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寒和祁江唯的出現讓祁家老爺子的氣場變得柔和了許多,剪彩儀式順利完成,之後的展覽也沒鬧什麽幺蛾子。


    老爺子擔心大孫子的身體,參觀到一半就命人把祁江唯送迴醫院,隻留祁漠寒在身邊。


    他望著牆上那一幅幅的畫感歎,“你媽才華橫溢,可惜你半點沒遺傳到她的藝術天賦。”


    “沒遺傳倒是好事。”祁漠寒的目光定格在一幅媽媽抱著小男孩的畫像上,畫的輪廓和他書房抽屜裏珍藏的照片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在於將畫中的男人摳去了,“萬一我也誤入歧途,您該嘔血三升了。”


    “臭小子,光會氣我。”老爺子一巴掌唿他後背上,“我死了對你沒好處。”


    “您會長命百歲的。”祁漠寒的視線從其它的畫上一一掃過,“不過以防萬一,遺囑還是先立為好。”


    “我一分錢都不會留給你。”老爺子憤憤然。


    見老爺子有些疲態,祁漠寒扶住他,用下巴點了點身後烏壓壓的祁家人,“您打算留給他們?恐怕沒幾天他們就會鬧著分家。”


    “你身體怎麽樣?”老爺子瞧著身後的子孫們無比鬧心,還是這個能力超強的二孫子最順眼。


    “被人算計了,今天這場展覽結束後,我恐怕得好好休整幾天。”


    “查清楚了嗎?”


    祁漠寒搖搖頭,“懶得費精力,左右不過是那些人,打算讓我今天露不了麵,既打我的臉又打您的臉。”


    “他們這是翅膀硬了。”老爺子瞪起眼,眼睛裏精光閃爍,他年輕時候是海市叱吒風雲的強悍人物,如今雖然表麵上退居二線,實則祁氏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想翻天,也得照鏡子瞧瞧實力。”


    “權力迷人眼,見您這隻老虎日漸衰老,便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老爺子來到休息區坐下,一直觀望著父親動靜的祁東忙上前給他拿靠墊遞毯子,孝子的模樣盡顯。


    “老二呀,你帶著客人們四處轉轉,小寒陪我就好。”


    見父親攆人,祁東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跟怨婦似地一步三迴頭,目光毒蛇般纏繞住祁漠寒。


    臭小子,千萬別得意忘形,老爺子坐的那個位置,遲早是我的。


    “爸,爺爺和您說什麽了?”祁乾被老爺子臨時任命為畫展公關部部長,迎來送往忙得不可開交,如今畫展參觀接近尾聲,他總算得了些閑工夫。


    “他讓我哪涼快哪呆著去。”祁東臉上和煦的笑容被陰狠的表情取代,“我真不明白,同樣是親生兒子,為什麽差別天上地下!”


    哥哥大學一畢業就進了公司鍛煉,老爺子前幾年卸任時,力薦他當了董事長。自己從小便乖巧懂事,能力絲毫不在哥哥之下,老爺子卻隻讓自己經手祁氏的一些邊緣產業。


    而且哥哥在婚姻上犯了大錯,曾害得祁氏股票大跌,饒是如此,他的地位依然穩穩當當,憑什麽?就憑他將無辜的女人推出去頂罪?


    看到麵前的兒子,祁東臉色稍緩,這個孩子是他奪權路上不可或缺的臂膀,“其實你大伯在爺爺麵前得臉的原因,在於生了兩個好兒子。你也不差,好好幹,遲早爺爺會發現你的閃光點。”


    “兩個好兒子隻剩一個能打的,大伯的倚仗越來越少,等他連這根拐棍都失去,就會變成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可憐人。”祁乾和父親相視一笑,又眼饞地望著與爺爺談笑風生的堂哥,父子二人一同陷入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中。


    他們在暗暗觀察老爺子,殊不知老爺子也沒放鬆對他們的考察。


    “你二叔能耐差,野心大,小乾也被他帶偏了,這種人雖然成不了事,卻能夠壞事。”


    “我會注意提防。”祁漠寒翻看著手機裏剛剛蹦出來的消息,見溫錦提醒他別忘了吃藥,忍不住翹起嘴角。


    “臭小子,有沒有聽我說話?”老爺子隨手卷起本雜誌朝他頭上敲了兩下。


    “聽著呢,您繼續說。”祁漠寒放下手機,“對了,我媽那部分股份給我吧,不然我在公司處處掣肘。”


    “有我的支持,誰敢跟你過不去?”


    “您都這麽老了,為何權力欲如此之重?再說了,我媽的股份早就注明是給我的,您老捂著不放,難不成有別的心思。”


    “想要股份,可以。”老爺子突然神秘一笑,“領個媳婦迴家,股份第二天我就簽字轉給你。”


    “您怎麽還擅自加條件?”


    “股份在我手裏,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有本事把蕭颯喊來過幾招。”老爺子霸道慣了,那些條條框框根本約束不了他。


    見他完全不講理,祁漠寒索性閉嘴,翹起兩條大長腿靠在沙發上翻雜誌,把眼前的爺爺當空氣。


    “都是白眼狼,全都是白眼狼啊。”老爺子胡子氣得一翹一翹,“得不到好處,立刻翻臉不認人。”


    “誰讓您提的條件太苛刻。”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不過就是盼著抱重孫子而已,這也有錯?”


    “您又不止我一個孫子,何必老盯著我不放。”老爺子總共四個孫子一個孫女,除卻身體不好的大哥和自己,還剩兩個呢。


    “湊近些,爺爺問你點事。”老爺子突然從狂怒狀態絲滑過渡為慈祥長者的模樣讓祁漠寒相當不適應。


    “有事就說,放心,別人聽不見。”很多想拍馬屁的人都被老爺子的保鏢攔在外圍,包括祁家人在內,整片休閑區被祖孫二人牢牢占據起來。


    “你是不是一直惦記著爽丫頭呢?”


    祁漠寒在腦海裏翻找了半天名字和爽有關的人,可惜查找結果為空。


    見他愣神,老爺子敲擊著桌子提醒,“爽丫頭,蕭爽,忘了?你倆也算青梅竹馬。”


    祁漠寒交疊的雙腿立刻放下,身體也隨即坐得筆直,“那個瘋女人誰會喜歡?再說了,她比我大三歲呢。還有,別拿女大三抱金磚的俗語搪塞我。”


    老爺子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二孫子封堵住,心裏頗為憋屈,囁嚅了一會後試圖挽尊,“你倆一塊長大知根知底,蕭家人又比較正派,爽丫頭能力還強,我看挺般配。”


    “我不喜歡年紀比我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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