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瑾留在原地,眸子順著她的背影看過去,揚唇笑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是讓她哄,還是讓她點火。


    ……


    葉書妤躺在床上,聽著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像小鹿亂撞一般,翻來覆去地一直睡不著覺。


    明明天氣還挺冷的,但是現在自己就是熱得不行,用腳踢開被子,手掌還給臉上扇著風。


    腦海裏一直迴想著剛剛的事情,一開始不是自己被嚇到了,他哄自己嗎?怎麽哄著哄著就開始親了?他到底怎麽學會的這麽抱人?


    這不是小時候哥哥哄自己的時候嗎?


    她都多大了,羞死人了都…...


    許是下午睡多了,葉書妤一直到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自然是起晚了的。


    聽見有人在敲房間門,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門,腦子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阿妤,起了,今天還要出去。”


    顧淮瑾做好早飯,看了眼手表,八點了,這才起身叫她。


    她含糊地應了一句,“知道了。”


    隨後,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從眼角滑落,整個人困得不行。


    頭往被子裏縮了縮,身子蜷縮在一起,就是不想起床,她心裏想著再睡五分鍾,再睡五分鍾就好了。


    眼皮又不受控製地耷拉下去,勻稱的唿吸噴得發絲微微起伏。


    顧淮瑾在門外站了良久,意識到裏麵徹底沒了動靜,有些無奈。


    推開門進去,就看見被子凸起的一團,不仔細看,真不知道裏麵有個人。


    顧淮瑾長腿一邁,走到床邊,蹲下來看隻露出一小團黑色的頭。


    伸手把她蓋住臉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誰成想,被子的邊緣被一雙小手死死攥住。


    顧淮瑾從心裏歎了一口氣,嗓音清冽帶著無奈,“阿妤,起床了。”


    被子的裏人像是聽到了一般,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無聲的抗拒。


    他沒辦法,手臂一伸,把床上的人,連人帶被子的撈起來,轉到他那邊。


    “起床,吃早餐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無可奈何。


    葉書妤皺了皺眉,雙眼緊閉,嘟囔著:“我再睡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


    顧淮瑾麵色有些無奈,睡一小會兒,等下又得睡過去。


    “我做了雞蛋羹,再不起就涼了,吃了再睡?”


    語氣有些試探,跟她打著商量。


    被子下的女人,終於有了反應,緩緩抬起眼皮,睡眼惺忪的對上他的視線。


    “太冷了。”


    葉書妤嚐試著掀開被子,又被外麵寒冷的空氣退了迴去,整個人像隻蠶蛹一樣,被被子包裹住。


    顧淮瑾看著有些好奇,為什麽會有人睡覺把被子睡成這樣?


    葉書妤心想,外麵的衣服肯定也是冰的,江市這麽潮濕,指不定衣服都受了潮,絕對不能穿。


    “外麵有火嗎?你給我烘下衣服進來唄,不想穿冰冰涼涼的衣服。”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嗓音軟軟綿綿,有些迷迷糊糊的。


    “衣服在哪?就這些?”顧淮瑾看著她蓋在被子上,一片混亂的衣服。


    “嗯嗯!”她點了點頭,開心得就差搖尾巴了。


    見他拿著一團衣服出去,葉書妤又把自己的腦袋縮進被子裏,感覺鼻子露出去都能凍半天。


    ……


    顧淮瑾拿著她的衣服褲子出去,一一整理好,準備放桌子下麵烤一烤。


    剛伸手摸進去,就發現上麵還烘著昨天的衣服,忘記收了。


    又把她昨天的衣服拿出來,已經幹了,忽然,視線停留在手上那片單薄的布料,幽深的眸子沉了沉。


    想起昨天小貓伸爪子,氣急敗壞的樣子,氣得臉都紅了,他把其他的衣物貼好,把它塞進裏麵。


    又將剛剛從她屋裏拿出來的衣物放進去。


    起身,拿起剛剛疊好的衣服進屋。


    “你昨天的衣服幹了,給你收好了。”


    顧淮瑾把它在床邊放好,抬眼看被子下的人。


    昨天的衣服?


    葉書妤轉過頭看了看,確實是自己在火車上穿的那一套,剛想說你就放那吧。


    轟!的一下。


    臉色一變,意識到了什麽,眼睛瞪著他,“你不要臉,又亂碰!”


