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妤把照片拿出來,雖然有些迷糊,但是還能辨認。


    “你看,這是我爸爸媽媽,還有爺爺。以前他們都說我跟我媽媽長得像,我還不信,我現在一看,真就一模一樣。”


    不過媽媽要溫柔很多,她性子有些太急了。


    兩個人就這麽蹲在角落,葉書妤有些興奮地跟他說著小時候的事情。


    顧淮瑾垂下眸子,視線落在那張照片上,看著上麵開心笑著的那個小女孩,心想,要是他們還在,她應該活得會更加暢快,更加無憂無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我們快點弄完這邊的事情就迴家吧!一年沒迴去了,好想他們。”


    顧淮瑾揚起唇角,“嗯。”


    ……


    他們找人把葉家的祖墳修繕了一下,把他們的墓碑都立好。


    這些事情本來應該跟葉溯言來弄的,但是特殊時期也沒辦法。


    又花了幾天時間,把葉家老宅的衛生弄好,請人幫忙弄好房頂、窗戶、大門,把家裏人的牌位都請了進去。


    一開始,請來做事的人還說,女娃家家的請什麽祖宗,話裏話外說的都是閨女是要嫁出去的。


    被葉書妤罵迴去了,她爸媽都不在意,關他什麽事。


    葉家原來也是有親戚的,那時候為了自保,紛紛下場批鬥葉家,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他們聽說葉家兩個孩子沒死,也沒當一迴事兒,兩個孩子能成什麽氣候。


    這次葉書妤迴去也沒什麽人來攀親戚。


    兩個人在江市呆了十幾天,把小年都給過了,家裏麵都連拍了好幾個電報,讓他們迴家。


    一開始還以為是有什麽急事,特地打了個電話迴去。


    然後就聽見薑靜之說:“你倆不迴來搞大掃除,家裏誰有空搞?”


    葉書妤和顧淮瑾:……


    倆人買的下午的票迴京市,也沒什麽要收拾的,上午就找時間去買了點江市的特產。


    買得太多了,索性就一股腦寄迴去了,等過年的時候走親戚用。


    這幾天,黃家人還專門上門了一趟,不過葉書妤不願意見,讓顧淮瑾給趕出去了。


    …….


    知青點沒那麽快放假。


    特別是他們幾個走了就不迴來了,薑穗穗他們過完小年才動的身。


    也沒跟他們大部隊一起,家裏給買了票。


    迴京市的火車上。


    “穗穗,你說這來的時候不覺得遠,咋迴去的時候覺得這麽遠呢。”


    沈繁星躺在床上,感慨著。


    一年前還真不知道能發生這麽多事,還以為要在鄉下待很久,誰知道高考恢複了。


    國家百廢待興。


    這一年認識了這麽多好朋友,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你是想家了吧,我還挺想我爸媽的,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好好吃飯,瘦了沒有。”


    薑穗穗撐起下巴,軟乎乎的小臉,正皺著眉,鼓鼓的讓人想捏。


    沈繁星可算是知道葉書妤為什麽這麽喜歡逗她了。


    傻乎乎還軟萌萌的閨女誰不想逗,你開一句玩笑話,她都能正兒八經的問真的嗎?


    “我可不想,你是不知道我爸媽和我哥有多嚇人,你到時候上我家玩,你就知道了。”


    沈繁星大剌剌地翹著二郎腿,薑穗穗覺得現在給她一根狗尾巴草,她都能叼上天去。


    “你都說了他們嚇人,還讓我去幹嘛?”


    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還是挺害怕看見一家子警察的……


    “阻擋火力啊,不然我去你家待著,我可不想待在家裏被人嫌。”


    家能長迴,不能久待,不然會變成萬人嫌的……


    “那你來吧。”薑穗穗是不想知道她爸媽到底有多嚇人。


    沈繁星見裴川一直沒說話,“誒,裴川,你迴去之後什麽安排?”


    裴川抬眼看了她一眼,“在家待著。”


    沈繁星剛想翻白眼,說他也太無聊了,轉念一想,自己不也隻能在家待著……


    薑穗穗聽著他們的對話,低頭看著手上的報紙,沒說話。


    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麽麵對他。


    她已經勇敢了一次了,可惜被拒絕了,既然人家不喜歡自己。


    那她也應該走出來了,就跟她姐說的一樣,人要朝前看。


    ……


    他們三個比葉書妤他們要早到京市。


    薑穗穗看著站台盼望著親人身影的路人。


    垂下眸子有些失落地看著自己手裏的包。


    沒事的,爸爸媽媽隻是工作忙,穗穗,你要懂事一點。


    “穗穗,你爸媽來接你嗎?”


