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罵,黃金金滿頭霧水。


    “不是要解決寒哥的事嗎?為什麽把矛盾轉移到我身上?”


    “沒有你的暗中作祟,漠寒的求和之路不會如此曲折。”蕭颯痛苦扶額,可憐他一個精明至極的大律師,不去看訴訟文書翻法律條款,大晚上充當情感調解師一通分析,沒想到背刺自己的居然是看似人畜無害的黃大設計師。


    黃金金依然表示不理解。


    “小嫂子原本隻能依附於漠寒,結果從你那裏得到一筆錢,腰杆瞬間硬了不少,怪不得敢明目張膽地跟漠寒對著幹。”


    “她幫我賣掉很難脫手的鑽戒,那些傭金是人家應得的。”黃金金因為職業緣故跟女性打交道比較多,骨子裏從來沒有大男子主義的觀念,“我有種直覺,小嫂子絕不會是長期屈居人下的無能女人,就算沒有我的幫助,她遲早也會脫離漠寒的掌控。”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個壞事精。”蕭颯憤怒地將一本畫冊卷成筒朝黃金金頭上砸,,黃金金毫不示弱,用他從女人那裏學到的各種難聽詞匯攻擊他。衛青森夾在當中,一會兒勸勸這個,一會兒勸勸那個,忙得不可開交,全然忘記了今天組局的原因。


    “黃金金說得對,我確實不應該一直用軟肋拿捏,以此作為條件讓她留在我身邊。”祁漠寒站起身,這樣的關係維持一時可以,維持一世絕對不行,“男女還是要站在公平的立場上交往。”


    今天是媽媽的忌日,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拉到媽媽和爸爸的過往經曆上。兩人雖然相識於校園屬於自由戀愛,但經濟地位上的巨大懸殊導致媽媽鋌而走險,最終將自己的光明前途盡數葬送,還留下兩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如果她嫁給那些家境普通但個人能力很強的工科男同學,說不定現在還能過著舒心的日子,全然不似在祁家步步為營如履薄冰。


    祁漠寒走後,蕭颯緊跟著要離開,被衛青森死死拉住,“哥幾個好不容易聚一迴,寒哥跟女人鬧矛盾沒心情我能理解,你必須得留下陪我喝酒。”


    “多大的臉讓本少爺陪你。”蕭颯踹了衛青森一腳,無奈他皮糙肉厚,根本不為所動。


    蕭颯歎了口氣,重重地窩進沙發裏,“漠寒這感情之路也真夠曲折的,先是喜歡上一朵裝逼裝得讓人看不下去的白蓮,現在又愛上一位不迴家的女人。”


    “別光顧著抱怨女人,漠寒本身性格也有問題。談戀愛不是管理職場以權壓人,也不是誰占理誰就可以大聲說話。”


    “老黃最近可以啊,敢跟你寒哥對著幹,不怕他毀掉合作協議?”蕭颯朝黃金金伸出大拇指。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漠寒知道我是真心為了他好。”黃金金喊人送來一碟鴨脖子,他喜歡用這個下酒,“我希望他能跟小錦和和美美過下去,以小錦的性格,絕不會成為第二個江姨,他孤單太久了,身邊需要女人的撫慰。”


    “光腳的就別替穿鞋的擔心了,人家好歹有媳婦,瞧瞧咱們三個。”衛青森起身給每人的杯子裏倒滿酒,“來來來,談點開心的事。”


    “衛總你不對勁啊。”蕭颯剛剛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祁漠寒身上,沒空搭理衛青森,等閑下來才發現他的精神莫名有些興奮,“豬都賣出去了?”


    “那叫生豬出欄。”


    “別跟我扯什麽專業名詞。”智商超過160的蕭颯眯起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了衛青森老半天,“不是豬的問題,是人的問題,對不對?”


    “哥真厲害。”衛青森立刻拉開黃金金坐到蕭颯身邊,“什麽都瞞不過你。”


    “啥時候訂親?”


    衛青森愣住了,“我每天跟豬打交道,哪來的女人訂親?”


    “那你興奮地拉著我們喝酒幹嘛?”


