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白添貴的人就是一直沒在露過麵的白若煙,至於二狗子,自然就是潘娘子啥的,這當中自然有白若煙的相助。


    白添貴的傷口,根本不是潘娘子能夠製造出來的。


    “你若實話一說,我還能保你一命,否則你就真成了白若煙的替身。為了一男人,而葬送自己的一身,你是報了仇,卻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誰都討不了好。作為女人,我很同情你遇人不淑,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再憎恨也無用,最後傷的還是自己。何不休了他,分得一筆財產,做點生意,一個人活的自由自在,豈不快哉?待有了錢,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何必在一個渣男身上浪費青春和時間。你記住,女人隻有先愛自己,才會被人愛。做一個女強人遠比當一個怨婦更得人敬重。”


    褚奚這話震驚的不但是潘娘子,還有鄞槿和潘塵風。


    這話可謂不是驚世駭俗,自古哪有女子休夫一說,何況還有什麽拋頭露麵做生意,和什麽招其他各樣的男人。


    也許是褚奚的話點醒了潘娘子,她決定不再隱瞞,“好,我告訴你。”


    “她就在……”


    潘娘子剛開口,突然被一支箭射中心髒,直接倒地不起,褚奚臉色冰冷,一邊去看潘娘子,一邊讓鄞槿去追兇手。


    這支劍帶毒,潘娘子必死。


    潘娘子緊緊握住褚奚的手,“褚、褚姑娘,要是早認識你五年,我恐怕早就從仇恨裏解脫了。”


    眼看自己就要死了,潘娘子慢慢靠近褚奚而過,不知道說了什麽後,就斷氣了。


    這時,鄞槿也迴來。他告訴褚奚,他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兇手看來是個來去無蹤的高手。


    褚奚放開潘娘子,拿起紙筆,替潘娘子寫了一封休書丟給了潘塵風,“簽字。”


    潘塵風其實並不想簽,就算潘娘子死了,他也惡心她,就算是死,也逃不了仇人的身邊,奈何褚奚他惹不起,最後乖乖地簽了字,冰冷的聲音傳來,威脅道:“好好安葬她,要有一點敷衍,我就讓你屍骨無存。”


    為了徹底讓潘塵風懼怕她,她讓鄞槿抓來一隻雞,當著潘塵風的麵,拿出一隻蠱蟲喂給了雞,這隻雞當場就化成了一堆灰塵,死的毫無聲息。


    潘塵風見此,膽都嚇破了,趕緊答應褚奚所有的要求,並且保證今晚什麽都沒看見,他會把潘娘子送到她自己家安葬。


    褚奚看潘塵風如此,便帶著鄞槿離開了,迴了雲府。


    第二天天剛亮,神木縣就出了一件大事,陳家繼王家被滅門後,成了第二個被滅人的人家。值得人懷疑的是,陳家娘子和陳玉安不見了。


    褚奚看著陳家人的死狀和王家一樣,都是被人砍了頭,抱著自己的頭跪在地上,地上的可謂是血流成河。


    褚奚看著陳家人的屍體,突然發現一個和王家不同的地方。


    如果她沒有記錯,王家死時是麵對自家院門的,陳家則是麵對西北方向,雖然他們朝向不同,卻都看向同一個方向,就是雪山的方向。


    突然褚奚就明白,兇手為什麽要把白添貴吊在歪脖子樹上了,他這是要讓白添貴看到雪山呢。


    兇手是白若煙,這點毋庸置疑,讓她想不通的,白若煙什麽時候能夠一個人殺死一個成年男人,或者幾個男人了?


    她記得第一次見她,是他們剛入住雲府那晚,那時候白若煙一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麽會短短時間之內就變成了殺人高手了呢?


    難道她借用了外力?


    如果是這樣,這個外力基本就是蠱蟲了,她為了報仇,真的是什麽都不顧,恐怕雲中月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


    褚奚抬眼看向西北方向,那裏是雪山的方向,看來她不得不要上山一趟了。當然在進山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做。


    褚奚讓方琴帶著把陳家入殮了,然後帶著鄞槿去了新戶,也就是白若煙和鬼叔所住的二進院子。


    她之前的直覺並沒有錯,這個新戶有問題,隻是她沒有想到住在這裏的會是白若煙,這是潘娘子死前告訴她的。


    褚奚抬手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個小廝過來開了門,是個陌生臉孔。


    “姑娘,你找誰?”


    褚奚掃了眼院子,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同,難道白若煙已經離開了?


    “請問,此前住在這裏的人,是已經離開了嗎?”


    小廝疑惑的看著褚奚,不懂她在說什麽,“姑娘,這是我家老爺一年前買的房子,一直都未曾迴來居住。不知姑娘,為何要這麽說?”


    褚奚心中一驚,麵上不動聲色,“那大概是我搞錯了,打擾了。”


    致歉後就帶著鄞槿離開,裏麵居然換人了。


    按這小廝的說法,這房子他主人買下來後就未曾居住過,但這之前確實是聾啞老人帶著白若煙住在這裏的。


    要麽是小廝說謊,要麽就是白若煙趁主人不在,借用了這房子。


    如今房主迴來,白若煙迴到哪裏去了呢?


