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盞茶時間,鄞槿就把潘娘子的相公潘塵風帶了過來。


    可能因為傷勢有點過重,他的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經過潘娘子身邊的時候,眼神陰鷙的盯著她,恨不得有張血盆大口,一口將她吞了下去。


    也是,作為自己的妻子,五年來一直安分守己,潘塵風從未想過她會出賣他。


    潘娘子見潘塵風憎恨厭惡自己的眼神,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就笑了,“恨我?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你如今這樣,也是你自己的原因,與我無關。”


    潘塵風聽聞潘娘子那嘲笑的表情,輕蔑的語氣,心中更加厭惡,“別忘了,你如今還冠我潘家的姓,占著我潘塵風妻子的頭銜。你這樣對我,就是對潘家不孝,對夫不忠。”


    潘娘子一聽,臉色突的一變,臉色瞬間冰冷到極點,完全沒有之前一副事不關己,一副看客的模樣。


    褚奚看到這樣的潘娘子,忍不住了皺了眉頭,一想她委曲求全五年,一朝得到解脫,總是要發泄一下心中的鬱結。


    潘娘子著潘塵風吐了一口口水,“呸。就你潘家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家風,也配我紅菱又孝又忠?你潘塵風做的事情,浸豬籠都不為過。為了那個賤人還賤種,連結發妻子都不聞不問。就你這樣的小人,孝、忠兩字從你狗嘴裏吐出來,真是沾了一口臭氣,熏死人了。”


    潘娘子說著,輕蔑的看著潘塵風,甚至嫌棄的用手在鼻間扇了扇,好像在告訴眾人,他潘塵風一身的臭氣。


    潘塵風頓時臉就黑了,眼看就要抬頭去打盤娘子,幸虧鄞槿眼疾手快阻止了他,“潘公子,男人打女人,是無能的表現。”


    鄞槿這話有點火上澆油,但又讓潘塵風無法反駁,全村鎮的基本都在這裏,隻能吃了這虧,想著等這裏的事情解決後,迴家在教訓潘娘子。


    眾人對於潘塵風的反應並不感興趣,反而對潘娘子口中的所說的賤人和賤種有了興趣,紛紛猜測,對方是誰?


    當然,有些女人對於潘塵風有負於結發妻子,又想妻子對其忠心的要求感到不恥,頓時覺得潘娘子可憐,五年來一直看著自己男人和外麵女人卿卿我我,還有了孩子,這不管擱哪個女人身上,都得發瘋。


    當然,他們也不明白跟著潘塵風的女人是怎麽想的,這種自私自利的男人,也看得上,什麽眼光,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人家的女兒。


    潘娘子見負心男人沒打成自己,該說的也說了,該發泄的也發泄了,自然也不再說什麽,又恢複到之前的樣子,靜靜地站在一邊當起了看客,看褚奚如何當眾揭穿男人的嘴臉。


    褚奚還真有點瞧不起這潘塵風,自私自利不說,居然還有家暴傾向,剛才要不是鄞槿阻止,那巴掌估計就落在潘娘子的臉上,完全不顧及這是在外麵,多少鄉親在這裏,居然一點都不給自己妻子麵子,想打就打,簡直是個人渣,她最恨打女人的男人了。


    鄞槿把潘塵風帶走褚奚麵前,讓他麵相大眾,抬手就撕了了他的上衣,一個掌印赫然印在他的胸膛上,看掌印的顏色,傷的肯定不輕。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一下子就爆開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原來兇手是他。”


    “真看出來,以前看到他,也不像是會殺人的。”


    “他跟白鎮長有什麽仇,居然到要殺了對方。”


    “你們說,會不會是白鎮長發現他和賤女人幽會的事情,他怕事情被揭穿,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鎮長給殺了?”


    “你說的不無道理。”


    “怪不得要綁了褚姑娘,看來也是想殺人滅口啊,這要是被褚姑娘查出來,怕真的要浸豬籠了。”


    “嘁嘁嘁,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這麽有能耐,竟然勾搭這潘塵風和她苟且五年之久?你們說是不是那方麵功夫和厲害,有機讓咱幾個爺們爽快爽快多好啊。”


    “你們說,那女人是不是就是我們神木縣的人?”


