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漁陽整軍的魏延,也收到了信息,甚至還有一封督北方軍事的任令。


    漁陽城府內,他召集眾將,商議要事。


    都尉劉向上前道:“將軍,大帥怎麽說...”


    魏延擺手道:“鮮卑南侵,無非是打打草穀,劫掠一番,能有什麽大事...”


    副將楊定麵露憂慮:“可是,看鮮卑那來勢洶洶,恐怕...”


    “是啊將軍,北地多難,我等...”


    “夠了!”魏延冷哼,直接道:“北方軍事,如何調動,大哥已全權委托我手,沒有調令,爾等莫要亂動...”


    “當下最關鍵的是,我軍南下冀州,完成燕趙戰略優化,聚集大勢在身...”


    “這是關乎我軍未來,生存之首要任務,任何人不得阻撓,天王老子也不行...”


    “再有!”魏延頓了頓,沉聲道:“傳鎮北將軍令,各郡城刀槍入庫,不得與鮮卑人發生衝突...”


    “沒有命令,任何人不許擅自出城,萬勿逞一時之憤,置我軍大局於不顧,各部將領飭遵執行...”


    “誰惹事,誰負責,誰敢擅自出兵,軍法處置...”


    說完,魏延看著躊躇不定的諸將,不由怒吼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去傳令...”


    “唉!”眾人無奈,隻能強忍著心中的苦悶,怔怔走出府邸!


    人心複雜,張歡、楊定、劉向、等人雖然出身為賊壞事做盡,但在民族大義上還是有自己立場的,胡人的殘暴他們在北地這段時間已經見識過了!


    若讓對方突破長城防線,並州幽州乃至河套邊郡,都未必能幸免。


    甚至若處理不當,整個黃河以北,都會成為鮮卑人的跑馬場。


    到時候他們都會成為曆史的罪人,而魏延這名鎮北將軍,卻心存僥幸,實在不該。


    待到眾人離開後,魏延不由轉身,怔怔的看著案牘上的坤輿圖發呆。


    黑白分明的輿圖上,一道綿延萬裏的長城,橫亙在遼闊的北部疆域上。


    那裏是大漢邊城,散落在各處的要塞裏,駐紮著大小人數不一的戍卒,他們是保衛北方的第一道防線。


    看著線條中刻畫的一座座城關要塞,魏延現在也能想象到北方烽煙遍地的場景,但是他仍然無動於衷。


    甚至為了大哥更好的攻略冀州,他還要繼續籌措糧草,征調精壯南下,為大哥的偉業添磚加瓦...


    作為大哥的老兄弟,魏延南征北戰,經曆過中原各種慘烈大戰,早已經過了熱血的階段。


    當看到中原百姓,被從官兵當街殺人取頭,俘兵被活埋,兄弟戰死,官兵屠城殺民如宰雞屠狗。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等人所遵守的大義,所堅持的底線,其實對於漢庭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來說,就是個笑話。


    魏延可以肯定,鮮卑此次南下,絕非偶然,甚至有可能就是朝廷那些老爺的手筆...


    這種情況下,若自己等人為了所謂的中原大義,為朝廷老爺們的無恥兜底,那才是真的愚蠢......


    ......


    鮮卑南下,北地烽煙四起,長城內外民眾疾苦。


    北地軍事調度不變,太史慈在得知消息後,沉默半晌。


    最終,隻是派王修率六千本部黑騎北上,協助李原坐鎮雁門,主力狼騎南下路線不變。


    而途經西河的徐晃,聞訊隻是歎了口氣,繼續督促大軍,向上黨進發。


    作為夏軍中的一員,而且還是洛陽從賊的苦逼,徐晃縱使憂心北方局勢,也不能表露出來...


    夏軍的一舉一動,都被有心人看在眼裏,當各地勢力得知李屠夫竟然絲毫不顧鮮卑威脅,執意要進軍冀州時,瞬間炸毛了。


    洛陽,皇宮大內,燈火搖曳,映照出劉宏那陰沉不定的眸光。


    “砰!”漢帝再一次摔碎了手中玉盞,咆哮道:“枉為人子,枉為人子!”


    “李信此人不配為漢人,若是鮮卑人渡過黃河,他就是我大漢的千古罪人...”


    原本因為鮮卑南下,而有所慶幸的劉宏,此刻卻憤怒的腦溢血,恨不得立刻便斬了李屠夫的腦袋。


    胡人入侵,首當其衝便是北方,確切的說是李屠夫治下,河套並州乃至幽州之地。


    這種情況下,眾人本以為夏軍會暫緩冀州戰略,而北上抗敵,這樣朝廷的壓力就會減輕不少。


    但觀並州及河套的軍事調度,李屠夫似乎根本就沒有抗胡的打算。


    甚至連最基本的支援態度,都沒有,反而是任由鮮卑人在長城一帶攻城掠地。


    這讓那些自詡正統,自詡天下之主的老爺們,很難受...


