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寒的話讓老爺子的胡須陡然一顫,“不喜歡大的,那就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嘍?”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麽。”祁漠寒的手指在茶幾上有節奏地敲擊著,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比如~派人監視我。”


    “這孩子,爺爺都是為了你好,你說說......”


    老爺子正急於解釋,一道清脆又帶些慌亂的高跟鞋聲步步逼近,未見其聲先聞其人,“爸,出大事了,你們快讓我進去。”


    “老大媳婦,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老爺子深諳變臉絕技,從慈愛模式瞬間轉換為威嚴模式,“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於中潔神色倉惶地跑過來,忘記自己穿著10公分的恨天高,不留神崴了下腳,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您快瞧瞧,該怎麽辦才好。”她將手機舉到老爺子麵前,全然忘記了他老花眼的事實。


    老爺子將手機推迴去,“念。”


    於中潔神色複雜地望著祁漠寒,半天沒吭聲。


    “太炸裂,祁氏繼承人情難自禁,與年輕女孩暗巷大戰數小時。”祁漠寒打開手機自己念起自己的緋聞,並仔細觀察那幾張被偷拍的照片,還不錯,知道給溫錦的臉打上馬賽克。


    見老爺子靠著沙發閉目養神,於中潔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漠寒,趕快找公關部和法務部幫忙處理。”


    “處理什麽,就讓他一直掛在熱搜上吧,逆子!”祁北憤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踹倒兩名試圖阻止自己的保鏢闖進來衝祁漠寒大吼,“你還有臉坐著?給我站起來。”


    “都21世紀了,不時興罰站那一套。”老爺子倏然睜開眼,“在我麵前耍威風,老大,你長能耐了,好,很好。”


    “爸,這個逆子做出不要臉的事,您還護著他。”


    “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小寒沒訂婚又沒結婚,約會個女孩怎麽了?你是想看他當和尚才甘心?”


    “您看看時間。”祁北據理力爭,“今天要給他媽媽開畫展,昨天晚上他還跟女孩子當街摟摟抱抱,簡直不忠不孝,難怪差點遲到。”


    “擱這說順口溜呢?小聲點,我耳朵都被你震聾了。”老爺子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出事了不替兒子想辦法,反而一味橫加指責,你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了嗎?”


    “爸,他都30歲了,30而立,還要我處處操心,您覺得他盡到做兒子的本分了嗎?”祁北的手指幾乎點到兒子鼻尖上。


    “你給我操過心?”祁漠寒冷笑出聲,一巴掌拂掉父親在麵前亂晃的手指,“做人可以臉皮厚,但不要太厚,否則容易被瞧不起。”


    兒子的詰責令祁北瞬間失去理智,抄起茶杯便砸了過去,祁漠寒一個側身躲過,茶杯與牆麵撞到一起,白瓷片頃刻炸裂開來。


    “茶杯錢從工資裏扣。”祁漠寒用腳尖踢了踢壯烈陣亡的昂貴瓷杯,“都一把歲數了,火氣別那麽大,萬一犯了心髒病腦出血,受罪的是你自己。”


    眼見祁北被兒子激得再度暴走,於中潔死死拉住他,“北哥,冷靜點,別被外人瞧了笑話。”


    “他已經是個笑話了,明天的熱搜肯定會提他在媽媽畫展前夜亂搞的事。”祁北大力甩開於中潔的手,猝不及防下,於中潔向前撲倒在地,雙手全都按在碎瓷片上,疼得她忍不住尖叫出聲,祁北卻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壓個熱搜,多簡單點事,瞧你那副無能狂怒的德行。”老爺子看不下去,喊人帶於中潔去包紮。


    “爸,身為總裁,老二代表著公司形象,熱搜一出,股價肯定受影響。”


    “你想怎麽處理?”老爺子喝了口茶水,聲調異常平和。


    “先調任副總裁,去海外拓展事業,等風聲過後再迴來。”


    “小寒,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祁漠寒悠閑地玩著一隻茶杯蓋,仿佛自己和整場熱搜事件毫不相幹,“也別搞得那麽麻煩,我這就辭去總裁一職,以後祁氏股票再跌的話,記得別把鍋扣我頭上。”


    “逆子。”祁北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起來,“早知道你這麽能氣人,當初就不應該生你。”


    “夠了,你生他之前也沒問過他同不同意,別什麽事都怨到我孫子身上。”老爺子實在不願繼續聽大兒子的車軲轆話,起身向門外走去,“小寒,坐我車。”


    車門關閉,世界總算一片祥和,老爺子重重地唿出一口濁氣,對坐在副駕的潘秘書道,“把熱搜壓下去。”


    潘秘書立刻開始打電話聯係狗仔公司。


    老爺子扭頭盯著孫子的側臉,祁漠寒無所謂地擺弄著車裏的掛件,“有話直說。”


    “下次偷吃記得找個隱蔽地方,躲著點狗仔。”


    “您剛剛不是說了嗎?男未婚女未嫁,怎麽能算偷吃?”


    “我要知道真相。”


    “那篇報道就是真相。”


    “臭小子,就算拿鋼筋都撬不開你那張死鴨子嘴,罷了罷了。”老爺子在和孫子的交鋒中幾乎沒贏過,“那女孩是誰?”


    “陌生人。”祁漠寒總算放棄了折磨掛件的行為。


    “平時女人離你三米遠你就皺眉頭厭煩,如今對人家又摟又抱的,還敢說陌生人?正好明天舉辦家宴,帶她來見個麵吧。“


    “她不會來的。”


    “從事特殊職業見不得人?”論起嘴毒,老爺子恐怕才是鼻祖,祁漠寒多少有點遺傳傾向在身上。


    “她是身家清白的女孩,你想多了。”祁漠寒的麵前浮現出女孩明媚的臉。


    “誰家好姑娘會當街跟男人摟摟抱抱?”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朝他後背拍了一巴掌,“還沒進門就開始護妻。”


    “都是誤會。”祁漠寒本想解釋一下,擔心老爺子刨根問底,索性又閉上了嘴。


    “總之明天我要在宴席上看到這個姑娘,你不帶的話我也有辦法挖到她。”老爺子下了最後通牒,他的話在祁家相當於聖旨,通常敢於抗旨的也隻有這個二孫子,但他後麵半句話比較有殺傷力,為了溫錦的安全,祁漠寒隻能應下。


    “我試試吧,她未必願意來。”


    “你是說她壓根沒瞧上你?”老爺子多精明一人,瞬間聽出二孫子話裏隱含的意思,忍不住翻個白眼,“難為你繼承了我的英俊基因,結果全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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