    沈繁星提著自己的行李,朝著四周看了看,她可沒抱希望有人來接自己。


    薑穗穗搖了搖頭,“我自己迴去就行。”


    “那我跟你一塊兒走吧,正好順路。”沈繁星轉頭看了一眼裴川,“裴川,我跟穗穗先走了,改天再聚!”


    沈繁星知道穗穗現在不想跟裴川接觸,這才支開了他。


    裴川視線落在那個正低頭看著腳下的女孩,深色對眸子沉了沉,應了一聲。


    等兩人走出了站,沈繁星小心翼翼地看著薑穗穗,試探性地出言安慰道:“穗穗,沒事兒,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


    薑穗穗下意識的點點頭,抿了抿唇,釋然地笑了笑:“我知道的,你別這樣,我都不習慣了。”


    沈繁星聽見這話,鬆了一口氣,她都鬱悶三天了。


    這三天都不敢咋提這件事,還是她鼓勵穗穗要勇敢追愛的,誰知道自己是個臭皮匠。


    亂出謀劃策,幫倒忙。


    “那就行,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咋了呢!我跟你說,咱明天就去吃聚德莊那家烤鴨,饞死我了都!


    我好不容易上個大學,可得迴去薅我爸媽點獎金。我都想好了,開學之前咱館子都得下個夠,不然你去江城了,啥都吃不上了!”


    沈繁星攬著薑穗穗的肩,一邊說一邊咽口水。


    薑穗穗有些無語,她是自己想吃,找自己平攤吧,這事不應該找她姐嗎?她又不愛吃。


    車站外。


    一個高大修長,肩寬腰窄,周正又透著些痞氣,身著一身警察製服的男人,倚靠著車門。


    此刻,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車頂。


    他微微皺起眉頭,嘴唇緊閉,眼神中透露出些許不耐煩。


    看了一眼手腕處的手表,眉心緊鎖,更加不耐。


    又過了兩分鍾,沈星陽按耐住想立馬開車就走的心緒。


    還培養兄妹感情呢,還沒見到就不耐煩了,他也是服了爸媽,硬是要自己來接。


    沈繁星都這麽大了,還要人接?她又不是沒腿。


    火車都進站這麽久了,她爬都應該爬迴家了,還沒出站,現在就想給她一腳。


    ……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等到那丫頭出站了。


    這怎麽還出來兩個人。


    她從哪拐來的這麽軟乎乎的小丫頭?


    待會兒該不該踹人,當著人家小丫頭的麵,是不是有點不好?


    沈星陽黑沉著的臉緩和了一些,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兩人。


    剛想開口,就看著沈繁星傻笑著帶著人直直地略過自己,朝公交站走過去。


    “沈繁星。”幽怨又寒森的嗓音響起。


    沈繁星嚇得後背一激靈,顫顫巍巍地轉頭看人。


    “哥?”沈繁星聲音有些發抖,看著麵前這個冷硬黑沉,醜了吧唧的臉,有些不敢認。


    薑穗穗拉著沈繁星的手,轉頭對上男人鷹鷲似的眸子,眉尾還有個觸目驚心的疤,又兇又狠。


    她像是被燙到一般,立馬垂下眸子,移開視線。


    她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沈繁星這麽怕她哥了,怎麽會有人這麽嚇人。


    沈星陽掀開眼皮,看著麵前那個低著頭像個鵪鶉似的小姑娘,有些不耐,自己有那麽嚇人嗎?


    “上車。”


    薄唇掀開,留下這句話。


    薑穗穗攥著沈繁星的袖子,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繁星我先走了啊,拜拜!”


    剛想轉身離開,就被身後低沉的嗓音叫住。


    自己被嚇的一激靈。


    有些生無可戀地轉身,對上男人眉頭緊皺,不耐煩的視線。


    “上車。”


    薑穗穗坐在車上之後,與沈繁星對視。


    在對方眼裏讀出了。


    薑穗穗:我終於知道你為啥這麽怕你哥了。


    沈繁星:我容易嗎?在這種威壓下活了十幾年。


    薑穗穗:你太慘了!我心疼你!


