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到滎陽不到六百裏,章邯的戰報用六百裏加急一天就到滎陽。滎陽是有快傳站點的,用不了一天就能將訊息傳到鹹陽。陳留距離滎陽更近,所以雍丘的戰報和昌邑的戰報,兩天不到就放在了胡亥的禦案之上。


    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站在高高的殿台上,一手一卷竹簡,望著天空中南飛的大雁組字,一隊是s,一隊是b…….錯了錯了,一隊是人字一隊是一,胡亥輕輕用兩卷竹簡互敲,打著一種身邊的陳平、公子嬰乃至韓談都搞不明白的節拍。


    胡亥出神的看了一會天,看了一陣雁,轉頭以一種奇怪的神情看著陳平和公子嬰:“你倆用這種期待的目光看著我,是希望朕說些什麽嗎?”


    陳平和公子嬰略帶尷尬,兩人本希望小皇帝看了戰報後,會發表一些感言什麽的。


    “這兩場仗,是你們和太尉府軍謀台一起製定的具體方略,隻要你們沒有什麽疑問,我知道了也就是了。你們也很清楚,具體的軍戰,我也不懂。”


    胡亥翹翹嘴角帶出一分小邪惡:“火牛陣,居然還真的挺有效果,就是有點可惜了。要是一千頭牛全用來對付劉季這一軍,郡兵也不以逃走為目的,沒準能將劉季徹底擊潰。擊潰劉季後立即南向,呂臣那些老張楚軍的底子也未必是對手。劉季和呂臣雙敗,項聲的萬卒隻能撤走,這樣就完全解了雍丘之圍。”


    陳平笑笑:“如此一來,陛下的很多方略不是也就被打亂了?”


    “嗯嗯,你倆既然希望我說點什麽,我就發發小感慨。火牛陣自從田單用過以後,也就隻能對付對付劉季之類的人,對付項聲的效果也還可以,可要是用來對付項籍,估計就不會有太大效果了。”


    “好啦,軍戰之事,還是你們和太尉府做主,剿殺項梁的大目標一定要盡力想法實現。至於我麽,還是以大婚為第一目標。”胡亥做了最終總結。


    “陛下大婚的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都做過了,親迎定在九月二十八為大吉。不過這樣一來,陛下大婚以後馬上就是二世三年了。”公子嬰掰著手指算著。


    “好啊,待我大婚以後,就去度蜜月,嗯,旅旅遊什麽的。”


    陳平和公子嬰都有點懵,啥叫蜜月,啥又是旅遊?


    胡亥自覺失言,咋把後世這些詞兒順嘴就說出來了?


    連忙解釋道:“不知道蜜月?就是朕帶著自己的皇後小嬌妻,甜甜蜜蜜的過頭一個月。旅遊,就是旅行和巡遊。我準備在大婚後,在關中和巴蜀巡視。先經漢中到巴蜀,然後從陳倉道出,西巡到隴西郡河水東,看一看通向西域的河西走廊。皇兄,你給我規劃規劃日程和路途。”


    “這個……”公子嬰有點措手不及,之前皇帝可沒有說過這事。


    “輕車簡從。”胡亥強調了一下,“不要修繕沿途行宮,咱們也學學匈奴王庭,搞幾個牛皮大帳,先放在陳倉,從巴蜀出來往河西去的時候用。在漢中和巴蜀能用什麽居所就用什麽,內部幹淨就好,所有費用從內庫支付,給我省著點兒。不修道路,不可為此征發徭役,不用金根車,弄幾輛大一點的四輪輜車就好,畢竟是冬季,需要保溫。隨行就用二萬鐵壁軍和三千山地曲。我那幾個宮妃都不是嬌奢之女,所以隨行侍候的宮人也可適當縮減。”