    似乎是看出了漢帝的憂慮,張讓上前勸道:“陛下消消氣,李屠夫若丟了北方,丟了並州,那他就是一喪家之犬,威脅不再...”


    “鮮卑人終究隻是外患,隻要陛下平定中原叛亂,北方早晚收複...”


    “李屠夫...”劉宏咬牙切齒,恨的後牙槽都咬碎了...


    但,漢帝也知道,張讓說的是對的...


    與其讓李屠夫這個漢人軍閥割據北方,還不如讓鮮卑人占據,對大漢更有利..…


    至於北方陷入水深火熱之景,隻能說先先苦一苦百姓了,罵名自然可以推到某人身上…


    ...


    洛陽,袁氏府邸。


    眾族老匯聚一堂,族長袁逢更是麵色鐵青:“李屠夫賊心不改,縱容胡人南下,無絲毫大義之心...”


    “如今鮮卑攻關,北方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此乃遺臭萬古的大罪,當誅...”


    “哼,即稱屠夫,以其匪但包天的性子,什麽惡事做不出來...”


    袁隗更是怒言道:“縱容胡人南下,對其來說不過家常便飯,若局勢不利其轉投胡人也未必沒有可能...”


    “是我等失算了,若到時李屠夫真投了鮮卑,我們...”


    眾人神色沉重,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李屠夫的狠辣與梟性...


    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最讓人頭疼...


    若李屠夫真與鮮卑苟合,甚至做帶路黨,到時整個中原,乃至整個神州都要沉淪…


    他們這些世家大族,一個也跑不了,統統完蛋…


    因為胡人,可不會認你什麽百年豪強,千年世家 ,都要做兩腳羊…


    而李屠夫若丟了爭霸的野心,和取天下的希望,沒了顧慮,轉而屠戮天下,流血千裏,也不是不無可能…


    畢竟,觀其往日裏的種種所為,沒有什麽是幹不出來的…


    因為當屠夫沒了進取心,沒了抱負與目標,那就隻能幹迴老本行,屠宰中原…


    “好了!”袁逢目光沉沉道:“不管李屠夫秉性如何,當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其南下冀州,否則...”


    這才是三公世家真正所擔心的,他們之前的作態,隻不過是因為謀劃失算,而惱羞成怒的憤言罷了。


    朝廷以及世家大族,為何不願看到李屠夫南下冀州,這裏除了戰略一層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河北乃是天下少有的富庶之地!


    若夏軍得此根基,不但彌補北地人口不足的短板,更能借助冀州豐富的產出,供養出一支三十萬人大常備軍,以李屠夫的梟性,這種可能絕對超過九成!


    這可不是蓄意誇張,曆史上占據冀州的軍閥勢力還真沒缺過兵和糧,比如官渡之戰的魏武,經過數年的屯田改革治下糧草依舊奇缺!


    同樣大興屯田的袁本初,在開戰時號稱有大軍七十萬,在烏巢被燒之前,卻從來沒聽說過缺糧。


    這裏固然有誇張的成分,但也從側麵,證明了河北之地的富庶。


    比如李信所占據的並州、幽州、乃至河套,治下所有人口加起來,也就是一個冀州的規模。


    而且夏軍若不是抄掠了匈奴人百年積蓄,短時間內,都未必有能力再行軍事。


    冀州就相當於河北,乃至中原的糧倉,兵員乃至武備器械基地,就連黃巾都把老巢設在此地,其中重要性不言而喻。


    所以對於李信執意要攻略冀州的行為,無論是朝廷,還是世家亦或是黃巾,都是惱怒乃至憤恨。


    如果冀州在朝廷手中,四世三公等世家,在廟堂上運作一番,未嚐不能入主。


    若被夏軍侵占,那可就真的難了,想從李屠夫手中奪食,那就隻能用鐵與血。


    這些道理袁逢同樣明白,是以他麵色沉重:“冀州不能丟,至少不能被夏軍占據...”


    “若不然憑借李屠夫那禍害地方的秉性,到時在武裝起百萬大軍,恐怕北方的鮮卑人,都未必是其對手...”


    “飛書傳訊給北方,無論用何種辦法,必須阻止李屠夫繼續南下,就算是讓胡人占去,也不能便宜李屠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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