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不通,連助理都不清楚你的去向,多虧我這聰明的腦子猜到你來了這裏。”蕭颯手捧一大束鮮豔的玫瑰,將其放在寫著“江慕詩”的墓碑前。


    秋風乍起,一股小旋風卷掉了許多花瓣,“看來阿姨很喜歡我送她的禮物。”


    “人死魂滅,你什麽時候也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蕭颯懊悔地拍了兩下腦袋,“近墨者黑,全怪那個鐵憨憨老衛。”


    祁漠寒未置可否地站在媽媽墓前,有種無邊落木蕭蕭下的淒涼感。


    “今天是阿姨忌日,沒帶小嫂子來見見家長?”


    “連我爸都不記得媽媽的忌日,她一個嫁進祁家的媳婦,即便不出現媽媽也不會怪罪。”


    “吵架了?”蕭颯環顧四周簡陋的環境後,拍拍他的肩膀,“女人嘛,哄哄就好了,當務之急還是給阿姨換棟豪華別墅吧,瞧這些墓碑挨挨擠擠的,連掃個墓都不容易。”


    “我媽喜歡熱鬧,這樣挺好。”祁漠寒從地上撿起幾片花瓣放到鼻尖輕嗅,“可惜我沒遺傳到她的親和力和蓬勃的生命力,反而遺傳了我爸的愛無能體質。”


    “明白了。”蕭颯打了個響指,掏出一塊手帕蹲在墓碑前仔細擦拭著上麵的塵土,“阿姨,你兒子快被女人甩了,有沒有什麽挽救的辦法?”


    “精明過頭的話不是一件好事。”祁漠寒拔腿朝墓地外走去。


    “彼此彼此,你比我還奸猾好不好。”蕭颯嘟囔一句後扯開大嗓門,“走那麽快幹嘛,等等我。”


    他追上祁漠寒,拉開副駕坐了進去,“上高動酒吧轉一圈排解排解心情怎麽樣?”


    “我很忙。”


    “工作重要還是老婆重要?”


    見祁漠寒沉默地開著車,蕭颯打開四人群發語音,“漠寒組局請客,有沒有賞臉的?”


    衛青森立刻迴複,“地點。”


    “最近海市舉辦時裝周,我都忙麻了。”黃金金的語氣裏透著焦頭爛額,“算了,錢永遠賺不完,還是跟好哥們喝酒痛快。”


    “搞定。”蕭颯得意洋洋地給祁漠寒展示聊天成果,“我把兄弟聚在一起,集體幫你出出主意。”


    “三個人三條光棍,你們的意見有參考價值嗎?”


    蕭颯把臉扭向車窗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廝不過仗著自己跟女人領證脫離了單身,就開始要飄出太陽係了,真不知道他的自信源泉來自何方。


    兄弟4人整整齊齊地坐在高動酒吧的豪華包廂,社牛的蕭颯打掉衛青森伸向紅酒的手,主動挑起話題,“今天喝酒是次要的,幫漠寒打響婚姻保衛戰才是最高目標。”


    “小錦終於下定決心離開你了?”黃金金的話遭遇到兩人鋒利的目光攻擊。


    “你是說那位小嫂子要甩掉我寒哥?”衛青森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怎麽可能,我寒哥如此完美的人,她眼是不是瞎?”


    衛青森的話也遭遇到兩人鋒利的目光攻擊。


    “都別廢話,你們提出的意見必須具有可行性,誰的主意能換來小嫂子的迴心轉意,我請他在高動連喝半年的酒。”


    衛青森舉雙手雙腳歡迎,然後他為難地撓了撓頭看向祁漠寒,“哥,光聽颯哥叨叨了,你到底遇到啥感情困境,說出來弟弟才能幫你呀。”


    祁漠寒抿了口溫水,他向來討厭酒精的味道,因此從不喝酒,“我懷疑她出軌,半夜跟她吵架趕她出臥室,然後她就不理我了。”


    蕭颯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出軌是真實存在的嗎?”


