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打開後,那想法就一個接一個地往外冒。


    隻見熊木又點點頭,“我們甚至還可以參考驢子拉磨的辦法,設計一個裝置,讓驢子拉動轉盤,通過這個裝置把水平轉動轉變成垂直轉動,這樣就能省下一個勞動力,並且驢和牛的力氣更大,通過這個裝置把力氣傳出來,能帶動一個或者兩個甚至是三個脫粒機,而且要比族人更有耐力。”


    熊巫沒想到這兩個人腦海裏有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並且聽起來都還挺靠譜的,不過在沒有見到實物、經過驗證之前,還是得做好最壞的打算,“這個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但是最低要保證當天有60架脫粒機能用,不然收割迴來的粟穗就得一直堆積,到時候別發芽了。”


    “放心吧,我已經有大致的思路了,如果沒啥其他事情,我跟熊山就開始搞了,巫你還是先迴去,別在這礙事。”


    熊巫哭笑不得,不過看著這兩人忙的熱火朝天,也不再理會他,便搖搖頭,又走到新蓋成的糧倉進行查看。


    散發著石灰的味道,蓋好的糧倉外麵牆根,都用生石灰和碎石子鋪在旁邊,防止蟲子進入,也能減少潮氣。


    南北兩道門貫穿著糧倉的過道,連成一起的通道,這樣就可以讓運糧的車輛從一個門進入從另外一個門出去,省去了調頭的環節,節省下不少的時間;


    在糧倉的外麵,兩條坡道向外伸出去20米遠,形成了一個約6-7度的緩坡,車輛從這個緩坡往上走,到達2.5米高的糧倉二樓平台,稍微拐一下,就能順著2樓的過道將糧食存放到這裏的厫間,再從另外一邊的坡道下去。


    這樣設計有幾個好處,其中在熊巫看來最有用的,就是能夠快速地裝卸:裝滿粟籽的車輛進入到糧倉裏,車上的麻袋會被用繩子拴住,然後豎在一旁的“h”型木頭架子,通過架子頂部的一個滑輪,兩個族人拉動繩子,就能把一百多斤的麻袋給吊起來,袋口朝裏,從後麵一推,推進到厫間裏,解開袋口的繩扣,粟籽就會傾瀉而下,不用半分鍾,一袋粟就能傾倒完畢。


    要知道,厫間可是有一道半米高的門檻的,如果糧食裝的多,還要再放一塊一米多高的擋板,如果單純以人力把粟籽給倒入取出的話,這個很浪費時間。


    而通過這個簡單的滑輪和木頭架子組合,原本需要兩個族人手提肩扛才能倒進厫間的粟籽,不用費太多力氣就能倒進去,大大節省了時間和體力。


    並且這個架子雖然很結實,但並不算太沉重,兩個族人很輕鬆地就能把它從一個厫間門口推到下一個厫間門口。


    而在裝糧食到車上的時候,這個簡單的裝置也能派上用場:在厫間裏把糧食裝好,綁上繩子,然後利用這個裝置把糧袋升起來,越過穀倉,就能輕鬆地把袋子裝上車運走。


    熊巫不得不感歎熊木設計的這一套裝備,雖然簡單,基本上一看就會,可是能夠想到並做出來,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


    離開現在還顯得空蕩蕩的糧倉,熊巫又來到旁邊的打穀場,看一看地麵的平整情況。


    整個打穀場占據了圍牆裏麵的一大塊空地,大概有30米寬,50米長,在修建打穀場的時候,先是讓人鋪上黃土仔細地夯實,然後再鋪上石灰、黏土和沙子的“混凝土”,用石滾子反複碾壓壓實,現在地麵已經堅實的如同磚頭一樣,而且十分平整,上麵沒有任何碎石子等雜物。


    屆時粟杆的脫粒就會在這個打穀場上進行,兩邊還臨時搭好了草棚,用來臨時堆放收割迴來的粟杆和脫粒機。


    用脫粒機脫完粒之後,為了防止還有粟籽沒有掉下來,還會放到打穀場上用連枷再打一遍,或者扔到養雞的地方讓小雞啄食。在這個打穀場的中間位置,會將脫粒、去掉雜質後的粟籽平鋪開來,攤在這裏進行晾曬。


    晾曬並不是一早進行,需要在溫度上升並且空氣中水分較少的情況下開始,晾曬一般都是在中午的時候開始,到下午4點左右收攏,裝到麻袋或者木筐中,被運到糧倉裏暫時存放,等第二天再曬上一遍。等所有的糧食都收割脫粒完成,再按照幹燥情況,一厫間一厫間地,把這些還沒有完全晾幹的粟籽給曬幹。


    秋收迫在眉睫,不過看著部落裏井井有條的生產秩序,熊巫身體雖然很累,但精神卻出奇的好,這可能跟熊洪說的一句話一樣:身體雖然疲憊,但看著部落的生活一天天變好,累點也值得。


    將部落裏跟秋收有關的事項、工具都檢查一遍後,熊巫這才輕鬆下來,這已經是五天來他檢查的第六次了,幸好族長明天就能迴到部落,自己要操心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躺在炕上,睡了一個久違的好覺,甚至連他的配偶羊喜推了他好幾次才從睡夢中醒來。


    “什麽時辰了?”巫睜開眼睛,發現羊喜正在炕上把獸皮和被褥給疊起來,“他們去迎接族長的隊伍出發了嗎?”


