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廣陽郡,薊縣首府。


    高大威嚴的城府內,一眾文武亦是神色凝重,大殿內氣氛壓抑至極!


    李信麵色陰沉:“鮮卑人突然南下,怎麽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情報部是幹什麽吃的?”


    他聲音發冷,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在府內掃視一圈,眾人噤若寒蟬。


    實在是鮮卑人南下的時機太過刁鑽,直接幹擾了夏軍的戰略部署。


    李信強忍著心中惡氣,冷聲道:“北地異動,形勢瞬息萬變,於我等大大不利!”


    “主公,鮮卑人突然南下,其中必有蹊蹺...”


    賈詡也不再藏拙,直接道:“主公當初攻伐幽州之時,有匈奴作亂,烏桓掣肘...”


    “眼下鮮卑人又在我軍攻略冀州,關鍵時期舉族南侵,這一係列事件的背後絕非巧合...”


    賈詡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初為了確保冀州戰略,能夠順利實施,他就考慮過鮮卑這個不穩定的因素。


    為了防止對方突然發瘋,或者被漢庭利用,夏軍也曾一度遣使挑撥草原內部關係,為的就是想要北方一步亂起來。


    到時即使有人在背後唆使,他們也已經沒有精力,來幹擾南部戰事,可惜可歎,如今的情況就已經說明智者所慮必有因...


    不用別人提醒,李信也能從這一連串事故中,察覺到不同尋常。


    鮮卑人這些年爭權奪利,內鬥不休,如今毫無征兆便突然南侵,若說裏麵沒有陰謀他是不信的。


    逢紀同樣心情沉重:“主公,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不是考慮是誰在後麵搗鬼的問題...”


    “當前最重要的是,該如何應對鮮卑鐵騎...”


    他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鮮卑這把懸在北方的屠刀,終究還是斬了下來


    且這個時期的鮮卑人,絕對是草原名副其實的霸主,單單是中部大人慕容威麾下便有數十萬控弦之士。


    若是再加上東西兩部,與彈汗山王庭,其中所能動員的兵力,至少三十萬騎。


    此次毫無征兆的舉旗,且大規模的南下,實在是烏雲壓頂...


    賈詡直接道:“主公,鮮卑勢眾,此番大動幹戈所圖非小,以詡之見當暫緩冀州戰略,以保北方安全...”


    “不錯,與其陷入冀州的戰爭泥潭,不如先保住幽州和並州這些治下地盤...”


    黃紹等一眾武將同樣建言,他們雖然隻是武夫,但一些淺顯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鮮卑人大舉南下,夏軍的冀州戰略已經難以為繼,這種情況下如何抉擇不言而喻。


    李信目光沉沉,果斷搖頭:“不行,冀州戰略,勢在必行...”


    “我軍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怎能輕易放棄,而且此時出兵北上已經晚了...”


    “就算我等率軍,抵達長城各關,到時麵對的,也是千瘡百孔的長城防線,出力不討好...”


    想也沒想,李信直接拒絕了麾下文武的提議,鮮卑人已經兵臨長城,現在調兵遣將還來得及嗎?


    恐怕夏軍還未趕到各地要塞,長城防線便會直接崩潰,這個時候北上與胡人爭鋒沒有絲毫意義。


    再有,就算他有心支援,長城邊將就會接納,會認同嗎?


    而且夏軍為了攻打冀州,調兵遣準備物資,前前後後謀劃調度,其中所動用的人力物力不以量計。


    耗費了那麽多心血,到頭來若因為鮮卑的一個舉動,就放過大好時機,怎能甘心!


    頻繁發生的意外,已經磨去了李信的耐心,不管是誰,人也好命運也罷。


    想借胡人之手打亂自己的戰略節奏,但李信絕對不會輕易罷手...


    想到這裏,李信決然道:“攘外必先安內,鮮卑人來了,也不過是劫掠些人口資財,想來要不了多久自會退去...”


    “但如果不能趁著中原內亂占據河北,等到朝廷剿滅黃巾,便是吾等兄弟的末日...”


    與鮮卑這個外族相比,李信更擔心的事漢庭,是中原朝廷...


    這才是真正的威脅,是想要他們兄弟項上人頭的...


    “唉!”賈詡歎氣,李信此時已經入魔,其中固執超乎想象,隻能無奈,不再勸誡!


    其實自入並州輔佐李信的這段時間,賈詡也若有若無的,感受到了冥冥中的某種惡意。


    每當夏軍想要更進一步之時,總有著各種意外發生,若說一切是巧合他是不信的!


    這裏麵除了人為的謀劃,肯定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阻礙著夏軍的腳步。


    以毒士的智慧,大概也能猜到其中原因,若想克服其中困難,夏軍目前必須盡快聚勢!


    勢之一字玄而又玄,就像運與命一樣,看不見摸不著,卻能讓人真真切切感受到。


    夏軍若能盡得燕趙故地,與朝廷隔河而治,大勢凝聚在身,便不會在像今日這樣舉步維艱了。


    李信所麵臨的複雜情況,也隻有智謀如妖的賈詡,能洞悉一二。


    其他人,諸如逢紀黃紹這些人,還真的有些懵懂。


    他們看待事情的角度,還停留在單純的事情上,和局勢上。


    對於眾人的複雜,黃紹心中也有些憂慮:“大帥,鮮卑胡族不似善類,若被他們衝破長城防線,北方百姓...”


    “百姓生死,自由天意,非人力能改變...”


    “這...難道我等就這樣看著...不做點什麽...”


    “吾意已決,莫要多言...”


    “可...可是....”


    “沒什麽可是!”


    李信神色不耐,粗暴的打斷道:“長城邊將,不知好歹,罔顧吾之好意,便應該想到今日之下場...”


    “且以鮮卑人的秉性,此番南下,最多劫掠一些人牲財物罷,不久便退...”


    “相反,若是朝廷穩定局勢,第一個就是要吾等性命...”


    李信目光淩厲,環顧眾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黃紹身上:“吾等是賊匪出身,縱使得了官身,也擺脫不了世俗偏見,更得不到北方軍民的認同...”


    “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你他釀的是不是當官當傻了,真把那些邊塞軍民當自己人...”


    “我!”黃紹臉色難看,亦不知如何反駁。


    一直以來,李信雖然是名義上的衛北將軍,但是邊塞的長城軍團根本就不聽調令。


    反而是對劉虞,公孫瓚等人的調令,唯命是從...


    之前李信多番派人拉攏,但是被模棱兩可的,糊弄過去。


    再加上李信精力有限,先是征伐幽州,又是對付匈奴。


    如今更是籌謀冀州,久而久之,北方那些要塞軍隊便被他拋卻腦後了。


    不願歸附可以,隻要作對,李信懶得搭理他們,更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候,去支援他們...


    隻不過李信頭腦清醒,麾下將領卻看不清,這讓他很惱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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