    顧淮瑾聽著臉上沒什麽波瀾,反正她嘴裏蹦不出一句好話,能聽見她誇人才是活見鬼了。


    剛想轉身出去,就又聽見她說:


    “變態。”


    嬌軟清甜的嗓音控訴著,語氣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顧淮瑾腳步一頓,挑眉,壞心思上來了,轉身步步緊逼。


    幽深的黑眸如同野獸盯著獵物一般,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人。


    “變態?”低沉的嗓音暗啞,語調上挑,帶著些調戲的意味。


    周身的氣息散發出一絲危險,他靠得越來越近,俊顏在自己眼中慢慢放大,葉書妤咽了咽口水,有些幹巴巴的開口:


    “我…我有說錯嗎?你…唔!”


    唇瓣瞬間被堵住,話音被堵在喉嚨裏。


    唇齒被撬開,不斷地被擷取,掠奪。


    幾乎讓人喘不上氣來。


    葉書妤的小手,下意識的就想推開他,慌亂之下,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


    與冷空氣相觸,泛起陣陣戰栗。


    她睡覺的時候就隻穿了一條吊帶睡裙,現在自己也不知道成什麽樣子了都。


    可麵前的人卻跟沒發覺一般,繼續吻著,不知疲倦。


    情動之時,他手臂下意識地抱住她,手掌觸碰上那大片細膩,意識到這是什麽之後,瞬間停下了動作。


    兩唇相離,垂下眸子看她,映入眼簾的大片的白皙,香肩半露,唇若桃花…


    他眼睛像是被燙到一般,瞬間移開,同時,飛快地把她塞進被子裏。


    隻留下一句,“我出去給你拿衣服。”


    起身離開的時候,差點撞到門框。


    葉書妤看著他這樣子跟逗純情小媳婦一樣,特別有意思。


    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


    縮在被子裏笑得不行,他也就隻敢親親嘴了。


    ……


    兩人收拾完出門,負責平反工作的工作人員,領著葉書妤去葉家以前的房子。


    陳舊的記憶依稀浮上心頭,從前低調奢華的大門如今滿是破舊。


    屋內,青石台階鋪滿青苔,掉落碎裂的瓦片撒在院內。


    庭院魚池早已幹枯。


    熟悉的記憶浮上心頭,從前這裏生活著幸福的五口之家。


    原本以為自己會哭,但是真迴到這裏的時候,她釋然的笑了笑。


    那個工作人員原本以為葉書妤想追迴那些被收繳的財產,誰成想,卻聽見她說:


    “秦主任,我就隻要這間房子,家裏其他的那些東西,我隻想要迴我家書房裏的書。剩下的都捐給國家吧,就當是葉家做貢獻了。


    不過,家裏之前挺多值錢玩意兒的,我年紀小,也不懂這些。


    莫不要被有心之人占了國家的財產才好。”


    她本來就不抱希望能把那些古董、金條什麽的拿迴來,能把這房子拿迴來都不錯了,國家再給一點補償金,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她這麽說,無非就是想讓他去查,當年有誰在這裏麵獲了利。


    這個秦主任可不是江市人,甚至明年就往上調了,任期裏這件小事,可不得好好幹,再怎麽說也得賣陸錫平一個麵子。


    葉書妤想起何小麗,得到了再失去,可比一開始就沒有可怕多了……


    家裏暗櫃裏麵可是藏了一盒子小黃魚。


    她旁敲側擊了一下,當時並沒有收繳到這部分財產,也不知道是被誰分了贓……


    不過這事兒,她也管不著,話一放出去,有得是人想管。


    家裏書房裏的書才是寶貝呢,爸媽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那裏麵了。


    秦紫陽聽見她這麽說,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書應該要去廢品站找,有些可能早就被燒掉了。”


    語氣當中有些為難,這麽多年了,上哪去找都不知道。


    不過她想查當年的財產,還是能查到點什麽的,查出來就能充公,就是得罪人罷了。


    葉家後人就這麽點要求,倒是個深明大義的姑娘。


    葉書妤輕輕笑了笑,有些釋然:“沒事,我就想找點我爸媽的遺物,留個念想。”


