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搭的帳篷自然不會太小,最大的帳篷搭在前殿高台的中段,模仿匈奴王庭的大帳,牛皮製成,直徑六十步(約83米)!


    這麽大的大帳自然有很多支起帳頂的木柱,帳頂就像今天的蒙古包一樣用竹條編製而成,有幾圈采光用的天窗,天窗上麵當然會有擋風擋雨的圓頂。


    馬上就冬天,大帳的牛皮外層和帳頂內都掛上了一層厚厚的、塞滿了麻絮的“內膽”用於保溫。帳內地麵則是雙層中空的木地板,然後很奢侈鋪滿了皮毛,光腳踩上去都不會冰腳。


    帳內對著天窗整齊的排列著幾圈陶製的蜂窩煤爐,大帳入口像甕城一樣設置了隔熱區,外麵一層門簾,入帳一層門簾,將外麵的冷氣隔絕掉。


    殿台的東西兩段設置了大大小小的帳篷群,西段自然是皇帝宮妃居住區,東段卻不是服務區,而是為公卿們設置的“賓館”區。服務用的帳篷,比如禦廚、浣洗、清理等都在兩段的外圍設置,便於就近服務君臣們。


    胡亥此刻站在殿台西段靠近中段的三層殿台上,剛剛巡視完少府交付的帳篷式阿房宮,內心頗為滿意。


    紮大帳是軍卒們幹慣了的事情,這個帳篷阿房宮隻有中央大帳太大比較費事,其他的帳篷裏比較大的也就是大將軍們的中軍大帳那麽大,紮起來並不是多困難,所以整個帳篷阿房宮基本是由鐵壁軍完成,加上一部分上林苑裏的內侍,沒向民間再征徭役。


    麻煩費力的是少府設計、督工和“內裝修”的過程,好在現在這個二世皇帝不是要求盡善盡美、不滿意就剁人頭的那類君王,所以這個帳篷阿房宮在胡亥起了念頭後沒用一個月就完成了。


    “用於潼關防禦的火油足夠三十日之用。”馮劫居高臨下的看著中央大帳,一麵心中讚歎著,一麵迴答胡亥的問話:“這部分輜重一直封存著,隻用於守關,武關那邊也有同量的儲備。”


    他從中央大帳上收迴目光:“高奴縣至鹹陽可以走直道,所以補充的速度還可以,且少府一直在增加蒸取甕與銅盤的數量,所以已有可供三十日用的加上每日新製,應可保連續用五十日。”


    “這就夠了,諸侯軍在潼關前根本待不到五十日。”胡亥輕哼一聲,“既然劉季已經從軹關退走,詔王離去潼關督軍,把浦阪營交給燕晉。不過要告訴王離,非特別必要,不要幹預涉間的指揮,我想看看涉間的能力。”


    “另外,把中尉軍撤迴藍田大營,浦津渡一同交由燕晉。”他又補充了一句。


    _


    項羽總算真正見識了輕油火彈的威力,也見識了棱堡的難纏。


    當他攻打第一道棱堡防線時,秦人在第二道棱堡防線後縱列部署了不下二十輛投石車,那種投出來隻能看到一縷火焰尾巴的火彈,落地炸開後,時不時就會爆燃,把落地點周圍的軍卒燒得四處翻滾,用沙土都難以迅速撲滅。


    雖然將閭在函穀關上也使用了一定量的輕油火彈,但密度較低,給項羽留下的印象不深。可在這潼關前的棱堡防線上,所有投出的火彈都是輕油灌裝,密度高到能在項羽和棱堡之間構成一道短時間無法逾越的火牆。


    好容易在秦軍拋火彈的間隙讓軍卒衝上去用沙土壓滅火牆,又被兩個棱堡上床弩以箭巢方式射出的密集箭雨殺傷了大量滅火卒。


    好容易衝過秦軍火線的諸侯軍雲梯車,轉瞬就會被下一波火彈點燃。


    好容易衝到棱堡前豎起雲梯爬城的楚卒,被背後棱牆上箭孔內的弩箭一個一個的射落,楚軍弩陣的箭矢卻極難射入孔中,就算射進去了,也被秦卒胸前的半套重甲和麵具頭盔護住要害,效果極微。