    “我猜應該是。”


    “……”


    褚奚聽到他們越說越離譜,趕緊打斷,“你們都給我安靜,這裏是審案的地方,不是你們玩笑的地方,再說一些不幹淨的話,就讓衙役抓起來,讓方琴帶迴州府關入大牢。”


    威脅立馬奏效,逞一時嘴巴之快,可能要吃一輩子牢飯,這可太不劃算了。


    見眾人安靜了下來,轉而看向潘塵風。


    “潘塵風,我問你,綁架我的人是不是你?你也不用狡辯,你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你大概也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如果你要人證,我可以幫你把打傷你的人找過來和你對峙。”


    潘塵風自然自己沒有勝算,不承認也隻是睡死掙紮,何況卻是如褚奚所說,胸口的掌印就是最好的證據。


    “沒錯,是我。早知道是如今這個局麵,綁了你那一刻就應該殺了你。”


    “可惜,你為了不引起注意,硬是把我帶到十裏之外才動手,錯失了機會很可惜。我且問你,為什麽要殺白鎮長?”


    潘塵風一聽,不認了,“誰說我殺了白鎮長?褚姑娘,別把無須有的罪名按到我的頭上,想要殺你,這事確實是我做的,我認;不是我做的,我可不認。”


    這是怎麽迴事?


    如果不是潘塵風殺了白鎮長,為什麽想要殺了她?


    “如果白鎮長不是你殺了,那你就沒有理由殺我。同理,我正在調查白鎮長一案,如果你想殺我,自然和白鎮長一事有所牽連。你如何證明你沒有殺白鎮長,如果不能提供有效證據,你就是殺人兇手,不是你一句不認就能了事的。”


    潘塵風也知道褚奚說的是對的,他也確實有證據,但是如果他敢拿出來,就要付出代價,他最愛的女人和孩子都將會被殺。


    他糾結了。


    褚奚看到潘塵風糾結的表情,就猜到他手中一定有自證清白的證據,但是他不能拿出來,一旦拿出來可能會傷及無辜,也就是說他被威脅了。


    褚奚想了想,問道:“我問你,你綁架我,難道是被受人威脅?”


    潘塵風點了點頭。


    褚奚再問:“對方威脅你了嗎?”


    潘塵風又點了點頭。


    褚奚再問:“你有自證清白的證據?”


    潘塵風又點了點頭。


    褚奚明白了,兇手這是明擺著讓潘塵風給他背鍋,而且對方把這人的弱點拿捏的死死地,就算潘塵分明白對方的用意 ,也不敢拒絕。


    說明,這人對潘非常的了解。


    褚奚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大部分都還沒午飯了,她也有點餓了,想了想說道:“天色不早了,大家基本都還沒吃午飯,今日暫且就到這裏,明日繼續審問,審問地點改在雲府。”


    眾人一聽,確實天色不早了,看的太投入,完全忘記都還沒吃飯,有些人家菜都切好了,還放在廚房沒下鍋呢,紛紛離去。


    褚奚看了看潘塵風,“你今日也迴家去吧,但是不能離開神木縣,一旦你失蹤,我就當你畏罪潛逃,到時候會如實上報州府,可能會連累你潘家一族。”


    褚奚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一旦潘塵風逃跑了,可能整個潘家都會被他牽連,雖然他不是神木縣的人,但是官府想要查他的本族是很容易的事情。


    潘塵風一聽,就算有那個打算也不敢了,他就算再怎麽是個人渣,自私自利,但他也不想成為家族的罪人,死後都進不了祖墳。


    褚奚見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放心了,然後帶著鄞槿和方琴迴了雲府。


    直到晚上,褚奚都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休息的打算,搬個小凳子坐在門口,抬頭看著夜空,也不知道看什麽。


    其實,褚奚的腦子一直在運轉,已經轉了一下午了,而且她基本猜到兇手是誰了。她看著夜空中的星光和月光,發現今夜的月亮的特別的明亮,使夜色再也藏不住秘密。


    一片烏雲從月亮的麵前的經過,遮住了月光,掩蓋了夜色下的秘密,幸虧這烏雲隻是路過,不一會兒那些秘密無處可藏,暴露在月光下。


    褚奚終於起身,她伸了一下懶腰,又理了理被壓亂的衣裙,對著鄞槿說道:“和我出去一趟,其他人留守,保護好孩子們。”


    安排好後,也不等鄞槿,就向院門走去。


    鄞槿檢查,趕緊跟上。


    “去潘家,捉賊。”


