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石灰聊了一會,石灰就迴去了,不過熊巫也早知道了很多其他部落發生的事情。


    原本對種地頗有微詞的人,因為有熊部落貿易隊一直的宣傳,再加上今年風調雨順,粟杆的長勢的確不錯,讓他們看到了豐收的可能,而且熊部落無論是喂養牲口還是家禽,都是需要粟米充當一部分飼料的,這些人的轉變也就很好理解了。


    另外,各個部落也加大了對農耕的投入——人力和資源上的投入,這從到熊部落的各族“勞工”們交談就知道了,各個部落都在趁著捕獵的間隙,將周圍土地上的灌木、雜草甚至樹林給砍掉燒掉,隻等到秋收之後,再把這裏給翻上一遍。


    而且,這些部落對熊部落的學習也逐漸擴大,比如喂養牲口,基本上每個部落都在做了,從熊部落換迴去的牲口、家禽,這些部落也有了一定的養殖經驗。


    總之,族長計劃中的事情,正在一點點地實現,目前來看,這些部落都在從捕獵采集向養殖種植轉變,而在其中受益最大的,無疑是率先進行農業發展的熊部落。


    從高空往下看,一條土黃色的道路蜿蜒在大地上,從北方的蘆葦原開始一直向南延伸,途經一座座低矮的山包、曲折的河流、鬱鬱蔥蔥的樹林、綠浪翻湧的粟田,行走在這條路上的族人和牲口如同一個個小螞蟻一般,從視野邊緣進入,又快速地在視野裏消失。


    “再檢查檢查,看看有什麽東西遺漏了,”熊二指揮著幾十號人,將周圍散落的工具給收攏起來,清單完畢後放到驢車上,“昨天就丟了一把鐵鍬,幸好找到了,今天要是再丟,我們這隊今晚就吃不到加餐了。”


    “好勒,二子哥,我又數了一遍,都對著呢,”草苗將麻繩從車底穿過,把上麵的工具給捆住,“路修好啦,終於可以歇一歇了。”


    “告訴你多少次了,叫我二哥,”熊二順勢在他頭上一摸,“你小子數學靠譜嗎?昨天就是你清點的工具,不還是遺漏了一把?”


    “那能怪我嗎,我清點的是對的,誰叫他們沒捆好,最後掉下來一把,也沒人發現。”


    “行了,路修好了,接下來就沒有太多事情做了,可以讓你們好好休息休息。”


    “休息什麽?”草苗脖子一梗,“這些天幹的事情又不重,比打獵輕鬆多了,我們還要多學一點東西呢。”


    “咦?”熊二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草苗,仿佛剛剛認識他一樣,“怎麽,又被你們部落的人收拾了?這話可不是你能講出來的。”


    “不知道是誰說的,說草部落的草苗不喜歡學習,整天在背後說熊黑的壞話,我可以向熊山發誓,我可沒說過,”草苗一想起那個在背後說他壞話的人,就恨的牙癢癢,“熊黑不知道從哪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管真假,天天晚上就把我點起來迴答問題,我才來幾天啊,每天都得吃上十幾板子,在周圍的女性麵前都抬不起頭來,這還沒完,我們部落的隊長知道我不尊重熊黑,又把我打了一頓。”


    說著,他摸摸自己被打的紅腫的屁股,一口涼氣吸入肚中,“嘶~真疼啊,熊黑打的還沒有自己族人打的重,到底誰是自己人啊?”


    “嘿嘿,”熊二忽然間有些心虛,這幾天晚上熊黑也不找他的麻煩了,因為有了草苗這個“靶子”,挨的打都奔著他去了,這讓熊二和幾個墊底的學渣們爽了好幾天,“得了,別說了,小心你迴去又得挨揍。跟著你二哥混,三天挨……啊,等會我去巫那邊給你拿點藥來,我跟你說,巫的藥可好使了,當時我挨揍的時候就是敷那個藥,基本上今晚敷,明天晚上就好了。”


    “唉,還不如晚上也讓我幹活呢,”草苗歎了一口氣,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淚花,“二子哥,你對我比我哥哥對我還好……咦,你臉咋紅了?”


    “沒事,咳,咳,是有點咳,嗯,咳,”熊二轉過頭去,“好了,不說了,快點迴去吧。”


    ……


    路上發生的事情,從天邊飛過來的鴿子沒有興趣知道,它隻想趕緊迴到那個用竹子編成的籠子裏,吃上幾口飽滿的草籽,好好地歇一歇。


    “巫,剛剛飛迴來一隻鴿子,上麵有族長寫的消息。”在鴿子籠值守的族人手中舉著一個小竹筒,從外麵飛奔而來,喘了一大口氣,“消息在這裏。”


    巫連忙停下手中正在刻畫的木板,上麵明顯是一株植物的樣子,他從小竹筒裏小心地抽出卷的細細的布條,兩寸長,半寸寬的布條上寫著幾個字。


    “已至蘆葦原。”


    “太好了,族長到蘆葦原了,明天應該就能迴來了,”巫開心地將布條遞給報信的族人,“跟熊槐他們說,準備好馬匹,讓熊石選15個族人,帶上肉幹,明天一早就騎馬過去,半天的時間應該能到那裏了。”


    “是,巫!”


