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倒下後,鬱新辭已經忙得暈頭轉向。


    加上鬱寧和猛叔這兩個老家夥的明爭暗鬥,鬱新辭直接忙到了兩腳不沾泥。


    吉祥向她匯報南下查到的事情時,她幾乎是半眯著眼在打瞌睡。


    直到吉祥說到路宇的母親姓木,她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吉祥姐姐,你說什麽?他母親姓木?”


    “是!京都木家庶長女,付侯如今夫人的庶長姐。”


    吉祥沉聲迴答。


    鬱新辭默了半晌,又問:“那他父親呢?”


    “他父親是木家家奴,他母親在木家本就不怎麽受待見,又與家奴私通,懷了孩子,木家覺得丟人,便將她和那個家奴一起打發了。從此不認。”


    “明白了。”


    她又問了些細節,並不曾說要如何處理路宇,隻提醒吉祥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隨後抬手讓吉祥下去歇著。


    瞅著天色已晚,便打著哈欠迴了踏月樓,被彩練伺候著梳洗過後懶洋洋地掀開被子往裏躺下休息。


    剛閉上眼,身上多了一隻大手。


    竟一改從前的老實本分,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探尋,力道不輕不重,恰是讓人倍感舒服的臨點。


    鬱新辭輕嚀一聲,立即捉住他:“付修融,你做什麽?睡覺!”


    “阿辭!”


    被鉗住了一隻大手,付修融的另一隻大手又攀了上來,比被捉住的那隻還放肆。


    鬱新辭渾身一顫,立即繃緊了身子,惱道:“付修融,你做什麽,再亂來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她又羞又惱,兩隻小手緊緊地按住了付修融的大手。


    這一世成婚以來,他們親過抱過。


    但是還沒那個過。


    然而以她上輩子的記憶,很清楚如果不加製止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故而語氣很是激烈。


    可付修融非但不聽,反而越加過分,竟然一下子掙脫了她的鉗製,翻過身來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綿軟的嬌唇,不似從前那般輕撥慢撚、小心翼翼地試探,反似十分焦急地肆意攫取。


    當然,依舊溫柔。


    這是他刻在骨子裏的東西。


    “付……”


    鬱新辭才剛發出一個聲音,後麵的話悉數被他吞沒,氣得直接掐他,卻見他半點反應都沒有,依舊在忘情地吻她。


    渾身滾燙。


    雙頰浮出不一般的潮紅。


    眼神也是迷離的。


    鬱新辭這方明白,這家夥又被下藥了!


    該死的,還是那種藥!


    鬱新辭捏緊了小手,很想立即爬起來去扭斷鬱寧的脖子。


    拜師學藝,有這麽個拜法、這麽個學法嗎?


    “付修融,你再亂來,我真會把你丟出去!”


    鬱新辭強行將他扒開。


    卻見麵前的男人半睜著一雙水霧迷離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向她,“阿辭,我好難受!幫幫我!”


    “活該!”


    鬱新辭不搭理他。


    已經推開他,掀了被子下地,喊彩練打來一桶冷水,然後毫不猶豫地一股腦澆到了付修融的身上。


    付修融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阿辭……”


    “清醒了嗎?”


    鬱新辭問他。


    他臉上潮紅未退幹淨,儼然已經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抓著濕漉漉的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阿、阿辭,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


    “別跟我扯這些。”


    他若隻是付修融,她還會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可偏偏他不隻是付修融,還是那個救她多次,功夫一流,讓鬱寧也害怕三分的孟頎,這種藥,如果不是他自己情願中,根本不可能會這樣。


    這才是鬱新辭氣惱的地方。


    她看著他,目光堅定,“你要是再被他藥倒,別怪我不管你!”


    說完氣唿唿地披起衣裳出了屋子,帶著彩練往自己的閨房秋風院去。


    可是走到半道的時候還是氣不過,又折道去了鬱寧入住的院子,話不多說,直接往鬱寧屋裏丟了個火把。


    丟完就走。


    銀發女婢和蒙麵男人知道她是主人唯一的弟子,是主人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也不敢阻攔。


    隻能眼睜睜看著主人從發懵到咆哮。


    “鬱新辭,你瘋了!”


    鬱寧武功高強,不至於被這把火燒傷,但是衣袍還是遭了殃,氣得他衝著鬱新辭的背影咆哮。


    鬱新辭淡淡迴他一句:“是,我就是瘋了!你下別的藥也就算了,那種藥是能隨便下的嗎?你算個什麽師父?為老不尊!”


    “什麽那種藥?”


    鬱寧更加懵。


    鬱新辭懶得解釋,直接迴了秋風院,壓根沒注意到隱蔽處笑得肚子疼的猛叔。


    他坐在樹上,呈半靠半躺的姿勢,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拿著酒葫蘆,瞥向不遠處還在抓狂的鬱寧,淡淡道:“老東西,猖狂吧,有人能治你!”


    “那猛叔您呢?”


    猛叔的話音剛落,身邊多了個人。


    是那個和他有著一樣銀狐麵具的男人,孟頎。


    孟頎一把奪過猛叔手裏的酒葫蘆,憤憤道:“你為什麽要向我下那種東西?知不知道阿辭生氣了?這世上還有誰能治你?是不是逼我告訴阿辭你究竟是誰?”


    “我這不是看你小子進展緩慢,想幫幫你嗎?畢竟這堂也拜了,嘴也親了,到現在都不圓房,急死人不是?放心,那東西沒毒的,不會傷害你的身體。”


    猛叔淡悠悠地摘下孟頎臉上的銀狐麵具,拿在手裏細細地打量,再轉頭朝著露出本來麵貌的男人說:


    “修融,你為什麽還要扮成這副鬼模樣?我當初給你這麵具是幫你固神魂的,不是給你去騙她的!你還打算扮孟頎騙她多久?那些事情,不著急告訴她嗎?別忘了我對你說過什麽,你的時間不多了,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辭兒,你不告訴她,這個局怎麽解?”


    “我……”


    付修融頓時嘴軟,再沒底氣質問猛叔。


    學著猛叔的樣子往後一靠,將猛叔酒葫蘆裏的酒狠狠灌了一口,滿懷心事道,“我害怕!”


    “怕什麽?”


    “怕她傷的太深,怕我們還有誤會!更害怕……”付修融狠狠抹了一把臉,“當年嶽母和我阿娘為了給我們改命而芳華早逝。後來我為了給阿辭和兩個孩子改命,也受了天道的懲罰。如果這注定是個無解的局,一定要有人死,我選擇我自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幽重生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碗薑糖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碗薑糖水並收藏九幽重生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