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規模上看,秦人出戰的大約有六萬人,標準的五軍方陣,前三後二,每陣萬卒,左右陣兩側後方各有約五千騎兵。


    在後陣共設有三座望樓,中間望樓居於兩陣之間,樓上大纛招展,就算在兩百步外,也能看出上麵是一個小篆的“章”字。兩側的望樓則在兩個後陣中,軍旗上一邊是“武叔”,另一邊則是“桓”,據項梁所知,應該是武叔熊和桓範。


    前三陣沒有望樓,陣中大旗上分別是“楊”(楊熊)、“趙”(趙賁)和“公孫”(公孫羽),項梁所知的秦銳軍將軍,除了留守陳留的司馬欣和公叔起,基本都在這兒了。這也就是說,如果今天打敗了眼前的秦銳,就等於將秦銳的主力打敗。


    看到公孫羽也在陣中,項梁微微一笑,對今天的作戰有了方略,立即發令招己軍各主將前來。此時項梁軍中的大將主要包含桓楚、項伯、龍且、鍾離眛和丁固,項莊、曹咎之類的還上不得台麵。


    各將很快就齊聚項梁車前,聽項梁修改作戰方略後立即各歸本陣進行部署。


    由於楚軍的騎軍主要是項羽的八千子弟兵,這支騎軍和劉邦去了雍丘後,項梁手中除了用於斥侯的幾百騎之外就沒有騎兵了,所以項梁列出了一個變形鉤陣,中列方陣四,每陣萬卒,兩側以鉤陣防守側翼,每陣萬五卒,共七萬卒。不過在開始進攻秦軍時兩側鉤陣是向前的,實際是一個雁形陣,目的是集中強弩以箭陣進行遠程打擊覆蓋,並在箭陣進攻後的前行中兩翼逐漸拖後而化為鉤陣。


    箭陣遠射,遮蔽了陽光,主要攻擊方向是秦銳前三陣的中陣,中方陣的秦卒感到天瞬間黑了下來。


    秦陣的中央前陣是以勇力著稱的楊熊坐鎮,當楚軍箭陣破空而來時,秦銳也發出了自己的箭陣,同時持盾卒舉盾遮蔽。


    古時弩箭在未進入肉搏階段時是相互殺傷的主要力量,也是防禦的重點,所以雖然看起來漫天飛蝗蔚為壯觀,實際殺傷力有限。隻是由於扇形的楚軍陣集中向秦中央方陣集中發箭,秦陣的第一波箭陣迴擊卻是麵向了四個楚軍方陣,所以分散了秦箭的打擊力,秦銳在箭陣對決中的傷亡明顯要大於楚軍。


    項梁在楚陣後麵跟隨前行,一麵行進一麵觀察秦陣的情況。章邯也在前三陣後方的望樓上觀察楚陣變化,並以鼓角和旗號指揮秦陣。楚軍給秦人一個楚軍欲中央突破的印象,所以章邯立即指揮秦軍五陣也集中向麵對中央方陣的兩個楚軍方陣發箭。


    當雙方相距不到五十步時,楚軍突然鼓號聲一變,隨之陣型一變,麵向公孫羽所鎮守右陣的兩個楚軍左方陣突然變陣,形成兩個錐形陣左右直切公孫羽的方陣!


    麵對麵肉搏開始。


    章邯似乎沒有料到項梁會采取攻擊右陣的策略,鼓角和旗號都在一瞬間停滯了。隨即,軍令再次發出,秦銳的中陣開始向右陣靠攏似要救援,但秦軍的中陣和左陣都被楚軍同等兵力的兩陣對麵攻擊給纏住了。所以片刻之後秦軍右陣後的方陣開始動了,方陣一分為二,一半化為橫陣加入公孫羽的方陣進行抗擊,另一半則想要繞過右陣前擊,同時右後的騎軍也向前衝來,意圖側擊楚軍。


