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


    “拂塵,上!”


    兩人同時動作,整齊劃一!


    虛無名轉動輪椅往後撤,穀燃則上前一步,拿出拂塵,在空中劃出一個圈來。


    金光符文散發著冰冷的陰風撲麵而來,卻被悉數擋在拂塵的光圈外。與此同時,那些密密麻麻的骷髏鬼臉似乎對這個圈圈十分懼怕,你擠我我擠你,企圖繞開拂塵撲向乞浪他們。


    “破峰寶貝,該你了!”隨著一聲令下,早就按捺不住的破峰悄無聲息,像沒有重量的羽毛一樣,破鞘而出,中途還調皮地蹭了一下乞浪的臉頰。


    骷髏鬼臉見破峰出現,頓時慌了,紛紛扭頭要跑,被破峰迎頭截住!


    破峰發出一陣嗡嗡響,好像在向這群醜東西示威警告!


    金光閃過,破峰和佛塵瞬間化作無數分身,在身後展開,猶如孔雀開屏,神龍再世,刺眼的光輝幾乎將這群怪物燒成了灰!


    一時間,大廳裏——慘叫不絕於耳!


    “我的乖乖,這些。。。”乞浪覺得有人拍了自己一下,迴頭一看,隻一眼差點沒被嚇死!


    “都是凡人,怎麽打!”鬼煞這時也犯了難,要論她的脾氣,別說這些了,就是再來一打,她也是分分鍾滅了,可,麵對凡人,都是血肉之軀,她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鬼煞突然有了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悲愴無奈之感來。


    原來,那些原本一動不動的人,正在悄悄地靠攏這邊,一張張扭曲怪異的臉將他們圍了個密不透風,


    宓落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她拚命地掙紮,想要掙脫束縛逃離這裏,一雙俊俏的眼睛淚眼婆娑地望著虛無名,嘴裏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虛無名隻當作未看見,心裏卻也有些不落忍,宓落成了這個樣子,他多少也有責任,可,當年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師父,師父!!怎麽辦?打不打??”一波一波的人牆呲著牙咧著嘴,張牙舞爪地撕扯著眾人的衣服,好幾次,乞浪他們差點被咬到,不行護著宓落,鬼煞護著清雅,因為不敢動用法力,隻能一腳踢開這幾個,再一掌震飛那幾個,一時間是手忙腳亂的!


    可即便這樣,效果也微乎其微。


    這些人似乎根本不知道疼,倒下又立刻爬起來,繼續歪扭著身體往上湧!


    沒辦法,在踢開兩個準備下嘴咬人的男人之後,鬼煞一躍而起,將清雅扔給乞浪,順便設了個結界,將眾人護住。


    隻聽一聲怒吼——鬼煞竟顯出真身,一隻碩大的碧眼神獸出現在眾人眼前。


    要說這鬼煞的真身那是真不是吹的,整個就是一個渾身噴著火焰的獅身猛獸,若是修為尚淺的人看一眼都會嚇得哆嗦,頭都不敢抬,更何況是這些凡人。


    確實,這波操作,那些中了邪的凡人被驚得連連後退,臉上無不露出畏懼之色來,有幾個膽大的,衝鬼煞“嘶嘶嘶!”地吼叫幾下,被鬼煞那大得離譜的眼睛一瞪,嚇得再不敢動彈了。


    “妮妮,斯文,斯文點。”不行和宓落,虛無名和清雅再加上浪子,這五個人悠哉悠哉地躲在鬼煞設下的結界裏,喝著茶,吃著點心,一邊觀戰,順便再點評一下。


    有鬼煞和穀燃還有破峰在前麵擋著,他們樂得自在,穀燃翹著胡子笑罵道:“你們幾個倒好意思。”


    “我們幾個加起來都不夠你一根手指,有啥不好意思的?”虛無名喝了口酒,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酒給我留點!!”


    “等你打完了再說。”


    “就這幾個?都不夠老道我下酒的。”


    穀燃看起來心情不錯,也不真打,隻是指揮佛塵和破峰在餘下的骷髏裏橫衝直撞,兩件神器威力無比,對付這些小貨色簡直易如反掌,大材小用。


    很快,所有的骷髏鬼臉被消滅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


    佛塵乃道家聖器,對這些怪物不感興趣,見任務完成,便瀟灑地轉身迴落在穀燃手裏。


    依然是雪白如常,一絲雜塵都沒有。


    可破峰不同,它本就是虛無名造出來的東西,對魂魄靈識有著天然的好感,而這些正是它可以吸收的好養料,因此,破峰絲毫不客氣,盡數將殘存的骷髏鬼臉的靈識吞噬一空,甚至,乞浪還聽見了破峰的飽嗝。


    正當他驚訝不已的時候,破峰已經吃飽喝足飛迴刀鞘修身養性去了,任憑浪子怎麽唿喚它,再也不肯出來了。


    “師父,這些人怎麽辦?總不能不管他們吧。”乞浪看了一眼正在嚇唬凡人的鬼煞,阿新幾個也在其中,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打。”一直沒吭聲的清雅突然說了一個字。


    “啊?師娘?”乞浪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迴頭詫異地看了清雅好一會兒,被她拍了一巴掌才反應過來,“您真讓我們去打人??師娘??這可是???”


    “打。我。”


    清雅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話,大家也都習慣了,尤其是浪子,甚至可以把一個字理解成一串字的含義。


    比如這個打,我,浪子給大家的解釋就是,我(師娘本人)去打,你們幾個待著喝茶就行。


    “是這樣?”不行看了虛無名一眼,言外之意就是——你也是這麽理解的?


