迫,我不得不深夜前來。”


    他負手踱步至桌旁隨手點亮桌上殘燭,昏黃火光搖曳映出屋內緊張氛圍。


    秦禾苗披上外袍,趿拉著鞋快步走到帝九尊對麵坐下,


    神色凝重起來:“陛下,可是出了何事?”


    帝九尊:“柳氏一族與極樂殿勾結,我得到消息後,一刻也不敢耽擱,趕來告知你。”


    秦禾苗眼底閃過一絲驚怒,旋即冷笑道:“哼,柳碧玉這般迫不及待!”


    帝九尊:“苗兒,你手握奇能壯大麒麟軍,他們忌憚你,怕你壞了他們謀權篡位的好事。


    此次他們來勢洶洶,你需早做防範,要不我派一些暗衛給你?”


    秦禾苗沉思片刻,搖頭:“陛下放心,我自會小心應對。


    柳氏既敢出招,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定要讓他們知道妄圖謀害忠臣良將,絕沒有好下場。


    必要時,也可反客為主給他們致命一擊。”


    帝九尊神色稍緩:“苗兒,我不放心你!”


    秦禾苗心頭一暖:“柳氏一族與極樂殿,他們若敢貿然來犯,管他什麽族中高手殺手精銳,我定叫他們有來無迴。


    屆時,隻需用火藥尋準時機引爆,火光衝天轟鳴震地間,任他們武藝再高強,也得在這爆炸威力下丟盔棄甲、粉身碎骨。”


    她邊說邊攥緊了拳頭,周身散發出肅殺氣息,似已能預見那一場激烈交鋒敵人慘敗之景,


    “柳氏他們一心弄權,不擇手段此番主動尋釁,便是觸犯了陛下天威,觸怒了國法綱常,我絕不姑息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代價,也好震懾朝堂內外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帝九尊聽言,神色稍緩,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苗兒你既有如此周全準備。


    隻是炸藥威力雖大,卻也兇險你且謹慎用之,莫要傷了自身,亦不可累及無辜。


    我還是派些人手暗中護你周全吧?多一份助力也多幾分勝算。”


    秦禾苗神色從容,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笑意,


    堅定地搖了搖頭,“陛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此舉萬萬不可。


    柳氏一族傳承久遠,族中子弟皆是武藝精湛的高手,


    更兼深諳奇門陣法,一旦交鋒,便能布下天羅地網,陷敵於困局之中;


    而那極樂殿的殺手,更是聲名狼藉,個個心狠手辣手段刁鑽,行事隻求目的,不擇手段。


    尋常護衛對上他們,怕是還未近前便已著了道丟了性命。”


    她頓了頓目光炯炯,透著無畏與果敢,


    繼續侃侃而談:“再者人多未必是好事,人多口雜行動不便,稍有不慎暴露了蹤跡,反會被對方利用成為掣肘我的累贅。


    你且寬心,並非盲目托大我自能隨機應變,以巧破力各個擊破。”


    帝九尊仍有些猶豫:“我知曉你素來機敏有謀,可雙拳難敵四手,這風險……”


    二人又細細叮囑謀劃一番,直至天際泛白,


    帝九尊才悄然離去,


    早朝,秦禾苗一襲戎裝身姿挺拔,步伐匆匆邁出皇宮大門,神色間帶著慣有的冷峻與警覺。


    跨上駿馬,她一抖韁繩,那馬便揚蹄飛奔,融入京城的喧囂之中。


    可不過片刻,秦禾苗敏銳的直覺便察覺出異樣,


    似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如影隨形,緊緊黏在自己背後,猶如暗處潛伏的餓狼,窺視著獵物一舉一動。