    她應該不會輕易離開神木縣,畢竟她的複仇才剛開始。


    白若煙已經殺了白添貴、王陳兩家,這些人都跟她此前的獻祭有關,凡事阻攔她和雲中月私奔,又把她送上雪山的人都是她的目標。


    那麽,孩子被取腦的事情,是否也跟她有關?


    按照齊峰所說,百色城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孩子被取腦的事情,那時候白若煙還未被選中,她和這件事開始並沒有任何關係。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是最嫌疑的人。


    雖然以前沒有關係,但不代表現在沒有關係。為了報仇,或許成了幫兇也說不定。


    王陳兩家相繼被滅門,陳娘子和陳元寶兩人是追隨潘塵風而去,還是單純的失蹤了?


    從王陳兩家以及白添貴的死來看,這三起事件間隔的時間非常短,可以看出白若煙時間有限。如果這個猜測是對的,她今晚必定還會繼續殺人,且可能不會殺一個人。


    她必須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要怎麽做呢?


    褚奚在想計策的中,時間就這麽過去了,一眨眼天就黑了下來。她看著天色,知道這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子時,夜空中突然飛過飛來一隻烏鴉,它降落在那棵歪脖子的最高的樹梢上,一雙紅眼把神木縣裏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接二連三的命案,還有孩子的事情,讓這裏的人已經對夜晚產生了恐懼,以前晚上熱鬧的場麵已經不見,現在是家家戶戶熄燈早早入睡,隻希望夜晚過的快一點,讓白日早點到來。


    夜晚預示著死亡,就連狗都藏在窩裏不敢出來,隻有白日才是最安全的。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屋頂上跳躍,她的速度如獵豹般非常的驚人,看起來真的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沒,讓人新井。


    臉上白色的麵罩雖然掩蓋了她大部分的麵容,但從露出來的眉眼和額頭,可以看出她的臉上生了什麽東西,看起來像疤,卻又與疤痕有點區別,那露出來的疤痕如人體的血管一樣,附著在她的皮膚上。


    她不是別人,正是白若煙。


    白若煙直奔趙家,趙家因為趙元寶的死,一直活在悲傷中,今晚她就會送他們全家下去,陪他們心心念念的趙元寶。


    也不知她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反正就那麽巧的撞到了什麽東西,發出了一聲響動,驚動了趙家的人。


    “誰在外麵?”


    隨著聲音,屋子裏亮起了燈火燭光。


    有了王陳兩家的前車之鑒,趙家也算聰明,並沒有立刻出來,而是靜觀其變,手裏也拿好了早就準備好的武器,賊人膽敢進屋,必手下不留情,將他除之。


    白若煙將趙家的戒備看在眼裏,她輕蔑的一笑,“白若煙前來索命。”


    她就是故意說出了自己的名諱,他們不是一直都當她是厲鬼嗎?今晚她就是厲鬼,是為索命而來。


    果然招架一聽到是白若煙,都忍不住害怕,就算他們做好了準備,也有了武器,但人怎麽可能打得過鬼呢?對方還是厲鬼。


    “你們最好給我乖乖出來,不然就入此門。”


    白若煙一邊威脅著,一邊就怕趙家主屋的大門給擊碎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趙家也不傻,王陳兩家的人死相,他們可都是看到的,就算白若煙威脅,他們也不會出來。


    白若煙冷笑一聲,“既然如此,我現在就挖了趙元寶的墳,把他挫骨揚灰,再他的灰做成人偶,專門交給那些陰人玩耍。”


    不等白若煙再說什麽,就看到趙家人乖乖地走了出來。


    白若煙笑了,小的得意和囂張。


    她站在院中不動,吩咐他們麵朝西北方向跪好,眾人一聽,這一跪怕就要成了第三個被滅口的人家。


    他們自然不會詭,雖說白若煙用刨墳事情威脅他們,但他們還至於因為一個已經死去的孩子,而讓她滅了一家人。


    白若煙也不勉強,她當著他們的麵,慢慢地揭開了臉上的麵紗,把自己的臉完全的露在了他們麵前。


    月光之下,眾人將她的臉看看清清楚楚。有婦人被嚇的忍不住大喊,“鬼啊,鬼啊,白姑娘,饒命啊饒命啊。”


    不怪眾人害怕,此時的白若煙的臉上,已經無法稱之為人臉了,雖然還有人的五官,但她整張臉上吸附著一隻巨大的蟲子,看起來非常的滲人,恐怖。


    “饒命?哈哈哈,笑話,讓我饒你們一命,你們可曾饒了我和中月的命?要不是你們,中月怎麽會客死異鄉?哼,讓你們給中月陪葬,已經是我給你們最大的寬恕。”