    隻是秦騎這一救陣措施讓楚軍左側翼沒有了防守的壓力,左側鉤陣也立即變為方陣,加入了對秦銳右陣的混戰中。


    與項梁在昌邑看到的情況相同,雖然章邯的指揮沒有問題,但秦軍右後陣的動作太過遲緩,此時公孫羽的右陣已經被楚軍切入了一半,陣型開始散亂。


    見勢不妙之下,秦軍左後陣也一分為二,半數開始右移,企圖在前中陣和前右陣之間楔入,頂住楚軍對右陣的攻擊。秦軍右側那五千騎軍在馬上隻能以弩箭射擊,三輪弩箭之後,稍稍後撤,然後全員下馬,急匆匆的組成了一個方陣,與後方繞過來的右後陣一半一齊向前,頂向楚軍左鉤陣化為的方陣,形成三萬五楚軍麵對兩萬秦軍的對抗。


    昏天黑地。


    在這樣的貼身大混戰中,弩箭已經失去了作用。一伍一什的軍卒抱成一團,以矛、戟、銅劍和圓盾相互攻殺。秦軍右陣內煙塵大起,矛劍閃爍,血汗橫飛。


    公孫羽的方陣軍卒顯然是在昌邑與項梁對戰失敗過的,已經顯著的露出了怯戰的態勢,戰力相比楚軍要弱了不少,所以右陣混亂的區域也在逐步擴大。左後陣的一萬卒似乎是參與過昌邑之戰另一批秦卒,因為左後陣對右陣的支援也不如右後陣強。在楚軍的強力猛攻下,秦軍的右陣已經搖搖欲墜,要是沒有兩個後陣援軍的支撐,右陣早就潰散了。


    項梁冷眼觀看著這場大戰,沒有驅車向前反而向後轉迴了幾十步。他一方麵滿意的看到秦軍因反應遲緩而造成極被動局麵下隻能苦苦支撐,另一方麵他更滿意的看到由於他的出其不意,造成秦軍兩個後方陣都因此加入對右陣的支援,使章邯自身隻有半個方陣兵力的保護。


    秦軍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前行主動進擊的能力了,隻是由於後陣的支撐,右陣尚未完全垮掉,前中和前左兩陣也拚力抗住了當麵楚陣的攻擊,整個戰場形成了膠著的態勢。


    突然,楚軍後方號角齊鳴,楚軍右翼的鉤陣猛然向前,行進中變陣為錐形陣,向著秦軍左陣的側後直衝而去。那一側的秦騎連忙向前堵截遲滯楚軍的進攻。但這支楚軍似乎戰力超強,頗有搏命突擊的樣式,導致秦軍後陣最後剩下的半陣也隻好繞過前陣從側麵進前阻擊。


    片刻之後,似乎章邯認為取勝無望,金鼓聲中,整個秦軍整體的都開始緩緩後退,右陣和支援右陣的兩個“半陣”都向著中陣的後方退去,中陣和左陣也開始變形,以楊熊所領抗擊力最強的中陣為尖端,左右兩陣化為側翼,形成了一個退守型的鉤陣。


    秦軍在遭遇楚軍突襲時行動遲緩,但在後退變為鉤陣時行動卻很迅速,導致大量右陣軍卒被拋棄在陣外,不少人丟了劍戟撒腿就往後跑,被楚軍從背後刺殺和砍殺,然後又改為四散而逃。


    秦軍化為鉤陣後就緩慢地開始後撤,此時想要全體撤迴定陶城內已不可能,人數太多,入城過程就會造成極大的混亂,所以秦軍一方麵逐步抵抗並撤退,另一方麵兩側的秦騎在變陣時再次上馬,在楚軍兩側發弩騷擾。就這樣慢慢的向北偏西方向撤退,慢慢的從定陶城東退過了定陶。定陶內的兩萬守軍此時也從東北兩門出城列陣,加入抵抗楚軍進攻、掩護秦軍後撤的陣線……