    鄞槿聞言,似乎明白了褚奚的意思,立刻攬上她的腰,一陣飛簷走壁就到了潘家。


    現在潘家是原來的二狗子家,潘家買下來後進行過大整修,雖不及雲府和那新戶一家,在這神木縣也算是定好的了。


    潘家修了一個二進四合院,除了正房之外,還有東西廂房以及倒座房。正房左右兩邊各修建了左右耳房。


    潘家夫妻如今鬧成這樣,自然不會再同房,估計也沒同房過。


    鄞槿帶著褚奚站在潘家正房的房頂上,褚奚看了看房子的布局,指了指東廂房,鄞槿秒懂,立刻帶褚奚到了東廂房那裏,尋了一個隱蔽處藏了起來。


    東廂房住著的正是潘塵風。


    兩人躲起來後,大概過了一炷香時間,褚奚抬頭看了看夜空,發現又有烏雲遮住了月光,便知時機已到,她示意鄞槿注意動靜,聽她吩咐。


    果然如她所想,一個人影手拿菜刀,悄悄來到東廂房,打開房門走了進去。接著,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打鬥,以及潘塵風的驚唿的聲音。


    “怎麽是你?”


    接著就是一陣哐哐當當的聲音,還有潘塵風唿喊的聲音。


    “救命啊,救命啊,別殺我,別殺我,我再也不會背叛你了。”


    “救他。”


    隨著褚奚音落,鄞槿身影一閃就到了東廂房的門前,直接闖了進去,裏麵傳來一陣打鬥,接著就是女子的慘叫聲。


    隨著女子的叫聲,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然後就是亮光,是鄞槿點燃了蠟燭。


    褚奚見此,這才走了出來,向房間走去。


    房間很亂,家具東倒西歪,床帳、被子、床架子上麵都是刀痕,尤其是被子,裏麵的棉花都被砍斷了,散的到處都是。


    男主人此時正倒在地上,還沒從驚恐中緩過來;女主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一雙眼睛驚訝的看著鄞槿和褚奚,當然手裏還拿著兇器,一把磨得噌亮的菜刀。


    褚奚一言不發走到潘娘子身邊,把她手中的刀拿了過來,左右看了看,然後往地上一扔,褚奚看了一眼鄞槿,鄞槿立刻把倒在地方的椅子扶了起來,讓褚奚坐下。


    褚奚坐下後,示意鄞槿解開潘娘子的穴道,隻要有鄞槿在,潘娘子就翻不起風浪。


    潘娘子得了自由後,也扶起一把椅子,和褚奚麵對麵坐著,“你是怎麽猜到是我的?”


    褚奚也不隱瞞,告訴了她。


    “能夠精準用弱點威脅潘塵風替自己的背鍋,必然是對方非常了解潘塵風這個人和所有的事情,而能夠讓潘塵風妥協的既是陳娘子和陳元寶。”


    潘塵風震驚的看著褚奚,疑惑她是怎麽知道的?


    潘娘子倒是沒有什麽驚訝,她早就知道褚奚知道了,不然在鄭家那會兒也不會對她有那一番言論。


    既然已經暴露,也沒什麽好爭辯,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說的沒錯。是我殺的白添貴和二狗子是我殺的。”


    褚奚嘲諷的看著潘娘子,戲謔的看著她,“在你眼裏我褚奚就那麽蠢嗎?你說什麽都就信?”


    潘娘子心下一驚,立刻緊張起來,“你不是一直在找兇手嗎?我都承認了,你又懷疑?有著懷疑的功夫,不如趕緊把我抓起來,否則我可能忍不住殺了這個人渣。”


    褚奚看潘娘子如此執迷不悟,有點失望,她一直覺得她是個聰明的,理性的,不然也不會忍受丈夫五年報仇,恐怕這五年她一直在等待一個最佳機會,一舉把潘塵風、陳娘子之間的事情公布於眾,而自己則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態,自然會得到大眾的同情。


    當然,這不是她要的最終結果,她的最終目的,就是把白添榮送進大牢,關一輩子。因此,她甘願被那人利用吧。


    褚奚也不再跟她囉嗦,直接問道:


    “白若煙,在哪裏?”


    潘娘子聞言,震驚的看著褚奚,眼神中摻雜著一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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