    趙家一看這情況,都後悔出來了,就想隨機而動躲到屋子裏去,但他們還未動,就感覺到有一股將他們牢牢地控製住,動彈不得。這股力量,更是操控他們跪在白若煙麵前。


    白若煙早就知道他們會逃跑,不管是王家還是陳家,他們如趙家一樣,也反抗過,逃跑過,但是有什麽用呢?最後還不是死在她的手裏。如果不是她時間有限,她還真想陪他們玩玩這貓捉老鼠的遊戲。


    白若煙手中拿著一瓷瓶,一隻雪蟲正飛在瓷瓶上麵,撲扇著翅膀,空中竟然在這夏夜裏飄起了雪花。


    雪花坐在趙家人的身上,滲透進他們皮膚裏,這樣白若煙就可以操控雪蟲,來達到擦空趙家人的目的。


    白若煙用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雪蟲,雪中又撲扇了幾下,就看到又有幾片雪花飄落下來,落在趙家幾人的後腦處,滲透進皮膚裏。


    “今日我就送你們下去,給中月陪葬。”


    白若煙拿出一把匕首,對著雪蟲,隻要砍下它的腦袋,趙家的人腦袋自然也被瞬間砍掉。


    可惜,白若煙失算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褚奚。


    就在她拿出匕首準備砍下雪蟲腦袋的時候,一個黑影從他眼前閃過。瓷瓶上麵的血蟲就不見了。


    她突然變得警覺起來,“誰?”


    她的話剛落,就看到有人推開趙家的院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隨即,後麵那幾個人拿出火折子點燃了手中的火把,瞬間把趙家院子照的如白晝般明亮。


    看清來人,白若煙瞬間睜大雙眼,“是你?”


    “是我。”


    褚奚並沒有看向白若煙,而是安撫手中的小黑,剛才它吃了那雪蟲後,就一直很興奮,看起來非常合它的胃口。


    “小黑乖,後麵我會讓你吃個夠。”


    小黑一聽,立刻高興了,也變乖了,立刻鑽進褚奚懷裏藏了起來。


    白若煙這才發現褚奚手中原來有一隻小黑蛇,看來她的血蟲就是被它吃掉的。


    安撫好小黑後,褚奚讓衙役把趙家人都帶迴雲府,然後才給了白若煙一個正眼,待看到她的臉時,她想到了被練成人蠱的張言禮,他的身上也有類似蠱蟲的印記。


    “雲中月如果知道你為了給他報仇,把自己變成人蠱,他一定會後悔愛上你。”


    雲中月就是白若煙最大的弱點,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又彼此情投意合,沒有人可以褻瀆他們的愛情。


    “啊啊啊啊,你胡說,你根本就不懂我們之間的愛情,沒有任何人可以褻瀆我們的愛情,你也不可以。”


    白若煙說和就要去攻擊褚奚,但是鄞槿比她更快,接住了她的出掌。白若煙的掌風又快又狠,鄞槿接受了之後,手臂忍不住的顫抖,這要是打在褚奚身上,恐怕褚奚必死無疑。


    他雙眼陰冷的盯著白若煙,就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讓她一時失神,幸好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雖然褚奚不懂武功,但她還是能看出來這掌恐怕不好接,趕緊問問鄞槿的情況。


    “你怎樣?”


    鄞槿收迴冰冷的目光,安撫著褚奚,“沒事,不用擔心。”


    褚奚看鄞槿確實像沒事的樣子也就放心了,但是白若煙想要殺她,這讓她非常的不高興,又想到雲中月到死都在為白若煙著想,就為他不值。


    “你知道雲中月為什麽一定要安葬在雪山嗎?因為她以為你死了,死在了雪山上,他就算死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硬是求著和他敵對的我,送他迴來,把他安葬在雪山,守護他最愛的女人,她隻想你幸福。”


    褚奚說著,冷冷地看著白若煙,“你辜負了他的一片深情。”


    白若煙無法接受這些說法,如果中月隻想她幸福,那麽她現在幸福嗎?


    不,她不幸福,她成了殺人如麻的人,不久的將來,她就變成沒有自我意識的怪物。


    這輩子恐怕無法完成中月的意願了,幸福在他們被迫分開的時候,就已經遠離了她。


    “嗬,希望我幸福?沒有他,哪有什麽幸福?”


    眾人的目光在趙家院子裏,沒有人看到一個人影正潛伏在附近,她放出一隻雪蟲,這隻雪蟲全身閃著白光,身體透明如蟬翼,快速的向院中的白若煙飛去。


    等褚奚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來不及做任何動作,它就已經飛進了白若煙的身體裏。


    白若煙臉上那巨大的雪蟲印跡就像活了一樣,逐漸融入白若煙的皮肉裏,直到再也看不見,而白若煙的臉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疼痛是她捂著臉大叫著,在院子東跑西竄,企圖要把鑽進皮膚裏蟲子給扯出來,可惜她沒有這個能力。


    半刻鍾後,倒在牆角的白若煙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褚奚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想要看看她的情況。


    白若煙突然轉頭看向她,把褚奚嚇了一跳,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臉。


    她的臉已經完全變成了雪蟲的臉,非常的猙獰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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