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之涵嚇得大氣不敢出,目光也閃躲著。


    他湊在她眼前,唇幾乎要觸到她的,但又把持著剛剛好的距離,並沒有真正碰到。


    “我喜歡男的,你在緊張些什麽?”


    “陳……陳思硯,你快起開!怎麽能這樣,光天白日,在我家裏,我親戚都還在外麵呢……你、你的禮教呢!”


    “禮教?”陳思硯挑了挑眉。“我沒有禮教。我都躲進女孩子的衣櫃裏了,還談什麽禮教?”


    “你……!”


    卓之涵心頭一驚,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她本隻是想提一茬這個,好叫陳思硯收斂一些,卻不想他竟然順著自己的話說起來了。


    他埋首至她頸間,吻起她的脖子。


    他的觸碰,身體都還記得。


    被他這樣一吻,她禁不住顫抖了下身子,喉嚨裏不自覺發出了輕哼。


    聽見身體的迴應,陳思硯抬起頭,打量起她早已紅透的臉,狡黠地笑起來。


    “都這樣了,還說不喜歡我,對我沒有想法?”


    “你……你……”


    卓之涵大腦一片空白,隻顧著急促地喘著氣。


    “那你對誰有想法?你的帥弟弟?”


    感知到她已經軟下來,沒有力氣再掙紮。他索性鬆開她的手,輕輕撥弄起她耳畔的頭發。


    “你之前不是還跟他說,迴家來了,會想他嗎?”


    “……”


    陳思硯貼下來,輕咬了一下她的唇。


    “跟我這樣的時候,還有空想他嗎?”


    “……”


    “說話。”


    卓之涵羞赧地側開臉,又被他捏著下巴扭迴來了。


    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等她迴答。


    “想他嗎?”


    “不想……”


    “那想誰?”


    “……!”


    卓之涵害羞地咬緊了牙。


    “不說是吧?”


    陳思硯勾了勾唇,倏地將手探入她的衣底,卓之涵訝然之際,差點叫出聲,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應該想誰,說話。”


    “……想……想你。”


    得到了滿意的迴答,陳思硯彎起眼睛笑起來,手從衣底抽出來,捏了捏她的鼻尖。


    “看來也不是完全不聽話。”


    被他這樣戲弄,自己竟然也沒有辦法,卓之涵有些氣惱這樣不爭氣的自己。


    他終於鬆開她,讓她得以坐起來。


    門外響起一陣喧嘩,聽起來像是大家要離開了。


    想起姨姨們剛才說要去二舅媽家吃飯,卓之涵趕緊收拾整理了一下,拉開一絲門縫,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拉著陳思硯悄悄溜出了房間。


    他倆跟在親戚們背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往著二舅媽家去。


    初五的街上已經相當熱鬧,孩子們手持煙花棒到處亂跑,大人們也邊走邊聊。


    弟弟妹妹們總是不消停地在不同的玩具攤前駐足,直到被自家父母揪著耳朵帶走。


    臥室裏發生的事情還在腦子裏重映,縱使吹著迎麵的風,卓之涵臉上的緋紅仍散不去。


    她感覺到陳思硯的手指有意無意在勾著她的,像是想要牽手,便想趕緊把手插進自己的衣兜,手卻在收迴的瞬間被他察覺,直接一把握住了。


    他十指緊扣地牽住了她,卓之涵瞥了一眼走在前麵的親戚,大驚失色。


    “你幹嘛!”


    陳思硯微微笑著,不以為意。


    “之前不是你說的,想光明正大地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卓之涵心跳加快起來。


    “……那、那也不是和你!”


    陳思硯忽然停下腳步,俯首貼近她的臉。


    “那是想和誰,說給我聽聽?”


    他打量了一眼她的臉,眉頭輕輕挑起。


    “某些人的臉還紅著呢,剛才的管教就已經忘記了?”


    “……”


    卓之涵不想再和他爭辯,因為說到最後臉紅吃虧的總是自己。


    但青木鎮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走在街上三步路就能遇到一個熟人。


    生怕傳出什麽閑話,百口莫辯。畢竟,她現在和陳思硯確實沒有關係。


    連領導和下屬的關係,都是假的。


    她隻得用力甩開陳思硯的手,往旁邊站了些,和陳思硯拉開了距離。


    她瞧見陳思硯的臉色肉眼可見地不高興了,隻好又向他靠近一些,壓低聲音向他解釋。


    “街上很多人都認識我的……我們……本來就沒有關係,被認識的人看見,誤會了,這樣不好。”


    “……”陳思硯沉默了許久,才點頭。“我明白了。”


    天色漸沉,大家也很快走到了二舅媽家。


    一進門,卓之涵就看見了她那些舅舅姨父們,還有幾位她的姐姐姐夫,哥哥嫂嫂。中午沒出現的,這會兒都湊齊了。


    狹小的客廳根本坐不下這麽多人,陳思硯也被長輩們熱情拉到沙發中間擠著。


    看著他在局促的空間裏,衣服也被擠皺了,卓之涵揪緊了心。


    她知道,二舅媽的家甚至沒有陳思硯自己的房間大。也許他對於這樣的招待,心裏已經有意見了,但出於教養,情緒絲毫沒有外露。


    光是這樣想想,卓之涵覺得失落。


    和他的差距確實也太大了。


    他那樣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出現在這樣普通的市井之家,隻是坐在那裏,看著就是格格不入的。


    平日裏就喜歡長談闊論的家族裏的男人們,這會兒也開始散發魅力了。


    “小陳是吧?聽說你是我們涵涵的領導,你是森北市人吧?我兒子媳婦他們年前才在森北市買了房,等以後裝修好了,你跟著涵涵,多來家裏玩。”


    “嘖,二哥,你們家那房子買在高新區那麽遠,人去一趟多不方便。當初就勸你們別隻圖便宜,還是得選選地段,不聽我的……”


    “你懂什麽,現在正是資源傾斜,重點要發展高新區,別看現在那邊冷清,等幾十年以後發展起來,熱鬧著呢。小陳,你說呢?你會考慮在高新區買房嗎?”


    “……”


    這些沒有營養的談話聽得卓之涵兩眼一閉。她看陳思硯也根本不知要怎麽將聊天繼續進行下去。


    忽然,她那愛裝逼的表哥插進了話題。


    “小陳,我兒子剛跟我說,你開奔馳,是麽?哪款啊,哪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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