    雖然不知道熊洪在北邊有多大收獲,但是族長能趕上秋收,無疑是一件非常及時的事情,尤其是今年的莊稼種植麵積比去年高出十幾倍,收割的壓力讓熊巫都喘不過來氣。


    整整8000畝,現在隻恨部落每個人少生了兩隻手,這些天,看著田裏日益變得金黃的粟穗,熊巫和石雪等人就心急如焚。


    幸好族長快要迴來了,還帶著幾十號人一起迴來,這大大緩解了熊巫的緊張心情,而且緊隨其後,又傳來一個好消息,各個部落支援收割的族人,也跟隨熊雨熊欣在往迴趕,估計這一兩天就能到達部落。


    這樣一來,熊部落散落在外的族人基本上都能迴到部落參與秋收,原本熊巫手上能用的人手,去掉婦孺和幾個工坊值守的族人,差不多有個120人能用;其他部落支援來的族人,現在就有200人跟著熊部落在各個地方工作,而且隨著熊雨熊欣的歸來,還能再加上100多人,總共就有400多人能參與到收割工作中,雖然人力依舊緊張,但要比前幾天捉襟見肘的情況相比,要好上太多。


    收割是個苦差事,並不是隻要彎著腰用鐮刀把粟杆割下來就完事的,中間還要運輸、脫粒、晾曬……經過種種工序,才能成為糧食保存在糧倉裏。


    按照去年的收割速度,一個成年族人,每天能收割的麵積也就大概1畝左右,還要有車子把這些粟杆給運到部落裏集中堆放,然後脫粒,熊巫都害怕圍牆裏沒這麽大的地方可以晾曬。


    好在現在天氣還不錯,按照以往的天氣來看,基本上以晴朗的天氣為主。


    “吩咐一下熊木和熊山,算了,我自己過去一趟吧。”


    來到木工坊,正巧熊山也在,兩人似乎在討論著什麽東西。


    “熊木、熊山,你們在幹什麽?”熊巫看著兩人圍在一架手搖脫粒機旁邊,好奇地問,“鐮刀、脫粒機都做完了嗎?在這幹什麽呢?”


    “啊,是巫,”熊山從思考中迴過神來,“鐮刀準備了400多把,實在不夠,就得把部落庫存的鐵錠給用了。”


    “脫粒機現在也製造出來了30多架,不怎麽費鐵,但木材還差一些,鹿皮他們已經去處理木材了,這兩天晚上再努力努力,差不多還能造個10架出來。”熊木指了指眼前的脫粒機,“我跟熊山看了一下,覺得用手搖,每個脫粒機就得要兩個人來照看,一個專門搖手柄,一個專門放穗子,這樣很浪費人力。”


    部落裏由於熊洪經常把人力、畜力等詞放在嘴邊,其他族人也都有樣學樣,把這些聽起來就比較有學問的詞也學著使用,這樣看來也能顯出自己的不同。


    “哦?當時不是說這個要比放在地上用石滾子壓或者連枷打要更有效果嗎?”


    “沒錯,的確要比去年的脫粒方式更方便高效,”熊木點點頭,“但我們看到水碓和石磨那邊,利用水力或者畜力,基本上不需要人來幹這些重複的活。所以我們也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能有用嗎?”


    “是這樣的,你看這裏,”熊山指著手柄的位置,“我們用手搖動手柄,裏麵的滾輪就會轉起來,然後帶動滾輪上釘著的木齒,把伸進來的粟穗給反複敲打,把粟籽給敲下來。”


    “對啊,這不是脫粒機的工作方式嗎?”熊巫不解地說道,“這裏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有問題,而是這裏還能再改進一下,”熊山接著說,“之前族長跟我們幾個說過齒輪的用處,說可以通過幾個不同大小的齒輪組合,調整轉速,一開始我們沒懂,但是看到了這個脫粒機的工作方式,我們似乎有些明白了。”


    “雖然我們還沒辦法用鐵做出齒輪,而且木齒輪雕刻起來時間怕是來不及,不過我們可以換個辦法。在這裏,連接手柄的位置,調整了一下,並不是在圓的中心,而是向外偏了一些。連接這個手柄的內側,可以套上一個有凹槽的輪子,然後經過一根繩子或者皮帶,帶動另外一個小一點的輪子,這個輪子跟滾輪釘在一起,隻要搖動手柄,大輪子就會帶動小輪子,並且大輪子轉一圈,小輪子就能轉上3-4圈,不用跟以前一樣,費力地搖半天,裏麵的滾輪速度快不起來,耽誤脫粒的速度。”


    “對,我們還想到,其實也可以在兩架脫粒機的旁邊,在立起來一個大的架子,在離地麵半米高的地方,參考水井轆轤的原理,放上一個可以轉動的橫木,橫木上再釘上幾個踏板。這樣族人隻需要站在上麵,不停地踩這些踏板,就能帶動橫木兩端的輪子轉起來,從而讓脫粒機裏麵的滾輪也轉起來。”熊山眼中似有光芒閃過,“這樣一來,變手搖為腳踏,力氣更大,轉的也越快,脫粒起來也更加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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