    定陶落入了項梁之手。


    這一役,秦軍連同定陶守軍全身而退者六萬,在戰場中丟下了戰死和戰傷的軍卒近萬,還有萬把多秦卒潰散。


    楚軍也傷亡了近六千卒,秦銳這塊骨頭,並不好啃啊。


    根據斥侯偵測,敗退的秦銳軍向西北渡過北濟水,屯紮於北濟水北岸和葭密城之間。葭密城內有兩萬騎軍駐守,此戰中大部潰散的秦卒也都陸續抵達北濟水岸邊歸營。


    “沒想到這些刑徒對暴秦還蠻忠誠,居然沒有趁機逃歸各自鄉亭。”定陶城守大堂內,項梁揮手讓稟報情況的斥侯退下。


    “某聞,秦以刑徒組軍,許以頂替刑期,一日卒頂一日刑,且軍功也可抵刑。現山東亂,想必這些刑卒認為即使返鄉也仍要加入其他軍伍,還不若繼續留在秦銳中。”宋義解釋道。


    “但如此一來,秦銳於葭密的兵力,就仍有六萬步卒,外加三萬騎卒,反而比吾等下定陶前多了一萬。”龍且邊說邊露出一絲憂慮。


    “將軍且何須煩惱,這樣的秦銳,多一萬又能如何?騎卒到了戰陣前,也就是步卒,難道他們還能騎馬衝擊?一麵大盾就把他們撞下來了。”鍾離眛用手比劃了一下,堂內將軍們都點頭。


    項梁兩手據案:“無論騎卒還是步卒,現在秦銳仍有九萬在彼。不過嘛,就定陶之戰來看,秦銳也沒銳到那兒去。我軍經此一戰,傷亡六千,現有兵力六萬五,我已傳令將東緡和昌邑的守軍全部調來,後日即可增萬卒。以秦楚兩軍戰力對比,楚軍七萬五,足以再次擊敗秦銳九萬雜湊之眾。”


    “報~~~”堂外又傳來斥侯的喊聲。


    “入。”


    “報君上,約兩萬秦騎軍打著火把由北而來,從定陶西五十裏急速向西南方向而去。”


    項梁猛的站起,走到張掛的牛皮地圖前,手指在斥侯所說方位上比量了一下:“這應是項籍和劉季占取雍丘的消息剛傳到章邯耳中,派行動快速的騎軍前去加強陳留防守。”


    他略一思忖:“命人於後跟蹤秦騎,確保他們不是繞到我軍後方意欲偷襲。”


    斥侯領命而出。


    “諸將,”項梁臉上現出胸有成竹的表情,“如此一來,大局將定。可傳令東緡和昌邑兩軍無需來定陶匯合,直接向葭密方向行進至北濟水南岸。我軍於明日也全軍北進,後日與兩軍會合後渡濟水,次日攻取葭密,將章邯徹底擊潰。”


    “君上,”宋義看項梁如此信心滿滿,覺得很疑惑:“秦軍雖出兩萬騎往西南,可葭密仍有秦軍七萬,我軍雖有七萬五,然並未形成絕對優勢,或可再次擊敗秦銳,但想要徹底擊潰似乎不易,若秦軍退守城內據城而守,我軍兵力不占優,更難下城。”


    項梁坐迴案前,滿臉掛著笑意:“秦人在敗戰後,卻將兵力上本有的一定優勢放棄,出兩萬騎去陳留方向,說明劉季和項籍已經給陳留守軍施加了極大的壓力。陳留乃秦銳軍戰線上的重點,萬不可失,章邯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陳留若危,章邯在與我對戰之時還能有多少戰意?秦軍先於昌邑敗,再於定陶敗,秦卒心中必然畏我,軍心已不穩。且不說我軍多出五千,就比秦軍少一萬又如何?至於監軍所言秦軍據城而守,就會完全陷於被動了,倘若我繼續增兵就會將章邯困死在城內,糧秣也極難接濟,我想章邯不會作此選擇。況且,葭密城小,也無法容留七萬卒長期駐守。”


    宋義依舊心存疑慮:“定陶之戰,秦軍雖敗,後退有序,潰者不過萬餘。就算秦軍軍心畏我,若戰葭密,有章邯坐鎮,依舊難說能徹底擊潰之。從秦軍潰卒仍往北濟水歸營上看,無論是為伍抵刑,還是秦律嚴峻,都說明秦軍仍具有凝聚力。真要徹底擊潰,我軍傷損也必巨大。秦人尚據有關中,還有北疆邊軍未動,若滅秦銳時我軍亦傷亡殆盡,則無後繼之力也。”


    “監軍所言極是。”項梁依舊笑意滿滿:“但要在陣中將章邯斬殺,或雖未能斬殺,也讓其率先敗走而隨後追殺之,則秦銳將如何?”