    公子嬰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出話來,胡亥又說:“帶多少宮人隨行,皇兄可去問皇後和幾個宮妃。鐵壁軍既然隨我而行,從藍田大營調一萬中尉軍入鹹陽暫充衛尉守禦。基本就是這樣了,皇兄還有什麽疑問?現在想不起來沒關係,想起來的時候再來問我好了。”


    公子嬰幹脆先不說話,等著小皇帝把話說完。


    等了一會看皇帝似乎沒啥要交代的了,才說:“陛下,這時間有點緊張啊。陛下年前大婚,冬季天寒,想要西巡需要要早些啟程。臣覺得陛下可否待二月春暖後再西巡?眼下山東與項梁軍的戰事未決,陛下還有意讓北疆軍與秦銳軍對換,以後由北疆軍在山東繼續平叛。這些事,都要陛下居中調度……陛下這是給臣來了個突然襲擊啊。”


    胡亥一板小臉,可是還沒裝到位就笑了:“輕車簡從啊,我的皇兄。真正要準備的就是隨行軍旅的糧秣輜重保障,至於我與後宮的日費之物,讓沿途各郡立即采辦,從未繳朝堂的租賦中借支,然後內庫撥金給計相府代償就是了。明詔要發,不然顯不出我這昏君居然在山東戰事正酣時還巡遊逸樂,但私下必須嚴詔各郡不許擾民。”


    他停了停讓公子嬰先消化一下他的指示,然後接著說:“北疆軍和秦銳軍對換之事,最早也要等到明年開春才會進行,王離不是就要來參加朕的大婚禮了嗎,等他來了我會問問他的想法,此事並不急,等我西巡迴來再做具體部署不遲。另外,我去西巡又不是音訊不通了,真有大事傳報給我也就是了。”


    公子嬰還是有點苦惱,皇帝巡遊是大事,有很多需要考慮的事情:“陛下與先始皇帝東巡時,大臣大都隨行。陛下此番西巡,大臣是否也繼續隨行?”


    “朕是度蜜月,是遊樂,帶著大臣幹啥?”胡亥這迴裝到位了,小臉一板,“皇兄跟著我走,陳平下月要先去九原,到時在隴西郡來會合。”


    陳平微笑拱手。


    “讓陸賈跟著,任囂嘛……看看他的身體恢複情況,若恢複的好就也跟著。其他大臣都留在鹹陽,該幹啥幹啥。”


    胡亥內心中想讓陸賈去聯絡西域諸國,而攻伐河西走廊的主帥他心裏準備讓王離擔任,不過王離還需要通過他的一個考驗才行。若王離通不過考驗,他則準備讓任囂擔任主帥。


    即使任囂不做打通河西走廊的主帥,如果日後真打下來後,還需要一員文武雙全的人來守禦和治理。既然任囂能治理好百越之地,治理河西走廊當然也沒有問題。


    “西巡的明詔馬上發出,慣例,詔告天下,包括山東。沿途各郡守的密詔也隨同發出,切記告訴他們,不可擾民。誰要是借著這事兒弄出動靜來,那就別幹了。”


    皇帝既然有了決斷,公子嬰隻好捏著鼻子認了。皇帝大婚,為皇帝西巡做準備工作,後麵這些日子,自己可有的忙了。


    _


    “善!”項梁看著手中劉邦和項羽的聯名戰報,擊掌稱讚,“沒抓住殷通隻是小事,拿下雍丘,給陳留施加足夠壓力,讓秦銳軍兩頭不得兼顧,才是重要的。”


    “君上,”宋義雖然是此番項梁出戰中的監軍,但由於是楚懷王所派遣的,他很注意不要幹預項梁的決斷,免得造成懷王和項梁之間的猜忌,“君上與軍師之謀誠乃妙策,但君上為何此番出戰卻把軍師留在彭城呢?”


