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金石,雜草藥,以攻疾苦。”


    按照後世的經驗,其實張洪對於部落周圍植物的了解隻是在表麵,隻知道是什麽,而不知道這些植物都有哪些作用。其實很多生長在這塊區域的植物,其實都有一些藥用的價值。


    在另一個時空的華夏,中草藥主要由植物藥(根、莖、葉、果)、動物藥(內髒、皮、骨、器官等)和礦物藥組成。因植物藥占中藥的大多數,所以中藥也稱中草藥。華夏各地使用的中藥已達5000種左右,把各種藥材相配伍而形成的方劑,更是數不勝數。經過幾千年的研究,形成了一門獨立的科學——本草學。


    後世的華夏,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接觸到一些中草藥的相關製品,比如雲南白藥、人參、板藍根等等,而很多草藥不僅僅有藥用價值,還有很多能當做食物或者菜肴裏麵的配菜食用。


    張洪前世喜歡去野外探險,而且報名了藍地救援隊,在隊裏集中培訓過一段時間,對野外的一些可以食用、製藥的植物有一定的了解。雖然十幾萬年前的植物與後世相比,有很大的差異,但有個模糊的印象,知道如何進行試驗,總比什麽也不記得要好。


    部落之前采集過不少的植物,在巫的分辨下,哪些可以用來看病、哪些有毒,巫很是了解,比如巫最拿手的,還是一種路邊的蒿草,將還是嫩綠的莖葉給摘下來,用手或者石頭給碾碎,流淌出來的汁液,讓人飲了,就能預防腹瀉的發生。


    這兩年,張洪發現了不少植物,比如生薑、車前草、蒲公英、野菊花、魚腥草等,這些雖然還沒有被巫發現出藥用的價值,而張洪雖然知道但不清楚具體功效,所以隻能用來做菜的時候放上一些。


    還有一些他比較熟悉的,比如大薊,就能用來止血和消腫,這次石雪腿部的快速消腫,也是因為夏天的時候,張洪讓人采集了不少大薊迴來,經過處理後,給巫用來做藥。


    巫自己也掌握著一些草藥的製取辦法,在張洪看起來都很簡單,無非是擠、切、磨等幾個辦法,不過效果還是有一些的。


    其他部落的巫也是一樣,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拿得出手的技術,而且基本上每個部落的巫都會從上一任身上學到,並往下一代傳承更多的知識和經驗。


    文明得以延續,經驗得以傳承,這些不僅僅需要一代代人的口口相傳,更需要有合適的載體來記錄,讓更多的族人將這些知識給傳承下去,省去一些重複的東西。


    看著巫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邊寫邊畫在獸皮上,張洪心裏一動,突然想到,為什麽不能把這些草藥的性狀也給記錄下來呢?這樣即便是沒有多年采藥經驗的人,也能根據文字和圖案,把這些草藥給找出來,也能知道怎樣處理,然後用來治病。


    “巫,你記錄的這些,有沒有更早之前發生的事情?”


    “更早之前的?部落裏保存下來的,最早就是十幾年前,上一任巫用於記錄部落事情的獸皮,”巫放下手中的炭筆,指了指獸皮上的炭痕,“以往都是將重大的事情用有顏色的石頭畫在洞裏的石壁上,後來有了炭,可以畫在獸皮上。獸皮要比石壁好找的多,後麵發生的事情大部分都會畫在獸皮上麵,隻不過獸皮不好處理,還要用來縫製衣物,並且保存不當的話,存放不了多久就會被蟲子啃爛。”


    “還有就是部落現在要用的地方太多了,獸皮要用在其他地方,用於記錄部落裏的大事,有些浪費了。”


    張洪拿起一塊木板和竹片,“你看,我們可以把木板或者竹片用在記錄信息上,這些材料,肯定比獸皮要便宜,而且保存得當的話,能保存很久。”


    “不過這些木片沒辦法像獸皮那麽大吧?”巫狐疑地看了看木板,“就算是能寫字,也寫不了多少啊。”


    “這是小問題,”張洪笑了笑,把兩根木片給並到一起,“這樣呢?隻要每片木頭大小、厚度一樣,拚接一下就行了。就像族中經常使用的木桶一樣。”


    “如果是這樣,那倒可以一試。”熊巫的眼神閃爍著亮光。


    很多部落的巫都有記錄族中重大事情的習慣,但一般能夠留存下來的記錄載體卻很少很少,並且巫這個職業傳承,幾乎都是一對一的,很多部落的經驗和事情,一不小心就會斷了傳承。


    熊部落是什麽時候有記錄習慣的,已經無從考證,隻知道熊巫從上一任巫那邊學到,隻要部落有什麽值得記錄的事情,他這邊就會把這些事情都記錄下來,一個原因是上一任巫傳承下來的習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用於與上天溝通,向上天“匯報”在人間的成績。


