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軟骨頭現在變成了硬骨頭,他說一句,非要懟迴一句她才心甘。


    學壞?嗬嗬,貌似跟著他才更容易學壞吧。


    “哦”思伊無所謂的應著。


    嗯,嘴服了,心裏沒服,那滿不在乎的鬼樣子看著就讓人火大,很明顯沒把他的話聽到心裏去。


    估計是這隻耳朵進,另一隻耳朵就出了。


    莫裏看了眼後視鏡,怎麽感覺墨哥越來越有人爹感了,剛剛訓斥葉思伊的模樣,可不就像一個擔心女兒學壞的老父親神情嗎?


    “還有,最近行事小心點。”那老頭今日吃了虧,說不定哪日就報複他來了。


    他還沒看到自己掌握墨氏,還不能死,就讓他在苟活一段時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一個大男人受點傷無所謂,但他的小刺蝟不行。


    思伊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招惹他的時候怎麽不擔心別人會來報複,事後又來說這些。


    “你少招惹點別人,我們就少一點小心行事。”說完,思伊雙手抱胸,倚著座椅閉了眼。


    嗬,這是在埋怨他呢。


    可是葉思伊,你能怎麽辦呢,你隻能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


    不過沒關係,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你的。


    -


    “小寒,聽媽媽的話,乖乖的躲在裏麵,不管看到什麽,千萬千萬不要出來!”那是墨靳寒第一次在母親臉上看的凝重,年少的他內心泛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媽媽,你要去哪裏?”他問,好像提前預感到母親會離開。


    安美蓮四處張望,神情緊張,來不及迴答兒子的問題,強硬的將他冒出來的頭摁下去,不顧他掙紮,就要蓋上垃圾桶。


    年幼的他似乎能預感到什麽,不知從哪兒生出的勁,他緊緊拽住母親的手,昂揚著的小臉滿是倔強:“媽媽,別丟下我,我們一起!”


    不管要去哪裏,他都不怕。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看著兒子小小的堅韌模樣,她很不舍,卻不得不殘忍的這麽做,於是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響聲清脆,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墨靳寒!你給我聽好了,你得好好活著,不管怎麽樣,都得好好活下去!”


    這是安美蓮第一次動手打他,墨靳寒可是她的驕傲啊,從小聽話懂事又聰明,小小年紀跟著她東躲西藏,絲毫沒有一句抱怨,還安慰她:“沒關係的媽媽,我會保護好你”


    眼淚像傾盆而下的大雨,模糊了她的視線。


    墨靳寒看著母親,分不清母親的臉上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小小的眼眶快要包不住淚水,想起父親說過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極力控製著,弱弱地叫了一聲:“母親”


    安美蓮不由分說的蓋上蓋子,他被隱藏在黑暗中,隔著小小的縫隙,他看到了聞聲趕來的墨洵以及黑壓壓的一群人。


    那是墨洵的保鏢,也是自父親出事以來,一直追趕他們的人。


    “那個逆子呢”墨洵拿著槍對準地上安美蓮。


    “爸,我求你,你放過靳寒,我做什麽都可以,隻求你放過靳寒,他還小,什麽都不懂。”他們大人的事情,不應該牽扯到一個孩子身上,更何況他還那麽小,什麽都不知道。


    墨洵冷笑了兩聲,居高臨下的眼神比大雨落在身上還要冷,雨下的沒完沒了了,幾乎快要遮擋住他的視線。


    那是他的爺爺,此刻拿著槍對準了他的媽媽。


    “放過他也可以”黑色雨傘下的男人收迴了槍。


    安美蓮恢複了一絲光明,她知道條件不會這麽簡單,所以在等待著他的下文。


    墨洵向身旁的人使了眼色,保鏢心領神會的從兜裏摸出了一把匕首,扔在了地上,濺起了不小的水花。


    安美蓮看著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握在手中,心裏了然。


    “一命抵一命,不虧吧”見她還在猶豫,墨洵直截了當,戳破她內心所有的幻想。


    “不虧”安美蓮說道,她並非怕死,隻是擔心年幼的墨靳寒在異國他鄉,又身無分文,該如何生存下去。


    她愛自己的丈夫,也愛自己的兒子。


    她看著匕首,良久,緩緩舉起,她家也是醫療世家,雖比不上墨家,但她從小也耳濡目染,知道哪個位置最致命。


    她背對著垃圾桶,不想給年幼的墨靳寒留下陰影。“爸,希望您說到做到”


    話畢,她舉起匕首,狠狠朝心髒的方向刺去,血立馬就湧了出來,混雜著雨水流向遠方。


    垃圾桶裏的墨靳寒目睹了這一切,雙手捏成了拳頭,指甲嵌進肉裏,可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他恨不得衝出去用盡自己全力與墨洵對抗,可理智告訴他不該這樣做。


    他不僅不是墨洵的對手,連母親的死亡也會變成無謂的犧牲。


    血被大雨稀釋,很快就不見了顏色。


    一保鏢拿著雨傘檢查一番,隨即來到墨洵身邊。“墨總,死了”


    墨洵轉身準備離開,一旁撐傘的問了一句。“就這麽放過墨靳寒嗎?”