    好容易爬上了堡牆頂,一排利箭橫飛而至,然後牆頂大平台後部還矗立著秦軍小方陣在等待……


    第一道棱堡線,足足攻了四日,又等兩棱堡間火堆自熄再耗費一日,五天隻拿下了一道棱堡。


    後麵還有四道,四道後還有比棱堡更加難纏的潼關城。


    諸侯軍所有將領都對攻下潼關不抱什麽希望了,包括項羽在內。


    然而項羽既然是諸侯軍首領,所以雖然早知潼關可能攻不破,但他還不能輕言放棄,他需要一個理由,不然威望盡失會對日後他在山東諸侯間稱霸造成大問題。


    理由,胡亥早就給他準備好了。


    其實第一個理由項羽已經有了,就是楚國的糧船被燒。但他那時剛過了函穀關,於是把這個理由給吞到肚子裏,隻有範增知道。要讓諸侯各將知道,那就不用來打潼關了。他當時立即讓範增發文去催楚懷王,馬上再準備一批糧秣快速運來。


    接下來的第二個理由就是山地曲恭謹並傾情奉獻了。


    諸侯軍將所有的共三萬騎軍都安排在了函穀關到潼關的道路上,向潼關發送的每一隊軍糧隊,都至少有一萬騎卒護送,山地曲想要衝到道路上去毀糧完全沒有機會。


    可山地曲有三弓床弩。


    三弓床弩的優點就是可以臨時組合。


    山地曲將每人手中的硬弓兩兩捆綁,以六把硬弓,配合在山中砍下的粗樹枝,輕易的就組合捆紮出一架粗製濫造的小型“床弩”。


    山地曲不可能隨身帶絞盤,製作絞盤需要鑽孔,臨時也做不出來,所以這樣的床弩在作戰時隻有發射一次的機會。


    一次也夠了,因為這種“床弩”是一次性的,製作起來不需要太講究,五千山地曲卒一個批次就做出了三百架小型床弩。沒有矛箭,就將多支普通箭捆在一起,箭鏃裹麻,塗上隨身帶的牛脂豬膏。


    躲在山林中每架床弩都進行了試射校準,然後架在距離運糧道路一百五十步左右的土崖高坡之上。


    當諸侯軍糧隊進入射程,三百架粗製濫造的“六弓”床弩在一個手勢指揮下一同射出粗製濫造的“火箭捆”,至少會有超百輛革車被點燃,能讓三千石糧食在火光中轉瞬化為烏有。


    實際上,著火的革車會驚了駕車的牛,牛瘋跑的結果會讓未中箭的更多革車著火,所以山地曲的首次偷襲,就讓四千多石糧食化為焦灰。


    當糧隊和護騎還沒反應過來時,山地曲早就砍斷“床弩”上固定硬弓和連接的麻繩,抓起弓轉身就鬼魅般的消失在土坡和山林之間。


    護衛騎軍縱馬上不了山坡,下馬去追也追不上,還會被神出鬼沒的山地曲卒冷箭射殺。


    山地曲在幾天時間內僅僅隻玩兒了兩次,項羽就覺得吃不住勁兒了。


    很快,第三個理由也來了。駐守殷地的司馬卬報稱,齊國糧船在大野澤上遇風傾覆。


    第四個理由接踵而至,楚國補發的糧船隊在增加了二千護卒的情況下,再次被燒,沒有抓獲任何一個嫌犯,所以兩次燒船的罪魁禍首……弗得知。


    然後不知何時起,軍中開始出現流言,將這幾次毀糧翻船的情況描繪得活靈活現,更甚者還說齊王實際已經不想供糧所以製造翻船的假象,甚至有說楚王也是找借口不想供糧……


    這一來,諸侯軍各級將領就開始向己方主將打探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而各主將先是對流言追根溯源,結果都說不知道誰是最初的散布者。斬殺了一些軍卒,反而讓流言散播更為隱秘、更為廣泛流傳在百將\/卒長這一層向下的士卒間。


