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到張大娘家的時候除了一隊人基本都迴來了,顧常尺莫名,詢問:“他們去的是哪裏?”


    其中一玩家站出來,怯怯說道:“因為你們去的是村東,我們剩下人就分成三個隊伍,李大哥他們是去買胭脂水粉的隊伍,不知道怎麽沒迴來了。”


    顧常尺掏出懷裏的布袋,敞露出裏頭的水粉來,說道:“我們也去了脂粉鋪子,沒看見他們。”


    幾人麵麵相覷,顯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道估計是方向不同,店子也不同。


    安是舲目光依舊落在顧常尺包裹著的手上,注意到他的視線,顧常尺也想起自己手上的傷,直接問張大娘要了點傷藥,將布料拆開,準備上藥。


    被曼陀羅咬傷的位置已經腐爛,顧常尺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麵不改色上藥,傷口烏黑,碰到傷藥滲出黑色的液體。


    這顯然不正常的畫麵,顧常尺卻視若無睹,上完藥就將傷口重新包紮好。


    第二天,張大娘布置任務,去給各家發請帖。


    這項任務很簡單,直接把請帖放人家門口就可以了,經過昨天大家都知道這裏的住戶是不會給他們開門的。


    安是舲偏不,手中請帖打得啪啪作響,隨機挑選一名幸運住戶,衝上去踹開對方的大門,逮住人抽出請帖甩人家臉上。


    對方直接就怒了,抄起農具就衝向安是舲,青年哪兒能站那兒給他打,腳步輕快離開了這家,去挑選下一家幸運住戶。


    大抵是覺得也跟不上,對方衝到大門口就駐足了,一對招子死死盯著安是舲的背影。


    請帖送得很快,安是舲一個人闖進了快占整個村子三分之一的住戶家裏,其中近乎一半的住戶直接抄東西揍人,另一半的根本沒看見人。


    今天安是舲能這麽囂張,純粹是因為顧常尺病倒了,從昨天半夜開始顧常尺就開始發燒。


    當時起夜的人發現顧常尺一個人站在水井邊不知道在幹什麽,剛走近,這人就直接倒地上不省人事了,還是大家夥搭手給人拖進屋子裏的。


    安是舲的睡眠本來就不深,顧常尺從床榻上起來那會兒他就醒了,見到大家把顧常尺抬進來,順便檢查了一下顧常尺手上的傷,如他所想的那樣,傷口潰爛,死肉一點點從骨頭上掉落。


    這種傷,伯紀元的治療藥劑也隻能這樣了緩解,更何況這幾個人甚至都沒有購買過,顧常尺應該是有備用的,即使沒有副本中也是能打開商店,隻是價格要貴許多。


    命不比積分重要,安是舲想,這人再怎麽也不會分不清主次的。


    顧常尺的體質尚且能扛一陣子,那一開始就去店鋪被招唿去摘花然後被咬的人,能扛多久呢?


    送請帖是張大娘布置的任務,他們今天還有別的要事,去尋找失蹤的玩家。


    一夜未歸,大家心裏都有數了,也不是什麽渴望奇跡,隻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沒看見屍體就不能斷言生死。


    安是舲雖然對找人不感興趣,但對照顧顧常尺更頭大,還不如去找人。


    說是去找人,安是舲剛到湖邊就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下。


    其他玩家找過來的時候,安是舲正對著平靜的湖麵發呆,他們也不敢打擾他,自顧自找著,沒過一會,就聽見一個玩家興奮地嚷著:“周哥在這兒!快來,周哥他還活著!”


    安是舲遙遙望去,他坐在這兒這麽長時間都沒看見一個活人,這個活人從哪兒竄出來的?


    他們口中的周哥身上有些泥汙,但看得出身上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安是舲的目光重新落在對方臉上。


    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朝他粲然一笑。


    對方長得很好,同安是舲不同,對方更偏向雌雄莫辨的漂亮,線條不算柔和,身形比起安是舲的單薄更加勻稱,最關鍵的是對方的眼神,在望向安是舲的視線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稔。


    這位周哥安撫一圈其他的玩家,慢慢走到安是舲麵前:“烏鴉,之前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唿,現在認識一下吧,我是周覃玟。”


    青年的目光在對方伸出的手上巡視一圈,白淨修長就是沒有傷口。


    “你沒有和他們一起摘花?”


