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鞏固任河區域所取得軍事、政治成果,紅四方麵軍三十三軍及紅九軍一部,進入任河,解放了柏樹鄉、寒安寺鄉部份地區地後,其主力向城口方向推進,相繼攻占沿河、坪壩、廟壩等地區。


    其三十三軍軍部、政治部進駐任河區任河鄉油房街朱家客棧,軍長王維舟、副軍長羅顏輝、政委楊克明及軍部、政治部所有人都在此匯集,實時根據出現的各類軍情,商討軍機大事,討論作戰方案,調動所屬軍隊,發布作戰命令,指揮部署作戰。


    王維舟,四川達縣宣漢人。在川東遊擊隊被改編為紅三十三軍時,被任命為軍長。


    他是個很有軍事指揮天才的紅軍高級將領,對軍事形勢的洞察及應變非常人能及。


    他知道,雖然紅軍前期進攻順利,勢如破竹,但反動軍隊及王三春部隊都是為避紅軍鋒芒而退走,其武裝力量並沒得以消滅或重創。


    何況川、陝、城口一帶,有很多的土匪隱藏在高山密林,對被紅軍解放的地區虎視眈眈。


    如果國民黨反動政府及四川軍閥糾集、利用這些土匪勢力,必定會威脅紅軍及新生的黨組織、蘇維埃各級政府等機構、單位的安全。


    所以,在與自己軍中副軍長羅顏輝、政委楊克明及軍事幹部反複分析局勢後,他立即下達了如下命令:


    紅三十三軍二九六團,由團長王正坤指揮,駐紮任河,團部及所屬一營指揮部設在任河場鎮中,並由一營負責防守任河兩岸正街、油房街及所有軍部、縣委、縣蘇維埃政府及所屬機關、單位。


    二營由團部周教導員(兼縣蘇維埃政府主席)指揮,駐紮仙鵝壩和與二竹埡鄉交界處靈官廟,嚴密警戒陝西麻柳方向的敵軍及土匪武裝動態。


    三營進駐任河與城口交界處的紅花寺梁一帶,構築工事,防守和阻擊城口的國民黨軍隊和反動地方武裝、土匪向任河方向進攻。


    同時,命令前次為攻占任河立下汗馬功勞的紅三十三軍第九十九師師長兼二九七團團長王立波,率軍駐守城口廟壩、任河區柏樹鄉歪頭山一線,消滅所在地內一切敵人,並擔任任河東南線前沿的警戒。


    命令下達,各部迅速調動部隊,堅決執行命令,尤其是王立波師長在肅清區域內敵人後,即命令部隊在歪頭山一帶,日夜構築戰壕和掩體,並妥善部署兵力,隨時阻擊任何來犯之敵。


    作好部署,王維舟軍長及所屬高級指揮員不時到各險關、要道防禦陣地勘察地形,督促命令落實情況並命令後勤、軍需人員,組織調配各戰鬥部隊彈藥、糧草,同時親自到紅軍醫院,落實搶救傷員的醫療、技術準備。


    一切都在為爆發大規模戰爭而緊密地準備著。


    其時,不但紅軍部隊時刻作好了武裝戰鬥準備,縣、區、鄉各級蘇維埃政府及時發動勞苦大眾組織遊擊隊、運輸隊、擔架隊,全方位支援、協助自己的軍隊作戰,保衛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


    雖然作好了大戰準備,但據掌握的情報,城口方向的敵軍,尤其是逃竄到城口後裕一帶的王三春部隊都還在匯集,調動部隊,但一時半會,還不會發動進攻。


    為了避免腹背受敵,王維舟軍長下令,抽調紅軍部隊,向任河區尚未進占的二竹埡鄉、寒安寺鄉、王溪鄉等地進攻,剿滅敵人和土匪,擴大占領地,解放更多的窮苦百姓。


    “命令苟潤堂連長,帶上了他的連,即刻到軍部保到。”王維舟軍長吩咐作戰參謀。


    “是!軍長。”作戰參謀立即起身,丟下手裏的活,向軍長立正敬禮。


    他立馬去搖通手搖電話,把電話打到王立波師指揮部向師長傳達了命令。


    王立波聽到是軍長的命令,忙應道:


    “是,堅決執行命令!”


    隨即他緩緩口氣問道:


    “王參謀,苟潤堂連是我師的尖刀,正在陣地上擔任警戒防守任務,怎麽又突然要調他們?”


