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斥侯親自混入陳縣城後親眼所見,陳勝的首級陳列在陳郡郡府的大堂外一個木籠中,塗了漆防腐,從郡府大門外經過的人都能看到。


    派去聯係項羽的使者也帶迴了消息,說項羽聽說陳勝王被秦人奸細刺殺,義憤填膺,對呂臣提出兩軍配合攻打陳郡的請求欣然讚同,已經提兵經由淮水而來,準備溯潁水而上,與呂臣相約在新陽(今安徽太和縣西北)附近匯合,共同攻打陳郡。


    呂臣得到項羽的消息後立即進行部署,留三千人守下城父,自己帶二萬人啟程前往新陽。由於從下城父到新陽有部分需要走陸路(走水路有些繞),所以影響了速度,呂臣與項羽幾乎前後腳到達了新陽附近。


    項羽這迴一改堵截陳勝時的嘴臉,不但親自與呂臣會麵,還提出可由他所帶的八千子弟兵進行主攻。當然了,他也深切理解呂臣要親自為大王複仇的決心,所以他也可以帶兵作為呂臣軍的後盾,利用自己軍旅中四千騎軍保護呂臣的兩翼不被偷襲。


    呂臣雖然和陳勝被項羽堵截著一起吃過癟,可眼下人家充滿了滿腔義憤和極具熱情,並不是向自己施以恩惠的傲慢態度,所以對項羽的好感大增。呂臣於是在新陽誓師,全軍青巾包頭,號蒼頭軍,誓為大王複仇,打迴陳郡,抓住莊賈車裂之。


    陳郡留守的秦銳有一萬,由公叔起率領,在蒼頭軍和項羽軍靠近陳縣時,出城列陣對敵,並把殷通那不成器的四千郡兵也拉出來當弩手。


    蒼頭軍率先向秦銳軍陣發起攻擊,秦銳軍陣型嚴整,運用得法,蒼頭軍攻擊半日毫無進展,請求項羽助攻。項羽將六千子弟兵分為兩個步陣,同時從秦銳戰陣左右兩側助攻,正麵蒼頭軍則繼續亡命攻擊。


    秦銳軍在三麵攻擊下露出了軍力調度吃緊的跡象,被項羽敏銳的捕捉到,立即用後備的兩千子弟兵以騎兵突襲的方式從左翼切入戰陣,每個騎卒都把自己捆在馬上(沒有馬鐙時無可奈何的招數)持戟衝殺!


    秦銳軍陣左陣在騎軍的衝擊下由小亂化為大亂,加上項羽步陣的協同攻擊,先行崩潰。接著就波及了中央主陣和右陣,於是整個秦銳的前三陣完全散掉了。潰敗的軍卒還好沒有四散奔逃,而是穿過或繞過後陣直奔城門而去,兩個後陣則竭力勉強維持著,且戰且退,縮迴了城中。


    是役,秦銳一方傷亡過千(還好大多是郡兵),潰散未能入城五千多,在城中的隻剩下了八千多人。


    蒼頭軍和項羽軍隻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就開始攻城。蒼頭軍帶著滿腔仇恨不要命的猛攻,陳郡的郡兵戰力又差,一日就讓主守的秦軍又傷亡了近千。當夜,秦銳用郡兵當肉盾打頭陣,大開北門一哄而出,衝破了相對薄弱的蒼頭軍北麵圍城軍營,把陳郡丟掉不要了。


    蒼頭軍奪迴陳郡後,在郡府內找到了陳勝的腦袋,但在城內沒有找到莊賈。在那個所謂讓莊賈居住的院子裏抓到的仆役說,就在蒼頭軍和秦銳列陣對戰的前一天,莊賈和他的家人突然被打入幾個木籠讓人押著向北走了,猜測是押到關中去了。至於為啥之前授爵贈宅,然後又突然翻臉將其押走,那個仆役自然說不出緣由。


