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猛知道君震天想問的是瑤止,隻是人多嘴雜,才未直言而問,當即,他亦是聰明的拱手迴語道:“並無。”


    “這些年,她一直獨自行走,似未有與別的勢力接觸過半點。”


    “王爺。”葉蓿凝聽得此終是忍不住,踏出道:“既然確認她無異,那便快快請瑾畫姑娘給涼弟救治吧。”


    這些時日,她為葉涼之事,當真是心力交瘁,尤其是葉涼中毒日益加深,又死倔不肯聽她所勸,令得她更是焦心無比。


    如今,終是有救之法,她怎能放過。


    “這...”


    君震天於葉蓿凝的請求,微微沉吟了片許,終是點首道:“那好吧。”


    他看向單猛道:“去將瑾畫姑娘,請來吧。”


    他今天喊得葉蓿凝等人來此,將事情告知於她們,就是想看看眾人意見,如今,身為葉涼姐姐的葉蓿凝都這般說了。


    他自然難以多言什麽了。


    “不用請了,我已經到了。”


    就在單猛要拱手應語時,一道清幽之語亦是傳蕩而起,緊接著,那瑾畫便是緩緩踏殿而入,看向君震天等人,道:“既然,你等已然決定好。”


    “那便我與葉涼,便即刻啟程了。”


    顯然,她不想耽誤半點。


    畢竟,耽誤一點,葉涼的毒傷或就重一點,這非她所願。


    “瑾畫姑娘。”


    葉蓿凝聽得她的言語,率先踏步而出,帶著請求道:“此次一去,你可否帶上我?”


    “我說了,我不會帶任何人。”瑾畫決絕而語。


    “瑾畫姑娘,求求你了,葉涼是我弟弟,我真的無法做到袖手旁觀,難以放心他負傷行遠門。”


    葉蓿凝素手微揪,清麵焦急無比的求語道:“求求你,便答允我吧,我可以幫你打下手,亦可以在旁不擾你半點的...”


    於她那不住的請求之語,瑾畫無悲無喜的清眸之中,終是泛起一絲波瀾,輕吐語道:“你...”


    “是他的姐姐?”


    她輕抬螓首,看向葉蓿凝,粉唇輕動,意蘊深長而問:“有,血緣關係的姐姐麽?”


    雖不明白為何瑾畫會有此一問,葉蓿凝還是點了點螓首,略顯焦急的吐語道:“是的,我是涼兒的親姐姐。”


    瑾畫聽得她的言語,似凝視了她良久,終是檀口輕啟,吐了一令眾人錯愕而欣喜之語:“那你便隨我一起吧。”


    這...


    君震天、琴沁等人似有幾分驚詫。


    要知道,這瑾畫一直以來都是決絕的很,不退讓半點,可是眼下,竟然為葉蓿凝破例了,如此,他們又怎能忍得住不訝異。


    與此同時,葉蓿凝聽得她的話語,亦是微微一愣後,激動的感謝道:“謝謝,謝謝你瑾畫姑娘。”


    “走吧。”


    於她的感謝一語,瑾畫僅是淡淡的吐了兩字,便是不再理會穎清兒等人的同求之語,鬥轉離去。


    似是去帶了葉涼,早早離開王府,前往離海。


    有了她的率先離去,葉蓿凝亦是與君震天等人略作告辭後,焦急的快步跟了上去。


    ...


    踏馬江湖路,情長黃昏後。


    此刻,距九江城頗遠的古道之上,葉蓿凝、瑾畫二人正趕著馬車急行,而在馬車的內葉涼,則是服了瑾畫的玄丹,靜靜閉眸入睡而去。


    使得他少了路上顛簸,以及邪毒帶來的苦楚所感。


    “原來,你們是祁涯道洲,那南祁皇朝的北涼葉族。”


    瑾畫眼眸微垂,周身透著輕靈藥味,似有意無意道:“我還以為,你們是葉帝城的葉族。”


    “瑾畫姑娘誤會了。”


    葉蓿凝輕搖螓首,柔笑道:“葉帝一族和我們北涼葉族,並無瓜葛。”


    這路途之上,不知是瑾畫為了解悶,還是何,與她閑聊了許多,其中問的最多的,便是北涼葉家以及與葉涼有關之事。


    而於這些,眾所周知的小事,葉蓿凝倒亦並未隱瞞,統統與瑾畫言語了出來。


    “嗯。”


    瑾畫雪白的喉間,輕應了一語,美眸輕眺望著前方,目不斜移的問語道:“真沒想到,他一路走來,吃了那般多的苦。”


    “是啊。”


    葉蓿凝轉頭看向那麵色蒼白而睡的葉涼,眼眸裏盡是疼惜:“雖然涼弟他性子倔強,從不言語、抱怨,自身所受之苦。”


    “可是就是這般,卻更令人心疼。”


    “若不這樣,便不是他了。”


    意味深長的說了一令得葉蓿凝微愣的言語,瑾畫任憑那黃昏輕陽灑落於玉麵,陡然勒馬停住,清幽的玉麵之上,透著點點冰寒:“出來吧。”


    伴隨著這一語的落下,那兩旁的林間,直接傳來一陣窸窣之聲,而後,十數名穿著清悠的女子,亦是緩緩踏步而出。


    葉蓿凝看得這出來的十數名女子,清麵之上,詫異之色盡顯,下意識的吐語道:“清兒?”


    不錯,這來的十數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玉綉坊的穎清兒等人。


    旋即,她亦是忍不住問語,道:“清兒,你們怎麽來了?”