    秦紫陽讓秘書記下,幫她去找葉文懿夫婦留下來的手稿,翻譯出版過的書,有些都被燒了,能不能找到還要另說。


    葉書妤見天色已經晚了,就跟秦紫陽道了別,要去買把鎖把大門給鎖了。


    他們在江市待不了多少天,準備把房子修一修,把葉家的祖墳給修好。


    秦紫陽隻告訴他們放寬心,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就是了。


    葉書妤想了一下跟要了塊牌匾,掛在大門口,葉文璽和葉希蝴是犧牲在戰場上的 ,葉家要塊牌匾也不過分。


    報紙上已經為葉家正了名,爸爸媽媽還有爺爺以前的貢獻也都被一一翻出來,有些事情就是無可奈何。


    全國上上下下那麽多人受到迫害,如今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


    秦紫陽一走,葉書妤就拉著顧淮瑾去了自己小時候住的屋子。


    家裏院子大,她那間屋子是更是又大又空,小時候害怕得根本不願意住。


    一般都是鬧著跟葉溯言睡,哥哥寵她,家裏說了也沒辦法,所以她那間屋子就被她當成是藏東西的地方了。


    自己記得以前掏了好幾個洞,專門用來藏亮晶晶的東西,也不知道被人找到過沒。


    葉書妤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跨過門檻,走進自己那間屋子,小時候最害怕的就是自己這個房間了,總覺得有鬼來嚇自己,晚上說什麽都不願意進來,白天了倒是能來睡個午覺。


    顧淮瑾也不知道她在幹嘛,隻好由著她。


    “我跟你說,小時候壓根兒就不敢一個人住這麽大的屋子。我以前鬧過好幾次,我爸媽就硬是要我一個人睡,我都說了晚上害怕他們不信,後麵才查出來我有夜盲症。”


    她這就是屬於正正得負了,全家人的視力都好,偏偏她眼睛不行,也不知道是隱形基因還是什麽的。


    葉書妤站在中間審視著這間屋子,想著自己以前會把東西藏什麽哪?


    裏麵的桌子椅子早就沒了,床還有,不過也是破破爛爛的,大概是那時候被砸爛了,那些人也就沒管。


    葉書妤的視線環繞著四周,仔細地迴憶著自己對於這間屋子的記憶,突然,視線停留在床後麵的一個小角落上。


    她蹲下去看,上麵的石頭上還有自己以前劃的記號。


    她想起來了,這塊磚都是葉溯言給自己撬開的,但是她沒把東西藏這塊磚裏,藏的是更靠裏的一塊磚下麵。


    那時候爺爺熱衷於做手工,還在家裏磨金葉子給她玩,一片兩片的,就跟過家家一樣。


    嘴上說著這些東西以後都是她的嫁妝,自己一點點做,總能做完。


    要不是家裏出了事,葉書妤還真覺得爺爺會給她整個鳳冠出來,那些東西現在又不能見人,她以前一直不懂爺爺為什麽熱衷於給她存嫁妝。


    後來才知道他是想奶奶了,奶奶以前是官小姐,爺爺算是靠著奶奶的嫁妝起家的,把家業弄這麽大,戰亂的時候都能吃開。


    就是沒一個孩子繼承他的衣缽,大女兒和小兒子走得早,白發人送黑發人……


    葉書妤想把裏麵那塊磚搬出來,發現根本就搬不動,被砸這麽緊嗎?


    她就讓顧淮瑾幫忙,把這塊磚給撬開,顧淮瑾用了點力,就把那塊磚給搬出來了。


    發現裏麵有個小木盒子,葉書妤把它拿出來的時候還笑出來了。


    這個盒子可是她的寶貝,裏麵全是自己搜刮的一些“好玩”的東西。


    一個檀木盒子,上麵雕著精細的花紋,這盒子一看就挺值錢的,當時到底是怎麽把這盒子給偷過來的。


    她把盒子打開,裏麵挺多零零碎碎的東西。


    小昆蟲的屍體,專門用一個玻璃小瓶裝著的,十幾年了,都幹巴得不成樣子了。


    有幾片金葉子,她捏著也沒多少重量,那時候覺得好看才纏著爺爺給自己的,倒也是個迴憶。


    她往下翻,翻到了小時候拍的全家福,爸爸媽媽還有爺爺都在……


    黑白的照片,上麵也有了很多裂紋,下麵還有一張,被黏在一起了,她不敢強行分開,怕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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