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薑妄的話,右側的卻病豁然省悟,難怪先生讓他加緊研究蒸汽鐵船的事情。


    “父親,這樣值得嗎?你想過我薑氏的未來嗎?”無垢皺眉問。


    “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斬。我在可保薑氏三世富貴,其他的,兒孫自有兒孫福。”薑妄看的非常開。


    他自問可保薑氏三世富貴,就算是始皇沒駕崩,把他殺了,薑氏富貴也不會太差。


    至於三世之後,那都是百年了,百年之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有多少勳貴,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


    不過,這話卻讓無垢有點皺眉,這在她看來,薑妄就是不負責任,哪有不為自己家族考慮的。


    但無垢並沒反駁薑妄的話,這幾年她放下了很多執拗。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飯,飯後,三個弟子陪著薑妄在書房喝茶。


    “先生,下一步您有什麽想法嗎?”張良為薑妄續上茶後問。


    “全國大規模修鐵路,除了秦報之外,開創一個新的報紙,用來宣傳海洋上各種傳說。”薑妄知道張良問的意思,閉著眼淡淡道。


    不知道何年何月,能研究出無線電,現在電燈都沒有,無線電更是別想了。


    有無線電之前,電燈至少要先弄出來。


    “修建鐵路需要大量的國力,恐怕需要陛下的首肯。”李左車是知道修建鐵路耗費的人力物力的,扶蘇雖然與安信侯府親近,但也不是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點沒什麽大問題。”張良說了句。


    這幾年他雖然不在鹹陽,但對鹹陽的事情卻了如指掌,他知道自己的朋友甘羅被安排好了扶蘇身邊。


    而陳平,好像也許自己老師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四人一直待到了後半夜,張良臨走,被薑妄叫住了。


    “良兒,過段時間給我挑兩個得力的人手,另外把無垢盯住了。”


    “喏!”張良沒有問薑妄要人手幹什麽,而是老實應下。


    …………


    次日,無垢出了門,她先是給扶蘇道喜,然後又找上了王離。


    與此同時,王翦坐在家中在寫著告老書。


    他被調迴朝堂,自己兒子與侄子卻被遠放,作為老狐狸的代表,王翦知道,自己該到了急流勇退的時候了。


    一門三侯,皇恩太重了啊,這個太尉,他扛不住。


    他不僅要退,而且然後退的幹淨,最好要做一些能損害自己名聲的。


    隻有這樣,才不會擋了王賁與王淩進階的路。


    王翦想不到,很快他的寶貝大孫子,會給他帶來一份驚天大禮,把他雷的外焦裏嫩。


    王翦寫完奏折,便親自前往了鹹陽宮,麵見扶蘇。


    與始皇帝喜歡在章台宮不一樣,扶蘇更喜歡鹹陽宮。


    或者是因為章台宮遺留的始皇帝痕跡太重了。


    在王翦前往鹹陽宮的時候,薑妄來到了韓非家裏。


    …………


    “薑妄,你可是稀客。”看到薑妄,韓非有些意外。


    自打始皇帝打壓薑妄開始,薑妄就很少與韓非聯係了,更別提上門拜訪了,這已經有10來年的時間了。


    “老友上門?你不歡迎?”薑妄輕哼了一聲。


    如今的韓非,也已經老了,滿頭斑白的頭發。


    “坐吧,你這人要是無視不會來找我,有什麽事兒就直說。”韓非倒是很了解薑妄。


    薑妄坐在了韓非的身邊,並沒有急著說出來意。


    “一轉眼,我們都老了。”薑妄歎息了一聲。


    “說起來,若是沒有我,你可能會死。”


    “為何?”韓非問。


    “因為你是韓間啊,是我保住了你。”薑妄轉頭笑著對韓非說。


    這是實話,當年若是沒有薑妄作保,韓非大概率會死。


    聞言,韓非心裏咯噔了下,這老小子今天找他來的事兒恐怕不小。


    否則,沒必要提曾經的事兒。


    “怎麽?當年保我後悔了?”


    “朋友一場,就是再發生當年的事兒,我一樣保你。”薑妄道。


    “說吧,什麽事?”韓非問。


    “以後,我會給陛下很多建議,朋友一場,別給我添堵。”薑妄說明了來意。


    韓非聞言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


    “陛下若是來問我,我自會把我所學所悟,講給他。”


    “講你的東西,沒問題,政策方麵,不要多言。可好?”薑妄略微帶著懇求。


    韓非沒有第一時間給答複,這於自己的所學,並不相符。


    他的一身所學,當然也想用在治世上。


    “這恐怕我沒辦法答應你。”半晌韓非搖了搖頭。


    薑妄苦笑:“儒家鎖喉,法家扣肋,這對於治理百姓,已經足夠了,何苦再用其他手段,這個天下,不應該隻為君一人服務。”


    說罷,薑妄站起了身。


    既然談不攏,那麽就隻能有人死。


    薑妄說軟話是不希望有流血,但他從來不懼怕流血。


    看著薑妄離去,韓非沉默目送。


    兩人之間,已經是意識形態之爭。


    一個以君為金字塔核心,一切為君服務,禁錮思想,從身心雙重來奴役百姓。


    一個則是認為君固然重要,卻不是不可或缺。


    對於薑妄來說,他可以容忍韓非‘君’是核心的理念。


    但為君者,不能阻礙這個社會的發現,不能阻礙華夏民族的進步。


    否則,就是開倒車。


    縱觀曆史,在科技還沒興起的時期,每年都有無數百姓餓死凍死。


    這是薑妄不希望看到的。


    離開了韓非這裏,薑妄找來了範思。


    “範思,給李斯發帖子,就說明晚我邀請他吃火鍋。”


    “喏!”範思領命。


    韓非不識時務,薑妄就找個人對付他。


    …………


    王翦告老還鄉的奏折,秦二世扶蘇並沒有答應。


    他從鹹陽宮離開,迴到自己的家裏,打算明天再次遞奏折。


    他是鐵了心要告老。


    然而,這時候好大孫王離找上了王翦。


    “祖父,我打算娶無垢。”


    “嗯,好,啊?”王翦本能的應了下,但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抬頭,手下方的奏折也被墨水陰出一大片黑漬。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王翦感覺自己剛才可能有些耳背。


    “我要娶薑無垢。”王離再次說了遍。


    “安信侯府的那個無垢?”王翦確認了下。


    “對!”


    王翦是忍著,忍著,最終沒忍住。


    “小兔崽子,誰給你的膽子,敢娶無垢。”王翦說著轉頭就去找藤鞭。


    想他為了讓王家低調點兒,但精竭慮,連太尉都不做了,這小子還給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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