    “我...”


    就在穎清兒等人不知該如何迴答之時,那瑾畫目光清傲的投落於她們的嬌軀之上:“我說過,凡有人跟隨者,此人,我不再救。”


    “如今,你等跟隨,可是讓我不再救人?”


    “不要!”


    穎清兒麵色陡變,焦急的踏前一步,水眸裏噙著無盡的憂心與自責,道:“瑾畫姑娘,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的要跟來。”


    “你要怒就怒我吧,求求你,不要牽連到坊主的身上。”


    她素手緊揪於胸前,略帶乞求道:“求求你,一定要救坊主,為此,你哪怕是讓清兒殞命,清兒亦甘願。”


    麵對她那情真意切的請求之語,瑾畫淡淡的望著她,清幽道:“你喜歡他。”


    穎清兒被她這陡然一語,說的一愣後,她咬了咬銀牙,似青竹般灑然,點首道:“是的。”


    瑾畫聞言凝視了她良久,都似要將其整個人洞穿一般,終是迴轉過螓首,退讓般的吐語道:“打下手,會麽。”


    被她這沒來由的話語,說的一愣,反應過來的穎清兒激動的點著螓首,道:“會。”


    “背上他,隨我出發吧。”瑾畫看得那已然昏沉的蒼穹,道:“我們得加快趕路,才行。”


    “好好。”


    穎清兒連連點首應語。


    葉蓿凝看得此景,亦是柔笑謝語道:“謝謝你,瑾畫姑娘。”


    這一路的交談而來,她亦是發現,瑾畫是個外冷內善之人。


    “不用謝我,我隻是才想到,的確需要有人打下手,所以應允。”


    淡漠的吐了一語,瑾畫陡然飛掠而起,朝著那遠處天際急行而去:“走吧。”


    有了她的帶頭,那葉蓿凝、穎清兒等人帶上沉睡的葉涼,紛紛飛掠而起,快速的跟隨而去。


    ...


    數天後,離海之中,一座海下宮殿之處。


    這宮殿雖不似陸地之上的那些宮殿奢華、貴氣,但依舊構建不俗,各處斑斕海石點綴,玲瓏獸騰深紋,整座在那無數古怪,似如溶石之柱的襯托下,透著狂野煞氣。


    偶間,海草輕飄,穿插其中,倒又多了幾分天然生機,令人心曠神怡。


    此刻,這好似無頂的宮殿,大殿之上,正有著一名打扮頗為妖嬈,周身青紫鏤空長裙包裹,青白的玉臂盡露,玉麵尖俏的水蛇腰女子,端坐其上。


    在其右手邊的兩道石座之上,倒是空空蕩蕩,似人未至。


    不過,雖是有兩人不在,但那下方卻依舊頗為熱絡,有著不少穿著性/感的舞姬,正於下方翩翩起舞。


    在兩旁,正有著數道身影,端坐於一處處長形石桌前,似邊吃食著石桌之上的果酒,邊欣賞著這曼妙的舞姿。


    如此欣賞著,其中一道背負利劍,略顯儒雅的青俊男子,暗暗點首,讚賞道:“不愧是靈香姑娘,親手訓練出來的舞姬。”


    “果然不凡,一舉一動,都足可勾人心魄,撩人心神。”


    若是葉涼在此,或當會認出,這言語之人,赫然便是那日與他在九江城有所衝突的武鳳門中人,沐長華。


    麵對沐長華的誇讚之語,馥靈香嫵媚的‘咯咯’一笑後。


    她朝著沐長華眼眸流轉秋波,悲歎媚語道:“可是,再懾人心魄,終是懾不了長華的心。”


    “留不下長華的人。”


    “靈香姑娘說笑了。”沐長華儒雅淡笑:“你三獸傲龍宮與我武鳳門素來交好,雖非一家,早已勝似一家,長華留不留此,又有何區別呢。”


    “報!”


    就在馥靈香聞言欲出語時。


    那大殿外,陡然一名著軟甲的將士快步跑入,對著馥靈香拱手,恭敬道:“稟報三娘娘,殿外正有著自稱大龍王好友之人求見。”


    大哥的友人?


    馥靈香柳眉一蹙,恢複肅然之態,道:“來人,可有說是誰?”


    “她說,她叫瑾畫,說是大龍王見了她,便會識得了。”那將士道。


    “瑾畫?”馥靈香不耐煩的揮著素手,道:“未聽過,去告訴她,大龍王不在宮內,讓她滾吧。”


    話落,她一改煩躁麵容,似媚笑的看向那沐長華,道:“今天,我隻想好好招待長華兄,誰來都不見。”


    就在那將士欲領命離去時,一道幽幽的譏諷之語亦是陡然響起:“世人常言,三獸傲龍宮的蛇三妹,是個隻知男子,不識大體的輕佻蕩/婦。”


    “如今看來,倒的確是了。”


    這一語,亦是說的那馥靈香笑意消散,臉麵徹底陰沉而下。


    旋即,她循聲望去,隻見得那瑾畫帶著葉蓿凝等人亦是不請自來般的踏入了大殿之內。


    看得這一幕,馥靈香眼眸之中噙著陰芒,凝視向瑾畫,道:“剛才的話,可是你說的?”


    “是。”


    瑾畫輕吐一語。


    “來人!”


    馥靈香猛地一揮素手,道:“將她的舌頭給我割下來。”


    她眼眸陰狠無比的看向瑾畫,似狠語道:“我要讓你這賤舌,給老娘當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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