    “應該不是,有人陷害她。”


    “趕她出家門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的本意隻是讓她去客房冷靜一下。”


    “那她最後住在哪裏?”


    “她離家出走了。”


    聞聽此言,蕭颯屁股跟裝了彈簧似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剛剛走得太急,車門忘鎖了,哥幾個慢聊,我去停車場看一下。”


    “等等我,我的手機落在車上了,一起走。”黃金金也毫不猶豫地站起身。


    不料衛青森像堵牆一般將門牢牢堵住。


    “你。”他指著蕭颯,“搭寒哥的車來的,壓根就沒開自己車。”


    “你。”他指著黃金金,“手裏拿的是什麽?”


    黃金金趕忙把手機塞進褲兜,可惜為時已晚,謊言被衛青森毫不留情地揭穿。


    兩人蔫頭耷腦地坐迴沙發上,蕭颯清了清嗓子勉強開口,“不是兄弟不幫你,你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


    沒等祁漠寒開口,他的頭號迷弟衛青森第一個不樂意了,“怎麽個意思?分明是小嫂子脾氣太大,小兩口之間拌幾句嘴而已,她非要鬧得離家出走。”


    “換位思考一下青森老弟。”蕭颯怒其不爭地狂拍桌子,險些一巴掌把一瓶昂貴的白葡萄酒給扇地上去,“你老公莫名懷疑你勾搭男人,還把無處可去的你轟出家門,你會作何反應?”


    “隻要是寒哥,一切行為都能夠原諒。”衛青森眼神堅定。


    “瘋了瘋了,這個世界簡直了。”黃金金一向對溫錦持有好感,“你們哥倆的價值觀比s彎還要扭曲。”


    “至於反應這麽激烈?我爸跟我媽吵架時常常動手,我媽都沒離婚。”衛青森覺得夫妻之間吵吵鬧鬧,甚至敲敲打打都挺正常。


    蕭颯痛苦地捂住臉,“別扯有的沒的,現在重點討論漠寒的感情問題,喂,表個態,別裝深沉,還想不想維係這段婚姻?”


    沉默許久的祁漠寒點了點頭。


    “那就放低身段去哄,烈女怕纏郎。”


    “我哄過了,沒用。”


    這句話宛若一滴冷水濺入滾燙的油鍋,現場幾個人眼珠子瞪得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他們實在無法想象祁漠寒低聲下氣的樣子。


    而且問題在於,高傲的祁二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對方居然毫不領情?


    衛青森又要跳出來替偶像哥哥打抱不平,被黃金金猛地一把捂住嘴,“別添亂,多聽少說,知道不?”


    “嗚嗚嗚。”衛青森用全身的力氣表達著不滿。


    “綜上所述,你還想維持已婚人士身份,但小嫂子卻打算放棄了。”蕭颯右手手指在左手手背上輕點,“既然想好好過日子,為什麽要傷她的心?”


    “我隻是詢問了幾句她過往的感情經曆,她就極不開心。”祁漠寒以水代酒,又喝光了一杯。


    “以我對你的了解,那幾句話肯定相當難聽,否則小嫂子不會記恨到現在。”


    “颯哥你怎麽迴事,幹嘛向著外人?”衛青森扒拉開黃金金的手,出聲替祁漠寒撐腰。


    “閉上嘴。”黃金金甩他後背一巴掌,“哥,小嫂子人真的挺不錯,漂亮溫柔還有腦筋,絕對是你的良配,可別輕易把她弄丟,你不知道上迴.....”


    兩人去買婚戒那次,他跟祁漠寒在隔音效果良好的貴賓室內喝茶聊天,絲毫不知道短短的時間內,溫錦就利用向倩和溫雲玉愛麵子的特點,狠狠坑了她們一筆,當店長把詳細過程講給他聽後,黃金金忍不住擊掌稱讚,極為大方地把一半的利潤分給了她。


    溫錦的事跡講完後,黃金金驚愕地發現三人全都變成了泥塑狀,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你的話解決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難點。”蕭颯陰森森地磨著牙,“我說小白兔為什麽突然脾氣暴漲,原來背後有你這隻黃袍怪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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