    沈星陽撩開眼皮,視線落在後視鏡上,那個軟綿綿的小姑娘的臉上。


    剛想開口,又怕嚇到人家,盡力緩和聲線:“去哪?”


    薑穗穗有些懵的抬頭,對上男人的視線,意識到他在問自己之後。


    臉頰瞬間染上一層緋色,一直紅到白嫩的耳朵。


    “總…總醫院家屬院。”嗓音綿軟甜膩,結結巴巴的像是被嚇到一般。


    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對上他的視線,隨即又垂下眸子不敢看他,貝齒輕咬唇瓣,有些懊惱。


    沈星陽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直視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用了點力,青筋凸起,舌尖抵了抵上顎。


    媽的!怎麽這麽軟!


    ……


    車開到自家樓下,薑穗穗道了謝,逃一般的打開車門,本想直接跑上樓。


    想了想這樣有點不好,還是站在旁邊目送他們離開。


    沈星陽掀開眼皮,看了一眼乖乖站著的小姑娘。


    對沈繁星使了個眼色,“坐前麵來。”


    沈繁星有些無語,翻了他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我幹嘛要過去?”


    沈星陽瞥了她一眼,“我是你司機嗎?”


    沈繁星深吸一口氣,氣鼓鼓地打開車門,又轉到前麵去。


    還與薑穗穗控訴了一番,車上的人有多過分。


    不過就是沒聲音的吐槽罷了。


    薑穗穗替她捏了一把汗。


    直到車開走,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太嚇人了!這就是刑警嗎?


    沈繁星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


    不知道他到底發什麽癲,還能想起來接自己。


    “你朋友?”沈星陽瞥了她一眼,有些不相信。


    “你眼瞎嗎?這麽明顯看不出來?”沈繁星不嗆他兩句心裏就難受。


    沈星陽按耐住,想把她踹下車的衝動。


    “叫什麽名字?”


    語氣淡然。


    腦海裏一直浮現著那個軟萌可愛的身影。


    “薑穗穗。”沈繁星下意識的迴答。


    不是他什麽時候對人家女孩子有興趣了?


    隨即警鈴大作,瞪著他,“不是吧,沈星陽?你太不要臉了吧!人家才十七歲,你都多大年紀了!總之,她是我朋友,不可能讓她跳火坑,你?”


    沈繁星有些嫌棄的打量了他一番,下了結論。


    “配不上人家。”


    沈星陽眼風都不想給她。


    “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語氣有些不耐煩,不滿她這個說法。


    “切!我是配不上,但是人家拿我當朋友啊!你別想了,人都要去江漢上大學了,跟你有啥關係。”


    沈繁星看他那死樣子,兇神惡煞的,都怕他嚇到穗穗。


    誰知道老光棍這麽不要臉,還看上她家穗穗了。


    沈星陽不想再跟她談論這個問題。


    腳踩油門,迴了家。


    ……


    林芬蘭見兒子女兒兩個人黑著臉踹開家門,就知道兩人又吵架了。


    真是冤家。


    “迴來了?怎麽迴來這麽晚?”林芬蘭問。


    沈繁星剛想迴答,就聽見沈星陽開口:


    “把她朋友送迴家,晚了點。”


    沈繁星徹底來了脾氣,剛想發作,就聽見她媽笑眯眯的說:


    “是嗎?是穗穗和書妤嗎?過兩天把她們叫家裏來吃飯,要不是她們,你這丫頭可考不上大學!咱得我好好謝謝人家。”


    沈繁星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想著她過兩天就忘了。


    沈星陽解袖子的手一頓,漫不經心地說:“就後天吧,我去買菜。”


    長腿邁開,轉身進了屋。


    沈繁星氣急敗壞的對著他房門喊:“沈星陽!”


    林芬蘭捏了捏太陽穴,“別喊了,聽得我頭疼。”


    沈繁星跺了跺腳,“媽!你看他!”


    她反正是說不出口,沈星陽心裏在想什麽。


    “這不挺好的嗎?你記得叫她們來。”


    林芬蘭瞧著兒子都願意去買菜招待女兒的朋友了,看來這感情培養是有效果的。


    “阿妤好像還沒迴京市,我問問穗穗想不想來吧。”


    反正不是後天……


    她才不給沈星陽見麵的機會呢。


    不過轉念一想,雖然自己看不上她哥,但是他條件也挺好的,除了長得兇神惡煞了點。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麽,後怕似的搖了搖頭。


    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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