    “萬軍當中取上將?”宋義搖搖頭:“秦銳雖戰力不如我,然亦非庸者。章邯雖自少府出,但於山東未遇君上前也無敗績。戰陣嚴密,非個人勇武可破,君上又如何斬殺章邯呢?”


    項梁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監軍,這也是本君馬上要向諸將說明此戰方略之處,監軍稍安。”


    他又站了起來,走下高案,在左右兩排跪坐軍將中間的走道上慢慢踱著,虎視兩側將領。


    “昌邑戰時,本君就發現,秦卒戰力雖然僅略弱於我軍,然其指揮和變陣都顯遲頓而不靈便。秦人下六國時,也非以軍謀著稱,純以秦卒兇蠻之性和龐大的卒數而戰,如王翦伐楚竟驅卒六十萬,將關中丁壯盡遣而出。另外諸將也可看到,秦人列陣多以五方陣為主,差別僅在於側陣或後陣會用曲尺陣替代方陣加強側後防禦。本君在昌邑發現秦人這一弱點後,在定陶戰時有意針對於此進行試探,突然變陣攻其右陣,結果章邯竟有片刻不知所措,待其令後陣救援時,動作一如昌邑戰時一般遲緩,最後兩後陣幾乎盡出,然先機已失,左支右絀,因而敗陣。”


    堂內諸將大都在定陶上陣,聽到項梁的分析都讚同的紛紛點頭。


    項梁接著說:“既然秦人有此弱點,為何不善加利用?葭密之戰,本君就要充分利用這一點。”他走迴帥案後坐下:“此戰,我軍依舊以四方陣加兩鉤陣的陣型,隻不過……”


    他用銳利的目光掃過坐在首位的兩員戰將:“桓楚,龍且,若本君予你二人吳縣卒各一萬為兩中陣,你二人可有信心從秦軍中陣與左右陣之間的間隙,打開兩條通路直衝秦人後陣?”


    吳縣卒,即項梁起家時在吳縣收攏桓楚的那幫水匪以及隨後就地征召的士卒,訓練最好,是項梁手中最精銳的步卒。


    桓楚看了一眼龍且,率先說:“君上,屬將絕不有辱君上的信任。”


    龍且也堅定的一抱拳。


    “且慢。”宋義一聽,原來項梁是要用軍中最強的步卒,硬衝出一條,不對,是兩條路,去後陣夾擊章邯達到斬殺或動搖其心的目的,“君上這是要以軍卒硬衝秦陣?”


    “監軍少安毋躁。”項梁依舊滿臉笑意,但他今天感覺宋義似乎對他有比較強烈的質疑,因此心中的不悅開始積累:“非是本君要以軍卒之性命硬闖,在桓楚和龍且衝陣前,本君會充分調動秦人,利用其反應遲緩的弱點,以創造衝擊後陣的戰機。”


    他看著宋義說:“本君非不惜軍卒之命,當衝陣時機具備時,由桓楚和龍且各開辟一條途徑,用兩組戰車直入後陣,本君將親率一組戰車入陣斬殺章邯。”


    “武信君,不可!”宋義叫了起來。


    “監軍毋躁,本君還沒說完呢?”項梁心中的不快又增加了一分,隻是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所謂衝陣時機,是指本君充分調動秦軍後陣使章邯身邊已經沒有足夠的保護力量。監軍放心,達不到這種效果時,本君不會如莽夫一般貿然送死的。監軍難道信不過本君的戰場指揮能力?”