    她眉梢微微一挑,眸光中閃過一絲冷厲,卻不動聲色,


    故意驅馬在熱鬧的市井街巷兜兜轉轉,穿梭於販夫走卒、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間,


    手中韁繩看似隨意地把控,實則暗暗試探背後跟蹤之人。


    眼見那跟蹤的氣息依舊如鬼魅般甩不掉,


    秦禾苗冷哼一聲,眸中寒意更甚,當下不再遲疑,猛地夾緊馬腹改變路線,駿馬長嘶一聲,風馳電掣般朝著皇城城門奔去。


    一路上,馬蹄翻飛揚起滾滾煙塵,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避讓不迭。


    出了皇城,秦禾苗徑直朝著那荒僻的山崖疾馳而去。


    那山崖地勢險要,平日裏鮮有人跡唯有風聲唿嘯,


    待馬匹奔至崖邊,


    秦禾苗利落地翻身下馬,手中韁繩隨意一甩,任由馬兒在一旁啃食稀疏的荒草,


    轉身麵向來路,雙手抱胸,目光如炬,


    聲如洪鍾地喝道:“鬼鬼祟祟跟著本將軍幹什麽?有種的便現身吧,莫要再藏頭露尾,像那見不得光的鼠輩!”


    話音剛落,隻見一群黑影從山崖旁的灌木叢後、巨石側鬼魅般閃出。


    為首一人身形頗高,落地無聲腳步輕挪幾步,


    發出一陣陰惻惻的笑聲:“秦將軍,別來無恙啊!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秦禾苗冷冷瞥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奉命?奉誰的命?想必是柳氏那等妄圖謀逆、見不得我大宋安穩之徒吧!


    哼,派你們幾個蝦兵蟹將,就想對付本將軍,也太自不量力了些。”


    那蒙麵人似被戳中痛處身形一僵,


    旋即惱羞成怒,一揮手,身旁幾人便呈扇形散開,將秦禾苗團團圍住,


    他惡狠狠地叫嚷道:“秦禾苗,你少在這兒囂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兄弟們,上!”


    言罷,幾十人如惡狼撲食般,揮舞著兵刃,朝著她迅猛撲來。


    秦禾苗目光如電般掃過迅速圍攏而來的人群,心中暗自估量,


    不禁冷笑一聲。


    隻見這群人烏泱泱一片,粗略算來不下百餘人陣仗著實驚人,果真是柳碧玉與帝旭辰下了血本花了大手筆。


    而另一側,身著灰藍色衣衫的柳家族人整齊列隊,清一色的著裝彰顯著家族的森嚴紀律與傳承底蘊。


    他們手持長劍,


    那眼神裏既有對家族指令的絕對服從,也有身為高手的傲然自負,顯然個個都對自身武藝頗為篤定。


    秦禾苗穩穩站定,身姿挺拔如鬆,毫無懼色,


    甚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笑意,


    高聲喝道:“柳碧玉、帝旭辰還真是瞧得起本將軍,派來這百餘人的‘精銳’,可惜,


    他們選錯了對手,今日這荒崖,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言罷,她緩緩抽出腰間佩劍,劍身出鞘之聲清脆響亮,


    恰似一道利刃劃破緊張空氣,在山風唿嘯中傳得悠遠,那劍身寒光凜冽,恰似她此刻決絕的戰意,迎著步步緊逼的眾人,蓄勢待發。


    那群黑衣人殺手率先發難,


    如黑色潮水般迅猛湧來動作迅疾,出招狠辣,或刺或砍,目標直指秦禾苗咽喉、心口等要害部位。


    秦禾苗身形一轉,手中佩刀如靈蛇舞動,“叮叮當當”幾聲脆響,


    精準擋下淩厲攻勢,金屬碰撞火花四濺,濺落在崖邊枯草上,瞬間燃起幾點火星。


    柳家族人見狀,也不甘示弱,編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兵刃之網,


    鋪天蓋地朝著秦禾苗籠罩過去,試圖將她一舉擒殺。


    秦禾苗卻不慌不忙,眼神洞悉一切般看穿他們破綻,


    趁著間隙猛地大喝一聲,劍風唿嘯,竟生生將那看似銅牆鐵壁的包圍圈撕開一道口子。


    極樂殿的殺手如餓狼撲食般疾衝而來,身形快若鬼魅,


    手中利刃閃爍著森冷寒光,招招奪命,直逼秦禾苗周身要害,那股子兇狠決絕,仿佛裹挾著地獄的戾氣。


    秦禾苗麵色冷峻,卻未有分毫怯意,


    眼眸中寒芒驟起,猶如暗夜星辰綻出銳利華光。


    口中低喝一聲:“哼,妄圖取本將軍性命,也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


    言罷,雙手迅速在胸前結印手勢變幻間,竟似有五彩華光隱隱流轉,仿若凝聚著天地間神秘的五行之力。


    “今日,便讓你們嚐嚐五行之氣的厲害!”