    其實宋義的意思是,要是你把範增帶在身邊,或許與秦軍的作戰能有一個有眼光的人幫助項梁拾遺補缺。現在軍師不在,若你武信君有個什麽疏失,那就會出大問題。因此他用極為隱晦的表達方式,想讓項梁把範增從國都調迴軍中。


    如果說項梁和項氏子弟這一派人,隻是拿楚懷王當一麵大旗和招牌的話,宋義則更希望懷王擁有真正的王權,畢竟懷王是他找迴來的,對他很信任。若懷王可以成為真正有權的王,那他宋義就也會擁有相當的權勢,而不像現在隻是個耳目和擺設。


    隻是宋義也絕不會希望項梁戰敗,在秦楚之間,他與項氏具有共同的利益。


    “軍師年高,戎馬征戰太過辛苦。此役本君已經與軍師製定了詳盡的方略,連各種態勢下如何應變都與軍師達成了共識。既如此,又何必讓已過古稀之年的軍師隨軍呢?”項梁很客氣的迴答著。


    自從項梁聽從了範增的建議找迴了楚懷王熊心後,懷王大旗一舉,各方響應,劉邦、呂臣等多個楚地義軍都歸順了懷王,也都成為了他項梁的帳下之將,攻伐和接收景駒原有的地盤與降卒也非常順利。


    雖然擁立熊心讓項梁得到了很大的好處,可凡是有一利必有一弊,一幫原楚國的遺老遺少們也都聞風而至。這些舊臣舊貴族,本身沒有多大實力,可出身好啊,所以群集在熊心身邊構成了一個舊貴族的圈子。這些人對提高楚國的聲望有一些幫助,但同時由於複辟的楚國實際權力大都掌握在項梁手中,楚懷王就是個擺設,這些人也拿不到真正的好處,因此頗有微詞。這讓項梁在出征在外時,就需要一個能夠把握國都內形勢的人,免得無謂的非議影響戰事的順利進行。


    範增是建議項梁立懷王後人為王的主謀,熊心對範增自然很感激,所以懷王身邊的圈子可以接納範增。而另一方麵範增又是項梁的親信,於是他就成為了連結雙方的紐帶。


    項梁不希望此番與秦銳的決戰被後方的那些舊貴族拖後腿,雖然“將在外”他可以“君命有所不受”,但總是會對名聲有些影響。另外,他還需要一個保障他作戰的後勤供給順暢之人,範增顯然是能夠同時達成“不拖後腿”和“輜重供給”的當仁不讓人選。因此在楚懷王把宋義當成項梁軍中自己的耳目時,項梁也同等的讓範增成為國都中自己的耳目。


    宋義心中有些憂慮,但不太敢向項梁直諫,自己這種有些尷尬的身份立場,比較容易使項梁與懷王之間產生芥蒂。他希望範增能在軍中,就可以把自己的憂慮跟範增說,再由範增提醒項梁。


    這時代沒有純粹的文臣,多數人都允文允武,對治政和軍爭都多少懂一些,楚漢時有名的輔臣中大約隻有蕭何是沒有作戰記錄的。宋義也算是有軍事能力的,不然後來懷王發兵救趙時也不會讓他為上將,讓項羽為次將。


    宋義對秦銳的動向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覺,沒有什麽證據,就是一種直覺。他感覺,似乎秦人在有意的讓項梁產生出秦銳不如楚軍的判斷,目的也許就是誘使項梁驕傲輕敵。


    章邯所領這支秦銳過往的戰績中幾無敗績,周文、田臧、周市與田儋、陳勝……雖說這些被秦銳擊敗的人所擁有的軍隊都不算正軍,訓練不足,可現在的楚軍又能強多少?軍中真正算得上正軍的,也就最早項梁從吳縣帶出的三萬人。而這三萬人中,宋義認為也隻有項羽所領的八千子弟兵是真正比秦銳強的,剩下的二萬多卒最多與秦銳就是半斤八兩。


    英布帶來的五千卒差不多及得上與秦銳相當,至於呂臣、劉邦、陳嬰、景駒軍降卒以及那些歸順來的大大小小義軍,最多也就是張楚軍的戰力水準。


    項梁攻昌邑時與秦銳對陣而戰,吳縣帶出來的兩萬勁卒並沒有加入戰陣,項梁就憑與張楚軍同水準的那些軍卒就讓秦銳敗陣,宋義怎麽想都覺得詭異。正兵對陣,沒有計謀,全憑實力,秦銳為啥就會敗了?