    美人眉尖微蹙,想起什麽搖搖頭,疑惑地望著安是舲,很是無辜。


    安是舲略微靠近,匕首抵住對方的大動脈,笑得輕浮,要說他最喜歡這位周覃玟的就是這張臉,好看,他的作品放在這人臉上一定好看極了。


    周覃玟微微瑟縮,美人幽怨,當真讓人心旌搖曳,安是舲想動手的心越旺。


    對方的身體很放鬆,心跳的頻率也沒多大的起伏,他確實沒有說謊。


    大家都格外關心其他的人去哪兒了,安是舲收起匕首,再好看他也不喜歡這種自來熟,尤其對方總用一種在看熊孩子的眼神看他,他就更討厭了。


    周覃玟見安是舲收起武器重新坐迴石頭上,露出寵溺的笑容,慢慢地和大家說著:“我們要摘十朵花換物,李哥就和小窈一起,兩個人摘花的時候,突然叫了一聲,說被花咬了。”


    其他玩家迷茫地看向那片花叢,鮮紅的花朵在風中搖曳,如同一片火海,怎麽看都不像會咬人的樣子。


    “本來這事我們都沒放在心上,等到摘完花,我們準備迴去的路上,小窈突然倒地上,口吐白沫發起了高燒。我們就讓另一個玩家將東西先送過去,我們照看小窈,但沒過多久李哥也倒下,兩人的傷口開始潰爛。”


    周覃玟抿唇,猶豫了好久才接著說下去,“我見狀不對,準備先去將人找迴來,誰知道剛走開就聽見李哥爆發出痛苦的哀嚎,我轉頭就看見……小窈在……啃食李哥的身體……”


    周覃玟深吸一口氣,很難接受那段迴憶,其他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周覃玟平複下情緒繼續說道。


    “小窈啃了幾口就停下了,扭頭看我,李哥也抬起頭看我,他們,他們的嘴裏爬出了很多蟲子,像怪物一樣,嘶吼著朝我衝來。”


    “我好怕,真的好怕,我跑了,我也不記得往哪裏跑了,我隻知道我不想被追上,所以隨便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過了很久,我突然聽見了尖叫聲,是那個玩家的,我知道,他們吃了他,就像……他們想吃我一樣!”


    周覃玟蒼白著一張臉,搖搖欲墜。


    安是舲若有所思地站起來,往迴走,其他玩家看見他的動作也想起來房間裏有一個相同症狀的人。


    他們很是掙紮,並不想迴去,安是舲根本不在乎,他就是好奇周覃玟口中的怪物是什麽樣的。


    周覃玟即便不安還是安撫了一圈人,看見安是舲要走遠了,咬咬牙還是跟了上來。


    安是舲瞥過去一眼,有些好笑:“這麽怕還要跟上,周先生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周覃玟也不去細究安是舲語氣裏的嘲諷,順從地跟在他身旁,語氣熟絡:“我可很信任烏鴉的。”


    安是舲心下有些怪異,現在大部分玩家都是知道安是舲,不知道烏鴉這個名頭,老玩家和本身烏鴉的粉絲才會堅持不懈喊他烏鴉,周覃玟屬於哪一種呢?


    安是舲不想搭理周覃玟,他也不過多說些什麽,適當提一兩句話茬,不至於讓氣氛太尷尬。


    兩人走到張大娘屋子的時候,這裏麵的陳設被撞得亂七八糟,張大娘捂著心口跌坐在路旁,看見兩人氣就不順了。


    “席地而坐,小心宮寒。”


    安是舲賤兮兮地說著,對目前的狀況也了解了幾分。


    張大娘還氣著,抓起一個東西就朝倆人砸去,安是舲的眼神驟然變冷,過會兒又笑著過去,匕首劃過張大娘的眉眼,落在捂住心口的手上。


    “屋裏那個呢?”