    “王師長,你想好好用尖刀,可軍長這時更要用這把尖刀呢!”作戰參謀告訴師長。


    “我知道了,軍長肯定又有好活便宜這小子了。我馬上另調部隊上去,讓他即刻到軍部。”王立波師長明白了。


    接到師長的親自命令後,苟潤堂立即帶上自己的連隊,經三小時急行軍,就到了軍部駐地。


    一進軍部,見王維舟軍長正和副軍長、政委及作戰科長穆雨川正商量著什麽。


    “報告軍長,苟潤堂奉命前來報到。”苟潤堂大聲報告,並立正向首領們敬禮。


    “嗬,正說你呢,你就到了。”軍長見是他,笑著對他說。


    “軍長有好事想著我們呢,我當然飛馬趕到。”苟潤堂雖隻是個連長,但經常和軍長打交道,說話也隨意起來。


    “你小子,給根竹竿你就當樓梯往上爬,看來是軍長太慣著你了。”副軍長羅顏輝見苟潤堂的神態,也笑著說,其實他心裏也愛著這個剛毅勇猛而又善謀的小夥子。


    “苟潤堂,軍長常說你和你們連牙口好,喜歡吃肉,但更愛啃硬骨頭。軍長燉了一鍋大肉,但隻能把骨頭交你們啃,不知你們那副鋼牙還利不利?”政委楊克明抬頭看著苟潤堂。


    “軍長、政委,這段時間光吃肉都吃膩了,就想啃啃硬骨頭,隻是首長們偏心,不念著我們連呢。”苟潤堂笑著迴答說。


    “那好,這迴我就對你們偏心偏心,但不知你小子還有沒有之前的銳氣。”王維舟軍長發話了。


    “謝謝軍長!”苟潤堂一下挺直腰板。


    “政委,你和作戰科長與他談吧。”軍長很滿意苟潤堂的態度。


    從軍部領受了任務,苟潤堂立馬迴到連裏。


    副連長、指導員正在連部一臉焦急地等著自己的連長。


    雖然,他們知道軍長親自下令,讓全連緊急調迴,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戰鬥任務,但到底是什麽任務,他們卻不得而知。


    所以,連長一迴來,他們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看什麽?不認識我了?還是我臉上有花?”苟潤堂見他們一臉緊張,故意輕鬆問。


    “哎呀,我的大連長,軍長到底給我們開了什麽小灶,你就痛快告訴我們吧!這時候了,還要賣個關子。”副連長張宗保是個急性子,寬臉膛,身材壯實,是個敢打敢衝,一聽槍響就是個不要命的主。


    “張副連長,你急個啥呀,也等咱們連長喘口氣,喝口水嘛!”指導員劉登明文質彬彬地說,還將放在木桌上自己的水盅端起,遞給苟潤堂。


    “連長,軍長火急火燎地下命令讓你去,準是又給我們下了道開胃菜,是吧?”他裝作不經意地問。


    劉登明政委是湖北麻城人,曾經讀過幾年書,一手毛筆字寫得很有特色和漂亮,腦瓜子很靈活,柔中帶剛的性格,別看他平時文質彬彬,謙知有禮,可較起真來,全連戰士都服他,就連剛毅勇猛的連長苟潤堂也理讓三分。


    他和連長、副連長兩員猛將,剛柔相濟,配合相當默契。


    見自己的指導員這神情和態度,苟潤堂也知道再吊他們胃口,就顯得不厚道了。


    他接過水盅,咕嚕咕嚕如長龍吸水,一氣將大半盅白開水喝了,放下盅,用右手掌抹了抹嘴。


    “夥計們,到底軍長還是記著咱一連,這迴終於對咱偏了偏心,給咱們上了鍋肥嘟嘟流油的迴鍋肉,夠咱們打迴牙祭了。”苟潤堂告訴兩位。


    副連長和政委兩個兩眼都一亮。


    “報告連長,章委員來了。”一個年輕戰士進連部報告。


    “雲鳳?”苟潤堂脫口而問,劉登明和張宗保相視一下。


    “是,她說有工作要找連長。”戰士迴答。


    “那這樣吧,你去通知各排排長十分鍾後到連部開會,有任務。”苟潤堂吩咐道。


    “是!”戰士敬了個禮,轉身出門而去。


    “苟連長,有任務?我沒打擾到你們吧?”章雲鳳邊問邊從門外進來。


    由於是木板房,隔音效果差,她在門口已聽見苟潤堂連長的話。


    章雲鳳還是兩條粗大烏黑的發辨一個在胸前一個在背後,身穿一件山裏姑娘們常穿的月白色對襟衣服,青色褲子,腳穿一雙青布布鞋,圓臉,臥蠶眉,兩隻烏黑的大眼晶亮有神,身材微豐,粗手大腳,一看就是個常幹活的山裏妹子。