    可這些話他現在沒法跟項梁說,開局大勝,你卻在懷疑秦銳並非真敗,那豈不是說我項梁所帶的楚軍不如秦銳?既然不如,為啥勝了?你說秦人可能故意敗退暗藏陰謀,施展驕兵之計,若真如此,難道我堂堂世代兵家的項家子會看不出?


    宋義認為項梁打內心深處就瞧不上秦軍,認為就是一幫刑徒組成的雜湊之眾,還大言不慚自號秦銳……遇到我項梁,你就別想“銳”。章邯不過就是個給秦帝建房子玩兒匠作的頭兒,還大將軍,管少府的會有多大軍事才能?


    說到底,宋義覺得還是項梁深入骨髓裏那種高門世家的驕傲在作怪。


    聽項梁這麽說,看來項梁是不會把範增調到軍前了,宋義很無奈,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真到感覺問題嚴重時,也隻能自己犯顏直諫。


    項梁其實還是很小心的。昌邑之戰二萬秦銳對戰二萬自己強大的楚軍,能堅持了一個多時辰才敗退,因此項梁在得到昌邑後,對全軍再次進行了整訓,要大家充分意識到打敗秦銳不像打敗景駒那般容易。雖然秦銳連戰皆敗,看上去不會是楚軍的對手,但仍需要全軍上下認真把秦銳當作對手來對待,才能真正戰勝秦軍。


    如此這般的一番洗腦,項梁認為楚軍已經可以開赴定陶,真真正正的和章邯來一次對決了。


    定陶不是昌邑,在劉邦和項羽攻伐雍丘直逼陳留這一秦銳軍的後方重要節點情況下,據斥侯報稱,雖然章邯將秦銳抽調了數萬加強了陳留防禦,並在定陶到陳留沿線各城也加強了力量,但隨著東緡和昌邑守軍退迴,使得定陶一地依舊有八萬以上秦卒,而項梁手中滿打滿算隻有六萬多不到七萬楚卒,其中最強戰力二萬卒是項梁的中堅,在昌邑沒有投入戰鬥,可在定陶,項梁決定把這些力量投入在最關鍵的時候。


    項梁已經派人去雍丘向劉邦和項羽傳令,要他們在二十一日向陳留發起攻擊,這邊則在二十四日進攻定陶,繼續動搖章邯的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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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留那邊據城死守,讓劉季慢慢攻吧。”胡亥輕蔑的把手中竹簡往車下的禽卑懷裏一丟,對另一輛車上的公子嬰一揮小手,“皇兄莫要上心,就由章邯、董翳和司馬欣去處置,咱們別插手具體軍事,好好看咱們的將士圍獵。”


    胡亥覺得宮中憋悶,所以又跑到上林苑唿吸開闊天地間的自由空氣,這迴不是湖畔賞景,而是帶著鐵壁軍行獵。景娥和他同車而坐,景駒也被請來參與,景魅和景碩則帶著二十衛士直接下場圍獵。


    軍卒們分成兩隊跨馬唿喝著在遠方驅趕獵物,揚起一片煙塵,胡亥與景娥、公子嬰和景駒的三輛輕車並排停在一個稍高的緩坡上,距離預定將野獸趕出來獵殺的缺口大約百步。車前兩側立著兩隊郎中軍騎郎,車周圍則是宮中三衛環繞,以防漏網的野獸衝擊這幾位貴人。


    “陛下,臣鬥膽萬死,覺得還是不要對項梁過於輕敵。”景駒一想到英布所率的項梁軍輕易就把秦嘉的軍隊擊潰,讓他不停的跑路逃命,仍然心有餘悸。


    “外舅無需擔憂,秦銳不是秦嘉軍,此番與項梁戰,朝中重臣們早就設了一個圈套,是以取項梁性命為目標的。一時之勝敗,皆為權謀。”