    一說起這個,張大娘更氣了,尖銳的嗓音刺得人耳朵疼。


    “我好心好意留你們,你們倒好,給我屋裏頭整成這樣,你們那個人還敢瞪我,怎麽,想吃了我啊?來啊,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張大娘還在嚷嚷,安是舲的匕首已經劃到她下頜,直指喉管,表情陰冷。


    顧常尺指定是沒對大娘怎麽樣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在這兒中氣十足地對兩人吼著,他現在隻想知道顧常尺去哪兒了,但顯然張大娘什麽也不知道。


    匕首劃過,張大娘的下頜留下一條血痕,也如安是舲的願閉上了嘴。兩人想在村子裏找人可太難了,安是舲的目光還是落在了村子外麵。


    顧常尺想要不傷害任何人,就隻能避開所有可能有人的位置,最有可能就是這個他們隻是遠遠看著卻沒靠近的村口。


    兩人踏出村門,迎麵的是一條山路,大山重重疊疊,山上的危險程度很難評估,但安是舲又從不會因為危險而止步,腳步都未停,徑直朝山上走。


    周覃玟完全不用跟上來的,但他總用著不放心安是舲的目光看著對方,安是舲也就懶得管他要做些什麽,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山。


    山路不好走,旁邊都是樹木灌木叢,從裏麵蹦出個人,他倆估計都難以反應過來。


    在這種環境下找到人的概率本就不高,更何況還在對方刻意避開的情況下,安是舲就沒抱有多少希望,慢慢地往山頂走。


    走到一半,他察覺有些不對,雖然周覃玟安靜,但三不五時也是會蹦出幾個字來,據他們上山至今,他已經很久沒聽見周覃玟的聲音了。


    扭頭看去,果然,人已經不在身後了,肯定不會自己下去的,想下去,對方會直接說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有這種自信,但對方就是給了他這樣的自信。


    得,一個沒找著,又丟一個。


    安是舲實在無語,繼續朝著山頂走,小路雖然淩亂,但看得出來沒有什麽損壞的痕跡,隻能說明顧常尺是從樹叢裏穿過去的。


    安是舲是不會這麽做的,等到了山頂,安是舲便發現了另一條路,這條路的終點是一個山洞。


    心隨意動,安是舲直接踏上這條小路。


    山洞不大,但是深,他在外麵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裏麵有多深,撿了一把枯枝,捆上布料,澆點油,簡易的火把就做好了。


    舉著火把,安是舲毫不猶豫跳進洞裏。


    山洞的牆壁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劃痕,間或駁雜了些血痕和血掌印,青年順著血跡往裏麵深入,耳邊稀碎的聲音變大。


    在山洞的最裏麵,他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周覃玟正背對著他蹲著安撫地上的不明生物。


    安是舲湊上去定睛一看,地上的不明生物是自己跑掉的顧常尺。


    青年怪異地看著因為蹲下矮了他許多的男人,對方溫和極了,扭頭看向安是舲的時候,眉眼還含著笑。


    匕首滑出,靜靜地躺在青年的手心。


    周覃玟似有察覺,無奈地開口道:“我的技能能檢查到周圍的生命存在,我本來是想叫你的,但他的移動速度實在太快了,我的能力範圍又有限,我隻好先跟上來了。”


    安是舲並不表態,目光在兩人身上流連,周覃玟的話他並不信,但有句話可能沒說錯,異化狀態的顧常尺移動速度確實快。


    眨眼的功夫,一道身影已經躥到他麵前,一陣拳風直招唿麵門,安是舲迅速用匕首格擋,還是被力度衝飛出去兩三米。


    剛站定就被一條腿掃倒。


    安是舲來不及思考,匕首狠狠紮進眼前人的腿上,顧常尺悶哼一聲將人甩開,雙目赤紅地盯著安是舲。


    青年疑惑:“兩個人,你為什麽隻打我?”


    顧常尺為了打他,甚至還繞了一下,周覃玟還安安全全地蹲在那裏,安是舲現在倒是一身灰了。


    顧常尺壓抑著嘶吼,語氣焦躁:“我有點按耐不住,需要發泄一下,你抗打。”


    安是舲瞪大眼睛,不怒反笑,唇角揚起飛揚的弧度,“是嗎?”


    青年動作加快,匕首在他的手裏玩出了花,一眨眼的功夫,衝到顧常尺麵前,一腳蹬在對方胸口,借力躍起,匕首劃過顧常尺的脖頸,留下一條長且深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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