    “怎麽會呢?章委員是稀客,還是第一迴來我們新連部看我們連長吧?”張宗保副連長忙接話。


    “張副連長,我可不是光看來苟連長的,十幾天沒見,我們都很想你們。這不,剛聽說你們開迴來了,她們就讓我來看你們大家呢,當然,還有重要工作要和你們說說哦。”章雲鳳落落大方,口齒伶利。


    “哦,原來我們的章委員是專程來看大家的,有人還以為是專門來看他的呢!”劉登明故意看看了自己的連長。


    “劉指導員,就叫我雲鳳吧。我真是有工作上的事才敢來的。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大事要做,不然,我可不敢來打擾哦。”章雲鳳笑笑,大方地說。


    “看來,我們的雲鳳姑娘到底是唱山歌的藝人,不但歌唱得好,小嘴巴巴巴的,挺利索,比我們宣傳隊的戰士強多了,真可以當我們軍的宣傳科長了,要不,連長你向軍長推薦推薦?”劉登明開著二人的玩笑。


    “那可不?那天唱那些歌,特別是即興自編那歌,宣傳隊那些丫頭們能比得上?”苟潤堂卻是一本正經。


    “連長,你真是典型的猴子扳苞穀,扳一個丟一個。之前宣傳隊那梁曉靖見你就眼冒星星,不知是哪個也對別個讚譽有加,如今認識了雲鳳姑娘,人家就沒法比了?”指導員劉登明好一頓調侃。


    “我說的是真的嘛!哼,那丫頭能與雲鳳姑娘比?”苟潤堂倒是不難為情。


    “哎呀,你們倒是光顧著說我,差點連正事都忘了。”章雲鳳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


    “什麽正事呀?是給我們大家說,還隻是光給連長說。我給你說,雲鳳姑娘,咱們連長肚裏彎彎繞多,很多時候答應了的事,轉眼就假裝忘了。不像我,性直,一口吐沫一口釘。要靠得住,還是我們這類人,要不你就專對我說?”副連長張宗保還不依不饒。


    “是這樣,我們婦女委員會組織了擔架隊、縫補洗衣隊、還要下去做宣傳。我們這裏山高林密,狗熊、野豬到處都是,山旮旮裏還可能有棒老二,他們見了咱們姐妹們,就會禍害人,所以,她們讓我來找苟連長要幾支槍,還教我們打槍,以後下村裏頭去能防身、能殺敵。張副連長,你說你比苟連長還靠譜,那你就給解決了吧!”章雲鳳確實挺厲害,兩眼專門盯著張保宗。


    張保宗一聽,牛皮吹大發了,這厲害的姑娘倒是纏上了自己,可自己也沒法解決呀!


    “嗯……這個……”他沒法迴答。


    “張副連長,剛才還說你最靠得住呢,妹子來一靠,就靠個仰板翹?”章雲鳳緊追不舍。


    “嗯……這個不是不能解決……”張宗保沉吟了一下,立馬說:


    “槍是肯定有的。不過你們姑娘家家的,拿繡花針倒是挺順手,這拿槍嘛,那可就不是容易事了。過年聽九大炮(一種大鞭炮)響,就嚇得躲灶屋裏了吧?還敢打槍?”


    “副連長大哥,你別門縫裏瞧人,把我們山裏女人看扁了。實話告訴你,我從小跟爸爸在山裏跑,跟他學打獵,用土火槍,打到野豬、狗熊都不是一切兩次了。我們嬸、嫂、姐妹中,打過獵的就有二、三十個。隻是打不來你們這些好槍。要不,抽時間,我們都用土火槍比試比試?”章雲鳳根本不怵他。


    一聽她這話,張保宗啞了。


    “這事呀,雲鳳姑娘,你就別為難張副連長了,連我也作不了主。我們隊伍裏給誰配武器,我這個小連長說了可不算,要團長、軍長說了才算。”苟潤堂站出來解圍。


    “哼,還是個大連長呢,說話不算話。以前說有事就來找你,絕對靠得住,這真有事了,就推三推四的了?要是那個美美的文靖妹子來找你,你就巴巴不推了吧?”一聽苟潤堂的話,章雲鳳心裏不樂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色記憶任河往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半清溪對月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半清溪對月吟並收藏紅色記憶任河往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