    再然後,諸侯將相們自己也內心惴惴,就開始向上將軍詢問實情……


    “如此看來,隻能退兵了。”項羽的小帳內,範增倒是神態自如,並無沮喪之色。


    “亞父說的是。”項羽多少有點不甘,但麵色還算平靜:“潼關難下,到今日也隻攻破了三道棱堡,後麵還有兩道。後方糧運也不斷出事,估計就像燒彭城那般是秦人埋下的暗手。至於齊糧傾覆,那就很難說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曾經聽到個消息,在秦帝身邊有個山地曲,是最擅長在山地間作戰的悍卒。”範增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老臉:“屬將秘密打探到,劉季下南陽後本準備破武關入秦,可據說當時秦帝突至武關巡視,所帶衛尉加上武關守軍與劉季軍卒數相近,使劉季破關無望。”


    他加重了語氣:“實際上還有個情況是,劉季派到武關打探的斥侯被山地曲卒剿殺,一伍善山地行走的斥侯隻剩一人得歸,居然說根本沒看到是什麽人射殺了他們。劉季大約也是擔心被山地曲斷了糧道,所以也是劉季放棄破關的原因之一。”


    “在函穀關到潼關之間伏擊糧隊的,肯定就是這個山地曲。”項羽歎息一聲,“所以我軍的士卒既無法追剿他們,反過來還會被他們剿殺。”


    “至於齊王和懷王……”項羽眼中射出了攝人的戾芒。


    澠池。


    “上將軍退軍了?”劉邦有些驚訝的從張良手中接過軍令,看了一遍。


    “齊楚兩國供應軍糧都出了事兒,齊國糧船翻沉,楚國糧船兩次被不知名的勢力燒毀。”張良看著劉邦,麵帶一絲笑意:“然後就是函穀關至潼關間糧隊被襲燒兩次損糧近萬石,諸侯軍大營中各種流言四散,仆以為都應是司農參所言那個山地曲的作為。當初沛公決意放棄攻伐武關,是個很英明的決策。”


    劉邦也笑了笑,但緊接著就皺起了眉頭:“參是個有情義的兄弟,肯將秦廷的這種消息相告,不知若讓秦帝或秦臣得知後,會不會對參不利。”


    “沛公寬心。”張良安慰著:“司農參的消息雖屬於秦廷的秘密,但既然秦帝已經不想要山東,這些消息就算流傳出來,對秦也並無大礙。仆不覺得司農參這樣做是叛秦,其能告知沛公什麽,不便告知沛公什麽,都應是有所揀選的。”


    他稍施一禮:“仆若放肆的多言一句,司農參這些消息對沛公自是很重要,但對秦也是有利的。至少沛公因此不伐武關,也讓秦軍少了許多傷亡和軍資消耗。”


    “軍師所言有理。”劉邦用兩手掐住太陽穴揉著:“既然上將軍傳令退出函穀關,我等現在就要召集諸將,一是前往陝縣迎候上將軍,二是準備後麵的一些預備事宜了。比如,上將軍一定會奪吾軍,我等是否幹脆主動獻上呢?”


    “上將軍雖然未能破關滅秦,然其在諸侯中的威望已經建立起來了。”張良摸了摸短須:“潼關若楚軍不能破,其他諸侯更無法破,所以未破潼關對上將軍的威望無礙。秦既已放棄山東,下一步上將軍必然棄現有的齊、楚、趙王,以此番隨上將軍伐秦的各國將相進行取代。”


    他想了想接著又說:“若沛公主動獻軍,則先取雒陽之恨會徹底消除。沛公隻餘一、二萬卒且退居秦關眼前的南陽,上將軍估計反而會贈沛公一王號,等若讓沛公為其禦秦。”


    “那韓王、魏王、鄱君等又將如何?”