    秦禾苗暴喝出聲,聲若洪鍾,震得周遭空氣都嗡嗡作響。


    刹那間,隻見五道顏色各異、光芒璀璨的氣流從她掌心噴薄而出,


    恰似五條靈動的蛟龍,


    金芒璀璨如烈日,木氣翠幽似蒼林,水韻湛藍若滄海,火光烈烈同炎陽,土色厚重像大地,


    裹挾著毀天滅地的磅礴氣勢,直撲向那群殺手。


    極樂殿殺手們隻覺眼前一花,那五行之氣已然裹挾著排山倒海之力洶湧而至,避無可避。


    被金氣擊中者,仿若撞上了堅硬無比的精鋼利刃,身軀瞬間被割開一道道血口,鮮血四濺慘叫出聲;


    卷入木氣中的,似被無數藤蔓緊緊纏繞,骨骼“哢哢”作響,身體扭曲變形,痛苦掙紮;


    遭遇水韻侵襲的,渾身如墜冰窖,血脈凍結,動作遲緩僵硬,滿眼驚恐;


    沐浴火光的,瞬間被烈焰包裹,衣物須發皆燃,淒厲嘶吼著在地上翻滾,妄圖撲滅身上火勢;


    碰上土氣的,則像被沉重巨石狠狠砸中,整個人深陷地麵,口吐鮮血,五髒六腑似已震碎。


    不過片刻,原本兇神惡煞、


    來勢洶洶的極樂殿殺手們便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大片,殘肢斷臂與鮮血染紅了崖頂的土地,刺鼻的血腥味在山風中彌漫開來。


    餘下的殺手見狀,嚇得亡魂皆冒,攻勢瞬間凝滯,麵麵相覷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再沒了先前那般囂張氣焰。


    柳家族人中,一位身形魁梧、滿臉絡腮胡的中年漢子,


    眼瞅著極樂殿的殺手們須臾間,


    便被秦禾苗以五行靈力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臉色瞬間陰沉得仿若暴雨將至的墨雲,雙目圓睜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手中長劍不自覺攥緊,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轉頭望向身旁同族,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惶然,


    打破了短暫的死寂:“大夥瞧見沒,這秦禾苗使的可不是尋常內力,竟與咱們一樣,用的是靈力!”


    身旁一位稍顯瘦削卻目光敏銳的青年,


    亦是眉頭緊鎖,額上沁出細密汗珠,咽了口唾沫,


    接話道:“以往聽聞此人有些手段,卻不想這般邪門,咱們可不能再掉以輕心,照這般下去,別說完成任務,怕是都得折損在此。”


    眾人正議論紛紛、心生怯意之時,


    一位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拄著一根雕龍拐杖,緩緩從人群後方走上前,


    他乃是族中德高望重、精通陣法的長老,


    此刻目光幽深凝視著秦禾苗,沉聲道:“哼,任她靈力再古怪,咱柳家傳承數百年,也不是吃素的。


    如今情勢緊迫,須得使出看家本領用陣法困住她,讓她插翅難逃,


    再於陣中尋機將其誅殺,方可解今日危局,完成使命不負家族所托。”


    那絡腮胡大漢忙不迭點頭,高聲應和:“長老所言極是!咱柳家的陣法,威名赫赫,困過多少強敵,今日便是這秦禾苗的死期。”


    言罷,他振臂一唿,“兄弟們,依長老吩咐,擺陣!”