    “出發了,熊石天還沒亮就過來找你,我看你睡的熟,就沒喊你,他們也就是來說一聲,然後就走了,”羊喜端了一碗小米粥過來,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又轉身從房間的大桌子上端過來一碟鹹菜和鹹鴨蛋,“快去洗洗臉吧,然後趁熱吃點東西。”


    “唔,知道了,讓我再躺一會兒……”


    羊喜想了想,還是把盛著溫水的水盆和牙刷拿了過來,“就在這裏洗漱吧,累了這麽多天,總算能歇一歇了。”


    “歇一歇?”熊巫瞪著眼睛,“這還沒開始呢,接下來的一個月,大家都得做好準備,收獲季節要不拚命,冬天就不好過了。”


    “哎哎,知道了,別老是說這些道理,我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是心疼你嘛,”羊喜遞過一條麻布,“要我說,部落現在的條件已經很好了,為啥你們還要這麽拚命,不光是你還有族長,甚至隻來兩三個月的其他部落的人,也這麽拚命,像我們羊部落,隻要能有三天以上的食物,就不會去想跟長遠的事情,多輕鬆啊。”


    “輕鬆什麽輕鬆,你們之前過的苦日子,我們也經曆過的,”熊巫端起碗,一口溫熱的小米粥下肚,讓他頓感渾身舒坦,“吃了上頓沒下頓,冬天都要吃死去族人的屍體,那種生活我們可不想再過了。那些跟我們拚命的人,也是想要部落更好。”


    熊巫瞪了一眼羊喜,“還有,你現在已經是熊部落的人了,別整天羊部落羊部落的掛在嘴邊。”


    等待的時間甚是難熬,中午飯都沒有吃下去幾口,圍在他旁邊的幾條小狼狗歡快地搖著尾巴,用濕漉漉的舌頭舔著巫的皮鞋。輕輕一腳將咬他鞋幫子的小狗給踢開,這隻小狗嗷嗷叫地夾著尾巴躲開了。


    熊巫走到宗廟,拿出竹簡,看一看對秋收的計劃是否還有要調整的地方。


    遠遠地傳來族人們的歡唿,巫放下手中的竹簡,站起身走出門口,差點跟前來報信的族人撞到一起,“巫,族長迴來了,熊大熊奇他們也迴來了。”


    “好,現在過去,走。”


    豐樂大道的兩邊,站滿了聞訊而來的族人,這兩個多月沒見,熊洪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且歡笑著的臉龐,心情甚是喜悅。


    這裏已經是他的家了,有太多的人牽掛著他,等到族中的熊石到達蘆葦原之後,立馬將抓捕到的牲口交接給他,緊接著跨上紫風,一個多小時就從蘆葦原快馬加鞭地跑到了部落。


    沿途的風景沒有時間細細的看,但是策馬奔騰在被稱為“豐收大道”的道路上,明顯地感覺到道路兩邊的變化。


    沿著這條連通部落和北部蘆葦原的道路兩邊,已經有不少地方被勤勞的族人開辟出一塊塊種著蔬菜的田地,還有幾條稍微窄一些的道路從豐收大道向兩側延伸出去,熊洪知道這些就是連接鐵礦區和土丘農田區的道路。


    部分隨他出去捕捉野馬的族人跟熊石匯合,留在蘆葦原一起照看著捕獲的眾多牲口,目前部落裏暫時抽調不出來人手替換他們,等再過幾天,部落人手騰出來了,其他的人自然會迴來換他們迴去。


    “巫,許久不見了!”熊洪笑著上前,握住巫的手,“這一別就是兩個多月,迴來都差點不認識自己的部落了,哈哈。”


    熊巫也很開心,跟族長配合的這幾年,一直很默契,正是有著這份默契和信任,部落才會發展的如此迅速。


    “走,帶你看看這段時間的一些新東西。”巫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熊洪跟熊奇熊大一起,跟在熊巫後麵,聽他介紹著部落的新變化。


    “這裏是糧倉,按照之前規劃圖來建造的,可以存儲糧食2萬多石……”


    “這裏是新打穀場,麵積要更大,地麵也更平整……”


    “這個是升降架,隻要拉動這裏就能把重物升到這裏……”


    “這個是脫粒機……”


    熊洪一直跟在巫後麵認真的聽著他的介紹,越聽越是欣慰。


    熊部落在沒有自己的情況下,也能根據實際需要和學習到的知識,發明出一些原本連熊洪都忽略或者不會的東西,比如手搖脫粒機以及威力加強版的腳踏脫粒機,還有升降架這種木質的框框,看起來雖然簡單,但用處卻很大。


    看到部落裏一切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熊洪更加放心,以後就有更多的時間在外麵浪……不是,是探索。


    天色黑了下來,雖然還有很多地方沒有仔細看,但疲憊的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吃過晚飯,一股倦意湧上大腦,跟巫打了個招唿後,便迴到房間,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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