    莊賈是被向北押送走的,秦銳的敗兵也是向北逃跑的,估計都是奔三川郡去了。蒼頭軍要追捕莊賈大概率會與秦銳敗兵對上。蒼頭軍在這次奪陳郡的戰鬥中傷亡近四千人,差不多是秦軍的一倍,再向西追擊若是遇到重新整編的秦銳,那就很難談勝負了。項羽的子弟兵沒有參與攻城,隻在戰陣對決中傷亡了一、二百人的樣子,但顯然沒有為一個刺客再冒繼續損失的必要。


    本來,項羽能和蒼頭軍一道與秦銳並肩作戰,還是實際上取得勝利的主力,呂臣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做更多的請求。


    _


    “那個項籍現在還在陳郡嗎?”胡亥問道。


    “蒼頭軍奪城後第三日,項籍和他所帶的軍卒就順水路南行向淮水方向退走了。將軍(公叔)起在陽夏收攏戰陣時潰散的軍卒,與突圍而出的合在一起,仍有一萬二千多人,大部分傷卒突圍時一同帶了出來,潰散的人還不斷在迴歸,所以此役的損失應該就是戰亡的一千多卒。”公子嬰迴答著,“莊賈已在路上,陛下對他有什麽特別的詔令?”


    “一個小人物而已,把他弄到陳倉那邊給點兒田,改個名字,讓他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安安穩穩的終老也就是了。”


    胡亥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公叔起有沒有奏報對項籍軍的評價?”


    “有。”公子嬰臉上露出一個奇特的表情,像是很讚賞的說:“項籍所領的這八千卒,戰力高過將軍起所領秦銳,將軍起認為戰力高兩成。陳郡戰陣左翼的潰敗本來是將軍起有意所為,但實際上即便不故意露出破綻,秦銳抗擊項籍軍的攻擊也非常吃力,再過一個時辰也會真的潰敗。”


    胡亥心說,這不廢話嘛,項羽的八千子弟兵是楚軍中戰力最強的,基本上戰無不勝,也就是在韓信的重兵圍攻下寡不敵眾加上四麵楚歌禍亂軍心才失敗了。


    當然這是曆史上的事情,胡亥自然不能在公子嬰麵前弄的自己跟神棍一樣。


    “硬抗蒼頭軍,敗於項籍軍,公叔起做得不錯,詔令嘉獎。”胡亥又說:“想必項籍迴去見到項梁,會將與秦銳對戰的情況詳細稟告,使項梁也同樣認為秦銳在打擊蒼頭軍這樣的這樣的泥腿子軍戰無不勝,對上他項氏的軍旅就會戰無不敗了。”


    “傳詔給章邯,一個月後,陳勝身亡的悲慟能給蒼頭軍激發出的戰力加成差不多就消失了,讓公叔起帶上兩萬秦銳把陳郡再給我奪迴來。”


    “嗨。”公子嬰會心一笑。


    “除了陳郡之事,臣還有一事奏稟陛下,就是客卿食其(酈食其)與彭越聯合奏報,他們已經組軍。客卿食其的後續想法是暫時繼續蟄伏於大野澤內,練兵且招募青壯。”


    “嗯……我有一個想法,你可以讓姚賈傳給彭越和酈食其。不是詔令,隻是個建議,要他們自己權衡是否可行,不可行也不是違詔。”


    胡亥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現在雍齒占據豐邑,如果酈食其先去碭郡,代表彭越向劉季投效,並願意去豐邑遊說雍齒繼續在劉季麾下效力,這樣不論是否成功,彭越也必得劉季賞識。若酈食其真的遊說成功了,那就效果更佳。”


    公子嬰作為胡亥的貼身大秘書長,對劉邦和雍齒之間的矛盾是知道的:“陛下此法甚好,既然陛下想讓彭越軍歸屬劉季,以平衡項氏軍,若客卿食其能立此功,自是大大有利於劉季一方,隻是不知劉季是否有此胸襟。”


