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侯府。


    薑妄與王翦相對而坐。


    “太尉大人帶著氣來的?”薑妄為王翦倒上了茶水,笑著問。


    “你知不知道無垢做了什麽?”王翦瞪著薑妄問,他得確定這不是薑妄的主意。


    不過,以薑妄都的智商,應該不會這麽做。


    “無垢做了什麽?”薑妄有些意外。


    “我那不孝孫,今天迴來跟我說,要娶無垢。”王翦沉聲道。


    薑妄拿起茶杯的手頓了下,半晌才說:“如果他們兩個兩情相悅,那也無妨。”


    “無妨?安信侯,你糊塗了?就不怕陛下對我們兩家起疑?”王翦大怒,這薑妄說的也太輕巧了。


    “讓王離和無垢遠離鹹陽,過他們想要的生活就是了。”薑妄不以為意的說。


    這句話讓王翦更加生氣。


    王離可是他王家精心培育的第三代,要不是為了培養王離,何苦讓王離從小就在扶蘇和公子高身邊廝混。


    “安信侯,王離可是我王家的希望。”王翦強壓著怒火提醒。


    “武成侯,生什麽氣,我認為小輩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薑妄一臉淡然的勸解。


    “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他們胡鬧?”王翦忍不了薑妄的語氣,一下站了起來。


    “喝茶,喝茶,這可都是我的好茶,平日都舍不得給別人喝。”薑妄見王翦急了,揮手安撫他。


    “別廢話,這件事,你想怎麽解決?”王翦可沒心思喝茶。


    “這樣,等無垢迴來,我問一問。”薑妄並沒有武斷,而是打算迴來詢問一下無垢。


    “哼,那我先告辭了,等安信侯的消息。”王翦輕哼了一聲。


    中午,無垢與薑亨一起迴來了,薑妄把無垢叫到了麵前。


    “無垢,武成侯今早來找我了。”


    無垢聞言,微微挑眉:“是因為我的事?”


    “嗯!”薑妄點點頭。


    “你怎麽想的?”


    “沒怎麽想的,母親希望我成親,那我總要找個能聊的來的吧?總不能找個不知根知底的。”無垢坐在了薑妄對麵。


    聽著無垢的話,薑妄沉默了起來,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從薑妄的角度來說,無垢說的有道理,作為父親,他也希望找一個知根知底的。


    薑妄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隨隨便便嫁給一個陌生人。


    王離是薑妄看著長大的,扶蘇和公子高不合適的情況下,王離很不錯的。


    說起來,無垢從小就長得好看,扶蘇、公子高、王離都對無垢有好感。


    隻不過有扶蘇和公子高在前,王離就算有想法,也隻能忍著。


    “你選擇王離,是因為王氏,還是因為王離這個人?”片刻,薑妄開口詢問。


    “因為我不討厭王離,我們一起長大,僅此而已。”無垢想了想說。


    父女對視了兩秒,薑妄說道:“你當知道與王離成親,意味著什麽,真成親了,王離就得遠離王氏的一切,否則陛下心裏會不安。”


    “看來父親並不反對我找王離,不過,王離能不能過武成侯那一關,還要看他。”無垢輕笑著說。


    對於無垢來說,這幾年母親著急上火,與她談了不止一次。


    為了自己母親,她也總要找個人嫁了,而找個陌生人,她還不喜歡,就隻能找一個合得來的。


    至於說‘愛情’,無垢好像除了對扶蘇有些許好感之外,就沒有什麽勞什子愛情,她這個人好像天生就不用過愛情這一關。


    找王離,是因為王離聽話,她不討厭,兩人合得來,僅此而已。


    “你喜歡王離嗎?”薑妄又問了個問題。


    無垢猶豫了下,搖了搖頭:“不討厭罷了,總比找一個不熟悉的人以交易的方式成親更好。”


    無垢學的東西不少,當然知道成親的本質。


    自古以來,成親就帶著交易的成份,女人付出生育價值,男性付出體力。


    而到了貴族階級,成親中帶著交易的成份就更大了,互相之間利益交換更明顯,比如仰仗如安信侯府的勢力等。


    無垢的話,算是道出了成親的本質。


    薑妄有一瞬間的後悔,若是從小不讓無垢學習那麽多,或許就不會思考這麽多的事情。


    “行,那就王離,隻要王離不屈服王翦那老東西,這件事為父同意,以陛下的性子,你去找他,他也不會不同意這門親事,隻不過未來你們不能留在鹹陽了,過幾年,等你有了孩子,若是心裏還有想法,為父就給你一份大禮。”薑妄笑著做了決定。


    他現在也不確定無垢心裏還有沒有曾經的野心。


    如果生了孩子,無垢老實了,那就老實了。


    但若是還想折騰折騰,薑妄就給自己這個寶貝女兒選一條路,不枉這一世的父女之情。


    “大禮?是什麽?”無垢聽到薑妄的話,臉上露出了好奇。


    “等過幾年,蒸汽輪船完善,各家貴族子弟都會揚帆出海,尋找九州之外的大地,你若是有想法,就也加入其中吧,外麵的世界很大。”薑妄沒有吊無垢胃口,而是直接透露了一些。


    孩子是改變女性想法的一個因子,若是無垢未來生了孩子,不想折騰了,那麽就老老實實留在薑妄身邊。


    如果無垢還有折騰的想法,薑妄就打算直接把這丫頭發配出去了。


    她除了有一些不該有的心思外,也沒犯什麽大錯,總不能薑妄直接給她殺了吧,隻能忽悠出去。


    世界這麽大,想折騰,就去外麵折騰吧,折騰其他異族人去。


    對於自己的女兒,薑妄也頭疼,這個處理辦法兩三年前就在他腦海裏,隻不過他一直沒有說。


    此時,聽完薑妄的話,無垢沒有發表意見。


    ………


    武成侯府。


    王離被王翦打的渾身是血,不過王離依舊沒有鬆開。


    第二天,無垢在知道這個消息後,帶著人直接強闖武成侯府,打傷武成侯府護衛,把王離搶走了。


    “無垢姐,派人攻打徹侯府,這觸犯秦律了。”王離被薑亨背著道。


    “廢什麽話,你既然堅定選了我,那我必不負你,這件事輪不到武城侯不同意。”無垢帶著人邊往外走邊道。


    同樣的情景,曾經也有一次,那一次是扶蘇。


    隻不過,那一次,扶蘇沒有堅定的選擇她,麵對薑妄,扶蘇退縮了。


    而這一次,王離即便麵對祖父王翦的逼迫,被打個半死,也沒有放棄,無垢自然也不會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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