    在紙張發明之前,人類用於記錄文字和圖畫的方式也有很多樣:四大文明古國,古埃及的莎草紙,古巴比倫的漢謨拉比法典、古中國的青銅器上的金文,還有就是竹簡。


    張洪拿出的小木片和竹片,就是他準備做竹簡的材料。


    用圖畫或者文字的方式,將部落中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對於部落發展,長遠來看很有作用。


    據後世考古學家和語言學家的研究,文字最早應該是由各種圖畫演變過來的,無論是西方社會還是中原大地,都不同程度地產生了這種帶有明顯圖畫形狀的原始文字。以甲骨文為例,很多甲骨文其實就是簡化後的圖案。


    而甲骨文在經常使用和改進後,逐漸就演變成了金文、小篆直至後世的隸書、宋體字和繁體字、簡化字。


    在中原大地上,即便是史前十萬年,那也有著很多很多的小部落散落在這片土地上求存,每一個部落用於記錄的圖案,可能都不一樣,絕大部分的原始文字,也都在浩瀚的曆史長河中淹沒了。


    張洪無法去關注那些可能會斷了傳承的部落,他現在隻是想把熊部落發展壯大起來。


    在紙張還沒有能力發明之前,用這種方式來記錄文字和部落的事情,應該是足夠使用了。


    “韋編三絕”,竹簡除了用竹片或木片,還需要用繩子將這些竹片或者木片給穿起來,這個繩子在古代,通常使用獸皮製成,不僅耐磨,還比較有韌性。


    前些天被宰殺掉的牛,總算讓張洪又有了一個殺它的理由。


    “惟殷先人,有冊有典”。


    用竹片、木片編成的竹簡,很快就讓巫這個喜歡“寫日記”的人整天抱著不放了。


    竹片長30厘米,寬隻有不到3厘米,每一片都是由樹杈帶著木工坊的人一點點地削磨出來的,一開始掌握不好技術,經常弄壞,而且速度很慢。


    好在有了鐵製的工具,又發明了一些專門用來製作竹簡的刀具,隻消將竹子給鋸成一節節竹筒,再用刀每隔一段距離破開,破開後的竹片,放到蒸鍋裏蒸,趁熱軟化的時候,壓在平整的木板或者石頭上。等定型了,再將其放到刨床上刨平,這樣,竹簡的主要材料就完成了。


    要裝訂成冊,就需要在這些小竹片的兩端處鑽孔,幾十片竹用皮帶或者麻繩穿在一起,經過編織後,就形成了一塊塊“竹席”,做好之後,就可以用炭筆或者小刀在上麵寫字了。


    巫現在已經很少畫畫了,基本上都是用文字進行記錄。經過一年多的學習,他掌握的漢字和詞匯量,已經是一個很可觀的數量。日常所用到的語言和文字,他都會寫,遇到不會的或者不知道怎麽叫的物體或事物,張洪會跟他說。


    當竹簡做好之後,經過張洪的介紹,巫立馬就明白過來,這個東西會很方便他來記錄,而且材料都是很普通的木頭和竹子,而且在記錄完之後,隻要一卷,收起來就可以了,不像皮革,不僅貴重,而且材料很難獲得,大小也不一樣。


    “筆則筆,削則削”


    應該寫的一定寫上去,應該刪掉的一定刪掉。


    對於竹簡來說,記錄在上麵的文字要是有錯誤,隻能用小刀一點點地削掉。


    原本張洪建議巫用炭筆寫字的,但巫還是堅持用小刀刻。也怪張洪多嘴,非要提一句可以用刀刻字,這樣保存的時間會更長。這個提議讓拿著炭筆的巫靈光一閃,之後就隨身帶著小刀,養成了用刀刻字的習慣。


    至於為什麽不用毛筆和墨水記錄,現在還沒有發明出來,隻能先用這種辦法將就一下了。


    巫記錄的第一件事就是張洪徒手博牛的故事。


    張洪沒有這麽喜歡八卦的習慣,看到巫用小刀一點點刻著字,便搖搖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發明竹簡,不僅僅是為了記錄文字,也要記錄下一些圖案。為此,樹杈等人還被要求製作了一些小木板,專門用於刻畫植物。


    當晚上上課的時候,巫抱著竹簡教大家識字時,大家的心思都放到了竹簡的身上。


    樹杈所在木工坊,差點給族人們擠塌。


    每個人都想要一卷竹簡,用來跟巫一樣,將學到的文字和詞語,記錄在竹簡上。


    部落裏刮起了一陣使用竹簡的風,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有一卷,而樹杈,做出來200多個竹簡,瞬間就消失了大半,剩下的全部運到倉庫保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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