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你要明白,現在大局已定,迴鹹陽,也隻是迴鹹陽。”張良看著無垢道。


    這些年,他知道無垢的心思。


    無垢是聰明的,甚至是聰明過頭了,她從始皇帝打壓薑氏開始,就看到了薑氏的未來。


    無垢固然有自己的野心,但也是為了未來的薑氏。


    “我知道,既然父親有自己的選擇,就依他。”無垢笑著說,這一笑就猶如一朵向著朝陽的花。


    “等迴了鹹陽,我就成親。”無垢接著道。


    聞言,張良愣了下,難道這丫頭想通了?


    雖然有些疑惑,但無垢同意嫁人,這對張良來說是好事。


    不嫁人,未來怎麽幸福,難道要孤獨終老?


    張良雖然同意帶無垢返迴鹹陽,但還是往鹹陽發了信鴿,通知了薑妄。


    …………


    鹹陽,安信侯府。


    薑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趙高:


    “趙高,你現在應該陪在陛下身邊。”


    “先生,雁山已經被拿掉了鐵鷹銳士統領的身份,下一步恐怕就是小的。”趙高苦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薑妄就知道趙高恐怕是來求自己的。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中書令這個位置非同小,是皇帝身邊最重要的一個位置。


    扶蘇把趙高拿下,也是情理之中。


    “這件事,全看陛下,就算把你中書令的位置拿了,陛下也會補償你的。”薑妄安慰。


    他並不打算幫趙高,而且現在二世剛剛登基,這種事他也不想參與。


    聽著薑妄的話,趙高意識到自己與薑妄遠了。


    在始皇帝開始疏遠薑妄之後,趙高為了避嫌,也是為了不讓始皇帝起疑心。自然也與安信侯府保持著距離。


    這樣一來,雖然不讓始皇帝起疑,但也與薑妄的距離拉遠了。


    “先生,隻求先生幫忙一二,讓小的不至於被發配出去。”趙高撲通一下跪在薑妄麵前乞求。


    看著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趙高,薑妄伸手把他扶起來。


    “陛下是個宅心仁厚的人,不會對你如何。”


    趙高是當局者迷,扶蘇性子寬厚,可能會拿掉他的中書令,但並不會讓趙高下場太慘。


    聽著薑妄溫和的話,趙高這才安心了一些。


    就在這時,薑破虜走了進來。


    “父親,南陽來了消息。”


    說著破虜把手中的紙條遞給了薑妄。


    薑妄看了眼,眼眉不由挑了下。


    上麵是張良傳來的消息。


    …………


    臘月二十。


    張良、無垢、薑亨三人,帶著上百薑氏門客,進入了鹹陽。


    “這是去安信侯府的路。”路上,無垢看著車隊的行進路線道。


    “沒錯,先生知道你迴來的事情。”張良如實交代。


    聞言,無垢知道這是張良說出去的。


    一路來到安信侯府,還未進門,等在門口的薑破虜就迎了出來。


    “姐,張良大哥,薑亨。歡迎迴家。”


    無垢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眼頭頂安信侯府那巨大的牌匾,輕輕給了破虜一下,然後與張良一起走入了院內。


    “父親在家嗎?”


    “在,知道你們迴來,父親和母親,都在家裏。”破虜道。


    對於自己寶貝女兒能迴來,最高興的當屬是晉陽。


    這幾年隻有在除歲的時候,全家前往南陽郡,她才能與自己的寶貝女兒見一麵,一起待幾天。


    當天下午,薑妄則難得親自下廚,做了兩個菜。


    原本隻想著幾個一起吃口,但卻病得到了無垢迴來的消息,帶著自己一家過來。


    無垢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安信侯府的千金,卻病與張良,都對其寵愛有加。


    無垢迴來,卻病自然要過來。


    薑妄見狀,幹脆把徐福和徒弟徐風一家以及李左車給叫了過來。


    這頓飯,薑妄一家,卻病一家,再加上張良一家,以及李左車,徐福和徒弟徐風一家,把巨大的長條桌子,全部坐滿了,這才是薑氏一整個整體。


    除了鵠和已經去世的梟宅,全員到齊。


    “還是無垢麵子大,卻病現在來我這時間都少了,聽說你迴來,直接就過來了。”薑妄笑嗬嗬的說。


    “先生,我隻是最近忙點。”卻病無奈的辯解。


    或許是上了年紀的原因,看著一大家子其樂融融,薑妄心裏歡喜,也多喝了兩樽酒。


    “無垢,聽你張良大哥說,你想通了,想嫁人了?”薑妄問無垢。


    這話,讓飯桌周圍的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


    無垢這年紀,不嫁人讓卻病等人也著急。


    這時代就是這樣,認為不嫁出去,就不會幸福。


    薑妄倒是沒使勁逼過無垢,就像他曾經說過的,他的女兒想嫁人就嫁,不想嫁人他也不強迫。


    而薑妄的不強迫,才是無垢不斷拒絕其他人提親的底氣。


    “嗯啊,嫁人吧,嫁了,你們也安心了。”無垢點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早就該如此了,無垢,你若是有相中的,就跟母親說。”聽到無垢的話,晉陽很高興。


    薑妄則在無垢話語中聽出了妥協,作為父親,他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父親,無垢有些事,還需要您解惑。”


    “說吧!”


    “父親奮鬥這一輩子,到底為了什麽,真的是為了大秦嗎?你這麽為大秦,值得嗎。”無垢說著雙眼定定的看著薑妄。


    薑妄聞言放下了筷子。


    “有的人生下來就有著自己的使命,一直以來,我跟你們說的都是為了大秦,準確的說,大秦隻是一個跳板,這個世界很大的,更有成百上千的種族。”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東山四句,並不是說說而已。”


    “我繼承鬼穀的意誌,也繼承了華夏這個民族的意誌,我的一生注定要為華夏民族而努力,這是我的使命。”


    “一切,為了華夏千秋大業。”


    “所以,我需要大秦強盛,大秦是完成這一切的跳板,利用大秦征服一切,覆滅一切,再讓華夏民族重建一切。”


    薑妄第一次,對自己的徒弟和子女說出了他努力建設大秦之後的目標。


    正如薑妄所說,他身上背負著華夏的意誌。


    他或許無法阻止未來華夏之間的內戰,但至少他可以把外麵不穩定的因素消滅。


    或許華夏民族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但當你拔高看的時候,才能夠發現這個民族的偉大,尤其是平民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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