    “這個無需擔心。”胡亥對劉邦頗具信心,這個家夥絕對是有nai便是娘的主兒,“難點在於說服雍齒,這就要看酈食其的口才了。另外還要說服劉季,彭越軍對外要顯得是一支獨立的力量,在日後劉季與什麽人交惡時,起奇兵之效。這個也要看酈食其的縱橫功力。”


    _


    “酈食其是誰?”劉邦聽到衛士通報說,有個須發亂蓬蓬的紅鼻子老頭求見,自己又從沒聽說過這個人,抬眼看著自己兩側席案上的張良和蕭何。


    “仆知道此人。”張良輕皺了一下眉頭努力迴憶著,“此人是陳留人,號高陽酒徒,極為嗜酒,年近一甲子,不得誌,乃狂生也。山東亂起後就從陳留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他的兄弟酈商。不知道此番又如何出現在了碭郡,他兄弟商聽聞倒是個豪俠,可為將才。”


    “先生認為,此狂生來見某,是前來投靠,還是另有什麽原因?”劉邦聽說這老頭快六十歲了,有點興趣缺缺,一個酒糟老頭能給自己幫多大忙?而且自從有了張良,劉邦在謀士方麵已經不能再滿意了,這樣一個老家夥不太可能是將帥之才,最大的可能是個策士,耍嘴皮子的。


    問題是,現在自己要個策士又有啥用?聽張良說酈商是個豪俠,他反而更有興趣一些。


    “要不,臣去先見見?”蕭何問道。


    劉邦想了想,既然自己現在算不得多強盛,而此人偏偏放著楚王駒乃至大將軍梁不去投,專門來找自己,或許還真的有些什麽原因。


    “還是請他進來吧。”劉邦吩咐親衛。


    酈食其昂然走了進來,向著主位上的劉邦行了一個正揖禮:“尊上想必就是沛公,老朽酈食其,見過沛公。”


    他又用眼一掃張良:“這位想必就是博望坡刺秦的張良先生。”說著對張良拱了拱手。


    劉邦見酈食其沒有用拜禮,心中略有不快,心說如果你真的是來投奔於我,還這樣端架子?


    不過劉邦有禮賢下士的名聲,就在於他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所以臉上顯出一副謙和的笑容,拱手迴了一禮,張良也不動聲色的迴禮。


    “先生請坐。”劉邦繼續溫和的笑著說。


    酈食其也不客氣,兩眼左右一掃,就跪坐到蕭何的下首席上。


    “先生遠道來碭,不知有何見教?”劉邦問。


    “老朽此來,是因為聽聞沛公乃當今最為禮賢下士之人,因此想來拜望一下。”


    劉邦心說,敢情這位是來考察自己的。


    劉邦素有知人善任的能力,他從這一句話上就看出,此人當為策士,也就是靠口才吃飯的主兒。


    “先生請指教。”劉邦繼續保持著溫和。


    “聽聞沛公與豐邑雍齒有隙,雍齒趁沛公攻伐之際叛公轉投魏相周市,使沛公各方麵的損失都很大。”這個各方麵自然包含劉邦的臉麵損失,“沛公也曾數伐雍齒,然皆勞而無功。老朽忽發奇想,若雍齒願重歸沛公麾下,不知沛公何以待之?”


    這個難題夠大的,且不論是否有人能讓雍齒浪子迴頭繼續給劉邦當小弟,單以雍齒給劉邦造成的窘境,劉邦對其就恨得牙癢癢,隻想抓住雍齒,把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咬下來。


    劉邦臉色變了,喘氣也開始變粗,盯著酈食其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好一陣才讓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平息了一些:“先生這是要考較於某乎?先生可知當初雍齒之叛給某造成多大的困局?”


    “可沛公現在依舊發展的很好,並已得碭郡為基業,前程無量。”酈食其有點兒放肆的咧嘴笑著,“老朽聞,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雍齒之叛,又何不是上天對沛公的挫磨之意呢?”