    這句話中就開始包含著項梁的不快了,宋義也聽了出來。隻是宋義心中那股秦人陷阱的想法也同時愈加強烈的冒了出來。如果從昌邑,甚至從雍丘開始,秦人就故意給項梁展示自身行動呆滯的印象,然後在項梁親自衝殺時……


    宋義不能再擔心影響項梁和懷王之間的關係而不直諫了,要是項梁死了,那可是對剛剛複興的楚國之沉重打擊。


    “君上,”宋義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某一直有一些疑惑,君上是否可容某一言?”


    “監軍但請直言無妨。”項梁倒不是聽不進不同意見之人,至少不會不給人說話的機會。


    宋義狠了狠心,把他認為秦銳戰力與吳縣卒應屬相仿,而昌邑與定陶之戰中,在吳縣卒未真正下場情況下,秦銳就敗於本不比秦銳強大的楚卒等等這些疑慮說了出來。


    項梁一聽,敢情這位沒聽明白自己剛剛強調了半天,秦軍是因為指揮調度和應變速度不快才敗陣,而非是說秦卒不如楚卒。此刻項梁心中對宋義的不耐煩程度再次上升,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監軍,剛才本君也言說到,秦人非敗於單兵戰力,乃敗於戰陣調度應變遲緩,監軍認為本君的判斷對否?”


    宋義費了半天口舌,感情這位也沒聽明白自己所說的不是具體的事情,而是其背後所暗藏的陰謀:“君上,若秦人故意遲滯,就是要讓君上認為其反應速度不足,而誘使君上親臨險地呢?據某聽聞,秦銳有一種步卒小陣是從秦武安君騎卒三錐陣演化而來,可在昌邑和定陶某都未見秦人使用類似小陣。單從此論,某就覺得其中必有陰謀。”


    項梁有些想笑:“監軍可曾親見秦人三錐步陣的戰法?”


    宋義搖了搖頭:“不曾,隻是傳聞。”


    項梁到這時還是想給宋義留些情麵,畢竟他是懷王派來的:“監軍所言,本君知道是監軍對本君的愛護,不希望本君親入敵陣。不過監軍所說的理由也不是很充分,而本君作為項氏子嗣,又何懼戰陣兇險?若本君不能在關鍵之時上陣殺敵,又如何可為萬軍之表率?監軍無需多言,至期靜觀本君破陣殺敵即可。”


    此刻又有斥侯來報,說北濟水有大批舟船停靠,下來了約萬卒秦銳,北濟水東麵似乎還有舟船而來,有可能也是增援的秦軍。


    據事先斥侯打探,長垣也有二萬秦銳,看來章邯派出騎軍去救陳留的同時,就已經調長垣秦銳來援了。隻是騎軍行動快,又靠近定陶,所以消息傳到楚軍中比較快。


    宋義感覺項梁在連戰皆勝的情況下飄了,雖然他拿不出證據,但對項梁輕視對手,驕傲自大深感危機,繼續向項梁進言時開始慢慢不那麽圓潤了:“君上,連勝之下,若將驕卒怠,戰敗可以預期。我去軍中巡視過,現因連勝,我軍士卒已對秦銳頗為輕視,可秦軍卒數現已多於我軍,若長垣二萬卒皆至,將多於我軍萬五,君上切莫掉以輕心啊。還望君上以楚之大局為重,莫要親身試險。某以為,君上可緩攻葭密,再調薛郡之卒增援,同時遣使於齊,邀齊出兵共擊暴秦,則更有勝算。”


    項梁心中的不耐煩已到頂點:“監軍建議大善。這樣吧,就由監軍立即動身使齊,說齊出兵,與我聯手共同擊秦,如何?”


    宋義啞然。


    兩日後。


    一支可載卒二十的不大戰船,高杆上飄蕩著一麵楚軍旗,正從荷水與泗水的交匯處轉向北方。這一帶現在完全被楚軍所控製,所以很安全。


    船頭上,宋義一臉落寞的望著水麵上船首衝出的斜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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