    “我王雖未參與伐秦,但韓亦無其他人加入,所以應暫時無恙。魏王遣柏植領軍隨上將軍,這就是個態度,所以應也無憂。鄱君雖占地廣然多蠻荒,英布又為其婿,或會兩人分治。”


    十數日後,雒陽外楚軍大營。


    大旗獵獵,遍插營盤內外。執戟郎在營門到大帳的道路上排列兩行,盔明甲亮。


    諸侯軍將相們先在營外齊聚,然後按指引分別組隊步入大營。每一諸侯軍將相入營,都有人高聲唱名,接著就是一陣戰鼓隆隆,號角齊鳴。


    一片歡天喜地的景象。


    諸侯齊聚項羽大帳歡慶,人人喜氣洋洋。雖未滅秦以竟全功,但將山東所有的秦軍都趕迴了關中,且還砸爛了函穀關這一秦國大門,這可是在上將軍項籍率領下,讓山東諸侯揚眉吐氣,從此伸直腰板的開端。


    沒有人去提潼關前的挫敗,也沒有人想借此抹煞項羽的豐功偉績。因為,在項羽率楚軍破釜沉舟攻擊秦嘯軍之前,沒有任何一個諸侯將相敢於斷言能將秦人趕迴關中,重奪山東大地。


    既然楚軍都破不了潼關,那就沒有人能破。


    上將軍大帳夠大,足以容下五、六十席,但帳內最終隻布置了二十席。


    主位自是項羽高坐,兩側排開楚將,一側為範增、項聲、項伯、項莊,一側為龍且、英布、鍾離眛、季布。


    在其下,為劉邦與張良,兩人分席,因為此時張良代表韓王成。


    與劉邦相對的,是張耳、申陽。


    再向後排,則是臧荼、司馬卬、田都與田安、柏植。


    空餘一席,是給正在南郡搶劉邦地盤的共敖虛留。


    範增身後,一個巨大的木架上蒙著布,不知裏麵是什麽。


    酒肉列案,爵觥交錯,楚曲悠揚,楚女翩翩。


    數曲之後,項羽輕輕擊掌,曲風隨之一變,加入了金鼓之音。


    項羽背靠的屏風後,一襲紅衣卷出一個麗人,手持銅劍,踏節起舞。


    鼓聲陣陣,金鉦點點,劍光飛旋。


    “廣開兮天門,紛吾乘兮玄雲;


    令飄風兮先驅,使涷雨兮灑塵;


    君迴翔兮以下,逾空桑兮從女;


    紛總總兮九州,何壽夭兮在予;


    ……”


    麗人邊舞邊歌,屈原《九歌》在帳內鏗鏘迴響。


    “何壽夭兮在予?”劉邦苦笑著望了一眼張良,喃喃自語:“九州生靈的生死都在一手掌握啊。”


    曲終、舞止、歌停。


    麗人先向項羽一禮,又向帳中諸位施禮,款款退迴屏風後。


    範增撫掌:“上將軍命小夫人為諸位獻上歌舞,以饗諸將軍之功,屬將代謝上將軍。”


    一聽此女乃項羽的小夫人,諸將相也連忙向項羽施禮:“謝過上將軍。”


    項羽頗有得色,抱拳向帳內環了一圈:“次將所言欠準,此為虞姬,乃本將軍唯一的夫人。”


    “清麗剛烈,實上將軍良配。”張耳率先拍了個小馬p。


    “上將軍佳配。”“美若天仙。”“舞技天成。”…….如潮的諛詞把大帳都衝得直晃悠。


    項羽抬手向下壓了壓,大帳內慢慢安靜下來。


    項羽目視範增,範增一個手勢,女樂們也都退出了大帳。


    項羽站了起來:“諸位將相,在諸君的齊心協力下,本將軍率領爾等已將暴秦打迴了關中,山東現在又成為山東人的天下。”


    帳內諸人屏息凝神的看著項羽。


    “此番驅秦,齊、趙、魏、楚、燕都出了兵。”項羽麵色一肅:“然而,真正為伐秦出力的,乃是跟隨本將軍從東向西一路征戰的爾等,而非坐在遠方未有寸功的那些人。”


    “所以,”項羽慢慢走到大布遮蓋的木架旁,“山東之地,也應由爾等所領,而非爾等曾經的主上。”


    帳內開始出現喘粗氣的聲音,各人的臉上已經浮現出激動之色,這是上將軍要以國土酬謝嗎?