    “嗨,全都說岔了。”衛青森笑著捶了蕭颯一拳,他剛喝的酒立刻從口鼻噴出來。


    “咳咳,謀殺呀你。”蕭颯咳嗽得麵紅耳赤,好不容易才把氣順過來。


    “跟你們說,我新招了一位能幹的員工,治病配種樣樣在行,估計從此以後我家的豬場生意會蒸蒸日上,幹杯。”


    其餘兩人懨懨地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衛青森的興奮勁還處於高峰狀態,前幾次他養的豬要麽成群病死要麽趕上低價,賠了不少錢,老爸老媽已經摩拳擦掌地準備召他迴家當混吃等死的躺平富二代,“等我這批生豬出欄後,給你們每家送一百頭,讓你們連續三個月免費吃烤全豬。”


    “我隻聽說過烤乳豬。”黃金金低語。


    “對了,擇日不如撞日,去我的豬場參觀一下怎麽樣?”


    黃金金和蕭颯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抗拒,倒不是說豬仔不可愛,主要受不了那個味。


    沒等兩人提出反對意見,衛青森先自顧自地否決掉剛剛的話,“不對不對,心心說了,豬場不能隨便讓外人進入,否則有傳染豬瘟的風險。”


    “你身上才帶豬瘟呢。”蕭颯氣得想把衛青森的頭摁進酒杯,“還有,心心?大男人怎麽起了個這麽女性化的名字?”


    在他的印象中,跟畜牧業打交道的多為身高體胖的壯漢。


    “美心本來就是女孩子。”


    “呦吼。”蕭颯誇張地吹起口哨,“誰家女孩子會應聘去豬場上班?該不會瞧上我們衛大帥哥了吧。”


    實話實說,衛青森五官端正氣質可靠,外表挑不出什麽硬傷,隻不過說話太衝,人又一根筋,因此不討女孩子歡心。


    “別亂點鴛鴦譜,小翟是獸醫專業畢業的,正好對口。”衛青森憨厚地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要沒有她的大力醫治,這次的豬仔恐怕又保不住了。”


    衛青森的言語裏充滿對優秀員工的欣賞,蕭颯卻隻覺這個名字莫名耳熟。


    他用手指蘸著酒水,在桌子上先寫下“美心”二字,然後又在前麵加了個姓氏翟。


    “這叫想睡覺來枕頭。”


    他嗷一嗓子喊出聲,把黃金金嚇得險些撲到衛青森懷裏,“寒哥不對勁,你怎麽也跟著犯病?”


    蕭颯顧不上迴答黃金金的質問,一把拉住衛青森,漂亮的眼睛裏綻放出亮晶晶的光芒,“你新招的員工叫翟美心?”


    衛青森愣愣地點了點頭。


    “她哥是不是叫翟輝?”


    “她有個哥哥,肯定姓翟沒錯,具體叫什麽記不住了。”麵試時,衛青森特意問起翟美心的家庭狀況,得知她有個哥哥。


    “算了,問你這呆子也沒用。”蕭颯一個電話給翟輝撥過去,“翟警官,咱妹妹最近從大西北迴來了是嗎......都迴來這麽久了,什麽?跳槽了......青森養殖場。”


    得到想要的信息後,蕭颯眼珠子滴溜溜一陣亂轉,親昵地攬住衛青森肩膀,“我一直以為你是我們尋愛路上的絆腳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想到你小子辦了件大事。”


    “哥你又想到了什麽壞主意,事先說好,坑我可以,坑心心不行。”


    “噓。”蕭颯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迅速撥通祁漠寒的電話,“別灰心,這次哥們幫你破冰,靜候我電話即可。”


    祁漠寒對蕭颯的能力從不懷疑,聽他的口氣中自信幾乎要滿溢出來,也就打算死馬當活馬醫。掛斷電話後,他總覺得電話有些不順手,這才發現自己拿的依然是譚姨的手機。


    第二天吃過早飯,溫錦拄著拐杖準備去樓下花園散步,剛出門口就遇到了打著哈欠的祁江唯。


    他把一個打著蝴蝶結的盒子遞到溫錦手裏,“某人的道歉禮物,他怕你拒收,所以委托我這位大伯哥親自前來,誠意滿滿哦。”


    臭小子,擾人清夢。


    溫錦拆開盒子,裏麵是一款最新的折疊手機,祁江唯湊過來,笑得相當曖昧,“老二手機壞了,聽說你前段時間手機也掉到水裏,特意買了兩台,你的是粉色,他的是黑色,剛好湊成情侶機。”


    溫錦從口袋裏掏出先前周管家幫自己買的手機,“可我已經買了台同樣型號的,隻不過是銀色的而已。”


    “哇哦,遲來的禮物。”祁江唯把盒子放到床頭櫃上,“雖然你不會領情,但老二交待的任務不能不完成,如果不喜歡的話,直接從窗戶扔出去就行,我就裝作沒看見。”


    轉身離開後,祁江唯搖了搖頭,他們兄弟的情路曆程,為何都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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