    劉邦心裏恚怒,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張良看著劉邦的表情變幻,知道劉邦快壓不住火氣了,連忙插話:“先生可有辦法說服雍齒重投沛公否?”


    “老朽雖無確切把握,但認為值得一試。”酈食其也覺得不能再刺激劉邦了,“雍齒雖投魏,然魏已被秦師所滅,現在其獨困孤城,時刻擔心沛公再伐之。沛公之前數伐未得,然誰又敢保證沛公再次征伐時不能破城呢?老朽認為,雍齒不具有當人君之能,不過豐邑一世族而已,隻能謹守一地而無招納賢才做大事的名望。再擇新主又受到當下豐邑周邊並無強大實力之人可投所限,加之沛公虎視之,雍齒當下也處於困難之中。”


    他話鋒一轉:“然,雍齒能數抗沛公之師,又可見此人確有將帥之能。沛公若能虛懷重納,以沛公從一介亭長而現已謀得一郡之地的聲威,想必雍齒也不會再有二心。老朽聞沛公已奉楚王駒,若雍齒一日突然想到也奉楚王,同為楚人,沛公則不得不仍要與雍齒同殿共事,則結果比現在重納雍齒會更令沛公煩擾。”


    劉邦心動了。


    策士,或稱縱橫家,以舌辯為能,但絕對不是徒顯口舌之利。這些人善於分析形勢,並能從中找出對想要說服之人有利或不利的信息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酈食其一方麵分析雍齒現在的心態和困局,一方麵又說此人能讓劉邦兩度伐豐失利確有為將的能力,再一方麵給劉邦一個小警告,就是如果雍齒開竅了也去投靠景駒的話,景駒那一派的人並不會為了劉邦的投靠就不接納願意投靠的其他人。你劉邦本來也和景駒沒有老交情,所以到時楚王駒一定大和稀泥,讓劉邦捐棄前嫌。


    真那樣的話,劉邦不但失去重納雍齒可得到的力量,那一腔仇恨也隻能憋屈著,打掉牙齒往肚子裏麵咽。


    張良和蕭何都對酈食其的伶牙俐齒極度讚賞,所以也都向劉邦進言讚同酈食其的分析。


    劉邦本來就比較有胸懷,而且也有出身市井中人那種不要臉麵要實利的特點,所以在酈食其的分析下,終於鬆了口:“先生說服某了。隻是雍齒要願重歸某麾下,豐邑必須讓出,現有軍卒要重新整編。某可任其為裨將軍,暫領四千卒為兩師,日後可不斷補足至一軍。其讓出豐邑後至碭郡隨軍聽令,其家族與某家族同等對待,必不受累。”


    劉邦的條件足夠寬厚了。此時劉邦自己隻有萬卒左右,整編雍齒的六千人後,能允許雍齒繼續統兵四千,是現有力量的四分之一,等於與樊噲、周苛等親信將領同等待遇。


    “沛公心胸可比天地。”酈食其難得的拍了一句馬p,“沛公,老朽還有一個秘稟,除兩位先生外,”他看了看張良和蕭何,“可否屏退左右?”


    劉邦揮揮手,廳內的親衛、屬官等退了出去。


    酈食其從坐席上站起身來,走到中央通道上,忽然極其鄭重其事的向劉邦行了一個拜禮。


    劉邦等三人有點傻眼,這老頭又是玩兒的哪一出?


    劉邦有點兒想歪了,以為酈食其或許是雍齒派來求和的說客,現在目的達到了所以行大禮。於是他咧了咧嘴,不無揶揄的諷道:“以先生之前的傲骨,怎麽突然又如此恭敬了?”


    酈食其依舊很鄭重:“老朽,狂生也,前之傲是老朽本色。此拜乃是代他人而拜,因此需恭敬沛公。”


    劉邦心說,你不會是代雍齒而拜吧,不過人家沒有自我交待,也不好把話說的太直白:“先生又是代何人而禮呢?”


    酈食其沒有直接答話,慢慢的又走迴坐席坐下:“不知沛公與兩位先生,可聽聞大野澤彭越之名?”