    項羽沒看其他人的臉色,微一彎腰拉起大布的一角:“本將軍當與諸位一同評功,並眾議山東各地的歸屬,使在座諸君都有自己的王國,掌控自己的軍旅,隨時響應本將軍的號召,在必要的時候,在暴秦又不安分的時候,再次聯合伐秦,而不再受那些王上、君上的掣肘。”


    他一把將大布扯了下來,一張上麵曲曲彎彎劃出界線的山東地圖顯現在帳內諸人的麵前。


    _


    入夜,帳篷阿房宮。


    “我聽說,項籍今天搞了一個大分贓。”胡亥在一個相對較小的寢帳內,一隻手墊在景娥的頸下,愜意的說著閑話。


    從兩人臉上尚未褪去的紅暈能看出,兩人剛經曆了一場郎情妾意的歡愉。


    “郎君主動退出山東,那個項籍為什麽不自己在山東也稱皇帝?”景娥翻身把頭放在胡亥的胸口上,用手撥弄著什麽。


    胡亥機靈的一抖,伸手在景娥的粉丘上拍了一掌:“別作亂。”


    “山東諸侯反秦,本就是要恢複故國,若項籍稱皇帝,那他剛組建起來的聯盟馬上就會崩塌。”胡亥說著,把景娥又向下伸的手抓了上來。


    “既然這樣,又有什麽好分贓的?薜荔聽說,現在齊楚趙魏韓燕不是都已各自複國了?”景娥說著,把頭動了動,用小雀舌又在胡亥胸口上舔了一下。


    胡亥一翻身把景娥掀掉,接著就在她的耳垂上輕咬了一口:“你這個小壞蛋。”


    景娥壞壞的笑著,像貓兒一樣伸出舌頭舔舔自己的上唇,又把頭紮進胡亥的懷裏。


    胡亥撫著景娥散在枕上的秀發:“齊、楚、趙、魏、韓、燕,除了魏王新立並馬上派軍跟隨項籍伐秦,其他五個王,都和項籍沒什麽交往。齊王當初對援趙不情不願,趙王懦弱,韓王想跟著劉季搶三川郡,燕王出身小吏為項籍所鄙夷……項籍若想要做事實上的霸主,當然就是把山東分塊賞賜給這次與他一道伐秦的人,封出十幾個王。”


    他輕輕啄了琢景娥的唇:“這樣每個王的地盤都不大,也不會有什麽強軍能威脅他。而他想著這迴率領了這些王一次,所以日後隻要他需要,這些王還會跟著他,也隻能跟著他,因為大秦,還在呢。”


    景娥在胡亥懷裏拱了拱,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郎君以前說,要在山東搞出兩股力量相互爭鬥,項籍分封十幾個王,每個王都沒有多少力量,又如何與他鬥?”


    胡亥在景娥的鼻子輕輕刮了一下:“且不說十幾個王各有各的打算,就說當初項梁連你父都不能容忍,你們還是同一國的人。”


    他翻身仰躺,看著帳頂外的星星:“所以,他們一定會鬥起來。”


    說著他伸手覆上景娥的身前:“就算他們不鬥,我也會讓他們鬥。”


    景娥的唿吸開始急促起來,山東諸王鬥不鬥還不知道,寢帳內皇帝和皇後再次鬥了起來。


    二日後,帳篷宮中央大帳。


    胡亥神清氣爽的坐在丹陛上,看著丹陛下一張掛起的大帛圖,姚賈正站在帛圖前,向皇帝和三公九卿介紹山東分贓的最後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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