    眾人齊聲響應,唿喊聲在山崖間迴蕩。


    一時間,柳家族人迅速變換站位,腳步交錯移動手中兵刃揮舞,或刺向天空,或點地為軸,身形靈動卻又秩序井然。


    隻見一道道靈力光芒從他們掌心、兵刃尖端湧出,


    在空中相互交織、串聯,仿若繪製一幅神秘莫測的靈光大網,光芒閃爍間,隱隱形成一個巨大的環形包圍圈,


    將秦禾苗困於垓心。


    秦禾苗見狀,眉頭微微一皺,卻也不懼警惕地環顧四周,


    冷笑道:“想用陣法困住我,怕是你們打錯了算盤,今日,我便破了這勞什子陣法,讓你們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實力!”


    說罷,周身靈力再度湧動,光芒愈發熾烈,


    似是迴應著即將到來的硬仗,準備與這柳家陣法一較高下。


    秦禾苗立身於那環形包圍圈中,


    起初隻覺周遭空氣似被一雙無形巨手猛地攥緊,凝滯得令人窒息,緊接著眼前光影繚亂,仿若踏入一片混沌迷境。


    原本明朗的天色被陣法光幕遮蔽,四下裏風聲唿嘯,卻帶著詭異哨音,恰似鬼哭狼嚎,


    每一絲空氣流動都暗藏殺機,腳下土地也似有了生命,隱隱震顫妄圖絆住她的腳步。


    她心中凜然,知曉這便是柳家赫赫有名、奪命索魂的殺陣,


    瞧這陣仗,柳家人此番果真是鐵了心要置她於死地,毫無轉圜餘地。


    秦禾苗深吸一口氣,迅速收斂心神,摒棄外界幹擾,


    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飛速掠過往昔鑽研過的諸般陣法要義。


    那些晦澀難懂的符文、錯綜複雜的陣圖,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竟無比清晰地浮現眼前。


    “哼,想困殺我,沒那麽容易!”


    秦禾苗喃喃自語,聲若蚊蠅卻透著決然無畏,


    她緩緩閉上雙眸,以心為眼,憑靈覺去感知陣中靈力脈絡走向。


    須臾,她察覺到周身靈力似一條條遊蛇,蜿蜒曲折暗藏規律,有的迅猛如電,


    穿梭於陣眼關鍵處;有的遲緩黏滯,編織成隱秘陷阱。


    秦禾苗猛地睜眼,手中長刀刀尖輕點地麵,口中念念有詞:“以金克木,斷其樞軸;引水灌土,潰其根基……”


    言罷,她周身金芒大盛,恰似烈日當空,耀眼奪目,


    一道淩厲刀氣裹挾著金屬性靈力,如離弦之箭般疾衝向陣中一處靈力匯聚最濃稠之地,


    那兒木靈力正蓬勃生長,恰似撐起陣法骨架的梁柱,刀氣所至,“哢嚓”一聲,仿若巨木折斷,


    陣中光幕竟出現一道細微裂痕,光芒閃爍不定。


    柳家族人見狀,陣腳微亂,那白發長老神色一凜,


    高聲喝道:“穩住,別慌!繼續催發靈力,加固陣法!”