    劉邦沒聽說過,有些疑惑的看看張良,又看看蕭何。張良也微微聳肩表示不知道,而蕭何卻一下睜大了眼睛:“先生是說大野澤的豪俠彭越?”


    “然。”酈食其心的話,總算有個識貨的。


    “主公,”蕭何轉向劉邦,“彭越乃大野澤方圓數百裏水上的豪俠之首,臣聽到過一些傳聞,說當初大澤上的豪俠們有意推舉彭越為首領,帶領大澤上近五千青壯豪俠也聚而起義反秦,後不知為何未能成事。”


    蕭何再次轉身向著酈食其:“先生既提彭越之名,難道先生是代豪俠越來投靠沛公?”


    酈食其手撫須鬢笑著又迴答了一個字:“然。”


    劉邦也開始聽懂了,原來這個酒糟老頭至少代表著大野澤上四千多青壯的一股勢力啊,而且這股勢力居然還要投靠自己!不由得身上發熱,腎上腺素分泌增加。


    “不過……”酈食其輕輕搖了搖頭,劉邦心裏就一涼。


    “豪俠越想要為沛公效力不假,”酈食其說,“而且,豪俠越現有力量並不限於大澤之上的近五千豪俠,老朽之弟酈商,早在張楚王反秦之後不久,就聚攏了一批青壯,從秦人手中劫走了大批糧秣和兵甲。其時恰逢假王吳廣帶二十萬眾攻滎陽,秦人無力追緝這批輜重,平白讓弟商撿了個大便宜。憑借這批輜重商召集到萬人,然後於大野澤西北鄆邑一帶暫伏。老朽與兄弟都甚服豪俠越,聞俠越近日同意舉事,因此老朽弟商也願奉俠越為首。因此,俠越的力量實際上已近一萬五千。”


    劉邦聽到這裏,簡直是大喜過望。


    就算酈食其能說服雍齒不戰而降,自己的力量也不過一萬六千,而現在就有現成的一萬四千多人願意投靠自己,那豈不是快要比肩楚王駒的現有實力了。


    “不過……”酈食其又來了個不過,“老朽以為,大澤上的這股力量,就目前看還是不要顯露是沛公所屬為佳。”


    張良看了看劉邦,然後輕聲問道:“先生此言何意?”


    “老朽與彭越,均聽聞沛公之大名。彭越自認為可據一方,卻不可爭天下。而現今天下各方,齊國田氏仍如始皇帝滅六國時那般,遠避秦人而偏安一隅。燕王亦然。楚王駒有賢主之風,隻是大司馬嘉……還有就是江東項氏具備爭奪天下的能力,也是高門貴胄。大澤豪俠生性自在,不願被人鄙薄為匪,所以思之再三,還是覺得投身沛公麾下最為相宜。沛公當下雖然實力不顯,但我等皆認為,以沛公的心胸,必不會久困人下,所以願隨沛公。”


    酈食其停了停,從腰間摸出個葫蘆打開飲了一口酒,略帶歉意的笑了笑,繼續解釋:“隻是由於澤上豪俠新聚,尚有個整合並軍旅化的過程,眼下不宜遠行離開大澤。另外,大野澤到碭地之間,隔著被秦軍占據的定陶、昌邑一線,繞行水路又需經過彭城左近,萬五之卒非小數,無法遮掩大司馬嘉的耳目,還會給沛公帶來糧秣輜重的壓力。”


    剛才他裝幣一直沒喝酒,饞到現在,所以又灌了一口:“且沛公如若力量超過大司馬嘉,恐會給沛公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老朽與俠越商議,請沛公給我等一個整軍的時間,隱於大澤,並向大澤周邊慢慢發展。沛公如若向外發展,在豐沛以北有這支力量,可以為沛公守住現有基業。若豐沛碭為沛公不喜之人占據,越和老朽則以擴張為名奪之,待沛公返後再將吾等‘驅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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