    看胡亥依舊漫不經心,景駒還是有些擔心,不過看到被胡亥攬著香肩的景娥衝他微微搖頭,再越過胡亥的輕車看另一方的公子嬰也是一副無所謂的輕鬆姿態,他心想,既然自家女兒和擊敗過代軍的輔王都相信皇帝,看來自己擔憂也許真的有些多餘。於是放下心來,專注的看著前方的圍獵。


    此時鐵壁軍已經驅趕著上百的野獸向這邊的缺口衝來,唿喝聲與獸群的雜亂蹄聲帶著濃塵滾滾,頗為壯觀。當獵物們快到缺口處時,缺口兩端衝出另兩隊騎軍在缺口兩側一合構成一個圓陣,箭矢疾發,凡衝過缺口的野獸都很快的被射倒在地。


    圓陣中也包含了景魅和景碩所帶的二十衛士,他們在鹹陽這些日子也在苦練騎馬,秦人的雙鐙高鞍,讓他們對控馬作戰的感覺非常好。與鐵壁軍不同,他們在馬上沒有使用弩,而是以弓箭的射獵,其準確程度比馬上用弩的鐵壁軍還要高。


    “外舅這些衛士都是精銳啊。”胡亥讚歎道。


    “不敢,陛下三衛才是真正的勁卒。”景駒看著圍在周邊麵無表情的三衛,很有些羨慕。


    “外舅可以讓你的衛士和我的三衛一同訓練,各取所長,如何?現在外舅的衛士數量太少,可以寫信給寧君,他現在手中的軍卒應是最忠於外舅的了,讓他選一些悄悄轉到鹹陽來,我這邊還可以讓人把他們訓練成多麵手,比如能承擔精銳斥侯和銳士的人。”


    景駒大喜。


    他自從在鹹陽看到皇帝的甲衛、盾衛和銳衛後就欽羨不已,這些人絕對是最強銳士,他很希望自己的衛士也能達到這樣的水準。在與姚賈和王敖商談如何在項氏的後方進行刺探、發展核心力量等方麵問題時,又對秦人的聽風閣細作與風影閣銳士組織有了一些了解,而解救自己的申幽影恰恰就是風影閣的銳士,景駒不由得更加眼熱。


    皇帝昏庸?昏庸的皇帝怎麽就能有宮中三衛、風影閣銳士和聽風閣細作,怎麽就能有戰無不勝的秦銳軍?這秦銳軍還是占大半的刑徒組成……他當然很希望自己手下也能有這樣一股力量,可他又不敢主動提出弄一批人來鹹陽訓練這些技能,怕皇帝認為他有異心。


    現在皇帝先說出來,反而弄得景駒有點慚愧,自己也把皇帝看得太小氣了。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皇帝,根本就不會在乎自己能有多大的力量。再一想自己扯旗造大秦的反,就算沒有項梁來自相殘殺,被秦銳盯上也照樣是沒活路。他看了一眼皇帝身邊的景娥,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把女兒弄迴留縣。


    “外舅看這行獵方式,”胡亥伸手指著圍獵的缺口,“是將獵物驅趕到最後的圍捕陷阱中予以獵殺。而按照太尉府和軍謀台的方略,項梁會自動撲進最後的陷阱裏。”


    胡亥邪惡的一笑:“項梁一直認為他在給秦銳挖陷阱,讓秦銳兩頭作戰,首尾不能相顧。那幹嘛不讓他的這種良好感覺繼續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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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梁的感覺確實還不錯。


    他站在自己的軍陣望樓上,看著對陣的秦軍。秋末的風已很涼,吹動兩軍的大旗獵獵作響。明淨的藍天上帶著暖意的陽光灑在身上,皮甲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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