    見虛無名衝他徒弟張了張嘴,又豎了個大拇指,看嘴型,分明說得是:“好徒弟。棒!”


    不行剛要說什麽,忽覺眼前人影一閃。


    穀燃捋著胡子,著急慌忙地走進結界坐下,搶過虛無名手裏的酒,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這才滿意地抹了一下嘴角,接著又一口黃瓜一口豬蹄,隻看得浪子目瞪口呆,“道長伯伯,你也吃肉?”


    “怎麽,打架這麽累,我不多吃點補補?”穀燃不以為然地瞪了他一眼,嘴裏可一點沒閑著。


    “他是個假道士,最喜歡坑蒙拐騙,尤其喜歡騙小孩。”不行不鹹不淡地接過話去,旁邊在啃雞腿的花花特別同意這個說法,抬起頭衝著穀燃不屑地叫了幾聲,又埋頭對付那個沒吃完的雞腿去了,對於穀燃那個要殺狗滅口的表情,兩個狗子隻當沒看見。


    “開。打。”清雅有些不耐煩,一巴掌拍在虛無名的手上。


    “清兒。。。你能不能給我點麵子。”虛無名嘴上這麽說,眼底卻掩飾不住笑意。


    “師父!”乞浪自告奮勇。


    “怎麽,你又知道?”


    “當然,師娘的意思是,把結界打開,讓她出去,教訓這幾個不知好歹的人,不用我們動手,她能搞定。讓我們瞧好吧!”乞浪小朋友胸有成竹地解釋完,得意地望著虛無名。


    “喲,小子,可以啊,居然能理解出這麽多。”穀燃一根黃瓜啃完了,正準備去拿酒,被虛無名一把搶過去。


    “師娘。您說,我說的對不?”


    “開。打!”清雅往結界的邊緣站了一下,示意鬼煞開門。


    “臥槽!居然讓你小子給蒙對了。”穀燃驚訝地看著乞浪。


    鬼煞不解何意,求助地瞅著不行,見不行隻顧著跟花花聊天,氣得她身上的火焰蹭地一下差點把房頂給點了。


    虛無名知道,清雅雖說現在不太清醒,靈識尚未恢複,隻是一些殘存的記憶引導她去做什麽,但是無論怎樣,她內心深處的那個本能,那個異於常人的執著的本能卻始終如一。


    現在鬼煞在外麵坐鎮,還有穀燃,浪子他們,這些凡人雖說中了邪術神誌不清,可其實沒有多少戰鬥力。


    可是。真讓清雅出去打人,他還是不放心,因此也裝著沒聽懂,低頭喝悶酒。


    不料,清雅急了,她倏地轉身走向虛無名,湊到他麵前,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才說了一個字:“信。”


    “師父。。。。師娘是說,讓你相信她。。。”發現虛無名的眼神不對,乞浪心虛地說完,便轉過頭,恰巧對上口不能言的宓落的眼睛。


    不知何故,乞浪隻覺胸口一悶,像是被大石頭砸了一下,腦袋裏嗡嗡地響作一團。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麵,突然沉默下來的他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


    “吧唧!”


    清雅當著眾人的麵做了一個讓人驚掉下巴的舉動!


    穀燃沒憋住,嘴裏的一口酒噴了花花一身,氣得花花要上去咬他。


    是的,我們的虛無名被人親了!


    眾目睽睽之下,被清雅點了一下唇邊!


    這下,直接把他鬧了個大紅臉,還沒待他迴過神來,清雅又說了一句:“親,信!”


    “清。。。清兒,丫,。。丫頭,別鬧。”虛無名這個時候說話都不利索了,被清雅這麽近距離地盯著,他多少有些冒汗。


    聽見丫頭這兩個字,清雅目光裏閃過一絲哀怨,虛無名聽見她幾乎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凡人,我。打!”


    這是清雅說出來的字數最多的一次。


    虛無名明白她說的意思是,這些是凡人,隻有我可以揍。


    出乎意料的,乞浪這迴居然不幫清雅翻譯了,他安靜地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吃著東西。


    不行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他的內丹給了清雅,很多感覺不如以前了,見乞浪也沒什麽異樣,便不再理會這小子了,隻一心關注鬼煞在外麵威風凜凜地嚇唬人。


    “清雅小妞,你確定要出來?”鬼煞問了句。


    清雅聞言居然笑了一下,再不看虛無名一眼,起身走到結界跟前,抬起眉眼看著鬼煞。


    “哎!你。。。”虛無名剛說了兩個字。就被鬼煞截過去了,“有本大神在,怕什麽!”


    說著,便念了一句口訣:“放!”


    結界撕開了一個小口,僅供一人進出的口子。


    這清雅也是個爽快的姑娘,直接大踏步邁出去了。


    虛無名見狀,眼皮突地一陣猛跳,衝口而出——“別出去!!”


    “放心吧,有那個小妮子在,你媳婦準沒事。”穀燃氣定神閑地說道,順手遞給虛無名一壺酒,“來,咱繼續喝。”


    此時的虛無名哪裏還有心思喝什麽酒,一顆心髒早就放在外麵了,他莫名的有些慌神。


    “啪啪啪啪啪啪!!”隻聽一個接著一個的巴掌,打得又實在又響亮,著實讓眾人大開眼界,他們沒想到,清雅說的打,果然就是打,純粹的打。


    說也奇怪,凡是挨了巴掌的人,眼睛不再迷蒙渾濁,好像從夢中驚醒一般,大眼瞪小眼地看著清雅一個一個地揍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見清雅沒啥事,虛無名便稍稍放下心來,跟穀燃一壺接著一壺地拚酒。


    沒有人注意到一件事——浪子已經老半天不出聲了,他太安靜了,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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