    墨靳寒肯定就在不遠的地方,他一個小屁孩,總跑不過他們這些大男人。


    墨洵看向垃圾桶的位置,似乎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盯了幾秒,墨靳寒瞬間緊張起來。


    “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他收迴視線,看著問問題的保鏢。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低下頭。“抱歉,墨總。”


    一道雷聲炸起,閃電接踵而至,劃破長空,帶來了短暫的光亮。


    床上墨靳寒醒了過來,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細汗,他下床走到落地窗前。


    屋外是稀稀拉拉的雨聲,拍打在樹上、草坪上、屋頂上,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喧鬧。


    和那晚的夜如出一轍。


    大概是白天與墨洵交鋒的緣故,讓他又迴憶起了塵封的記憶,這些記憶一旦被撕開一個口子,就如同山洪一般,勢不可擋。


    他點燃一支煙抽著,一口接一口,煙灰隨意的散落在地上,屋內沒有開燈,光亮從窗外照進來,地上一道欣長的身影,襯得更加清冷,指尖一點猩紅閃爍。


    他全然沒了睡意,披著一件風衣便去了書房。


    思伊睡的正香,突然聽到了細細碎碎的聲音,她警覺的睜眼,手立馬就碰到了枕頭底下的匕首。


    沒辦法,墨靳寒得罪了太多人了,她連睡覺都不敢進入深度睡眠。


    她聞著聲源,沒有穿鞋子便下床,躡手躡腳的向外走去,來到走廊上,書房的門是半掩著的,裏麵沒有開燈,聲音便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兩人的房間是挨著的,她越過墨靳寒的房間,大門緊閉,可能是睡著了。


    墨靳寒說過,他不需要親自去工作,他隻需要培養一群為他工作的人去工作。


    所以這大半夜,不可能是他,更何況,如果是墨靳寒,何至於連個燈都不開。


    她慢慢走過去,躲在門外,等著裏麵的人出來,終於,裏麵沒了動靜,思伊做好出擊的準備。


    墨靳寒走過去,開門,沒有絲毫的準備,正好聞著空氣中好像多了點其他味道,貌似還有點熟悉,思伊的匕首便向他刺去。


    他抬手一個轉身閃躲,卻還是被傷了,不過隻是掛了點皮肉,臂膀被掛了點尖銳的匕首擦傷,沒有傷到要害。


    沒給他多餘的反應,思伊開啟了的第二波襲擊,攻勢漸猛,墨靳寒隻能一味的閃躲,突然,他觸碰到走廊上的開關,他按下,啪嗒一聲,走廊亮了起來。


    “葉思伊,是我”墨靳寒停在原地。


    這個狠勁除了葉思伊,也沒誰了。


    思伊看清楚人,整個人連帶著匕首直直的向墨靳寒刺去,強大的慣性讓她刹不住腳,看著迎麵而來的匕首和人,墨靳寒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人身上,壓根沒注意到匕首。


    他沒有閃開,快要刺向他的時候,思伊調轉方向,匕首向昂貴的檀木欄杆刺去,深深的嵌了進去,她腳步停止。


    “你瘋了?”思伊不可置信的看著墨靳寒。


    匕首的尖端嵌進去了小半截,如果刺的是墨靳寒,就是華佗再世也難以救迴來了。


    而他剛剛,明明是可以躲的,而他卻像個木頭一樣,傻愣在原地。


    真是不要命了!


    看著昂揚著的小臉滿是怒火,他生不起一點氣來。


    到底還是沒狠心向自己刺來。“葉思伊,剛剛為什麽不直接刺過來?”暖黃色的光灑下來,襯得他晦暗不明。


    他直勾勾地看著葉思伊,眼眸明亮,閃爍著一明一滅的情緒。


    思伊一愣,沒有想到墨靳寒會問這個問題。


    還能為什麽?墨靳寒死了,不就意味著她離死也不遠了嗎?他仇家那麽多,一天一個,她還沒被他們殺死,就已經被累死了。


    “那你呢?剛剛為什麽不躲?”思伊將問題拋給他,凝視著墨靳寒。


    兩人目光相接,眼神在空氣中交織。


    墨靳寒咯噔了一下,很明顯,葉思伊的這個問題不在他的意料範圍之內。


    餘光看到她沒穿鞋子的雙腳,透著粉意,眉眼惹上不快。


    現在可是深秋!好一個不要命的!


    “你管我,滾迴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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