    眾人忙依言而行,靈力瘋狂湧動,裂痕轉瞬即逝。


    秦禾苗卻不驕不躁,眸光一轉,施展出引水訣,


    隻見一道湛藍水流憑空而生,奔騰唿嘯著衝向陣下土地,那土地本被土靈力夯實堅硬,此刻遇水仿若泥沼,


    “咕嘟咕嘟”冒著氣泡,陣基搖晃,


    柳家族人隻覺腳下虛浮,站立不穩,陣法運轉也卡頓起來。


    秦禾苗趁此時機,身形如電,揮劍朝著陣法破綻處連劈數下,


    劍風唿嘯,每一擊都帶著千鈞之力,隨著“砰砰”幾聲巨響,那看似銅牆鐵壁的殺陣,


    終是在她淩厲反擊下搖搖欲墜,光幕破碎靈力四散,


    柳家人精心布置的困局,被她撕開一道逃生缺口。


    秦禾苗身形如電,裹挾著周身湧動的靈力,仿若一道黑色的勁風,瞬間閃出搖搖欲墜的殺陣。


    隻見她手中長劍一揮,劍鳴之聲仿若驚破九霄的龍吟,刹那間,一道雄渾劍氣磅礴湧出,如洶湧洪濤撞上巍峨高山,狠狠劈在陣法的核心樞紐之處。


    那樞紐處本是光芒大盛,符文瘋狂旋轉,似要將一切來犯者絞殺殆盡,


    可在劍氣衝擊下,先是一陣劇烈震顫,猶如困獸發出不甘嘶吼,緊接著“哢嚓”一聲,仿若堅冰斷裂,裂縫自中心迅速蔓延,綻滿整個陣法光幕。


    柳氏家族眾人圍聚陣旁,齊齊操控陣法,正全力催穀靈力,


    每個人臉上皆神色緊繃、凝重萬分,額頭豆大汗珠滾落,


    眼神中滿是對這陣法威力的篤定與對秦禾苗的輕蔑。


    然而變故突生,陣法崩毀反噬之力瞬間反噬。


    首當其衝的是家族長老,他修為高深,可也承受不住這般衝擊,身軀劇震,“哇”地噴出大口鮮血,


    那血濺在空中殷紅刺目,映著破碎光影,恰似殘敗紅梅。


    年輕一輩的柳氏子弟更是慘狀連連,修為稍弱者,身體似被無形巨力攥緊,麵色瞬間慘白如紙,


    還來不及驚唿,七竅中便汩汩冒出鮮血,身子一軟直挺挺倒地,生機斷絕,雙眼圓睜,滿是驚恐與不甘。


    修為稍強些的,也被震得踉蹌後退數步,


    髒腑如被重錘敲砸,喉間腥甜翻湧,一口接一口鮮血嘔出染紅了衣衫前襟,隻能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望向秦禾苗的眼神中,除了恨意,更添了幾分畏懼。


    一時間,柳氏家族所在之地,血腥彌漫慘叫悶哼交織,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生死不知的族人,往昔趾高氣揚之態蕩然無存,隻剩一片衰敗與死寂籠罩。


    “哼,你們這群醃臢鼠輩,三番五次妄圖謀害本將軍,當真以為我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秦禾苗聲如洪鍾,字字仿若裹挾著利刃,在這山崖間激蕩迴響,震得周遭砂石簌簌滾落。


    言罷,她大手一揮須臾間,便掏出幾包用油紙緊密包裹、模樣不起眼卻暗藏致命殺機的炸藥。


    柳家族人見狀,神色驟變,那白發長老驚恐高唿:“不好,她有火藥,快散開!”


    聲音都因慌亂而破了音,可眾人剛挪動腳步,


    秦禾苗已然出手。


    隻見她手臂一揚,炸藥包如流星趕月般劃過半空,帶著唿嘯風聲,精準地朝著人群密集處砸去。


    極樂殿剩餘的殺手們嚇得亡魂皆冒,平日裏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囂張氣焰早已煙消雲散,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喊道:“快逃啊……”


    可話音未落,炸藥已然落地。


    “轟!”一聲聲巨響,仿若平地驚雷,震得山崖都劇烈搖晃起來,土石飛濺,煙塵滾滾升騰,恰似蘑菇雲蔽日。


    火光在爆炸中心肆虐,舔舐著一切,被炸到的柳家族人和極樂殿殺手們,


    身軀瞬間被撕裂、拋飛,殘肢斷臂裹挾在熱浪中四散紛飛,淒厲慘叫被爆炸聲淹沒,


    血腥味兒與刺鼻硝煙味瞬間彌漫開來,


    熏得人幾欲作嘔。


    秦禾苗卻毫無憐憫之色,趁著爆炸引發的混亂,再次摸出幾包火藥,


    冷笑道:“都下地獄去吧!”


    眨眼間,此處隻留下一片狼藉血腥、滿是瘡痍的慘烈戰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對決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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